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你怎能让小葵一人在家,你知道有多惊险吗?她今天差点被那个男人掐死,如不是你项老爹回来及时出手,你可见不到她们母子了……”

项大婶是不是在数落阿离?长这么大,还没见项大婶发这么大的火,噼里啪啦的一通数落,阿离不是故意留他一人在家,他也应该想不到刀疤男对她出手吧。遴璩暱za

“好了,别说了,阿离,以后可得留点心。小葵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服了药睡下了。”这是项老爹的声音。

“还好没事,真是把我吓的半死,以后家里必须留个男人。”

“娘,有我,我会保护大家。”

“……”

门吱扭一声从外面推开,莫离轻手轻脚的进来,一抬眼,正好对上她乌溜溜的大眼,他快步走过去在chuang前蹲下,看她脖子上留下一圈发青的痕迹,内疚的抓~住她的手,心里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他非常震惊聂千回会对手无寸铁的孕妇下手,过去的他,谈不上善良,但绝不会无故伤人,可现在他却对他最重要的人下手。他不敢想象若不是项老爹及时赶回来那会是怎样的后果,他,将会无法承受。

“我没事!”看他担心的眉心蹙成‘川’字,花葵用食指抚平,“看你皱的都能夹蚊子了。”

莫离轻轻碰触她的脖子,她痛的‘嘶’的一声向后缩了一下,莫离心疼的瞅着她,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担忧。

不想看他因自己担心的拉着脸,花葵安慰他,“项老爹抹了药,这药很好用,已经没那么痛了。”

莫离定定的瞅着她笑着安慰自己,傻瓜,还这样反过来安慰他,存心让他内疚吗?

午饭后,花葵又喝了一碗安神汤睡下,莫离确定她睡着后,粗略的装扮一番后去镇上找聂千回。从山里到镇上的这段路,莫离走的很漫长,他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从童年记事起到发生变故流落奴隶市场,到她马下他,带回家里好好照顾并燃起他生存的意念,到两人坐在山ding看日出,到她怀有身孕,即将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一幕幕的在脑海闪过。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后看,他们的家,灰色的砖瓦,矗立在半山腰处,想个沉静的少女等待家人归来。他就那么静静的眺望着,慢慢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此刻,他蓦然明白一句话,不管何时何地,有自己牵挂那个人的地方才是家。

就像京城的那个家,不过一处栖身之所,牵挂的人已不在,也就再也不值得留恋。

心情豁然开朗,嘴角的笑容扩大,莫离脚步变的轻松,大步朝斗方镇走去。

斗方镇的某个客栈里。

聂千回看到突然出现的莫离,略讶异,正是四月份的天气,午后有些热,聂千回打了赤膊,身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疤痕一览无。

他嘲讽道:“我以为你不认我,此生要和我断了手足之情呢。”

触目惊心的伤疤刺的莫离两眼发疼,心头一震,赶紧把眼别开,他承受的伤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那些人怎么下的了手,为什么要如此对一个无辜的人,就因为是他的朋友就理应受到牵连吗?

指着身上的伤口,聂千回冷笑道:“它们的存在,就是提醒我时刻记得复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吗?”话锋一转,他问啊莫离。

莫离若有所思,难道不仅是因他的牵连,还有别的原因吗?

“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块翠玉吗?当时我承诺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莫离点头,这也是小葵把玉做成抹额送给他,他看到那块玉时情绪波动很大的原因,他以为他已经死了,直到那天傍晚他出现在门前。

莫非,他倏地看聂千回,后者颔首,道:“没错,正是为那块玉,不知那块玉藏着什么玄机,那些人一直在找。那玉镶在腰带上,不想落入他们手中,我就把腰带扔了,也不知那块玉现在沦落何方?有没有落到那些人手里?”

真是巧合的离奇,千回丢掉那块翠玉,兜兜转转的奇迹般的被小葵看上,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现在放在项老爹手上,莫离不明白的是,项老爹为什么要留在手里,那玉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那玉谁给你的?那个人吗?”

莫离用沉默表示认可,那翠玉世间罕见,他赠给聂千回,以表示对这个朋友的重视。

“里面似乎藏着玄机,可惜我把它丢了,否则一定好好研究一番。”他看着莫离,试探性的说道,“那个人,对你似乎不想表面上那么简单。”

莫离笑笑,不管怎样,过去的事已和他无关,他也不愿再多想。把这些事抛开,莫离提起此行的目的,见房间没有笔墨,他蘸水在桌上写字。

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当时有些失控,力道没控制好伤到她了,对不住。”回来后一想,他觉得自己很恶劣,两军交战尚不伤害老弱妇孺,他却对一个孕妇下手,好在没造成伤害,否则他背负杀害无辜的罪名,再者,他重视这个朋友,打心底不希望他恨他。

莫离凝视聂千回,自重逢后他发现他变得暴躁易怒,特别是提到复仇时,他就像只发怒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人,无奈的叹气,又写下一句话。

我喜欢这里,我不会离开。

“你不报仇了?轻易的饶恕那些伤害你的人?”聂千回连连摇头,“你变了,你的意志真的被消磨光了。”

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聂千回哑然,竟是无言以对,过去的他,根本没有大志向,敛起锋芒,掩去一身风华只为明哲保身,求得一生平安,若不是出身在那样的家庭中,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百姓,“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无法是释怀。”

莫离知道他经历了超出他想象的折磨,心境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怨念越深,戾气越重。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才能抚平他心中的伤痕,只能用沉默诉说那无法言语的痛楚。

两人面对面静默着,阳光从窗户投落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随着太阳落山,光影慢慢移动位置,并变细拉长。

时候不早了,他该回去了。敛起心思,莫离用食指蘸水,一笔一笔认真的写下五个字:我该回家了!

聂千回不放弃,拦在门前,非常认真严肃的问他:“你真的不报仇,要在这里终其一生吗?”

莫离好不犹豫的点头,表示非常明确自己的选择,并永远都不会后悔。

“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人各有志,我不会勉强你,不过,”话锋一转,聂千回咬牙恨声道,“我不会放弃报仇,我要把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回去,希望你倒时不要念兄弟之情阻拦我!”

不会,那些人那些事早就和他无关,是生是死那是他们的造化。

聂千回对他的保证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既然这样,我明天就离开,临走前提醒你一句,你是那些人的眼中钉,你不死他们不会罢休。”

临别前关怀,格外的令人动容,莫离深深的望着聂千回,衷心希望他一生平安。

和聂千回道别后,莫离买了些零嘴带回去。当他踏着满地光辉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看到她坐着门前的石头上,正抬起胳膊朝他挥手,莫离会心一笑,加快脚下的步伐。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隔着几十米远,她就高声质问,满脸的怒气。离开这么久,还以为他跟刀疤男走了,不要这个家了呢。

莫离扬扬手中的零嘴,笑着朝她走过来。

“别笑,我还在生气呢!”不看他递过来的零嘴,花葵把头撇到一边,气呼呼的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像只青蛙,只是当莫离把一颗糖强行塞到她嘴里后,她忍不住又笑了,“我真的在生气,你讨好也没用。”

捡起加下一块小石头,他写到:他走了!

“走了?离开这里了,怎么可能?”他的态度很坚决,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为什么,你和他说了什么?”

莫离笑而不答,拉着她朝院里走,太阳下山后天气凉,要小心点不能让她着凉。

奇怪,这么就放弃了?有点让人匪夷所思,难不成有什么阴谋诡计?甩甩头,不去想这个扰人的问题。

“阿离,你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自那晚血迹诡异的消失后,花葵一直惶惶不安,担心给他的身体带来损害,所以每天都要问一下他的情况。

莫离若有所思,这几天她一直问类似的问题,瞧他的眼神带着担忧,似乎为了什么事忧心忡忡,他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他似乎没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不经意的,他想起那个咒语,就是从那天起她就开始注意他的身体,是想知道咒语是否生效吗?

真是单纯,那咒语是用来忽悠人的,怎么能相信呢?

他摇头,表示自己身体很好,没有任何不适,花葵则想,或许是他没有离开或者抛弃她的念头,所以身体才无异样,对,没错,应该是这样。

这几天她把那书来回翻了好几遍,寻找破解之法,可却是徒劳无功,唉,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真是让人头痛。

******

距木小树离开已过去一个半月,期间花葵去了好几封信询问她是否安全到家,询问她为何不告而别?书信一封接一封,犹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花葵越发不安,总感觉小树出了事。

又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收到小树的信,项老爹托客栈老板向带小树回边疆的商旅打听消息,那商旅保证说把人安全送到镇上他们才离去的。

项老爹以为小树因之前发生的事心有内疚不和小葵联系,这真相不好告诉她,就只好安慰她许是小树家里有时,无暇回信,让她稍安勿躁,再等些日子。

后来还是没消息,项老爹就就托人去黑心村找,那人捎消息回来说,木家人去房空,邻居说木家姑娘去斗方镇找人还没回来,木大娘在姑娘走后没两天也突然没了人影。

就这样,在这个夏天,木大娘和木小树蒸发不见,在人间再也找不到踪影。

六月过了,七月到来,如火的天气令人烦躁,特别是有心事的人,花葵老是想着木小树,放在心头都成了病。

她怀着身子,眼见就要临盆,心情老是这般抑郁对胎儿不好,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家人可是用尽了办法,包括莫离她看邪书。

房间里,她懒懒的靠坐在椅子里,翻看着老妪留下的那本,书的最后几页是空白的,她记得用血浸过字迹才会显现,她试过猪血、鸡血还有小满的血都不起作用,只有她的血才有这种效果。

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事,花葵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本书和自己的身世或许有莫大的关联,还有这手镯,以前她一直以为老妪贪财起了觊觎之心,现在想想,不仅仅如此,老妪对手镯的感觉就像……就像终于直到寻找多年的珍宝。她抬起手腕和书并摆在一起,那这书和玉镯间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轩辕辞赠她那本书说书和玉镯都是百年前的古物,应该在一起,现在想来他赠书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那话是有心还是无心呢?

又在发呆,莫离手摇蒲扇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她飘远的神思,最近天热,她又烦躁的厉害,胃口不佳又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圆脸成了瓜子脸,下巴尖的让他心疼。

“我不想吃,没胃口。”无视他递过来的黄豆糕,花葵径自想着心事,这不同寻常的玉镯,和这诡异的两本书之间有什么联系,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能老不吃东~西,她不补充营养,肚里的宝宝也跟着受亏,他担心上下来体弱,就像……想到许久不曾想起的人,莫离有片刻的闪神。

天热气闷,她心火旺,做什么都没心情,“阿离,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莫离却是起身走出房间,不多时端了一碗汤回来,这是项老爹精心挑选的草药配置的汤药,一来解暑二来补充营养,熬好后入罐封装,沉入水缸地步冰镇,酸酸甜甜的非常爽口,花葵很喜欢,可项老爹规定每天最多喝两碗。

“项老爹没看见吧?”她嘴馋的舌忝着舌头,伸手去接,莫离却是闪开,把黄豆糕推到她面前,一副你不吃东~西就不能喝汤的架势。

花葵立即拉下脸,撅着嘴哀怨的瞪他,“我真的不想吃,这样好了,我先喝汤再吃东~西。”

莫离摇头,不和她妥协。

“我是真的没胃口,我吃两块点心,好吧,三块,还不行,那四块好了,啊,你怎么这样,五块,不能再多了。”真是讨厌,强迫没胃口的人吃东~西,这是拉仇恨啊。

看她愁眉苦脸,不知道的以为她吃是毒药唉,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项老爹说女人产后气血虚,需要仔细养护,不能出门,不能吹风,不能吃生冷……有很多的忌讳,她可怎么受得了。

“好了,我吃完了。”终于强塞下五块黄豆糕,可真不容易,抹掉嘴角的碎屑,高兴的接过解暑汤,不舍得一口气喝完,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真好喝,透心凉。”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绿豆糕就好了,搭配这个汤刚好。”

难得她主动提起想吃什么,莫离记在心上,念着等她睡下了赶去镇上买些回来。

“咦,外面是不是有人?”隐约听到清脆的碰撞声,其他人都在午睡,应该不是自家人,“阿离,你有没有听到?”

莫离起身,走出房门就看到院门前有道淡紫色的身影,定眼一瞧,正是聂千回,他正要开唤人,见到他从屋里出来,先是吃惊,继而莞尔一笑。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恢复了昔日风~流倜、温文儒雅的神采。头发整齐的绾在头ding,一袭白色长衫,外罩紫色纱衣,白底金色腰带系腰,两侧吹着玉佩和香囊,风冲动,玉佩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莫离依旧是老样子,一身灰布衫,满脸的大胡子,额前凌乱发丝下半遮半掩下的银色抹额。

曾经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此刻一个似天边清风明月,一个似地上杂草烂泥。只是个人的心境,远比表相复杂难解。

他怎么又回来了?莫离讶异他再次出现在此地。聂千回朝他打手势,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莫离犹豫了一下,点头,他折回放房间,花葵还在小口的抿着解暑汤,“谁在外面?”

他摇头,表示没人,提毛写下几个字,“你要去镇上,给我买绿豆糕吗?不用,外面太热了,出去会中暑。”

莫离无关紧要的笑笑,又写道:你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就回来了。

“不行,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要不你晚点去。”她不过那么一说,他就放在心上,真是让她感动,“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别去了。”

莫离很坚持,拿过草帽戴在头上,比划着催促她赶紧把解暑汤喝完上~chuang睡觉。

“喂,你……”看他消失在门外,花葵无奈的耸肩,还说她执拗,他不也这样,唉,这么热的天,希望他不要中暑了。

莫离带着聂千回走到距离家一里外的某棵大树下,然后转过身,等聂千回说明来意。

聂千回负手而立,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矗立在山腰的那排房子,嗓音有些飘渺,“有人,想见你。”

莫离扬眉,无声的质问他是谁派来的说客?他已经表明不会离开此地,带人过来又是为那般?

看他神情误解了自己,聂千回解释道,“那人知道你在哪儿,我只是传话让你有心里准备,你不跟我去见他,我不强求,不过明日他应该会亲自上门找你。”

这是在威胁他吗?他在乎现在的家人,却成了别人攻击的软肋。他现在过的很好,为什么还不饶过他,非要搅乱他的生活。他们,到底把他逼到何种地步才罢休?莫离紧握着拳垂在身侧,眉宇间满是气愤。

聂千回道:“见一面,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穿过,一缕缕的投落在地留下一片片光斑,风动,树木摇曳,地上的光斑不停的跳动,莫离瞅着地上的光斑,没移动脚步的意思。

“走吧!”聂千回率先移动脚步,朝斗方镇走路。

莫离看看前方的路,又回头看家的方向,不知为什么,有种说不上的留恋,仿佛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到这里。甩开这莫名的心绪,再多看一眼家的方向,跟着聂千回离去。

花葵一觉醒来,太阳已西斜,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边帮项大婶择菜,一边眺望远望,等待莫离的归来。

她等啊等啊,从太阳落山等到晚霞满天,从天色微暗等到夜色深沉,等到清风吹来清晨,等到儿子出生,等到他牙牙学语……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他再也没出现,也没打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就这样,他只字未留的消失在她的世界。

*******

ps:明天开始第三卷,小葵要开始反转,强势归来了……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