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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躁动(一)

水之都,某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吧。

小酒吧的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完全隐没在巷子里,不知情的人经过也只会觉得是间破旧的房子,完全看不出这里有在做生意的样子。

不过一走进小酒吧里面,第一次来的通常会退出去看一看房子外面的模样,再半信半疑地走进去……然後就会自己发现被这间破房子的外表给骗了。

小酒吧里面也称不上是富丽堂皇,但是整个装潢的格调就是让人觉得「贵气逼人」,只是这贵气不张扬,很内敛。

不过今天走进小酒吧的人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很压抑,接着又会听到隐约传来的摔东西的声音、和男人的怒吼声,所以又都纷纷转头就走了。

酒吧老板兼酒保桑德斯很无奈,他开的这间酒吧虽称不上是生意兴隆,但是也好歹收支平衡,他无奈地望了眼不断发出噪音的方向,又叹了口气,最近的客人都被「他」给赶跑了……

桑德斯开的这间酒吧本来没没无闻,是有次偶然间有个冒险者闯了进来,喜欢上了他店里的装潢,於是他的店就在冒险者之间传了开来,生意也越来越好……只不过桑德斯对此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当初为了开这间酒吧借了不少钱,不过还是不够他做完整的装潢……他借来的钱只够装潢房子里面、或外面而已,他刚庆幸的是这间房子的结构还算稳固,不需要打掉重建,在几经思考之後,他决定先把内部给装潢好再说,毕竟也要客人走进来之後愿意坐下来消费,他才有钱赚,他买下这里的时候里面和外面都是破烂不堪的,只不过把里面的装潢弄好之後,问题又来了,他的店外表实在是太破旧了,破旧地让人不会想要多注意上一眼,刚开店的时候一整天没有客人已经是常态了,也幸好借钱的人是他的好朋友,也不缺钱,不急着要,後来冒险者发现了他的店原来是别有洞天,生意才渐渐好转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亏钱,那表示他可以存钱了,以後还能还债、甚至把店外面也修一修。

不过让他忧的是,这些冒险者良莠不齐,他的店位处偏僻,这在那些冒险者的眼里,就是个适合藏污纳垢的地方,渐渐地那些他看地顺眼的冒险者都不来了,因为这边在是太乱了,桑德斯觉得自己应该要习惯了,他做这一行的,这种事情也看多了,人就是人,并不会因为是原住民还是冒险者而有所区别,肮脏的地方还是一样很肮脏,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能插手,人家也不是砸了他的店,插手了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腥,他已经早早过了热血的年纪,而且跟那些身怀异能的冒险者相比,他实在没什麽本钱去和他们对抗。

像是在内间不断制造噪音的冒险者,他叫黑鹰,不过他觉得黑鹰的同伴在黑鹰背後替他取的绰号更适合他,「暴君」,他的个性暴躁易怒、阴晴不定,桑德斯还记得有一次黑鹰在他的店里和她一个朋友,更准确点说,是属下,两人意见相左,黑鹰的属下和缓地劝告他,但是怎麽样都听不进去,最後黑鹰竟然就直接动起手来,最後那个劝戒他的人被黑鹰打到化作成了一道白光,桑德斯很明白那白光的意义,冒险者的死亡,还有重生,只是……有必要这样吗?後来还是一旁的冒险者看出了他的疑惑和不赞同之後,才好心为他解惑……

原来在黑鹰身边的人都已经很习惯这样了,黑鹰的脾气很糟糕,所以只要他心情不好大家就会自动躲地远远的,那次被他目睹还是因为被打的那人太不会看黑鹰的脸色了,桑德斯听了也只是摇头叹息,明知道这样的关系不健康,但是他也不多说什麽,因为那些人说起黑鹰时,眼睛里闪着的是狂热,他说什麽,那些人都不会听的。

黑鹰好像非常喜欢他的店,据说这里是他最常出没的酒吧,後来黑鹰给了桑德斯一大笔钱,租了他酒吧後面的几个小房间,桑德斯想着反正後面也是空着,就答应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些後悔了,他是知道黑鹰的情绪不稳定,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不稳定到这种地步了

前一阵子黑鹰看上了一个女孩子,是个冒险者,非常有名,有名到连他这个原住民都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因为城里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原住民对这个女孩疼爱有加,这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他曾经在出门采购的时候远远看过一次,一眼望过去他就知道是她,再也没有人比这个女孩更会吸引人的眼光,黑鹰会看上她是理所当然,不过桑德斯可没有忘记,那个女孩身边站着一位气势和黑鹰不相上下的护花使者,还有女孩脸上的依恋,桑德斯就直觉黑鹰这次恐怕是要失望了。

後来有一天黑鹰一大早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表情很阴暗,还喝了个酩酊大醉,黑鹰很少失控、放纵自己喝醉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桑德斯才有机会探听发生了什麽事。

原来他一大早跑去跟踪人家小姑娘,企图来个偶遇邂逅,却没有想到女孩还带了姐姐一起,女孩的个性善良,但是她的姐姐就不一样了,女孩的姐姐看穿了黑鹰的伪装,还威胁黑鹰说要将黑鹰的「真面目」给说出来,好让她妹妹厌弃他,个性暴躁的黑鹰遇到了这样的对待,竟然还只是回来喝闷酒而已,他竟然没有失手伤了女孩的姐姐,这让他十分意外,桑德斯对黑鹰认识不多,但也看地出那个女孩在黑鹰心里有着不同於其他女孩的地位,想来应该是动了几分真情吧?

桑德斯不知道该怎麽评价黑鹰的感情,只是他用演技去接近那个女孩,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不是?桑德斯总觉得黑鹰实在是太笨拙了,没错,他就是认为这个总是在各个女孩之间流连穿梭的男人笨拙,就是喜欢上了,才要隐藏起暴躁的自己不是?不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抱造脾气会吓坏人家小姑娘?只是黑鹰却没有想过,这样的交情一切都建立在他的欺骗之上,换来的又会有几分真心?

照现在的状况看起来,那个女孩的姐姐很显然是说到做到了,他把黑鹰的真面目告诉了女孩,黑鹰约了她几次,女孩始终没出来和黑鹰见过面,黑鹰也一天比一天暴躁……桑德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後面又传来了「匡啷」地一声,黑鹰又开始砸起东西来了,桑德斯颇为无奈,虽然黑鹰是个很慷慨的金主,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成天就替黑鹰去订购那些被他摔个粉碎的物品的替代品,而且最近黑鹰暴躁到连他的朋友、手下都不太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这也导致了最近桑德斯的生意大受影响。

这个时候酒吧的门被推了开来,桑德斯讶异地抬起头,正要说出「欢迎光临」的时候,却被来人用手势制止了。

是个女冒险者,桑德斯任出了来人,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桑德斯看她那样子只觉得好笑,他的店里面铺了高级的地毯,走在上面是绝对静悄悄的,她这偷偷模模的样子简直跟做贼没两样,不,应该说贼都没她样子小心。

这个女孩叫作愿君,也是常客之一,是现在少数让桑德斯还对城里的冒险者素质有点信心的原因之一,桑德斯也说不上来这个女孩哪边特别,他只是直觉这个女孩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她不同流合污。

只是桑德斯唯一觉得奇怪的是,愿君总爱向他打探有关於黑鹰的事情,一开始他是觉得可惜,因为愿君长地漂亮,看起来虽然好像很会玩,但是相处过後就知道不是,只是愿君似乎对黑鹰很有兴趣,而黑鹰一看就知道不是良人,实在可惜了愿君这个好女孩。

但是後来桑德斯在经过一阵子的观察之後,又觉得事情不是他想的这麽单纯,他发现愿君对黑鹰一点兴趣都没有,正确来说,应该是愿君对黑鹰一点男女之间的性趣都没有,反而有时候他倒觉得,愿君在怨恨着黑鹰。

怨恨黑鹰的女孩很多,但是多多少少会参杂着点其他的复杂情感,像愿君这麽纯粹的很少,甚至是没有。

不过桑德斯也不会多事的去说破,他和黑鹰熟悉,并不代表他对黑鹰的生活方式感到赞同,甚至他觉得黑鹰应该再多吃点苦头的,只是这样苦的好像又是其他的人……

「老板,老样子。」愿君模到了吧台前面,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老板,我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我来了。」虽然她不认为黑鹰会在意这些,只是她还是不想引起注意。

桑德斯看了愿君一眼,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不一会儿,一杯七彩色泽的调酒就送到了愿君面前,愿君拿起来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人家都说湛蓝的酒好,我倒觉得整个水之都还是老板的调酒好。」愿君笑着说。

桑德斯也跟着露出了笑容,「谢谢。」然後顿了顿,才问:「说吧今天来又是想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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