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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门派规划之事都是两位长老出塔之前一一向她们交待好的,这些年韦水澜与叶冰交流甚多,得知了许多天嵴宗门的治派手法,心中早有所感,也就一一应了。

至于人才流失的问题,却是多虑了。云水城物资缺乏,天嵴亦不乏穷困之地。可那些穷困之地,虽然没有大门派,却也是有中小门派的,一样可以生存。何况,南海地形特殊,一些妖丹和海中资材天嵴很难弄到,要是运作得好,未必不是一条新的财路。

总而言之,经历过一次灭派的危机,两位长老已经看开了,韦水澜也看开了,若是一直不与外界流通,海云阁才会完蛋。

叶冰心中暗暗感叹,其实沐璑建立女修门派的初衷是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往往会出现一些变化,这就需要当权者不断地调整。高明的当权者,要懂得时移事异的道理,海云阁这套规矩已经几千年了,是时候改一改了。

到了中午,所有修士测试完毕,新一批弟子列队在广场上等候掌门训示,淘汰掉的修士,却不舍得离开,想要见识一下海云阁难得一见的大事。

韦水澜与一干筑基修士,今日都十分慎重,衣着华贵,打扮精致。就连叶冰,为了配合这个日子,也换下了她的道袍,穿上了海云阁的服饰。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的身份是海云阁的驻派长老,总得有所表示。

先拜祭过创派祖师,再火化了两位长老的遗体,供奉到祖庙中去,并且,牌位只低于创派祖师,与除了祖师外惟一晋阶元婴的长老并列,表示两位长老对海云阁的贡献,不下于元婴修士。

哀悼完毕,韦水澜宣布一干决定,然后是门派大典,长老人命等等,打破了之前以女修为尊的局面,海云阁从此男女不论,只要灵根者都可以修仙,平等对待。

在海云阁又留了大约一月。重建门派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整个门派一片勃勃生气,赢御风之事反而给了海云阁一个重生的机会。

而同样倒霉的是云水城的散修,他们一样活得战战兢兢,于是化解了矛盾,站在了一起。再加上海云阁重建之后。韦水澜宣布从此以后只收女修的门规废除,更是推动了海云阁的形象改变。

从此以后,海云阁不仅仅是女修的门派,也是云水城的门派了。

至于门派内部,已经决出了两位临时长老,其中之一便是唐水均。这小子二十年勤奋修炼,进步神速,再加上人才凋零,竟然成了海云阁第一高手。昔年空有一张俊俏的脸,而被所有男修敌视的软弱公子,竟然月兑胎换骨,着实令人惊讶。

而这对叶冰来说也是好事。唐水均成长起来了,那么韦水澜就不是孤立无援的,如此她就能快点离开了。

于是,叶冰就此向韦水澜辞行。

韦水澜倒是想留她,可看她去意坚决,又确实在云水城留得太久,也就不多说了。

到底共患难一场,如今又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临行之前,韦水澜亲自来送。

“叶长老,这些是门中长老的供奉,你这一走,也许几十年都不能再见,我就一次给你吧。”

看到韦水澜真诚的笑容,叶冰接过乾坤袋,模了模。这个份量。最起码也有上万灵石,对云水城的修士来说,着实是笔巨款了。

“掌门,如今门派刚刚重建,正是灵石大用的时候,这上万灵石,可着实不少,给了我没关系吗?”

韦水澜笑道:“如果是几天前,也许我舍不得,不过现在嘛,没关系。”

“哦?”叶冰不解,“这是为何?”

韦水澜故意不说:“你猜?”

叶冰想了想:“莫非寻到什么宝贝了?”

“没错!”韦水澜笑吟吟道,“前几天,门中弟子来报,在海中发现了一座灵石矿,离海不远,没有高阶妖兽,完全可以挖掘。”

“真的?”叶冰惊喜,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韦水澜笑意盈盈,“果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海云阁没有在这次劫难中垮掉,现在喜事连连。”

“这么说,我走也走得安心。”

提到这个话题,韦水澜又有些不舍:“叶长老,你这一走,我可真有些舍不得。”

叶冰笑道:“舍不舍得,终会再见。”

“这么说,你还会回来的?”

“我既然受了驻派长老的位置,若是有空,自然会回来看看。”

韦水澜点点头,又叹道:“修仙之人,不该如此执着,这我是知道的。叶长老如此坦荡,想必一定会结丹成功的。”

叶冰抿嘴而笑:“成不成功,还是要看天意。”顿了顿,又道,“此次回山,我会直接闭关,直至结丹。我想,我们就算能再见,想必也要几十年后了。”她现在是筑基后期,后期到圆满,最起码也要花一二十年,结丹若是再失败几次……虽然她资质今非昔比,可晋阶这种事,没有万无一失。

韦水澜听了此话,便问:“那我们要找你怎么办?可否去天阳派?”

叶冰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这是万里传音符,我封了一缕神识在里面。若有急事寻我,捏碎了我会立刻感觉到,到时尽量赶来。”想了想,又道,“若要寻我,到天阳派求见就是,我乃极阳峰极阳道君门下弟子,名字是叶冰。”

韦水澜接过传音符,想了想:“叶长老,你原来好像是说,你是玄极道君门下?我应该没记错吧?”

叶冰只好道歉:“抱歉,我没说实话,其实我的师父是极阳道君,玄极道君是我师父的首徒,我筑基之前一直由我这位师兄教导。”

“……原来如此。”韦水澜叹息道,“你师兄也是元婴修士……看来你师父相当了不起。”

“我师父……很好。”想到极阳道君,她微微一笑。二十多年不见,她很怀念那个不着调的师父,虽然总是为老不尊,总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脾气古怪,像小孩一样善变,可待她却是真心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最后去传送阵。

却见韦水澜带着叶冰左拐右拐,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楼。

这处小楼,明显破败了,外面却有完好的阵法,韦水澜花了些力气,才将这些禁制打开。

叶冰惊奇:“掌门,难道传送阵在这里?”她听说通往外面的传送阵十分神秘,这二十年间,赢御风也曾想用这个阵法去外面,可是却一直没找到。居然就在这个平常的小楼里?

韦水澜笑道:“没想到吧?其实我们不走这边的,议事大殿有一条地道通往这里,如果有弟子在外出,就走那条道。我们好几年才会派一批弟子出去,又是心月复弟子,所以秘密保护得很好。”

叶冰点点头,环视四周,心中却想起曾在千机洞府中遇到的闫若书等人。当初认识她们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会跟海云阁有这样的纠葛,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了海云阁的驻派长老。正好这二十年海云阁经历了一场大难,失踪的弟子太多,也没人再去问她们的下落。

不过,这事她也不必挂心,不管怎么说,闫若书三人的死都跟她毫无关系。

“掌门,叶长老。”进了小楼,沿着石阶到了地下,守着地道的弟子向她们躬身行礼。

韦水澜点头,领着叶冰到了最里间。

这是一个极复杂的星图阵法,上面点点光芒,暗合某种星相,细看,又有一些特殊的差别。

看到她的目光,韦水澜道:“天嵴山有古怪的限制,所以普通传送阵,无法传送过去。我听原来的长老说,这传送阵是一种古传送阵,也不知祖师从哪里寻来。”

“原来是这样。”沐璑的阵法造诣果然也相当出众,可惜她那本手记里没有太多的记载。

“叶长老,”没有立刻送她进传送阵,韦水澜轻蹙着眉头,到最后却又失笑,“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又婆婆娘娘了。”

叶冰也笑。二十年相处,韦水澜的性子她甚是喜欢,果决。重利,喜欢权衡,下得狠手,但也豪气,爽快。人无完人,修士之中,能遇到这样的女子着实不易。

韦水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两年,我先瞒下你的行踪,只说你闭关如何?虽然唐师弟如今也不错,可到底还是太女敕了些。”

叶冰不自觉地点头,反应过来,却又笑道:“掌门,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唐师弟还比我大一些呢!”

“修仙无年龄。”韦水澜笑,“你虽然年轻,却十分老成,这是唐师弟怎么也赶不上的。”

这话说的……叶冰都要反省一下自己了。虽然年轻,却十分老成,这话……岂不是说她的心态比实际年龄老得多?唔……这说法对女子而言,总觉得未老先衰似的,虽然作为一个修士,老成一些更好。

话终于说完了,叶冰踩上传送阵,韦水澜亲自布下一颗颗灵石。

“那……我先走了。”

韦水澜笑:“后会有期,叶长老……哦,不,我还是喜欢叫你叶道友。”

叶冰拱了拱手,传送阵的光芒亮起。

最后关头,叶冰却想起一些事,匆忙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物,丢了出来:“掌门,这是……”还没说完,人已消失在传送阵中。

韦水澜诧异,捡起地上的小匣子,打开,却是磊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的玉瓶。

她取出一个玉瓶,拔起瓶塞,脸上掠过惊喜,急忙忙再次打开第二个玉瓶,第三个……惊喜越来越浓,到最后,韦水澜紧紧抱着匣子,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传送阵,说了一句:“叶长老,多谢了。”

第一个瓶子,是筑基丹,第二个,是培元丹,第三个依然……这些丹药,足够培养出一批筑基修士,甚至可以供养一个筑基修士直到筑基顶峰。

这位叶长老,收了海云阁的供奉,到底不是白收。

传送阵光芒散去,叶冰已站在天嵴的土地上。

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再看看远处的高山连绵——天嵴,确实是天嵴,她终于回来了!

还没抚平激动的心情,远处的天空亮起一道光芒,这道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却是一根发着光的树叶。

叶冰伸出手,树叶落在她的手心,变作一张符纸。

这是天阳派的门派传讯符。

门派传讯符,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弟子传讯符。用以同门弟子之间联系,此符一旦发出去,在某个范围内的该门派弟子会全部收到,出门在外的弟子,可以在离山之前领取数张。

还有一种,是师门传讯符,此符一旦发出,只要有天阳派身份令牌在手,无论身在天嵴何处,都可以收到。但是此符非常难制,而且兴师动众,一般来说,是不会随意动用的。

叶冰收到的这第一张,就是师门传讯符。

离开天阳山足有二十二年,一踏上天嵴的土地,居然就收到了门派传讯符。

叶冰轻轻蹙了蹙眉头,将符纸展开。

“天阳派弟子听令,凡筑基以上弟子,不论有无差事,全部放下手头之事,六月初六之前赶回天阳山。”

只有这么一行简简单单的命令。根本没提起原因,看得叶冰一怔。天阳派共有筑基弟子二百多,虽在数十年前的妖兽之乱中折损不少,可算算时间,也过了三十多年,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主持店铺、奉命在外办事的筑基弟子,合起来必定也有三百之众了。

这么多弟子,全部召回山门做什么?而且,天阳派许多重要的产业,都是由在外的筑基修士负责的,把这些人全部召回,很多事情就会处于停滞状态。此事有这么重大吗?

摇了摇头,指节一弹,手中符纸燃起,一道灵光从燃尽的符纸发出,向天际遁去。这是师门传讯符的回讯,。

同时,亦有同样的灵光划过天际。

叶冰看到,露出笑容。看来有同门也在此处,这倒是好了。

腾身而起,驾起遁光,往那道灵光所在地遁去。过不多久,神识感应到有人也往这边飞来。两人神识一接触,有志一同,很快往对方飞近。

来人果然也是天阳派弟子,远远地看到她,便抬手行礼:“这位师姐。”却是个筑基初期的少年。虽然唤她师姐,神情语气却有隐有几分高傲。

看此人外貌,不过十七八岁,想来年纪极轻,少年成才者,总是傲气一些,这也没什么。

叶冰微微含笑,亦抬手还礼:“这位师弟有礼。”

二人半空中相遇,彼此站住,迅速打量了对方数眼。这少年发现她也还是少女模样,却没放在心上。大宗门的女修,修炼驻颜功法者甚多,便是不能驻闫,定颜丹总还是买得起的。

“这位师姐也是收到门派传讯,要回师门了?”这少年问道。

叶冰颔首:“正是。”

少年闻言笑道:“既如此,我们同行如何?”

既然目的一致,又是同门修士,当然选择同行,叶冰欣然应允。

一同踏上归程后,这少年自我介绍:“我姓南,单名一个凌字。南方的南,凌厉的凌,不是灵巧的灵,甘极峰弟子,不知师姐高姓大名?”

南凌?叶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么像女孩子的名字,难怪他要强调一下是丘陵的陵。

“我名叶冰,极阳峰弟子。”

“哦,原来是极阳峰的师姐。”这少年偏过头又打量了她一番,“师姐是出来游历的,还是办事的?”

“游历。”叶冰只是简单带过,而后问道,“南师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诶?”南凌眼中闪过诧异,“叶师姐身在此处,竟不知这是哪里?”

叶冰轻轻摇了摇头:“我是经传送阵传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寻人问一问。”

“哦,是这样。”南凌道,“这里是天嵴东南,离青云派不远。”

听到这个答案,叶冰怔了怔:“原来是这里。”

“这里怎么了?”南凌好奇。

这里可不是青云派附近么?不过,她如今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回青云派,所以只是淡淡道:“我来过此处。”

“哦。”南凌点了点,就不再多说了。

他看得出来,叶冰不是多话的人,而他自己,又颇有傲气,哪怕这是位筑基后期的师姐,他也不屑于做些讨好之事。

叶冰乐得如此,两人便一门心思地赶路。

他们如今位于天嵴东南。天阳派偏又在天嵴西境,这一路赶回去,路上又陆陆续续遇到一些同门之人,两人变成三人,三人又变四五人,最后同行之人达到八人。

人数如此之多,其中又有喜爱说话之人,就开始一路叽叽喳喳了。

叶冰二十多年没回去,却不知门派发生了那么多闲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比如说,震阳师祖和凌虚师祖要给他们门下的得意弟子白师叔和姜师叔定亲,结果白师叔知道之后嫌姜师叔刁蛮,不肯答应,这话传出去让姜师叔听到了,闹了个天翻地覆。

他们说的白师叔和姜师叔,应该是云雁飞和凌虚道君门下的姜师妹才是。那位姜师妹,叶冰昔日也曾听说,她是凌虚师伯的血缘后辈,从小受尽宠爱,故而刁蛮任性,在云极峰如同小霸王一般,就算在别的峰,也没人敢说她。

便有人问道:“这姜师叔年纪还小啊。我们天阳派不重男女之欲,就算双修,一般也是结丹之后才考虑的吧?为什么现在就要替他们定下亲事?”

说起此事的是个老头儿,这老头虽然年纪颇大,须发都花白了,却很是喜欢说话,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些天都是他在给别人说些闲事,此时笑米米道:“这位师弟,你可别忘了凌虚师祖年纪有多大了,他可是坐化在即呢!”

叶冰听得此话。暗暗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凌虚师祖寿数已经快到了,所以才着急给沐爱的后辈找靠山吧?可惜那姜师妹太刁蛮了些,恐怕辜负了他的心思。

“哦,原来是这样。”先前那人了悟,“凌虚师祖看着还很精神,居然快坐化了。”

那老头儿拈着胡须,眯眼道:“凌虚师祖好歹是个元婴修士,只要一天没坐化,那修为可是实打实的。可惜的是,凌虚师祖一坐化,我们天阳派的元婴修士又变成五个人了。”

旁人插嘴道:“这有什么?我们现在好几位师叔师伯已经结丹后期,很快可以冲击元婴了吧?”说着掰着指头一个个数,“云极峰的丹阳师伯,极隐峰的圆极师叔,极阳峰的旭日师叔,还有甘极峰的凌焐师叔。这几位师叔可都是结丹后期了啊!”

“哈哈!”老头儿仰头一笑,“你们啊,这是多久以前的消息了?告诉你们,丹阳师伯跟旭日师叔都结丹圆满了,近期就要结婴呢!”

“啊!”听到他这话,同行的数人都往这老头儿看过来,就连不屑于搭话的南凌和一直悄悄听着的叶冰都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修士结婴可是门派大事啊,别说是中小门派,他们这样的大派,一旦有修士可以准备结婴,都会加强戒备,开启护山大阵,处于半封山状态,以防有人捣乱。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关注,这老头的八卦之心满足了:“你们都不知道?”

有性急的就催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在外游历数年,就是平日忙得团团转,都不清楚呢!严师兄,快与我们说说。”

这老头志得意满:“好,就与你们说说。现在我们天阳派的情况,凌虚师祖的寿元据说只有十来年时间了。所以才急着把姜师叔嫁给一位像白师叔这样有靠山又有前途的年轻后辈,这样一来,他即使坐化,也不担心姜师叔惹出什么事来。”

“严师兄,说重点!”有人急不可待地催促。虽然姜师叔的事听起来也挺有趣的,可跟门派有人结婴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年轻人性子真急。”老头儿瞪了那人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位元婴修士坐化,那对门派的影响是相当深远的,尤其玄极师祖结婴之后,大大提升了我天阳派的实力,这个时候,咱们各位师祖当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凌虚师祖坐化。可是坐化这种事怎么能阻止得了呢,增元丹又不是这么好得的……”

这老头儿还真是罗嗦,叶冰听得很想抓住他的领子使劲摇,把那些废话全摇掉。

有这个想法的肯定不止她一人,可这老头一点也不受威胁,到底是同门,大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没办法,只好由他继续聒噪下去。

好半天,东扯来西扯去,终于说到了实际的内容:“……既然这样,没法子,凌虚师祖撑不了几年了,那只好让有希望结婴的结丹师叔师伯们加紧修炼。除了丹阳师伯,旭日师叔、圆极师叔、凌焐师叔可是近五十年来才晋阶后期的呢!这就是因为元婴师祖的支持了……”

随后又废话了数百字,才到重点:“圆极师叔和凌焐师叔,晋阶后期还不太久,眼看结婴还要等一阵子。丹阳师伯在后期停留了一百年,大约两年前终于结丹圆满了,而旭日师叔嘛,却是不久前刚刚结丹圆满的。旭日师叔已经闭关三十五年了,自从三十五年前妖兽之乱中受伤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嘿,要说旭日师叔的天分真是不可小视,咱们这几个人里,恐怕也有人灵根比他还好的,可咱们还在筑基挣扎呢,人家不但结丹了,而且还很快要结婴了……”

“严师兄!”有人忍不住了,“旭日师叔的事咱们都知道,不用一直说吧?”

其他七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严师兄只好住了嘴:“那行,反正你们知道旭日师叔和丹阳师伯都结丹圆满,可以结婴了,就完了。”

“……”七个人同时无语。

在七人的瞪视之中,这姓严的老头儿委屈地叫道:“你们要简洁的嘛,就是这一句话!”

“……”

沉默了一会儿,另有人问:“丹阳师伯和旭日师叔,能结婴成功吗?”

“这个问题谁知道。”严师兄连忙搭上话,“结婴啊!可不像筑基,只要不是资质差得厉害,一直有筑基丹吃,总是会成功的。结婴这种,只能看天意,跟资质反而关系不大了。”

这倒是,筑基是修仙的第一个门槛,虽然大部分修士终身都停留在炼气期,可对他们这些宗门弟子来说,只要认真一些,运气好一些,筑基的可能性还是颇大的。可结婴这种事,有太多的实例说明,天意不可捉模。

提到结婴之事,几个筑基修士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闲谈着往天阳山飞回,就连一开始害怕门派出事的心思也淡了。实是这一路走来,除了遇到的同归的同门,并无异状,如果天阳派出事,整个天嵴想必也不会这般安定。

叶冰一路上听了许多消息,现在至少知道了师父无恙,而且她那位旭日师兄凤辰还很快要冲击元婴了,不过也想到他竟然闭关三十多年,也许球球之事根本没有办,心里忍不住一阵懊恼与怨恨。还有一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就快结丹了,可他却要结婴,这距离,始终是这样远……。

但是,她绝不会为此而急于求成。这么多年,师父的教导她牢牢在心里,她如今算是天纵之资,不必担心寿元将尽而晋阶不成,像玄极师叔那般,即使天资极高,也要稳妥地一步步走下去便好。

惆怅只是在心中一掠而过,她很快便把持住了。比起成仙大道。略微的心思萌动着实不算什么。何况,那样的相识,自己心中总有疙瘩,既如此,何必去强求原本就不完美的东西,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找到球球,自己才开始准备结丹。

如此日夜兼程,终于在一月之后到达天阳山。

脚下巍巍雄峰,山峦如聚,云海如锦,灵气弥漫,仙气缭绕。

高达数千丈的主峰,周围围绕着略矮一些的六座山峰,如同莲花盛开。数之不尽的屋瓦檐角掩映在山林间,身穿白衣蓝袍的弟子们来来去去。

离开二十多年,终于回来了。

叶冰怀念地看着脚下这一切。从天嵴东境,跨跃数万里,这让她想起当年还未筑基的时候,从青云派到天阳派,足足走了两个月。那人看着冷淡,却很体贴,知道她修为太弱,受不了日夜兼程,所以……

“诸位师兄师姐。”却是巡逻的修士来了,向众人抬手见礼,“一路辛苦了,请先各回洞府休息吧。”

他们之中,那姓严的老头儿很是八卦,此时连忙拉住领队的筑基修士。问道:“这位师兄,敢问师门召集我们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那领队修士摇头道:“此事自有各峰师祖与你们细说,我却不好多嘴。抱歉,各位请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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