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想怎样——”我在他掌心拍打一下。
“嗯?——”他挑眉,嘴角浮出一抹极有杀伤力的邪笑,说:“你猜我想怎样。”
“黎回爸爸,不闹了,该给儿子准备软饭和鱼泥了,他最爱吃了。晚上,我再陪你。”我笑着,从他怀里逃出来,用薄被包裹着身子,站在厚厚软软的地毯上,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地穿衣服,他双手抱在怀里就那样温柔看着。
只穿了两件,就被他拉回了他怀里,那两件,被他一秒钟褪去,他抱着我,像个抱着心爱玩具的孩子,不讲道理地说:“我吃醋了,你把爱给了一大半给儿子了,我也要吃软饭和鱼泥,我也要抱抱。”
这个样子的卓尧,也许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女人见到过,那个在外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倨傲男人,私底下,竟是这么可爱单纯。
“瞧瞧噢,我们的卓尧呀真没出息,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宝宝牙齿小,才吃鱼泥,你牙齿这么整齐坚固,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吻了他一下,起身想穿衣服。
“那碰碰鼻子。”他的鼻尖蹭了过来。
左右各一下碰了碰鼻尖,他满意地模模我的头,说:“现在,你休息,我来给黎回做饭,再做你爱吃的菠萝饭,孜然羊肉,煲个母鸡汤专给你喝,你越来也像小母鸡了。”
“你今晚,真不走吗?”我正面对着他,唇离他的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问他。
“不走,根本不舍得走半步,恨不得,和你长为连体。”他拿起我的衣服,一件件,为我穿上。
我围着大披肩,穿着米色布拖,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来忙去,最佳模范老公的架势,已经醒了的小黎回坐在客厅沙发上玩积木,看看我的两个男子汉,我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卓尧爱我,我不敢想多大的奢望,嫁入豪门做佟太太,我只想,继续这样的时日,岁月走过,我们仍执手。
我幻想着我和卓尧去民政局登记结婚,邀请我们的朋友来举办一个很小的结婚聚会,我们住在小公寓里,衣食无忧,黎回健康,凡俗平庸的百姓夫妻,没有头衔和地位,那些头衔,让他在外面心绪沉重冷峻。
“小漫画,站远一些,别被飞溅出来的油烫了。”他炒着菜,说。
“遵命,黎回爸爸。”我转身,开心地笑,正步走,乖乖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机,放在客厅的榻榻米上,他不想人打扰我们,所以弄成静音模式,手机屏幕上的灯闪烁着,没有铃声,也在提醒着有来电。
我起身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来电人是叶总,我不清楚这个叶总是叶洁白的爸爸,还是叶洁白本人,我回头看看黎回,我再看看手机,那一刻心里有一些害怕,是冒着凉气的恐慌,我怕这个电话,会马上让卓尧离开我。但,卓尧说过,今晚陪我和黎回,哪里都不去。我拿着手机,走向厨房,很尴尬的语气说:“你有电话。”
他正拿着汤勺在尝汤的味道,听到我说电话,摇摇头说:“不接,就当作没看见。”
“叶总打的。”我说。
他握着汤勺的手送到唇边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了不安和歉意。
那是在告诉我,这个电话,他要接了。
我把手机放在离他手很近的位置,转身走开,轻轻地带上了厨房的门,这是我给他信任和尊重。
教小黎回喊爸爸,给他倒温热的水在女乃瓶里喝,我听到卓尧的声音,他挂了电话,打开门,说:“准备吃饭。”
他没说叶洁白打电话来做什么,他是怕伤害到我,其实,我不是没做过最坏的准备。那一道道卓尧亲手做的菜端上了桌,都是我爱吃的菜,我每道菜都先尝一口,给他打满分,他美滋滋地接受表扬,端着小碗一口一口喂黎回吃软饭蛋羹。
“曼君,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更坦白一点。”他用手帕给黎回擦下巴上的汤汁,说。
我大口吃肉,举着筷子,说:“坦白从宽,有什么想说的,就告诉我。”
“在你听到我下面要坦白的事之前,我必须再次向你重申,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你相信我吗?”他问。
我坚定地点头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低头,沉思,深呼吸,抬头望着我,缓缓道:“曼君,我不得不和叶洁白订婚了,只是订婚,叶老的意思是,亲眼看着我和她女儿订婚才愿意抽出宏叶的股份投入佟氏企业,对,这场订婚,是个交易。”
“然后呢,我该怎么做,是该祝福你们,还是诅咒你们。”我平静反问,眼神冷冽清醒。我早该拒绝和他来这里了,明知道这段感情再聚就会引出这个话题,我们不得不面对的话题,之前两家集团在媒体面前铺垫了那么多,目的不就是为了他们的订婚造势吗?
“一旦我们订婚,佟氏集团的股东们才能稳定心绪,不再撤资,佟叶两家的联姻,直接影响着佟氏集团的生存与灭亡。”他解释着,用很缓慢的语速说,生怕引起我的悲痛,避免触碰我那根敏感的神经。
我仿佛面若止水,波澜不惊,用筷子夹菜,盛一大碗汤,两只碗堆在面前,轮流着吃。“我知道,台言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不过,我随你,放心,我会祝福你们。”我说着,快速往嘴里扒饭,像个饿了很久的乞丐。我怎么会不懂他的为难,他不能眼看自己父亲一手创立的企业瓦解,不能看着他的母亲老无所依,他需要成全那个大家,所以,舍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