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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峪一走,春红就垂着手进了门,也不敢瞧蓉卿只道:“小姐,唐总管来搜院子,奴婢原想阻止,可是……”她怕蓉卿责怪,说的有些惶恐不安,“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

“既是二老爷下令,你又怎么能阻止呢。”蓉卿笑着安慰她,“没事的。”

春红暗暗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点头道:“谢谢八小姐。”一顿又道,“唐总管问了小的许多问题,还问了偏院的那个小厮来竹园几次,八小姐都和他说了什么。”

唐总管果然猜疑到这里。“你怎么回的?”蓉卿淡淡的问道。

“奴婢就说不知道,不过应该都是为了月例的事情。”她说着一顿又道,“唐总管就没有再说什么回去了。”

蓉卿微微颔首:“你做的很好,若是以后再有人问你关于我的事情,你不用瞒着,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成。”春红就笑着点头。

待春红出去,明兰就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二老爷那边会不会怀疑您?”

怀疑也没有用,除非他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勒死,否则再多的怀疑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怎么样,再说,当初她坐的马车,唐总管可是查了两遍的!

而且,若苏峪说的是真的,赵均瑞真的以保定王的名义求娶与她,那么他能知道,想必辽王那边也瞒不住,这个节骨眼,苏茂源即便不待见她,也总该有所顾忌才是。

第二日她在慈安堂见到了苏茂源,比起前段时间又瘦了不少,眼窝凹陷进去眼睛无神的镶嵌在里面,看人时眼睛直直的,令人有种森冷之感,他见着蓉卿厌恶的扫了一眼就侧开了目光,蓉卿的脑海中就蓦地想起来五小姐苏容匀,以及满身伤痕的暮春。

如她所料,苏茂源什么都没有问,只在慈安堂略停了停,说了苏容玉的婚事,他就很不耐烦的拂袖而去,柳姨娘跟着追了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眼睛红红的。

太夫人撇了她一眼,转头就和二夫人商量着苏容玉婚事的事情,柳姨娘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与往日相比,此刻的她要规矩了不知道多少!

四月初,孔家的媒人再次上门催嫁,苏府门口噼里啪啦响了一长串的鞭炮声,蓉卿在鞭炮声中,去了荣喜居。

“母亲。”二夫人房里的架子上,除了韦陀又添了几样玉器,比起以前要生气了不少,蓉卿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二夫人放了手里的账册,认真的看着蓉卿。

“这事儿本不该我操心。”她笑着说,“五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问问您,永平府可有合适的人家,帮着五哥说一门亲事。”这些事,家里头没有人提起,就是太夫人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蓉卿有时候却是想不通,太夫人既是喜爱这个孙子,为何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至于岑姨娘,她虽是着急,可没有说话的地方,便是去求人,只怕也没有门路。

“你是为了这件事过来。”二夫人笑着点头,“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五少爷年纪确实不小了,今年要参加秋闱,说了亲事也能定一定他的心,若是高中那咱们就是双喜临门,若是还要再等三年,那就先将婚事办了,有个女子在身边照顾着,他也能安心一些。”

蓉卿点着头:“他是兄长,莫说我没有能力操持,便是有也说不过去。”她看着二夫人,目中含着殷切之意,“只能求您了。”

“说什么求不求的。”二夫人笑着道,“这件事我记住了,一定留了心帮着相看。”一顿又道,“还有七小姐,也着实该考虑考虑了。”

蓉卿点头应是,两个人就兴致勃勃的将永平府里几家合适的门第讨论了一遍,二夫人道:“我记得迁安有个蒋家门风不错,蒋老太爷和你祖父也是旧识,过几日我着人去打听打听。”

“迁安蒋家?”蓉卿微愣,就想到祝夫人的女儿,“那岂不是要和祝家做姻亲?”自上次她给祝夫人难堪后,祝夫人就再没有来走动过,徐夫人还曾埋怨似说过她,得罪谁不好非要点了那个炮仗,这一次整个永平府里都知道,苏府的八小姐是个泼辣的了。

蓉卿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二夫人提到蒋家,她就有些尴尬,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苏峥说亲。

“你想多了。”二夫人笑着道,“祝家小姐嫁去的不是嫡枝,我们大可不必顾忌。”蓉卿想想也是,就笑着道,“那我等母亲好消息。”她能和二夫人这样商量事情,有说有笑真的很好。

“嗯。”二夫人点头笑着,又想到蓉卿的亲事,蓉卿就将苏峪的话告诉了她,“说是简王府的保定王也向圣上递了奏呈,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结果。”

二夫人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果然,等到四月末的时候,二夫人那边有消息回来:“蒋家嫡枝的里头,有位嫡出的小姐,今年刚满十四岁,前年曾定过亲事,只不过也不知什么原因被退了婚,后来就一直待在闺中,也没有人再去求亲,蒋夫人正为此发愁呢。”二夫人说着一顿又道,“我心里想着,这件事先去和太夫人提一提,然后等过些日子六小姐的婚事办完了,再着人去蒋家相看相看。”

一般女子被退了婚,名声或多或少都会受些影响,即便如蒋家这般在永平府赫赫有名,也抵不过这些。

“那果真是好。”蓉卿笑着点头,“先去和祖母说一声,再派人私下里去打听一下为什么被退了婚事,再看看蒋小姐人品如何。”

二夫人就笑了起来,看着蓉卿道:“没想到你到是门儿清。”胡妈妈也在旁边掩面直乐,道,“依奴婢看,往后八小姐的婚事可不用您操心了,她一个人就能办周全了。”

话落,两人仿佛想起来什么,二夫人和胡妈妈皆是收了笑容,冷了下来。

下午,二夫人去了太夫人那边,将她打听的事情和太夫人提起:“……只是听旁人说起,我就想到了五少爷,也没有主意,就来和您说说听听您的意思。”

“蒋家?”太夫人眉梢微挑,想了想道,“蒋小姐今年多大,可是蒋家的嫡枝。”

二夫人点头应着:“是蒋家二房的嫡出,蒋二女乃女乃统共生了一对儿女,这蒋小姐便是长女。”太夫人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回道,“那就派人去打听看看,这蒋小姐素来名声如何,再问问退婚的又是哪一家。”

二夫人应是,忙着让人去打听蒋家的事。

这边苏府将苏容玉与孔令宇新房里的家具一应送去了孔府,又将嫁妆等列了单子封存,请柬散了出去,只等五月初二的婚事。

蓉卿和苏容珺去了柳园给苏容玉添妆。

“你们来做什么。”苏容玉冷冷的看着她们,也不请她们落座,堵在门口,“我不要你们的东西,拿回去!”

苏容君尴尬的红了脸,蓉卿笑着道:“按规矩自是要来的,这添箱的东西也自是要添,至于六姐姐要不要我们倒是管不着的。”她让明期将东西交给翠桃,朝苏容玉笑了笑,“先恭贺六姐姐新婚大吉,幸福美满。”

苏容玉冷哼一声撇过脸去:“当然会幸福!”说完指着翠桃就道,“把东西给我拿出去扔了。”蓉卿和苏容君已是相携着出了门,身后就听到柳姨娘责怪的声音,“你都要出嫁了,现在闹起来触的还不是我们的霉头。”说完,让翠桃将东西拿进去,又拉着苏容玉,“你舅舅生死难料,我们如今在府里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你,更是要好好的和太夫人以及五少爷处好了关系才是,将来总是要回娘家的,难不成你连这个家也不要了?”

“我要了作甚。”苏容玉气怒的道,“若非这个家里还有您在,我便是连这个门也不想进了。”

柳姨娘红了眼睛,又想到了柳甫:“若是你舅舅好好的,又有你表哥帮衬,我们母女两个也不至于如此。”又想到了苏茂源,只觉得像是被人蒙了眼睛,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蓉卿和苏容君出了柳园,蓉卿拉着苏容君道:“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吧。”苏容君露出犹豫的样子,“……还是不去了吧。”

“去看看吧,总归是咱们的嫡母。”蓉卿不容分说的拉着她朝正院而去,“往后在这个家里,能帮你们照顾你们的,也只有母亲了,你若是连她那边也不走动,将来谁还会操心你的事。”

苏容君垂了眼眸,蓉卿又道:“母亲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这个家以后总还是她主持的,不管好赖她都是长辈,总比没有人护着你的好。”

“八妹妹。”苏容君停了脚步,认真的审视着蓉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蓉卿挑眉,回道:“没有啊。”苏容君就不相信的看着她,回道,“当初偏院的那个叫暮春的小厮逃走,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可是想想又觉得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所以就打消了念头,后来你又和母亲去了滦县,回来后你们走的颇近,几乎日日都在正院里待着,现在更是,又劝着我和母亲都走动,你若说你没事瞒着我,我都是不信的。”

“七姐姐。”蓉卿叹了口气,“有的事我不是不想告诉,只是说了也不过给你添麻烦,甚至连累你们。”她说着一顿又道,“将来你要在家里呆着,祖母和父亲是指望不上的,唯有母亲那边可以走动,我是怕……”

苏容君听着就垂了脸,叹道:“我这辈子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你不用担心我。”说完,又抬头看着蓉卿,“我也知道你不与我说,是怕连累我,可我忍不住想想问问你,我也知道你聪明胆大心细,我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可……”她拉着蓉卿的手,“答应我,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辽王府那边不能嫁咱们再想办法,你决不能……”她想到了五小姐苏容匀。

“别胡思乱想的。”蓉卿笑着道,“我让你去正院,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苏容君一愣,问道,“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蓉卿拉着她穿过垂花门进了荣喜居,二夫人仿佛知道她要过来,就指了椅子请她们坐,苏容君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坐在一边看着蓉卿和二夫人说话。

“母亲,蒋家那边可有消息来了?”蓉卿问的有些迫不及待。

二夫人轻笑,看了眼胡妈妈,胡妈妈就笑着道:“派人仔细去打听了,蒋家小姐先头定的是保安周家,周家与蒋家相同,亦是百年望族,前朝就出过两位丞相,如今还有位周三爷在户部做侍郎,比蒋家还要兴盛一等。不过蒋小姐定的那位周公子却是不济,不但没有功名在身,还整日里在外头花天酒地的,两家退亲也不是因为蒋小姐德行有亏,而是因为周公子未婚先纳了妾室。”

蓉卿啊了一声,显得很惊讶,周家既是百年望族家风规矩自是严谨的,即便是普通人家也知道守着规矩,不能先抬了妾室进门,可周家却没有顾这些,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周家不过是名声在外实则已是败絮其内,二是这位妾室来头不简单,让周家不得不先纳了。

这两种不论哪一种,蒋家知道了都应该会慎重考虑婚事的吧。

“那怎么是蒋小姐被退了亲事呢?”蓉卿想不通,胡妈妈就解释道,“像是周家一纳了妾进门,就先提了退婚,蒋家才知道周公子房里已经先有了人!”

周家可真是个无赖。

蓉卿摇摇头:“幸好蒋小姐没有过门,若不然将来日子也不好过。”

胡妈妈就点了点头,又道:“所以说,蒋小姐在德行这一方面,到是没有什么可令人指摘的,只是被周公子连累罢了。”

蓉卿放了心,又去看二夫人,问道:“母亲,这些您和祖母都说过了?”二夫人就点了点头,回道,“太夫人的意思,这两日先请人上门去提一提,若是蒋家也有这个意思,两家就正式请了媒人。”

蓉卿就笑了起来,由衷的高兴。

苏容君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二夫人和蓉卿怎么就说起蒋家和周家的婚事来,这些又和他们府里有什么关系,还请了媒人上门……

忽然的,她猛地抬头朝二夫人和蓉卿看去,像是想起来什么,满脸的激动,蓉卿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明白了意思,就道:“母亲托人打听了蒋小姐的事情,想着托人上门给五哥提亲。”

“母亲!”苏容君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二夫人就笑着点了点头,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等事情定了再说,你回头也将情况和岑姨娘说一说,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苏容君点头不迭,又道,“谢谢母亲!”

“不用谢我。”二夫人指了指蓉卿,“还是你八妹妹想起来的,若不然我到也没想起来这茬。”

苏容君就红了眼睛,没有说话。

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苏峥的婚事,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虽说男子年纪大些等有了功名再议亲也不迟,可那是别家的情况,在这里莫说有了功名,就是将来五哥高中了状元,也没有人想的起来他的婚事。

如今能有着落她如何能不高兴。

“我这就去和姨娘说。”苏容君激动的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正要解释,二夫人已是和气的点着头道,“去吧!”

苏容君松了一口气,就带着圆月玄月高兴的去了菊园。

“五哥的事,劳母亲操心了。”蓉卿笑着朝二夫人道谢,苏峥的婚事能定,也了了她一桩心事,眼下就只有苏容君的事情,“七姐姐那边,将来只怕还要母亲多费心才是。”

二夫人就笑着道:“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他们的婚事,我定是会留心的。”蓉卿笑着点头,“……却是我不守规矩的,这些事哪里轮得到我说,母亲心里定是有数的。”

二夫人抿唇轻笑。

从正院回去,苏容君已经在房里等她,见她回来笑着迎过来,就道:“姨娘听说了很高兴了,说是让我好好谢谢你。”

“这里头可没有我的功劳。”蓉卿拉着她坐下,又道,“这件事无论成不成,你都要记着母亲的好,往后无论刮风下雨每日都去正院走动走动,母亲也和以前不同,不会说几句话就端了茶送客,便真是如此你也不要顾忌,只管去就成。”

“可是。”苏容君露出犹豫的样子,蓉卿就打断她的话,“你是觉得你与我不同,母亲能对我好,却不一定能对你一视同仁?”苏容君没有说话,默认了蓉卿的说法,蓉卿就摇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去的多了,彼此间自然也有感情,等往后五嫂进门你也要多走动走动,大家亲近了彼此有事打个商量,不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要好。”

她是想让她们都能绑在一起,将来即便太夫人和苏茂源再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们拧成了一股绳,也能辩驳一二,不会任由人摆布。

“我听你的就是。”苏容珺笑着道,“说的好像你以后就不在家一样。”说完,忽然想到蓉卿的婚事,“可是圣上批了镇南王的奏呈了?”

蓉卿摇摇头,回道:“应该不会这么快,你别担心!”

“那就好。”刚刚的一点高兴,这会儿又被愁容替代,苏容君叹了口气,蓉卿见她这样忽然说起赵均瑞,“上次听你说毓敏郡主去了保定的马场,世子爷没有陪着去,可是因为世子妃要生产了?”

“是!”苏容君点了点头,回道,“听郡主说是九月的产期。”神色又淡了一分。

蓉卿心里也叹了一口,回道:“看来世子爷和世子妃感情极好啊。”苏容君淡淡的笑了笑,兴致不高的样子,蓉卿就低头喝茶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苏峪来了,蓉卿笑着问道:“不是说在收拾东西,可定了哪一日启程?”

“五月初六。”苏峪依旧靠在了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道,“怎么要办喜事,家里头却没有一点喜气,闷的人难受。”

蓉卿早就习惯了他没话找话说,回道:“还没到正日子,你要怎样的喜气。”苏峪摆摆手,就道,“孔府也是,冷冰冰的骇人。”

“你去孔府了?”蓉卿听着一愣,苏峪摇摇头回道,“我去孔府做什么,不过是吃酒时听人说的罢了!”说着一顿他幸灾乐祸的看着蓉卿,就道,“听说孔令宇每日守在孔老爷子穿前伺疾,便是连喜服也是他身边的小厮试穿的。”

蓉卿低头喝茶,对于孔令宇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苏峪见她这样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小子也是活该,自己没个主意听着长辈的话,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怪不得别人,就这么着吧!”

“三哥说的在理。”苏容君亦怕蓉卿心里多想,附和着道,“不管将来他怎样,也只能怪他的母亲。”

蓉卿就抿唇笑了起来,看着两人打趣道:“说不定他与六姐姐在一起日子能过的美满呢,这感情一时还是要靠天长日久的相处,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反正与我们不相干。”苏峪翻坐起来,看着蓉卿道,“取了棋盘来,咱们再下两盘,往后便是你想与我对弈,也没有机会了。”

蓉卿失笑让人取了棋盘来。

苏峪又看着苏容君就道:“我来的时候可是与你说过的,让你作了画题了诗词给我带回去的,这会儿你若是还没有,就赶紧回去作了!”苏容君红了脸,回道,“我赠三哥书画自是没什么,只是三哥可不能拿出给别人瞧,免得丢了脸面。”

“既是赠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与你无关。”他说着催着苏容君回去取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容君不得不回了兰园。

等苏容君一走,苏峪就和蓉卿道:“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了。”蓉卿听着不解,就看着他,苏峪解释道,“前些日子圣上将父亲传进宫里问话,还提了你一句,父亲只说年纪尚幼,婚事也不急于一时,又说起二叔只有你这一个嫡女,自当要慎重些才是。”

蓉卿没有太惊讶,关系到他两个孙子的婚事和两个儿子的和气,圣上旁敲侧击的问苏茂渠一两句实在太正常不过,只是苏茂渠的回答倒让她觉得有些意思,他不偏不靠只说她年纪小,又说家中对她的婚事慎重……

如此看来,苏茂渠若不然和简王那边的关系亦是不佳,若不然就是私下里早有往来!

“偏院的事,我查了一点眉目。”苏峪低声说着,“五妹妹出事那几日,辽王恰好不在王府,至于有没有来永平已是无从查起,但却是可以肯定一件事……”蓉卿认真的听着,问道,“什么事?”

“二叔手中的药,以往都是柳甫派人送来的,至于是不是出自辽王之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苏峪说着又道,“不过,到是可以预料,以辽王的精明,他又怎么会亲自做这样的事情。”

蓉卿点了点头,柳甫不过是辽王府中的一个幕僚,他再得宠也都是辽王给的,他做的事若非辽王授意,他又怎么敢!

“三哥。”蓉卿看着苏峪,想了想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刘大人到任时衙门里曾设了接风宴,父亲却没有到场,刘大人对父亲颇有微词,是不是?”刘大人就是新上任的永平知府,上个月到任,那时候苏茂源正闭门在家中,所以并没有赴宴。

“是!”苏峪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蓉卿,“你问这个做什么?”

蓉卿就摇摇头没有说话。

五月初一那一天,孔府敲锣打鼓的将聘礼送上了门,府里热热闹闹的设了宴席,蓉卿却是带着明期和明兰去了蕉娘那边,一直待到申时才回了府里,大家只当她心里对孔家的婚事依旧存有芥蒂也不在意。

当晚,蓉卿先去了二夫人那边坐了坐,陪着二夫人说话,二夫人见到她就将她让进房里,低声道:“父亲写信过来,说是暮春已经进了学堂,一切都顺利的很,让我们放心。”

“那就好。”蓉卿松了一口气,苏茂源怎么也不会想到,暮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新生活。

“八丫头。”二夫人携了她的手,又朝胡妈妈看了一眼,胡妈妈就从里间拿了个牛皮的信封出来交给二夫人,二夫人顺手递给了蓉卿,“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是我出门时父亲给我的,银泰商号的,也并非是连号,各州府他们都设有分号,无论是兑现还是转存都是极便利的。”她捏着蓉卿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虽是不多,也总够你用上一阵子,应应急。”

蓉卿蓦地红了眼睛,这一阵子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二夫人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她摇着头回道:“我身上有钱,这些钱母亲留着吧,您也有用钱的地方。”

“我在府里怕什么。”二夫人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捋了捋,轻声道,“你我母女一场,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这些就当母亲给你的零用吧,随你怎么用都成。”

蓉卿低头看着那一张信封,眼泪就滴落下来。

二夫人又道:“你年纪小,心思不要太重,有的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都是自顾不暇,能活着已是不易,惦记着那些事只会让你活的更累!”二夫人是怕她对五小姐苏容匀的死放不开,“人要往前看,也是你告诉我的话,现在我告诉你,千万要记住。”

“母亲……”蓉卿扑在二夫人怀里,哭着道,“您也多保重!”她很想再说什么,可是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母女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蓉卿才红了眼睛从荣喜居出来,又拐去了兰园,苏容珺梳洗好正要去睡,见蓉卿过来诧异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蓉卿笑着道,“就是有些想你了,过来看看。”说完拉着她,“今晚我不走了!”很无赖的在苏容君床上坐了下来。

苏容君哭笑不得,只得让人给她打了热水来,姐妹两人歪在一处说着话。

“听说蒋家小姐亦是诗词书画样样皆通,等她过了门,也有人陪你做伴,讨论诗词了。”蓉卿说着笑了起来,“不比我,你与我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

“还没定呢。”苏容君笑着道,“再说,你也不是不懂,而是你觉得这些不过是技艺,无心在这上面罢了,到是我整日里痴迷,也不见得了什么利处,只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两人轻声细语的说了半夜的话,才睡了不过一刻,外面就有人喊道:“七小姐,八小姐,全福人进府了,太夫人让您和八小姐一起去陪六小姐坐房。”

蓉卿只得和苏容君梳洗了换了衣服去了柳园。

苏容玉刚刚沐浴出来,全福人正拿了红线开脸,苏容玉满脸绯红欲语还休的坐着哪里,宛若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柳姨娘红着眼睛痴痴看着,见蓉卿和苏容君进来,笑着让座:“七小姐八小姐还没吃早饭吧。”就让人端了帘子羹来,“也沾沾喜庆,希望二位小姐也早日寻到良配。”

她话一落,那边苏容玉就疼的捂住了脸,那全福人一愣笑着道:“这开脸是有些疼,六小姐还请忍耐些!”苏容玉忍了一口气下去,方才她分明就是分了心下重了手。

全福人笑盈盈的继续滚着线,余光却时不时朝蓉卿瞟去。

这苏府的八小姐可真是大肚,婚事被抢了不说,竟还来陪着姐姐坐房。

开脸,上妆,着了嫁衣,二夫人便扶着太夫人过来了,笑呵呵的让人端了白饭和桂圆莲子羹过来,苏容玉一边吃了一口吐在了两方帕子里,一方稍后带去孔府,一方则留在了苏府的米缸上……

不一会儿,观礼的人陆陆续续到了,蓉卿在人群中找着刘夫人的身影,她不曾见过就陪在二夫人左右去迎客人,果然在一群夫人中见到了刘夫人。

二夫人给她介绍,蓉卿笑着行礼,又给刘夫人斟茶,在旁边坐了下来,对二夫人道:“母亲,您去忙吧,我陪夫人说说话。”

太夫人过来,见着蓉卿正在陪刘夫人,亦是很高兴:“夫人第一次来府里做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尽管百般不高兴,可刘夫人来了太夫人还得笑脸相迎。

“怎么会。”刘夫人笑着道,“太夫人您尽管去忙,我若是觉得闲了就请了丫头婆子带我四处走走,您不用记挂着我。”太夫人就含笑着点头,对蓉卿道,“照顾好刘夫人。”

蓉卿应是,陪着刘夫人说着话,一会儿又陪着她四处参观着,有说有笑。

“这里是外院,男客的席面在那头。”她指了指苏茂源书房的位置,“想必刘大人也是在那边。”

刘夫人笑着点头,目光就落在墙角的一出添了红漆的小门,微有讶异,蓉卿就笑着介绍道:“这是偏院的门,父亲寻常都在那边住着,我们也没有钥匙,就不请夫人过去了。”

“不用。不用。”刘夫人笑着摆手,和蓉卿并肩走着,目光中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蓉卿送了刘夫人回了宴席处,已有好些夫人到了,蓉卿就请了马二女乃女乃陪着,自己则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明兰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蓉卿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这边,府里的三个婆子进了库房,就瞧见库房的院子里堆了六个箱子,上头贴了大红的封条,就有婆子奇怪的道:“难不成是六小姐的嫁妆箱子,怎么摆在这里了?”

“送到外面去吧。”另一个婆子道,“这会儿柳园正将嫁妆上屉呢,我们抬过去说不定还能得个封红。”

三个婆子就抬了一个箱子起来,刚要出门就碰见八小姐也路过,疑惑的看着她们,问道:“这是怎么了,抬着箱笼去哪里?”

“上头贴了封条,瞧着应该是柳园的陪嫁。”几个婆子回着,八小姐就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点了头道,“既然摆在这里,想必是没有入单子的,你们先送去侧门的外的马车上,稍后我去和柳姨娘说一声。”又瞧见几个婆子路过,指了她们道,“一起来帮忙。”

八小姐本来就管着中馈,这会儿她一说大家都没有异议,只当是六小姐的嫁妆,却没有去细想柳姨娘为何会摆在库房里,便由着八小姐指挥着抬去了侧门的马车里。

府里头来来往往的搬着箱子的,拿着行李的,到也没有人在意,各自忙的团团转。

蓉卿待她们都搬完了,就笑着拿了封红打赏:“我和柳姨娘说过,辛苦几位妈妈了,拿去买些酒吃。”几个婆子连连应是,各自散了。

蓉卿又回了宴席处,因着时辰未到,大家都坐在一起说着话,她和太夫人打了招呼,就回了竹园!

过了一刻,正门外一阵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随即就有人喊着道:“迎亲的到了!”大家就笑着说着话去了柳园,外面则由苏峪和苏峥带着头将大门栓了,起着哄让孔令宇将一整本女戒倒背出来。

孔令宇瘦了不少,脸色有些蜡黄,他羞涩的笑着回道:“我一男子如何能背诵女戒,三公子和五公子能否换个问题。”

“还叫三公子呢。”苏峪抱臂环胸靠着门,腿一抖一抖的道,“该改口喊一声哥哥了吧。”他说的极是暧昧。

孔令宇的脸越发的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孔家来迎亲的人格外的多,苏峥爬在墙上认了认脸,几乎半个孔家能动的男人都来了,他抿唇笑笑,想着孔家这样也算是虚张声势,生怕别人瞧出什么来,卯着劲儿要将婚办帮的热闹些。

外面你来我往的闹腾着,里面苏容玉红着眼睛正给太夫人和苏茂源以及二夫人磕头,太夫人说了许多告诫的话,外头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喊道:“新郎官到了!”

苏容玉的脸蓦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衬着红艳艳的嫁衣越发的美艳,由人扶着先进来卧房。

苏容君站在一边就觉得心酸,转头去找蓉卿,又低声去问圆月,圆月回道:“一直没有见到八小姐。”

“一直没有见到?”不知道为什么,苏容君的眼角就毫无预兆的跳了跳。

有人将门关上,外头能听到孔令宇给太夫人以及苏茂源,二夫人磕头请安,两家请的媒人说了许多的吉利话,孔令宇起了身,虚着视线在人群里去找,看了半晌又失望的垂了眼眸。

苏容玉搭了盖头,由全福人搀扶着重新出了门,有人起着哄让新郎官去迎,孔令宇红着脸愣愣的站在那里,视线却是落在苏容君的身旁。

鞭炮声齐响,锣鼓喧天,苏容玉由苏峪背着上了摆在正院里的花轿,喜娘一脚踏在轿门上,轿子就摇摇晃晃的起来,孔令宇忙着抱拳和大家行礼……

柳姨娘哭倒在管妈妈的肩头,管妈妈安慰着她:“便是舅爷知道小姐出嫁这样风光,他也会高兴的。”

“我的玉儿。”柳姨娘追了几步,却终是靠在了门边上落着泪。

几个侧门守门的婆子都挤在了前头看热闹,就瞧见嫁妆一抬一抬的出了府,随即花轿跟着孔令宇的枣红大马,洋洋洒洒的出了苏府的大门,胡妈妈端了盆水在门口一泼,随即关了府门!

苏容玉偷偷掀开盖头,隔着薄薄的轿帘去看前头的孔令宇,满眼的爱慕和喜色。

中午观礼的人吃了酒席,下午又在府里闹了一阵,直等到孔府那边来传,说是那边散了,这边也陆陆续续散了场。

二夫人站在凌乱的院子里,忽然就觉得有些冷,她揉着额头和胡妈妈道:“我们也会去歇着吧……”胡妈妈朝西院那边看了一眼,垂了目光,扶着二夫人两人慢步回了荣喜居。

苏容君和苏峥正在苏峪房中,这会儿他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也显得有些凌乱,三个人挑了地方坐下,苏容君就道:“……上午就没有瞧见她,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到处都找了。”

苏峥看了眼苏峪,心里沉了沉,到是苏峪露出咬牙切齿恨恨的样子!

太夫人靠在炕头上,问着陶妈妈的话:“客人都走了?”陶妈妈拧了帕子给太夫人擦手,点头道,“都走了,今儿可真是热闹,孔家也来了许多人的,可是轰动了一番!”一顿又道,“这也是六小姐的福气啊!”

“往后怎么样,就看她自己了。”太夫人合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累,“八丫头呢,怎么下午就没有瞧见她。”

陶妈妈也觉得奇怪,往常八小姐最喜欢和那些夫人们聊天说话,上午还和刘夫人说了半天的话,怎么下午就瞧不见人了:“难道是心里还有疙瘩,躲到房里去了?”

太夫人没有说话,过了一刻才道:“都这个时候有什么疙瘩解不开的,她也是要定亲事的人,若是这点还想不明白,往后去了王府也有她的苦吃。”陶妈妈就笑着劝着,“八小姐总归年纪小,明儿您点拨一下也就成了。”

太夫人微微点头,正要说话,外头代扇就隔着帘子道:“太夫人,迁安蒋家派了个妈妈来送贺礼。”

“蒋家?”太夫人猛地睁开眼睛,代扇应了,太夫人就让人请了蒋家的妈妈进来。

“奴婢是老太太身边的妈妈,夫家姓邱。”她笑着说着,将手里托着的一个匣子放在桌子上给太夫人磕头,“奴婢给太夫人磕头。”

太夫人摆着手让陶妈妈扶着邱妈妈起来,问道:“是老太太让你过来的?”邱妈妈就回道,“是,前两天才得了消息,说是府里六小姐成亲,老太太就让奴婢出了门,可是路上马车坏了,奴婢紧赶慢赶的终还是晚了些。”

既是要送礼,又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蒋家的意思分明就是来试探一番的,既表达了他们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又不太愿意这会儿事情未定闹的人尽皆知。

毕竟蒋小姐已是退过一次婚的人了,经不得波折。

“能来已是大好。”太夫人笑着请蒋妈妈坐,“你们不来我也正想着让人再去迁安呢……”太夫人很热络。

孔令宇站在新房前面,看着里面暧昧的昏暗的光线,就觉得腿有千金重,清水推着他小声道:“少爷,**一刻值千金,您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清水。”孔令宇转头过来问道,“你去打听的怎么样了?”

清水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说的,这会儿瞧自家少爷的意思,只怕是不说也不成了,就硬着头皮回道:“八小姐上午还在宴席处和几位夫人说了会儿,到咱们去迎亲时,就不见了人,许是在房里没有出来,连她身边的丫头也没有瞧见。”

孔令宇眼睛一亮,八小姐不肯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心里难过的关系?

“少爷!”清水指了指房间,“你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八小姐已经和您没有关系了。”孔令宇闻言一怔,宛若一盆冷水泼下来,一瞬间脸色煞白。

房间里,苏容玉站在窗户边上听着,翠枝奇怪的道:“姑爷既是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苏容玉紧紧攥了拳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她对翠枝说:“让府里送亲的婆子都回去吧!”

“小姐,这不合规矩啊!”翠枝欲言又止,苏容玉就冷冷的看着她,纠正道:“喊夫人!”

翠枝一愣,立刻改口道:“夫人,您让他们这会儿回去,若是太夫人问起来,要怎么解释。”苏容玉就摆着手道,“现在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她不能让那些婆子瞧见什么,听见什么,明天苏府里风言风语还不知说什么。

尤其是苏蓉卿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笑话她!

翠枝还是应了,打开了房门,就瞧见孔令宇正准备抬手敲门,她笑着行礼道:“给姑爷请安,奴婢给你们去打水梳洗!”说着,让了孔令宇进去,又关了房门就去了后院遣散了苏府跟来的婆子。

那些婆子嘀嘀咕咕满脸不高兴的回了苏府,就有人道:“姨娘养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这样怯怯模模的让我们回去,也不嫌弃丢了苏府的脸。”要知道,她们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可是能拿一个大大的封红。

如今不清不楚的走了,什么都没得,说不定还得挨着太夫人一顿责骂。

虽是不满可还是回去了,几个人进了苏府,就先去给二夫人说了,二夫人让他们去慈安堂说一声,几个人又转去了慈安堂。

刚走到慈安堂的门口,就听到有个尖利的声音吵着跑了过来,喊道:“太夫人,八小姐不见了!”

不一会儿,太夫人就从慈安堂里出来,二夫人,柳姨娘,岑姨娘并着七小姐,以及住在外院的三少爷,五少爷都赶了过来,一起去了竹园。

就瞧见竹园里黑灯瞎火的冷冷清清,不听丫头婆子们的走动声。

“点灯!”太夫人大喝一声,陶妈妈立刻带着人去点灯,不一会儿各处被照的透亮,太夫人当先进了八小姐住的卧房里,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平日里用的东西都在,可却不见八小姐和身边两个丫头的人影。

陶妈妈开了柜子的门,她回头喊道:“衣服都不见了!”

“搜!给我仔细的搜。”太夫人气的脸上通红,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八丫头竟有这么大的胆子离家出走。

真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前头有苏珉,这会儿连着苏蓉卿也是有样学样!

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不一会儿有人在旁边的耳房里,发现了院子里的其它服侍的丫头婆子,太夫人就拉个当头的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红!”春红瑟瑟发抖,太夫人眯了眼睛冷声道,“你仔细说说下午的事情。”

春红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中午八小姐让厨房送了菜过来,还请着我们一起吃了酒,说是我们不能去吃酒席,就现在房里庆祝一下,奴婢们只当八小姐心里不痛快也不多问,就陪着吃了……”说完,小心的看了眼太夫人,“再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我们几个人就都喝醉了。”

其实她们并没有醉,只是八小姐说了,无论她们是去禀报太夫人,还是事后相告都逃不月兑惩罚,只有这样说,才能真正的月兑了干系!

“没用的东西!”太夫人嫌恶的瞪了春红一眼,“滚!”

春红提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下来,忙推着几个丫头婆子退在了一边。

苏茂源也被惊动,赶了过来,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指着唐总管就道:“她没有身份文牒,出不了城门,立刻派人去各个客栈搜查!”

唐总管还在震惊之中,听了令立刻带着人出去。

太夫人端着茶,就见茶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二夫人沉默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心里却也七上八下的。

苏峪拧了眉头,亦和身边的常随的交代了几句,又与苏峥几番耳语,苏峥微微颔首无声无息的出了门。

找了整整一夜,一无所获,八小姐就像是遁了地,又或是长了翅膀飞了?!

第二日一早,苏府八小姐因不满六小姐抢了亲事,而连夜出走的消息不翼而飞,满永平府都轰动了起来,大街上那些妇人们绘声绘色的说着,六小姐和柳姨娘如何如何抢亲,太夫人和苏茂源如何如何袒护,分明就是这些人合起伙来逼着八小姐离家。

若非真的有苦难言,她一个女子又怎么会舍得离家到外头去吃苦呢……周夫人是个苦命的,生了三个儿女,老大离家三年下落不明,五小姐早早逝了,就连唯一的八小姐也是不保!

外头流言满天飞,苏府里头亦是翻了天,太夫人一挥手将手里的茶盅摔在了崔妈妈脚边,就问道:“库房一直都是你守着的,里面少了东西你如何不知道?!”

“东西昨日都还在,奴婢带人进去时,还各处查过。”她回头看向身边的婆子,大家都纷纷点头,二夫人也颔首道,“昨天我也在,确实都还在。”

“那东西呢,这么多东西,她总不能揣在身上带出去吧!”太夫人怒不可遏。

崔妈妈也露出不解的样子,回道:“今儿府里事情多,奴婢将库房门锁了,不过也就半多天的功夫,到底怎么没的奴婢实在是不清楚。”

“娘。”二夫人看着太夫人,劝道,“崔妈妈上午一直跟着我身边忙着,确实是不知道。”

太夫人就看向二夫人,忽然就有点不认识她的样子。

------题外话------

不要问我苏府里还有好多情节米有写,这不是半半拉拉嘛……我想说,没有写完的还会继续写的…放心哈!

脖子疼,找地儿按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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