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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砚看着唐诗,温情脉脉,“可是此去乾国路途遥远,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唐诗极力想离开这个地方,故作轻松道:“云姨说,显五不显四,很多人五个月才看得出来怀孕了,我这四个月都不到,谁看得出来我怀孕了?每日在府里不是很闷吗?再说,不是还有你在路上照顾我吗?”

他笑道:“是啊,别的女人怀孕之后都要在府中养胎,你倒是和没事人一样,每日精力充沛,也不怕折腾到孩子!”

唐诗此刻倒是宁愿自己每日无精打采,只能在府中休养,哪里都不能去,如此也不会发生今日宫中之事,回府之后,她沐浴了好几次,依然觉得皇上的气息散之不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忘记这一幕?

“你从宫中回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定,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一片静默中,他忽然道。

唐诗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他目光深深,下意识道:“什么?”

他无声轻叹,“以前你去宫中和秦贵妃学习抚养孩子的事,每次回来都是神采飞扬,谈论小皇子有多可爱,可是今日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故作开心,我是你的夫君,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

唐诗呆呆看他,想起在宫中发生的不堪回首的一幕,仍然觉得瑟瑟发抖。

她以前不敢入宫,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卑微,一个卑微的女子,又有美丽的容貌,在宫中是注定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宫中像庄姐姐这样高洁的人实在太少了,庄姐姐能被皇上*爱这么久,或许吸引皇上的就是她独树一帜的高洁,庄姐姐如一股清流注入这个看似金碧辉煌实则藏污纳垢的后宫,所以得他另眼相看。

自从皇上册封她为郡主,让她嫁到夏侯府之后,她的心才安定下来,让她觉得安全的不仅仅是这个身份,而是她已经嫁作人妇,就算皇上曾经对她的容貌动过心,后宫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如过江之鲫,目不暇给,她相信,皇上所谓的对她有意也不过是黑夜中的火星,闪了一下之后瞬间就熄灭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谁知道,此刻才发现低估了皇上的色心,皇上从小就在花丛中长大,平日只有女人讨好谄媚他的份,他或许早就腻味了,或许也想如同无耻的宋太宗一样,尝尝强占臣子之妻的阴暗的块感,而这种见不得人的心理被别有用心的女人利用了!

她出宫之时,拦住一个宫女询问,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盈妃,面如盈月,体态丰盈,所以得了这个封号。

唐诗此刻才惊魂未定地想起皇上说的话,“你本来就应该是朕的人!”皇上原本已经尘封的色心因盈妃的刻意撩拨才造成今日之祸!

夏侯砚看着唐诗变幻莫测的脸,也不逼问她,只是默默陪着她,大手穿过她如墨长发!

面对他关切的眼神,唐诗终于忍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这桩深藏心底的往事她本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她不是喜欢背后蜚短流长之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看过了就当没看到,连自己最亲的人,她都没有提起过,可是她忘了,有人没忘!

断断续续说完之后,室内一时静极,唐诗发现自己声音哽咽,双肩颤栗,今日的一切不亚于虎口月兑险,盈妃说的对,在后宫,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

夏侯砚听完,沉默良久,忽然双手按在她肩上,目光寒凉如雪,“一个小小的嫔妃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头上,我定会她付出代价!”

唐诗蓦然抬首看他,他眼中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冷意,“你准备怎么做?”

他答非所问,“后宫的事我没什么兴趣,不过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世上原本就没什么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后宫,一个秘密想要保守几年之久太难了,康亲王爷和皇上的妃子之间的事我早就知道,你不该把这样的秘密藏于自己心中!”

唐诗愕然,他早就知道?久久地看着他那双深邃幽寒的眼睛,想起盈妃挑衅张扬的笑意,手心紧握,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去伤害别人的女人,实在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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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

一名侍从附在对康亲王爷耳语了几句,康亲王爷脸色微变,“这么快就动手了?”

侍从忙道:“是,王爷!”

康亲王爷挥挥手,待侍从退下之后,高城沉吟道:“这件事夏侯砚会不会怀疑到王爷身上?”他不仅仅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还是王爷的心月复,自然知道王爷和盈妃的关系,盈妃想对唐诗下手,可是没过几天,盈妃居然意外失足落水身亡,这件事太巧了,巧合得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康亲王爷淡淡道:“那又怎么样?夏侯父子早就怀疑到本王身上,又不差这一件!”

想到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骨的盈妃,康亲王爷掠过淡淡不屑之色,“不自量力的女人,本王都提醒过她了,不要引火烧身,偏偏不听,自作聪明的女人死不足惜!”跟她说过,不要把唐诗逼急了,以夏侯家的权势,想要收拾一个她区区一个盈妃简直易如反掌,果不其然!

康亲王爷在宫中有自己的耳目,听说那日皇上怒气冲冲地从秦贵妃的庭芳阁出来,转而去临幸别的妃子,他就知道盈妃并没有得手,唐诗要是这么容易就被皇上弄到手了,如此无能的女子,断然不会被夏侯砚看上!

皇上最近几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震怒,对朝臣们多有责罚,多有训斥,搞的大家皆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整个朝堂都是低气压,不知道哪里惹得皇帝大人不悦。

别人不知情,康亲王爷却是心如明镜,后宫佳丽如云,不知道多少女人日盼夜盼等着皇上的临幸,梦里都盼着承恩,可是皇上如今想要一个女人,居然没有得到,这种挫败感是他临幸多少女人也填补不了的,他虽然也很好奇,唐诗是怎么从涩域熏心的皇兄手中逃月兑的,不过对唐诗倒是又多了一丝欣赏!

不过与此同时,他对皇兄又多了一丝鄙夷,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能让盈妃这样的女人给设计了还浑然不觉,这智力,早该退位让贤了!

康亲王爷缓缓站起身,抖了抖华美衣袍,看来这件事唐诗必定告诉了夏侯砚,夏侯砚盛怒之下,命人做掉了盈妃,一个盈妃微不足道,康亲王爷并不在意,反正后宫还有无数寂寞*的女人,只要他略施小计,有的是女人倒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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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倩然一脸的兴奋地跑进来,“哥,听说你和嫂嫂要出去游玩了?”

夏侯砚笑道:“是啊,你哥哥如今是一介闲人,不游山玩水干什么?”

夏侯倩然的脸颊因为来的过急而显得绯红,满脸期待“太好了,我也要去!”

“胡闹什么?”夏侯倩然猛然被夏侯夫人威严的声音制止了!

夏侯倩然慢慢转身,不情愿地拉长了声音道:“娘!”

夏侯夫人看着躺在庭院中的丝竹架下,一脸惬意的儿子,悠闲而慵懒,“阿砚,你如今这般懒散,让你父亲看到又要责罚你了!”

夏侯砚不以为然,“娘,我想出去散散心也不行吗?”

夏侯夫人一愣,这些年阿砚的成长一直一帆风顺,前途无量,却没有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挫折,不过元帅说得对,这怪不得阿砚,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夏侯府权势煊赫,皇上猜忌心又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你如何小心翼翼,都会找到你的不是之处。

看着阿砚一脸的淡然,薄薄唇际抿出隐隐坚毅曲线,从叱咤风云的少将军到现在的闲散,夏侯夫人还是很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你要出去散心我不反对,可是唐诗怀孕了,怎么能这样没轻没重,还跑来跑去?”

夏侯砚眼眸中掠过一抹讶然,以他对娘的了解,娘能这样说,就是彻底确认了阿诗的孩子是夏侯家的孩子,夏侯砚自嘲一笑,他说的话娘不信,父亲说的话娘才信!

“不用担心,我们是去游山玩水,又不是去打仗,再说,不是还有我吗?”夏侯砚的声音透着淡淡笃定之色!

夏侯夫人一怔,孩子的事,她是越来越做不了主了,转而看向倩然,“倩然不能去,就留在府中!”

“娘,这不公平!”夏侯倩然不满道:“为什么哥哥嫂嫂都能出去,就我一个人留在府中?太过分了!”

夏侯夫人看着女儿,风韵俏丽,光彩照人,倩然长大了,也该考虑她的婚事了!

夏侯倩然冲着哥哥求救地眨眨眼睛,夏侯砚淡淡一笑,倩然不知道娘的心思,他却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顺着娘的意思,反而道:“倩然要去就让她去吧,反正有你儿子在,你的掌上明珠断然不会有事的!”

夏侯夫人不悦地瞪了儿子一眼,夏侯砚装作没看到,就当娘默认了!

没过多久,唐诗在一众婢女的拥簇下回寝居,见到夏侯夫人也在,有些愕然,自从那件差点小产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和夏侯夫人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以前本来欢天喜地地称她为“娘”,谁知她背后原来是这样的心思?这件事不能不在唐诗心中留下芥蒂!

唐诗垂下睫毛,遮住心中无限事,却看见阿砚眼中示意之色,敛去心头异动,淡淡笑道:“娘!”

夏侯夫人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不自然地侧过脸,夏侯倩然不知所以,见到唐诗依然十分高兴,“嫂嫂,娘同意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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