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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辛奇惊的后退了一步,越王的眸光越过北堂辛奇,看了眼水晶棺旁的哥舒璟,才对哥舒颖拱手道:“臣护驾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

“你——”北堂辛奇一时惊愕不已,前一刻还怀疑越王是想做螳螂捕蝉后的黄雀,却没有想到,这个黄雀捕了他却是反喂螳螂。

这瞬间,心底许多东西快速飞过。他突然醒悟到,从北齐帝犯糊涂,让从京中调走禁军五万,却让越王外调五万过来的那日,他就跌进了一个局里面。

“越王叔多礼了,还还好你及时敢来!”哥舒颖颤着声音忙说,但人却已经由殷璃飞扶着才能站立了。不论他多么的努力,终究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得这血腥的场面。没有被吓晕过去,已经很难得了!

“北堂辛奇,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你的十万人马,有一万牺牲,还有九万束手就擒,民心所向,天下所归,你难道还看不清吗?”越王接着喝斥。

北堂辛奇听得色变:“九万归降?不可能,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得了我,就算他哥舒璟再有能耐,我北堂辛奇也为国为民数十年,不可能不如这才八年光阴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越王听得冷笑:“信不信,你便看是否有人能来救你便是!来人呐,将这一干乱党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而就在他话音落的时候,突兀一阵轰隆声传来,惊的大殿内几乎所有人神经都是一惊秫。

“报——”紧接着,有越王的人匆忙赶来。

“发生何事?”越王当即问道,神色间也满是凝重。

“南阳王率兵围城,已经开始攻打城门了!”士兵急忙说道,越王脸色一变。

紧接着听得一阵大笑,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北堂辛奇笑得前仰后合:“哈哈,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是最好的诠释吧!你还想骗我,我禁军还有九万兵马在这宫中四门把手,而越王你手中不过五万兵马最多应该是从北门进来,再有南阳王十五万兵马与我里应外合——这才是来的好,来的好啊!哈哈哈……”

“不管是外面有五万还是十五万,也得国舅有命指挥才是!”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也诠释了一个事实,北堂辛奇如今在敌方包围圈。

北堂辛奇闻言猛然看向哥舒璟,继而冷冷一笑,眸光落在他身边的北堂臻身上:“臻儿,你此时回头还来得及,你只要助为父拿下摄政王人头,我父子二人便可摒弃前嫌,一同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扶持太子匡扶正统江山!”

北堂臻却是痛苦的闭了眼睛,不再多看北堂辛奇一眼,语音沉痛的道:“父亲,你执迷不悟,臻儿无话可说!”

说着,猛然出手,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闪身到北堂辛奇身边,长剑一递。北堂辛奇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穿透自己手臂的长剑,手一抖。北堂臻一手捞过掉落的乾坤筒,拔剑退回哥舒璟身边,将筒递给哥舒璟。

期间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

北堂辛奇受创,身体不稳的一晃。因为不是致命伤,所以他此时只是痛。但比起胳膊更痛的却是心脏,越王在后,立即命人拿下北堂辛奇。到最后北堂辛奇被拽走,都是震怒心痛的瞪着北堂臻。

而北堂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再看他一眼!

“皇叔,现在咱们怎么办?”哥舒颖扯了一下哥舒璟的衣袖,惶恐的问道。

哥舒璟转回眸看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笑:“没事的,你先和你皇婶在宫里待着,皇叔与你越王叔出去迎敌,很快就会没事的!”

说着望向殷璃飞,殷璃飞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将哥舒颖往怀里拦了拦。

哥舒璟眼神温柔的看了她最后一眼,便转身朝大殿内道:“将一干人犯押入天牢候审!”

“王爷,那遗诏是否要先宣读出来?也好给这些乱臣贼子一个切实的罪名!”凌丞相这时提醒,很担心南阳王是打着护驾的旗号扰乱视听。

“不必了,遗诏既未出,皇长子便还是实至名归的皇储。未曾应太子召书,南阳王就兴兵造反,便已经违抗军令,其心可诛!”哥舒璟否决道。

越王闻言眸光一闪,但并未置喙什么,处理好当下事宜,直接就跟上哥舒璟的脚步往外而去。

随后,溟楼的所谓证人以及北堂辛奇、平阳侯等人被拿进大牢。北堂臻、风愚、凌夙瑾等人果决的跟上哥舒璟的步伐。舒砚、兵部尚书被安排带了一部分人在钦天监这边负责安全,此时被划分为武官的每个人好像都有事情做。唯有哥舒奕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仿佛失去方向。又或者,认命的等待仲裁。

“摄政王叫你,你想临阵退缩吗?”这时,一个巴掌拍上后脑勺,哥舒奕猛然往前一栽回过神来。下意识回头看向罪魁祸首,却收到风愚一个白眼。

“快点,王爷让你和我,还有陆盈做好宫内外的肃清和善后工作!”风愚白了他一眼,便忙又跑出大殿。

哥舒奕顿时愕然,等反映过来风愚说了什么后,忙欣喜的跟了上去:“你敢偷袭我!”

“这叫什么偷袭?我还没有拿剑削你脑袋呢!”风愚的冷嗤在殿外传来。

紧接着,殷璃飞带着哥舒颖准备转移到钦天监旁边的侧殿。同时唤人一并带上一直呆呆的齐后,哥舒颖却突然扯住她的手。

“怎么了,别怕没事的!”殷璃飞忙扶住他的手,以为他终于是强撑不住了。

“皇婶,我我……”哥舒颖却是眸光闪烁不定,欲言又止的模样。殷璃飞注意到他的神色,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得齐后。

“你怕你母后?”殷璃飞问道。

“母后会掐颖儿……能不能咱们不和她在一个房间?这些天颖儿一不听话,国舅就将颖儿和母后关在一起!”说着双手缩了缩抱住了自己。

殷璃飞秀眉一皱,忙拉开他的衣袖,却见他细女敕的手臂上很多见紫的痕迹。那些痕迹和孩子白女敕的肌肤相称出触目惊心的场景,有新有旧。

“为什么会这样?”殷璃飞惊问。

哥舒颖摇了摇头:“母后大约自己也不知道,颖儿上次从宫外被带回来的时候,母后第一次激动的拉住颖儿,好像很高兴。可是她掐的颖儿和疼,怎么喊也不放……后来好不容易被拉开,她就大喊大叫。自那以后,国舅就不让颖儿接触母后。但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如国舅意了,他就会带颖儿去见母后,每次母后见了颖儿,就会冲上来抱颖儿。虽然颖儿感觉她不是真的想伤害颖儿,可是真的好疼!”说到这里,哥舒颖的眼圈已经红了,但是却忍住,始终没有哭出来。

殷璃飞听得心疼,见殿里被整理的差不多了,人犯都被带下去,只余一众焦急等待的大臣,便安抚了模了模哥舒颖的头道:“皇婶帮你看看你母后,可能她是病了,正如你所说,她不一定就是想害你!”

哥舒颖听罢眸光一亮,现出几分对母亲的渴望,但瞬间又是复杂忌惮之色。

殷璃飞跟着走近齐后身边,扶着她的婢女抖了一下,忙就拉出齐后的手。殷璃飞注意到,婢女的手在发抖。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探上齐后的脉搏,有大臣看见了,便也凑了过来。处于对国母的关心,跟着问道:“王妃,不知皇后娘娘情况如何?”

殷璃飞这时收回收,没有回答,而是眸光犀利的望向扶着齐后的婢女:“平时皇后娘娘的饮食起居由谁负责照顾?”

“王妃饶命……”婢女还没有回答,便忙哭喊出声。跟着松开齐后跪伏在地上,齐后因此身子一歪。

充当婢女跟进宫的秦紫月一直站在一旁,见此情形忙上前一步扶住齐后。

“说清楚!”殷璃飞皱眉喝斥。

“是是,奴婢说……是是国舅说皇后娘娘得了失心疯,每日皆需要以汤药调理控制病情。奴婢不懂药,但是却发现,每次太子殿下来看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娘娘那一顿的药就是不吃的。奴婢大胆揣测,皇后娘娘吃的药是致使她痴傻的主因。而皇后娘娘之所以激动的误伤了太子殿下,其实是想告诉他一些真相……奈何可能受药物影像,她说不出话来。因此没轻没重,激动之下伤了太子殿下!”婢女哭着说完。

“真是太狠毒了!”留在殿内的凌丞相这时愤然开口:“北堂辛奇以为伤了皇后娘娘,就可以彻底控制住皇长子了!也避免了齐家人干政——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而后,殿内就是一片对北堂辛奇的言语讨伐。

“王妃,皇后娘娘的情况有治忙?”稍后,大臣们才想起重点。

殷璃飞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齐后呆滞的模样,终究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长期被药物损伤,皇后娘娘的脑部神经已经损坏,怕是难以再复原!而且,此药霸道之处在于对脏器的损伤,如今皇后娘娘的五脏也现颓败迹象……如果按北堂辛奇的算计,皇后娘娘活不过半年,便会衰竭而亡。”

“这——”这结果一出,众臣惊愕,但又觉得在预料之中。一时间,个个唏嘘不已。但又觉得,齐后的生死对于此时的天下已经不重要了!

“母后!”这时哥舒颖眼眶一热,终究抵挡不了母子亲情的血缘羁绊,一头扎进齐后的怀里痛哭失声:“母后,你不要死,呜呜……你答应过,接颖儿进宫后就再也不离开颖儿的,呜呜呜……颖儿错了,颖儿不孝,不知道你被人害了,先前不应该不听你说话,就跑出去的呜呜呜……你再掐颖儿颖儿都不会再跑了呜呜……”

殷璃飞站在一旁见得母子如此,心底也不免升起一股同情。虽然说自己原来和齐后算不上好,但却不能离间母子天性。就是齐后有私心,曾经终究也还是想着为自己的孩子谋取利益的。比起骁王妃那种变态,其实齐后算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人了!

“别哭了,我试着配剂药给你母后调理身子,希望她可以撑过半年吧!也许到时候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殷璃飞自己都不确定的安慰。

哥舒颖一听这话,立即就惊喜的看向殷璃飞:“谢谢你,皇婶!”

殷璃飞笑着模了模他的头,也只得给一个安慰的笑。

——

“父王,怎么这么久不见动静?”京畿城门外,哥舒云昂首马上,不掩焦急的对身边南阳王开口。

南阳王神色一时莫测不定,想了想道:“哥舒璟毕竟不是一般人,怕要些时间周旋!国舅的旗帜挂上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哥舒云望着空无一人的城门,心中忐忑:“会不会太安静了?孩儿心中总是不定!”“你就是太多虑了!且事已至此,咱们没有退缩的余地!”南阳王说道,话音一落,突然眸光一亮:“城门上有人了!”

哥舒云跟着抬眸望去,眯了眯眼,认出来人:“似乎是北堂臻!”而在北堂臻之后,又见一众士兵列队站上城门。

“看样子国舅果然已经成事了!”南阳王大喜。

哥舒云却依旧愁眉不展:“怎么只有北堂臻?”

“国舅此时必然是在宫中善后,北堂臻是他的独子,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出现在这里了!”南阳王说道,跟着大手一挥:“准备进城!”

“父王,要不咱们先派人去查探一二——”哥舒云还想劝阻,但见南阳王兴奋的样子,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

“还有何好查的,之前父王跟你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哥舒璟怕是凶多吉少,咱们把握时机赶紧进城杀北堂辛奇个措手不及,便是为民除害,当时候便是实至名归的功臣!如果让靖康王或者越王夺得先机,可就迟了!”南阳王策马在前,朗声笑道。

很快,大批人马冲到了城门前。

南阳王首当其冲,对着城门上喊道:“北堂将军,你父可好?”

北堂臻居高临下的站在城门之上,听得这话,心中翻江倒海。因为,他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应的不是乱臣贼子的乱,实际上是北堂家很多人的死。可是,他又不能不应。

哥舒璟和越王等人就站在他身后,他也清楚知道,自己此时站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所以,他自问对天下无愧,但终究是要负了生养自己的亲人……但是,心底终究是恨天的。恨天给了自己一个热血正义的心,却不能给他一个光明的背景……

心中万千思绪,抬手也就一瞬间:“哥舒璟已经正法,越王正从北门大肆攻城!晚辈特意来此等王爷,好一起摒退敌人,霸统江山!”

“好,你赶紧打开城门!”南阳王大喜,感忙应道。

之后,听得沉重的吱呀声响,闭合的京畿城门被从内拉开。南阳王的军队长驱直入,没有任何犹豫。

随队伍的哥舒云却是四顾而望,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军队进城之后,就一直往北而行。渐渐的,哥舒云的感觉越来越深。

“父王,为何一个人也没有?”哥舒云跟着又开口。

南阳王已经不耐烦:“云儿,你与允儿的区别就在于,他冲动武断,而你却优柔寡断。有时候,你也该学学他的短处才好!这兵荒马乱的,百姓自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随行的将士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怪异,云?允?

“我是说——”

“杀啊——”

哥舒云的话还未出口,突然喊杀声一片。南阳王一惊,以为越王的军队已经打进城来,下意识匆忙四顾:“难道来迟了?”

话落,就听得头顶声音纷乱。下意识抬头,就见得头顶处阁楼两边的窗户都被推开,每一扇窗户里都可见压了三个弓弩手。而前后的通路也被人马堵住,一时间尽是四方不通。

南阳王再冲动,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再一仔细看弓弩手的盔甲,分明是应该在北堂辛奇控制下的禁军的!

“怎么回事?”南阳王惊问,却没有人回答,跟着就怒喊:“北堂辛奇,你出卖本王?!”

“请你进来的是本王!”回应的却是一道清雅好听的声音。

南阳王愕然循声望去,却见前方街道处的士兵分开一条道,一人白衣轻袍,优雅如神的出现在视野里。

“哥舒璟!?你没死?!”一连两个惊问,南阳王瞪大眼睛,惊怒的瞪着出现的人。

“抱歉,让礼王兄失望了!”哥舒璟说着道歉的话,语气里可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

紧接着,北堂臻与越王策马随后出现在南阳王身后,唯独不见一个隶属北堂辛奇的要员。就连本就应该被正法的卫辽,此时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队伍里,新晋的禁军统领却没有了影子。

南阳王震惊,终于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

这时越王大手一挥:“所有人听着,摄政王有令,念在大家都是北齐子民,此时器械投降者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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