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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赐的奇迹

是个男宝宝,健康安然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浅也终究在医生们的努力下抢救过来了,人就躺在ICU里。只是浑身上下的血被换了好几遍,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如此痛苦、艰辛,甚至死亡对她来说未尝不是种解月兑。医生说这么昏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化疗,更别提手术了。更有可能,她这样一直昏迷下去,也许会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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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浅浅,你醒过来,我在你身边呢,我在等你……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知道,你醒来之后,可能会很疼,但你要醒过来,你要为了我们的孩子醒过来,他长得很像你,你起来,我们一起看着他长大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你每次都等我,每次都原谅我,现在你能不能再答应我,快点醒过来——”

“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要听我说那三个字。你如果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再对你说那三个字……”

阳光灿烂,他拉开窗帘,让那些温暖的金色代替他轻吻她的脸。

天气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么贪睡。

“……裔……裔风——”

向来清冽睿智的眼神瞬间呆滞,他瞪着她哪张粉女敕的小嘴,怀疑刚才目睹的是种错觉。

卷翘的眼睫毛如碟扑般轻颤,终于轻轻张开。

“你总是威胁我。”她有些委屈的扁嘴,眼底有水光流动。

身体像经历了一场浩劫,现在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没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遗留的疼痛还在身体上叫嚣,好在,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宝贝,你睡得好吗?”他抑制中心里的狂喜,努力保持平静地问她。

“嗯。”苏浅微笑着点头,千里迢迢,银河暗度,原来,他在这里。

就算身体不能动,苏浅的目光还是能自由地在房间里转动,当她将视线投向病床的右侧时,便看到摆放在一旁的婴儿床,依稀间,她能看见自己的孩子正躺在里面睡觉。

痴痴地看着透明的婴儿床上映射出的小巧身影,苏浅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柔情填满,憔悴的面容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眉眼间流淌着母性的慈爱和温柔。

修长的手指细心的抹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温热的唇落在她如蝶翼轻轻扇动的睫毛上,静谧的安然萦绕在彼此的周身,“你好勇敢,我已经帮孩子取了名字。”

苏浅满足的仰起小脸,柔滑的脸颊模索着他坚毅的下颚,轻声道,“裔风,我想看看宝宝。”

黎裔风又眷恋地看了会儿苏浅恬静的笑靥,才点点头,轻轻地走到婴儿床旁边,小心地抱起了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苏浅仔细地端详着孩子,不愿放过一处,不如巴掌大的小脸粉粉的,嘟着樱桃小嘴。

“我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

“嗯?这么快?叫什么,不好听我可要重起。”

黎裔风满眼宠溺柔光凝视着苏浅苍白却带着笑容的小脸,此刻她看上去更加的清纯美好,苏浅注意到黎裔风那似要将她融化的温柔眼神,垂下眼眸,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吓坏了他。

“叫黎慕浅,黎裔风爱慕苏浅,一生一世。”他在她耳边柔情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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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终于清醒过来了,骨髓也早已准备好,苏浅在黎裔风签好治疗风险协议后,就立马被送到特别病房进行化疗。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苏浅的身体状况慢慢稳定,各项血检项目也得到控制,幼小的白细胞暂时不再蔓延。

等身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苏浅才被安排接受手术。

手术的那天,她看见黎裔风眼中的紧张,她伸出手,握住那只微微冰凉的手掌,然后被护士往手术室推去。

黎裔风一直有点恍惚,直到护士客气地阻止了他的脚步,这才惊觉眼前便是那道关卡,隔着两扇门,里外就如两个世界。

黎裔风停下来,一颗心却骤然飞速地跳动,手指不由得一紧。

苏浅闭了闭眼,露出个让他安心的微笑说:“等我。”稀松平常得就好像只是要出门逛街一样。

黎裔风低头,面无表情,心脏却开始紧缩。现在,他没有办法安慰她,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怕耽误时间,于是他突然半蹲下来,与苏浅平视,平静地说:“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四句话吧?如果执手携老终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那么,我宁愿选择它的前两句。”他深深吸气,语气坚定而坦然:“浅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一直要求他勇敢,那么,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她不许输。

不管有什么样的后遗症都好,只要,能够活着。

他相信,此时此刻,她能明白他的意思。在场几位护士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面色平静,这种场景想必是见得多了,只等二人最后谈完便推着病人进手术室。

然而,黎裔风却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生或者死这些本该交给命运的东西,我一直没办法改变,我唯一能左右的,不过是生死相随。

而同一刻,苏浅脸上冷静恬淡的面具

骤然裂开,成为碎片,“裔风,你不许那么做。”

黎裔风慢慢挣月兑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我会在这里,等到你出来为止。”

苏浅似乎还想拉他,可是护士已经在黎裔风的示意下,将床推往手术室。

直到那扇大门开了之后又合上,他才默默地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苏浅震惊哀伤的目光,便成了最后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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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医院的花园里,落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已经露出灰白的颜色,踏上去发出脆脆的声响,风偶尔沉默掠过。

虽然很安静,却一点都不寂寞。

永远俊逸优雅到极致的男人,在这里流淌出他从不分享给别人的纯粹和温暖,坐在长椅边心甘情愿的被当作依靠,那场景很简单,也很窝心。

黎裔风依旧觉得苏浅能康复真的是个美好的奇迹,当医生宣布苏浅手术成功的那一刻,黎裔风几乎没有办法站立。一个大男人,毫无形象在另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失态,还是像他这样总是以王者风范出现在人前的。然后苏浅在手术之后,情况也逐渐好转,可是黎裔风仍然小心翼翼,恍如梦中,就怕一个反复,苏浅还是就不回来,更怕顷刻的好转只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它代表着大去不远。直到前几天,医生亲口告诉他苏浅真的已经算康复了,那自苏浅病情复发后,一直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老天还是眷顾他的,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所以,全当作是上帝的馈赠吧。

全当作她要受的苦难已经受完了,从今以后只有幸福,不要半点委屈。

“累了吗?我们回去吧。”搂着苏浅纤弱的娇躯,裔风关心地问道。

苏浅轻笑了两声,说:“出来坐坐就累我成什么了?”

“你身体还没好,感冒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苏浅淡笑着回答,似乎躺在他的肩上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半闭上眼眸一动不动。

“对了,你今天又为什么不去上班?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就去的吗?”她忽然想起来道。

这小女人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黎裔风无奈地弯弯嘴角,“我打电话去问了,宋元说没什么事情。”

苏浅无奈,“什么没事情啊,那么大的公司,再说还有苏氏,怎么能都交给宋元一个人呢,你可是老板啊,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黎裔风笑着亲亲她的嘴角。

苏浅有些害羞:“更何况,更何况,我这个样子没办法工作,你难道不需要赚钱养我吗。”

黎裔风温尔一笑,轻轻挂了苏浅的鼻头一下:“宝贝你放心,为夫绝对有能力养你的。其实我正着准备将办公室签到医院里来,秘书正在整理东西,大概明天就能差不多。”

“这样不好吧,处理事情怎么可能及时呢。”

黎裔风不以为意地继续:“老婆,你就放心吧,我这沿用的是现代模式,只要远程遥控处理大事情就行,我养的那群人也不是废物,公司那么大,如果事事我都亲力亲为,十个我也是不够的。而且,你看,我之前那么久没有去过公司,公司不是仍然发展良好,并且盈利还有显著增长。更重要的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的身边,一分钟都不行。”

苏浅被黎裔风的大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是这样吗?”

黎裔风望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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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浅和黎裔风用过午餐,张阿姨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尿布和其他婴儿衣物和毛毯,外加杂七杂八的婴儿专用卡片图册和轻音乐碟片,望着被打扮得粉女敕幼稚的病房,张阿姨只有一句话:“夫人交待了,少夫人您要多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黎裔风为孩子泡起女乃粉来也是得心应手,放多少女乃粉要倒多少水,他都能熟练的随口说出。

苏浅看着黎裔风专注地试着水温,一丝不苟的样子是她曾经在他工作的时候看到的,如今,这种认真严谨却是用在了照顾孩子上,唇角漾起甜蜜的笑容。

傍晚的时候黎夫人也过来了,还带着小念儿。

“妈妈……你好些了没?”

小念儿个子长得比谁都快,可惜欢天喜地的性格到底也没改,到哪都跟杀进十几个小孩子似的热闹。

他一进门就找到目标,朝苏浅飞跑过来,想扑到她身上占个便宜先。

黎裔风面无表情地将他拦住,小胖子计划失败,跳到一边,气道:“爸爸讨厌鬼。”

念儿这些日子每天都捂着脑袋哼唧着闹头疼,原因无他,只为了让自己可以请假跟小弟弟玩。

当念儿的小计谋被穿帮时,两只肥嘟嘟的肉手扒着床栏,义愤填膺地瞪着使劲拖他走的黎夫人,无赖的扭着圆滚滚的身板,嚷道:“开除我吧,开除我吧,就算不让我回家睡觉我也要陪着妈妈!陪着小弟弟。”

念儿不回家睡觉,打的是黎裔风那张陪睡床的主意,这几天通过黎裔风的精确观察,能确定念儿望着他的床流露出贪婪的贼笑,尤其是那双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更是狡诈异常。

所以,当小胖子一提出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时,黎少第一个投了反对票,连捆带绑协助黎夫人完成了将念儿小盆友送去幼稚园改造的艰巨任务。

两父子相见分外眼红,争宠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大眼瞪小眼那是不可避免的必然事件,就像此时,处在一个房间内,念儿小盆友正使尽浑身解数企图霸占苏浅的视野范围。

“妈妈,念儿今天要在医院陪你睡好不好?”

苏浅微笑抚模着念儿的小脑袋,又亲了亲念儿的粉颊,惹得小胖子咯咯地笑个不停,而某男已经黑了半张脸,心说,你小子有出息了,不把你老爸放眼里了!

望着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黎裔风优雅一笑,拿过一个苹果,熟料的削掉皮,又一瓣一瓣地切好,装进果盘里插上牙签,才递给苏浅,不忘体贴地嘱咐道:“老婆,要不要吃水果?”

“妈妈还没回答念儿,好不好啊?”

黎裔风郁闷地看着打断自己和老婆恩爱的电灯泡,伸手从果盘里捞起一瓣苹果,笑容亲切地塞进了念儿刚张开的小嘴里,阻止了念儿的套近乎。

“乖儿子,多吃点水果啊!”

瞅见念儿那张褶皱的小肥脸,苏浅的心肝一颤,她可是知道的,念儿以前吃苹果吃撑过,所以一见到苹果就牙酸,如今,貌似黎裔风喂得很起劲啊!

苏浅刚想开口制止父子俩的胡闹,忽听到“噗”的一声,接着便看到一道苹果汁呈曲线喷向黎裔风,然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掐架场景:

被溅了半脸苹果渣的黎裔风,顶着一脸黑线,一手捂着那张欠揍的包子脸,一手指着死命挥舞着萝卜短臂的儿子,郁闷道:

“你个小混蛋,本事这么大了,嗯?”

念儿哇哇地哀嚎着,嘴里捣蛋地将吃进去的苹果尽数往黎裔风手里吐,看到黎裔风气恼地扯过纸巾擦拭着沾满口水的手和脸,便插着没有腰的身板,竖着两道小淡眉,控诉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小混蛋,爸爸就是老混蛋!”

“噗——”苏浅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黎裔风眼角猛抽,抿紧唇瓣,估计发现在语言上无法和念儿小盆友进行沟通,毅然决定采取武力征服的方式,用手臂夹着念儿进了病房里间,然后只听里面一派热闹的景象。

“呵呵……爸爸,好痒……咯咯咯——我错了爸爸——”

作为观众甲乙,苏浅无奈地揉太阳穴,黎夫人装作没看见默默转身,张阿姨一脸开心,赶忙打开了电视,“夫人,少夫人,你们看看电视解解闷,我去打热水啊。”

里间的的笑闹声渐渐平息,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浅无可奈何地等了眼一脸没事人般的黎裔风,这么大人了却还和小孩子计较,而黎裔风假装没收到苏浅的埋怨,慈父模样地抚模着念儿的乱发,轻柔地道:

“念儿,喜羊羊与灰太狼出新专辑了,爸爸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

正说着,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是苏浅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李医生也是一路看着苏浅走过来,此刻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他心里亦是充满感动。

黎裔风看见了医生,立刻也正色站起来,只听医生道,“真是替你们高兴,能临时找到匹配的骨髓做手术。”

苏浅心里也是充满感激,忙说,“李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一下究竟是谁捐赠了骨髓,我也好当面致谢。”

“嗯,捐赠者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这是捐赠者的详细资料。”

黎裔风在苏浅好奇与感动的目光中将文件袋打开,只是在看见捐赠者一栏填写的姓名时,眉头微微拢起,“怎么会?”

“怎么了?”苏浅看他的表情不禁疑惑,拿过来一看,亦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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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好可爱。”陈汐桐看着眼前洋女圭女圭一样的小婴儿,忍不住伸出手去逗弄,“很像他的爸爸。”她打量那张粉女敕的小脸,然后抬头冲身旁的女子微笑。

“谢谢,”苏浅最终还是说“我真的没有想到骨髓的捐献者居然是你。”

“没什么好谢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成为阿风的新娘,即使你出现了,我也觉得自己一定能比过你,毕竟我跟黎裔风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可直到上一次你被绑架的时候,看到阿风拼了命也要救你,终于打碎了我最美最好的一个梦,真残忍,让我不得不醒来。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能得到他的心了。”

“当他说出你的命比他的还要重要的时候,我虽然生气,虽然难受,却也知道自己这一场爱他并没有爱错,原来他的感情真的这样珍贵,这样独一无二,甚至可以抛却生死。我觉得你真幸运,能有阿风这样爱着你。最重要的是,那一刻教会了我,怎么样去爱一个人。用尽自己的全部,不管对方是否知晓,不管将来如何,不管有没有希望,只是没有退缩,只是尽自己全部去爱着。”

陈汐桐说到这儿,眼中忽然出现晶莹,模糊而明亮,像是破碎的星子。

她们正聊着,忽听有男子交谈走近的声音,其中一个苏浅再熟悉不过,是黎裔风,另一个,却十分陌生。

苏浅想着,两人已经进门。

她下意识看向门口,却对上一双深沉的黑眸,四十五六岁样子的男人,沉稳睿智,神色镇静。

他显然也看到了苏浅,仿佛一怔。

陈汐桐走过去,圈住他的胳膊,“舅舅,这就是阿峰的妻子,苏浅。”

此时黎裔风也进门,对着苏浅露出个令她安心的微笑。

苏浅回过神,刚要和这位秦舅舅打招呼,却发觉他正带着审视的深沉目光正打量她,苏浅不禁身形一僵,略显尴尬地问道,“秦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苏小姐,我可以冒昧问个问题么?”

秦孤鸿沉厚中透着严厉的语气调,即使被他刻意地放柔,苏浅还是无法自如地面对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威严。

“嗯,您不必这么见外,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号了。”苏浅自知笑得有些僵硬,秦孤鸿那双敏锐的眼睛怕是也看出来了,只是和苏浅的不自在相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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