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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白小玦,你别那么不争气好不好?一遇到挫折,你就只有这样颓然吗?当初那个信誓旦旦,意气风发的白小玦哪儿去了?施瑜不给你作证了,你就彻底放弃了吗?"

她真的被他气得不浅!

天边的玄月的光晕越来越浓郁,在云层的环簇中越来越清晰,最后变得像明镜一样通透。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大抵可以望穿秋水,情绪里闪现的刹那芳华,足以温暖千年寒冰。

之前她还气势汹汹,可现在,却变得分外无措。就像中了某个来自远古的诅咒,只要遇到他,她就会褪去一切伪装,缴械投降。

他在静默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头无力地瞥向车窗外。"小然,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只是当我为之付出所有时,老天残忍的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他想把我耍的团团转,那我又能怎么办?除了认命,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你不是自诩胸怀大志的吗?再说了,不到最后,你怎么能轻易放弃?白叔叔的案子明天才重审呢,现在不是还有救吗?一切都还没有成定局,为什么现在就急着下结论。一切都还有转机的不是吗?施瑜不同意作证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劝他作证!"

她始终信奉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用了心,事情总会收到一个好结果的。

"小然,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而事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你是才离开大学那个象牙塔不久,所以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处于雾里看花阶段。也正因为这样。你才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以一颗纯粹得没有杂质的心来面对社会,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他向她讲着大道理,可她根本就不想听。

"白小玦,是!我是才毕业,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把这世界想的简单,那是因为我的想法本来就没多复杂。"她用尽全身力气争辩着。

"小然,别强词夺理了,这只能算你在无理取闹……"他想阻止她的不切实际,可结果显然很不理想。

"我这才不是强词夺理!白小玦,我之前看过这样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围棋国手闲时看的关于围棋的书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书籍,而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围棋入门的书籍。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其实任何事都不是过于复杂,反而把它想的简单一点还能得到一个至臻完美的答案。"

她这次说的时候,白小玦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现在就给施瑜打电话,向他问问原因,我还就不信了,他真的有那么难劝?!"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给施瑜打电话。很显然,这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而白小玦,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把视线投在了渺无边际的黑夜。

"喂?!"电话通了,施瑜疑惑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施瑜,我是胥木然,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和白小玦想约个地方再次和你谈谈,当然,还是关于白叔叔案子的事。"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有些强势,让听她说话的人不觉间感到有压力。

"胥木然,这件事不是我不帮忙,完全是情况所迫啊。唉,不说了,在电话里也说不清。反正这件事算是我没有处理周全,麻烦你替我向小玦说声抱歉,我……"

他还想说着什么,可胥木然还是让他不得不把自己想说的内容暂时停止。

"行了施瑜!你也说了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那么你就过来和我们当面说吧,还有向白小玦道歉的事,还是你自己过来亲自说比较有诚意。你一向在待人接物当面做的不错,这次,我想,你也不会做让自己跌份的事吧?"

她一环接一环地反问道,一点说不的机会都没给施瑜留。

"哦对了,施瑜呀,我们就约在柳石路三段……"她歇了一口气,接着把所有要说的话说完后,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好了小玦,你也先暂时别下车了,和我走一趟,和施瑜好好谈谈。我倒要看看,这事情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复杂!"

等她讲完电话,她连珠炮似的接着对白小玦说。之后,她便开始闭目调整情绪,等着白小玦的回复。

在她闭眼调整自己烦躁的情绪时,白小玦才从窗外悠悠地缩回头,看着她一个劲地笑。

听到他的笑声,她慢慢打开阖上的眼帘,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白小玦,你别这样笑好不好?你这样笑,不仅很傻,还很丑!"

她真的想不通,现在他们已经是处于一只脚踩在悬崖边上的情况了,为什么他还如此不着调?更可气的是,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笑得出来!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忧郁着一张脸,要死不死地在那儿装喝醉,装颓废!

"丑也不打紧,反正你也不漂亮,干脆我们一起丑好了。"他好心情地说着。

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理论!他的心情也变化得太快了吧!依她看,这绝对是极其**的速度!他的心态要不要这么乐观啊?

"你承认你丑那是你有自知之明,可是丑不是像你说的那么被容易传染的,所以至少短时间内,我胥木然不会被你的丑传染。要是你再说我丑,当心我告你诽谤!"

她那毫无威胁性所言的话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本来就不漂亮啊!还有小然,我就是个律师,据我的专业分析,如果我说你丑就犯罪了的话,充其量就是在言语上打击到了你脆弱的自尊心,这根本就构不成诽谤。况且,你丑,还是不折不扣的事实。"说完他就用手扶着下巴毫无形象地笑。

"嘿!你别笑得那么夸张行不行?小心你的下巴!"

她黑着脸提醒着他。要不是白翰源的案子紧急,她想,她一定会赏他几拳,再解恨地踹他几脚,最后再把他灰溜溜地撵下车!

啧啧,那场面,现在想想都非常壮观。

"好了,不逗你了,你专心开车吧,我还有一点头晕,到了约定的地点记得叫我哦!"说完他还没征得她的同意就自顾自地放低座椅,躺下补眠,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切!承认他认为她的方法可行会让他多长几斤肉吗?瞧瞧那副趾高气扬的得意样!他也不怕她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然后一气之下把他踹下车去?

看着他那副分外闲适,分外舒服的模样,胥木然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吱"响。白小玦,你给老子等着!咱们就等着看看,你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一等到我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哼哼,到那时,你的末日就到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白小玦,你小子就且等且珍惜吧!

就这样,车子在白小玦一脸得意的笑容和胥木然一身骇人的戾气中在路旁矫健地行进。

小车在月光中制造一串串的剪影,留下在风中的畅快的疾驰声,顺带卷起道旁的尘土。还有,给路边孤寂的落叶遗留一个来不及回味的拥抱。

车厢里舒缓的乐音在两人耳边惬意地流淌,在她认为白小玦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悠悠地睁开眼,"小然,谢谢你……谢谢你还对我有信心……"。

看来他真的醉得不清,光听着他说这句话,他的醉意就透过这句话,再穿过空气,传染给了她。呵,现在她也是昏昏沉沉的了。

拼命地眨了眨有点范迷糊的眼,命令自己要打起精神开车。笑话,她胥木然是谁?怎么可能因为他随随便便的几句压根就没走心的话而让自己魂不守舍?

她才不会那么立场不坚定!她才不会在他面前那么不争气!

"小然……小然呵……"他还在不死心地唤着她,她在他那分外深情的眼光中变得非常烦躁。

在这种状态下叫她怎么开车?

"吱!"地一声,车子一个急刹,缓冲过后,平稳地停在路边。

早有心里准备的胥木然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波澜不惊。可转眼看看白小玦,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没有防备,他的头"砰!"地一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那精致的五官都被他别扭地拧紧在了一起。

看着他不痛快,她终于破天荒地痛痛快快地笑了。

他本来还想再度呼痛的,刹那间抬头看到她明媚的笑靥,让他一度痴狂。她的笑,大有"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姿。明眸皓齿之间,端的是美丽不可芳物。笑起来的她,非瑶池仙子不可比拟。

当然,白小玦并没有见过瑶池的仙子。但是他想,现在笑得格外明朗的胥木然的美,应该就是书中说的"仙人之姿"吧。她的笑容,大概也只能用"美得像瑶池仙子"来形容了吧。

他本来还想着耍赖呼痛,再向她胡搅蛮缠一番,可到头来,一切无理取闹都埋没在她不经意间绽放的笑容里。

这样的她让他不禁想称赞她,为她惊叹。

"小然,你真美!"是的,他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说了。

虽然她一再自诩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十分强大,可是还是在他的言语中不自然地俏脸一红。

"白小玦,你再说些有的没的,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毫无疑问的,她很好的诠释了害羞的女人会用无理取闹来掩饰自己的动容。

他呵呵地笑着,他的女人,怎么那么可爱啊?

本来他还想继续逗逗她,可碍着她正在开车,也怕她真的一个激动就把他从车里甩了下去。他权衡了一下其间的利弊,决定还是作罢。

所以,因为白小玦的收敛,他们二人才得以平平安安地到达了和施瑜约定的地点。

他们约的地方是柳石路三段的一个广受好评的咖啡店。

等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那个咖啡店的时候,施瑜已经早早落座,倚在在靠窗的桌子旁等着他们了。

"话说,你们怎么都喜欢选择靠窗的位子坐呀?"还没走到施瑜面前,她不着痕迹地凑近白小玦的耳朵,问出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嗯,施瑜选靠窗位子的原因我不知道。至于我嘛,我为什么选择那个位子,完全是因为我对我自己的长相很是满意。所以,不仅要让同店里的人看到,我还想透过窗玻璃让外面的行人欣赏我的俊美。"

他骄傲地说着,却差点没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呵!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她想着,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施瑜旁边。

"小玦,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能去为老师作证了。"施瑜出言说着,自然,是两人意料之中的说辞。

"施瑜,我们也不是说要非逼着你这么做,只是不管怎么说,你好歹应该给我们一个像样的理由吧?你应该知道,白小玦已经把你当成了最大的希望。如今你说不作证就不作证了,你让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昼夜的白小玦怎么办?"

白小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胥木然就连珠炮似的开始向施瑜说道。

"对不起……小玦,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对不起……"施瑜捧着双手放在额头,翻来覆去只说这几句话。

"施瑜,今天我和小然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的,我们想要的,只是你的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我们原因,我们也不是愿意逼迫别人的人。"自诩好脾气的白小玦也忍不住说道。

"只是,虽然我们算的上好说话,可你也不该之前信誓旦旦地给我说你能做到,现在临到头了却临阵退缩了。你这是让我们彻彻底底没了希望啊,不得不说,你泼人冷水的功底真心不错!"

"其实,我也没办法。作为老师的学生,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少受点苦。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可以两全的。"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有很大很大的苦衷?"别怪胥木然不相信,看他前前后后的表现,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施瑜列入胆小怕事者的行列。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的有苦衷。小玦,你也知道我女朋友姿耳的,她替我担心,怕我做了证之后自身难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想我在法庭上说张乙和她的事。"施瑜无力地解释道。

"张乙和她又没发生什么,她为什么不让你说他们俩的事?"他的这话,让胥木然觉得完全说不通。

可倒是白小玦愿意听,"小然,先别打断他,让他接着说吧。"

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开始恨恨地看着白小玦,而施瑜也继续着他的话题。

"小耳确实和那个老混蛋张乙没什么,可再一清二白的东西也敌不过天下悠悠之口。更难办的是,这次案子的检察官姿礼还是小耳的哥哥。若是我说了那些事,那她哥哥会怎么想?"

他的这番话,让白小玦沉默了。

"哟,施瑜,你真是很高尚啊!把每个人差不多都想到了。可是,你忘了一个人!你忘了替你背黑锅的白叔叔!你有没有为他想过!"最终还是胥木然耐不住脾气,张口说着。

这时,连施瑜都不说话了。

看着这沉默的场面也着实不好收场,最终胥木然新生一计。

"要不这样吧施瑜,你把姿耳的号码给我!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有些问题我可以劝劝她。这样,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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