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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6000)

“皇上驾到!”外面又有太监的唱诺高声传过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气氛紧张的看着明黄衣衫有些凌乱的宣德帝带头疾步而来,他身后依次跟着几位王爷。

叶斐然也在其中,虽然自然卷的发丝因为没有来得及梳理而稍显凌乱狼狈,手中长剑也不曾离手,但面上镇定,身上亦无划伤,让苗吟舒和云洮不由的松了口气。

叶斐然即便脚步匆匆,但也看见了苗吟舒,路过她面前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随着小众的队伍脚下未停的跟了进去。

宣德帝一行人入了皇太后寝院,方才让开的那条通道又再次被围拢了起来,其间自然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着誓。

“方才那女声,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的声音,会不会是她月复中……”

“嘘!休要妄言……”有人立即警告

“是啊,你不要命啦,胡乱的咒人!”也有人虽然这样说着,但声音里却似乎带着点幸灾乐祸。

“可是,皇后娘娘怀孕初期……”先前那人还是忍耐不住担心敦。

“都说不要再说了,不然小心你十个脑袋都不够保的……”

苗吟舒没有心思听他们究竟说什么,只占着最好的位置,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外面即便众人只不过小声的说着话,但他们毕竟离主殿太远,除了偶尔的哀嚎,听不清里面有任何的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连哀嚎声都没有了,静得她身后的议论声就越发的清晰。

“你们听听,都没有声音了,是不是皇后娘娘她大不好了?”不知又是谁说了这么一声,却是压下了许多的嘈杂,众人竟一致屏住了呼吸,不知是在聆听寝院中的后续发展,还是因为这个猜测害怕了。

不多时,脚步又凌乱了起来,宣德帝身边的大太监李蒙匆匆的出来,都不用他喊让道,原本围拢在一起的人又自动的让开路。

再接着,叶斐然和二王爷叶斐雄带着几名武将也走了出来,两人的面色凝重,叶斐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苗吟舒就在她面前匆匆而过。

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有着这样的疑问,可是,此时却没有人敢问出声来。

明明院外有着上百号的人,可是却寂静的只能听见早起的鸟儿们的欢唱声了。

没多一会儿,冯贵妃、云妃以及此次有幸前来陪皇帝避暑的一干妃嫔先后急匆匆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忐忑,大约是在猜想皇上招她们来此的目的。

晨光大亮的时候,叶斐然和叶斐雄一行面色凝重的也回来了,只不过,比出去时多了一样东西在一个武将的手里拿着。

再过一时,里面忽然传出大声痛哭的声音,还是听不清是谁的声音,但却能听出哀戚的叫喊着:“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冤枉吗?或者是的吧!可是,再冤枉又如何?皇帝和太后若是认准了,那出手绝对是又快又狠。

人群里***动了起来,或者是至亲的人能够分辨出那嘶声裂肺的声音正是出自自家女儿,一位中年美妇人忽的哀嚎一声,并叫到:“快!快去请老爷过来!”

“是!”有丫鬟应着,挤过众人仓皇的往议事殿的方向跌跌撞撞的派去。

有人认得那是谁家的丫鬟,虽然没有出声,但视线已经齐齐想着中年美妇人——冯丞相之妻冯夫人看去。

“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有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确实出于关心的问道。

因为寂静,所以,百人之众中,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站在前面的苗吟舒和云洮也顺着声音转身看过去,这才发现人群中已多是女眷,一品大员们已经按照老规矩去议事殿等着皇上了。

这也就难怪,冯夫人会让下人去找冯丞相了。

看来确实是冯贵妃出事了,苗吟舒暗暗沉吟着,难道那场大火真的是皇后自己放的吗?在知道自己月复中的孩子因为早前被皇太后刻意隐瞒,或是暗中施了什么毒手,无法成为正常的孩子的时候,她铤而走险实施了这个计划。

又或者,正巧皇上遇刺,她便借着刺客之手导演了这一场火灾。

但是,就算是她临时起意的决定,想要嫁祸给冯贵妃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却为何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

她不解,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还是不解。

别人不管是关切的问题,还是等着看笑话的问题,冯夫人都保持缄默没有回答,冯玉燕也难得安静的站着,母女二人只翘首以盼着冯丞相的到来。

皇太后的寝院离议事殿很近,没一会儿的功夫,冯丞相就急匆匆的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跟他交好的一品大员们和他们的儿子冯玉祁。

“老爷!”冯夫人在人群里哀哀的唤了一声,渴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冯丞相就像是没有听见自己夫人的呼唤一样,径直走到了院门外,对着守护的禁卫道:“劳烦禀告皇上,我

tang等求见!”

那禁卫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内去通报了,没一会儿出来时,已是得了同意,却是只让冯丞相一人进内。

冯玉祁焦急的想要表达什么,同僚们也表示他们要再度呈情,但冯丞相此时颇有大将风度的阻止了他们的不安,在禁卫请的手势中,昂首走了进去。

冯玉祁无奈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手心蜷了蜷,一回头原是想要找母亲的方位,却看见苗吟舒正站在最前面,自己的身后不远处,便转身走了过去,有礼的问道:“苗姑娘,你可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苗吟舒微微摇了摇头道:“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冯玉祁自嘲了一下,是啊,大家都在外面,都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皇上不先追究刺客的事情,反而是来了皇太后的寝院中,可他还傻傻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哥!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冯玉燕在后面看不得自己哥哥与情敌说话,立即叫道。

“苗姑娘,那我先过去了!”冯玉祁当然知道自己与苗吟舒搭讪是有多么的唐突,但他也没法控制在看见她的时候会想要和她说上一两句话的冲动,而且,还是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大公子请便!”苗吟舒施了一礼,倒并不计较冯玉燕那不善的语气。

日头渐高,有人已经站不住了,一是因为过了早饭的时候肚子饿了,二也是烈日当空照,即便是避暑胜地,可站在大太阳下也还是受不了。

可是,谁都又没有离去,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第一手的消息,看笑话也好,或者怎么也好,就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怎么了。

有人缓缓的往树荫处躲去,或者找个地方小坐一会儿。

“苗姑娘,咱们也往阴凉处挪挪吧!”一直在苗吟舒身边的云洮提议道。

苗吟舒先没有应声,只往后看看,见最靠近院门口的树荫底下已经站满了人,便道:“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是啊!回去吧,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守在外面,第一时间听见消息又如何,发生的已经改变不了了。

云洮没有想到她这样说,稍稍的怔了怔后,扯了扯嘴角道:“也是呢!呆在这里也未必能知道些什么,我与你一起走吧!”

话音刚落,院门里有人急速的走了出来,是皇后身边的芝兰,正红肿着双眼,一眼就看见了苗吟舒,碧娜上前行礼道:“苗姑娘,娘娘醒了,想要吃您做的点心,请姑娘随奴婢进来!”

娘娘醒了!要吃点心!

这样的两个句子让所有人的猜测又更加的丰富了起来,可苗吟舒已经来不及想些什么,因为只有进去了,亲眼看见里面的一切,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琉璃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她一个人进去,苗吟舒抬脚的时候,她也戒备着亦步亦趋的跟着。

皇太后的寝院很大,从院门口走去正殿也要小半盏茶的功夫,所以,难怪人在院门外的时候,除了有极大的声音,外面就听不清了。

穿过一片小枫林,正对着正殿的是一块空旷的场地。此时,场地上站了许多的将士,禁军和太监宫女,挡住了视线,叫人看不清里面。

芝兰引领着苗吟舒和琉璃从一旁的小径绕到后面的小厨房,说了一声要给皇后娘娘做吃食,便挥退了原本在小厨房伺候的人。

苗吟舒知道芝兰这是有内情相告了,便让琉璃守在了外面,以防人走进偷听。

“娘娘想要吃什么?”点心是要做出来的,不然这一番举动就太明显了,苗吟舒便先问道。

“娘娘失血过多,苗姑娘给娘娘做些补血的汤品吧!”芝兰的眼圈儿又红了,哽咽了一声,并抹了抹眼泪。

“嗯!”苗吟舒低应了一声,挑选小厨房中现有的红枣、赤豆、桂圆,又让琉璃叫一个宫人去医药房那些川穹和当归来。

仅一句失血过多,她已经知道那个苦命的胎儿已经不保了。

“娘娘让我问苗姑娘,今晚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吗?”帮着苗吟舒一起洗赤豆,剥桂圆的时候,芝兰忽然这样问道。

“额?”苗吟舒一惊,侧头看着同样也看着自己的芝兰,四目相对间,都讶异的同时低呼,“不是你!”

“不是!龙胎本就不好,娘娘就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失火的时候,娘娘还在熟睡之中,要不是小虎子机敏,背了娘娘逃出来,后果就更加的不堪设想了!”芝兰低声道,满脸的疑惑,“不是咱们的话,真的是外敌倾入吗?”

“刺客那边是怎么说的?还有方才的哀声和大喊冤枉又是怎么回事?”不是皇后借力,而是刺客也不想留下皇后肚子里的嫡子吗?还是别人借了刺客的东风?

“奴婢隐隐听说是与行宫行刺的乃是同一拨人,可是,娘娘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还要放火!”芝兰一一回答道,“方才呼叫的是冯贵妃,二王爷,五王爷在她寝院中搜查出了藏在柴房中点火的火折

子和煤油罐!”

真的是冯贵妃?

不!应该不可能的!冯贵妃就算是想要弄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但她也不会使出这么明目张胆的动静来的。

那会是谁?皇太后吗?她不想留下宣德帝的嫡子,所以才会在明明知道皇后有孕,还让太医说了谎,且配了据说是安神宁心的汤药给皇后服用,以致于别的太医在跟踪了皇后的脉象之后,诊断出这个孩子不能留的结果出来。

或者,还有第三,或者第四个人不希望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那皇上会如何责罚冯贵妃?”或者,想要借此事一箭双雕,弄没了皇嗣,又扳倒冯贵妃?

苗吟舒真是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越想,就越多的人有嫌疑,包括那个温婉的云妃在内。

“已经降了贵妃的位份,贬为宝林!原是要打进冷宫的,但冯丞相及时出现,皇上便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收回了成命,只贬了位份。本是要将三皇子教养在皇后名下,但太后未准,便教养在了云妃的名下了!”芝兰说道。

云妃么?忽然膝下多了一位皇子,这代表什么?代表什么呢?

她真的不敢想了,皇宫的黑暗一面,显然要比电视剧中看见的更加的阴狠。

“娘娘还好吧!”转移话题吧,不要再深想下去了,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过,也要感谢这一场大火,这一个阴谋,不然,被迫弄掉皇后肚子了的孩子的就将是她了,这也是要感谢一番那个暗中借力的人吧。

“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娘娘虽然伤心,但也能坚强的挺过来,只是太医说娘娘受惊过度,可能要调理好些时候,才能重新侍寝!”芝兰又低叹了一声,噙着眼泪苦笑道,“不过,娘娘说,还是要感谢这个暗中下手的人的,不然,让她自己亲手将……”

苗吟舒默然没有接话,只机械般的将洗净去壳的赤豆、红枣和桂圆放进锅中炖煮起来。

没一会儿,宫人拿了药材专递给了琉璃送进来,两人就再无言语,直到补血的汤羹炖好,芝兰领着两人有幸成为除了皇太后和皇上之外第一个见到皇后的人。

皇后的脸色很不好,苍白的就像随时都要离去的模样,太医们已经被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贴身的芝兰和苗吟舒、琉璃。

苗吟舒原本以为皇后会跟她说些什么,但她不知是小产了之后没有力气说话,还是觉得心事了了便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只在芝兰的喂食下一口一口的喝着补血汤。

是啊!不管是自己安排的,还是别人算计的,或是误打误撞的,心事已了,那就只有先养好身子,能早日服侍皇上,就再有机会孕育龙种。

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苗吟舒静静的站在床塌边,看着皇后那苍白柔弱的脸。

至于三皇子教养在谁的名下都成,只要不让她教养就行,没有人会真心的愿意教养“害”了自己孩子的人的儿子的。

所以,皇太后的决定是明智的。

————

混乱的一天过去,夜幕降临之时,叶斐然才匆匆的来到雅园。

浑浑噩噩了一天的苗吟舒正准备睡觉,见他到来,便只有强打起精神。

“今天,吓坏了吧?”坐在小花园的一个小亭子了,叶斐然让她靠着自己,关切的问道。

“嗯!”她轻应一声,双眸微垂,享受着在他怀中的安全感。

确实吓坏了,同时又暗自庆幸着,可这份秘密,除了她自己和皇后、芝兰,谁也不能告诉。

所以,即便她此时累的很想要睡觉,也希望他能陪着自己说一会儿话。

“刺客的事情,禁卫们已经全力以赴的在查,各处也加强了巡视,应该不会再有人敢轻易闯进来了。”他自然以为她是因为刺客的事情吓坏了,便宽慰道。

“是同一拨人吗?”和行宫的那次行刺。

“应该是的!”叶斐然点头道,“虽然都是趁着夜色而来,被抓住的也服毒自尽了,但是御医说毒药是同一种,那便是同一拨人!”

“苍翼朝已经和平了上百年,为何还有人想要行刺呢?他们的目的真的是皇上吗?”苗吟舒随意的问道,却是她心中最深的隐忧。

行刺!纵火!虽然这两者间好似并无关联,冯贵妃不可能养着刺客行刺皇上,冯丞相也不可能背叛效忠的皇室,可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人想要不怀疑都没有办法。

叶斐然不怀疑吗?宣德帝不怀疑吗?

叶斐然果然默了默,轻轻的抚着她披肩的青丝道:“所以,皇上更震怒的是纵火的事情,才一有了证据,便将冯贵妃降了位分。”

“这就是震怒?”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证据确凿”的嫌疑人只是被降位份,这总有着说不过去的一面。

叶斐然又默了默,才道:“丞相府在朝中的根基深厚,皇上总是有所忌惮的!”

是啊!孤家寡

人的皇室背后是错综复杂的朝臣们盘结而成的大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高高在上的君王也有着自己的无奈的吧。

所以,冯贵妃“犯了”如此大错,也就是被降了位分,且不影响到冯玉燕。

对啊!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个冯玉燕,若不是冯丞相家底深厚的话,她冯玉燕是不是就不能嫁给叶斐然呢?

苗吟舒猛地打了个激灵,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包括她自己。

是的!包括她!

如若,没有这次的纵火,她被迫与皇后合作的话,成功便是现在的局面,不成功,那她是不是成了替罪的羔羊,因为她——嫉妒冯玉燕,才想要陷害冯贵妃,将冯玉燕的靠山除去?

忍不住再打了两个寒颤,苗吟舒终于发觉,深宫内院,每个人的心思都够深沉,够狠毒的。

“怎么了?凉吗?”感觉到她的寒颤,叶斐然双臂将她更加的拥紧。

“嗯!”凉!的确觉得寒凉!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商女,却已经被卷入了宫廷的争斗中,想要月兑身,已是不能。

除非,除非——她毅然放弃身边的这个男子!

她抬起头,看着夜色中那双比星子还要璀璨的双眸,看着与初恋的情人高度相似的一张脸,手指缓缓的爬上他温润如玉的脸颊。

微凉的指月复,感受着他脸上的温度,缓缓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他的眸色微深,如玉手指握住她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唇畔,在她掌心留下一个温热的轻吻。

他的嗓音带着蛊惑般诱哄:“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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