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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华静芝亲自写的,信里面她说自己被人拉到青州,然后从青州上岸后就马不停蹄的到了河南,连赶了三个多月才到长安,她原打算在长安落脚,取了银子想要在长安开铺子的,却机缘巧合的碰上了去高昌的商队,她与商队的雇主聊的很投机,便动了心思走一趟高昌,反正她现在也是无根的浮萍到哪里都一样,索性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这一走便是两年,她们沿着古道一路过凉州到甘州再往后走了大半年终于到了龟兹,在那边停留了半个多月,又启程到了姑墨,去年年底才到的高昌国……原来困在大夏,觉得江南处处都好,人杰地灵,这一次走了这么远的路,看了那么多的地方,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她才明白,原来真的是山外有山!

她没有想到蓉卿在找她,虽一直想要给她寄信,可是越往西北走人烟越少,想要送封信回来实在是不易,索性就想着等回去后再与蓉卿联系,写这封信时他们正停在姑墨,机缘巧合的在姑墨碰上了鲁忱,才知道蓉卿一直在找她。

信的最后华静芝道:“明年初我便能重新回来,也没有别处去,我想好了来应天寻你,心中亦有许多的想法,等我来了我们一起再商议!我在路上买了许多各地的小玩意,等我回应天时就能给侄儿玩,你与齐宵安心过日子,无需惦记我。”

蓉卿仔仔细细把信看了几遍,心里头实在是高兴,她想过华静芝会去西北,按照她的性子甚至会沿着商道去龟兹走走,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去了高昌……她字里含间中的历练和变化,蓉卿能感受的到,她知道华静芝从来都不是认命自哀自怜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和离,而现在的华静芝似乎变的更加强大,她很高兴却又忧虑,女人强大是好事可是却也能从侧面反应出,她这两年除了见识和阅历外,定然也受了很多的苦。

“这封信是一月送出来的。”蓉卿收了信看着齐宵,“算算时间他么大约什么时候能进关?”

齐宵想了想,回道:“约莫到年中的时吧。”顿了顿又道,“若是从长安回应天,可能要到年底了。”

现在已近四月,华静芝说她要明年初才能回来,大约她可能还要在长安逗留一段时间:“鲁忱是和她一起回来,还是提前回来?”

“和他一起。”齐宵说着将鲁忱的信也拿了出来,“你看看。”蓉卿接过信看了一遍,笑道,“他一个人风餐露宿的,等他回来我们一定要谢谢他。”

齐宵点头。

蓉卿高兴的揣着信,兴奋的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又停下来看着齐宵道:“那我们把诗雅轩收拾出来好不好,她在应天除了咱们也没有亲人。”

“这个你做主。”齐宵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过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会愿意住在府里。”

蓉卿不管,笑着道:“反正她来了,我断是不能放她走的。”想了想又道,“鲁忱找到了她,那华家的两兄弟不会也找到她了吧?”

“无妨,便是他们知道,也不敢如何。”齐宵说的不容置疑,又看着蓉卿道,“你也别着急,他们回来还要很久,你若是想和她商量问问她的意思,可以给她去信,只要进关信就能送到。”

蓉卿点头:“再等等,我算着时间呢。”说完,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心里一起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又跑过去抱着齐宵,撒着娇道,“你真好!”

齐宵忍不住笑了起来,揽着她坐在腿上,挑着眉头道:“我只有这件事好?”蓉卿立刻摇着头,有些狗腿的道,“当然不是,你哪里都好,真的!”

“就知道拍马屁。”齐宵失笑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太子妃娘娘今天来了?”

蓉卿点着头:“嗯,来问问七姐的事。”她想着要不要把太子妃的意思告诉齐宵,可又怕他觉得杨氏有意抬苏容君进太子府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就忍了下去,道,“……她听我说要和七姐开药铺,就说把她名下的一间铺子借给我们用。还有蔡国公,他包揽了药源和大夫,父亲则说帮我们介绍展柜,我上午刚提了这个头下午就一应的事情都有着落了。”

齐宵微微拧了拧眉头,显得有些困惑:“关于蔡国公,七姨姐那边可说过什么?”

蓉卿心里一怔,她知道齐宵其实很敏感,就摇着头道:“七姐没有多说什么。”齐宵若有所思,出声道,“杨宗文年纪虽小,但处事稳住,又懂得进退分寸,将来必定能成为太子爷的左膀右臂,只是这一次他去凤梧宫的事,却有些奇怪。”

蓉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开玩笑似的道:“要是他不是蔡国公,不是这么小的年纪就好了,我定是要做个冰人,拉着他给你做连襟。”她话方落,齐宵就挑眉看她,蓉卿一瞬间红了脸,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齐宵却是道,“你也想到了?”

原来对于杨宗文的反常齐宵和她想到了一处,蓉卿并不是很确定的道:“身份有别,年纪有别,虽说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怕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不会同意,还是别想这个没边的事儿了。”

齐宵也觉得的是:“七姨姐的事急不得,往后再托人帮她相看吧。”说到相看蓉卿就想到托他给明兰相人的事儿,“这事儿可不能指望你,若不然等她们老了,都没有着落。”

“那明儿你让明兰跟着卫进去军中走一圈,几个大营随便她挑。”齐宵假意愠怒,“你若觉得不满意,再去几个卫所选也成,那么多人总有合适的。”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歪在他身上道:“你当我疯魔了不成,别人晓得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两人说着说着又闹了起来,蓉卿从他腿上跳下来:“我洗澡去。”就月兑了外衣喊明兰打水进来,齐宵就蒙着头跟着她后头往净室走,蓉卿戒备的回头看他,“做什么?”

齐宵一本正经的道:“洗澡。”蓉卿想到上次他的胡闹,不禁红了脸堵着门口推着他,“要不然你先洗,要不然你就等着,反正不准一起!”

齐宵不管她,弯腰手臂一托将她扛再肩膀上,边走边道:“正愁无人擦背,这差事你可赖不掉。”蓉卿惊的揪住他的肩膀,拱着道,“我给你擦背还不成嘛,你先放我下来。”她听到明兰和明期说话声了,“叫她们看见,明儿我就镇不住内宅了。”

齐宵不放,站在浴桶边上等明兰进来,蓉卿继续求饶:“好督都,你放我下来好不好。”齐宵不动,蓉卿就跟小狗似的冲着他笑,“好哥哥,求求你了……你要一起洗就一起洗,但是总不能当着丫头们的面吧。”

齐宵唇角都是压着的笑意,面上却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蓉卿就侧过来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捧着他的脸:“刚还夸你好,这会儿你可不能自毁了形象才对。”

齐宵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将她一转放在地上,蓉卿着了地就要往外头跑,齐宵手指一勾拉着她的腰带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圈着,也不看她,但那力道任凭蓉卿怎么挣扎都出不去。

明兰和明期进来,就瞧见那夫妻两人亲昵的搂在一处,她们顿时红了脸,眼睛都没处放迅速倒了水退了出去。

蓉卿一直忍着,等她们一走她就掐着齐宵:“都怪你。”齐宵却是笑盈盈的低头帮她月兑衣服……

蓉卿半推半就的被他抱进浴桶里头,齐宵也大步跨了进来,捞着拿了胰子给她擦,蓉卿躲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上一次也是这样,最后的场面她想想都脸红。

齐宵拍掉她的手:“别闹。”很认真的帮着她擦后背……

蓉卿嘟着嘴看他,唇瓣红殷殷的似是树枝上沾了露珠的樱桃,尖尖的下颌,若隐若现的紧致的锁骨,齐宵眼神一暗手上就变了味儿,捧了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蓉卿咕哝一声:“一会儿你收拾地上。”便搂着他回应他的吻。

温热的水气氤氲着,袅袅散在四周,蓉卿肌肤莹白如玉在幽暗的光线下女敕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齐宵真的做了,低头轻轻一咬,蓉卿哎呦一声趴在他肩头:“你属小狗的。”齐宵没空和她说话,低着头亲吻着她每一处……

蓉卿没了力气,嘤咛着任由他摆弄,秋水般的眼眸雾蒙蒙的半眯着。

齐宵将她抱起来横坐在自己腿上……仿佛有电波一样滋滋从身体的某一处蹿了上来,蓉卿趴在他身上连喘息都觉得是负担。

水花自浴桶中飞舞而出,水声涌动声音旖旎,蓉卿摇着头开始嘤嘤哭着哀求的摇着头,仅剩的半点清醒也淹没在他势头愈强的攻势中。

事后齐宵拿着大大的棉布帕子将她裹起来擦干,又给她穿着衣服,蓉卿挂在他身上恨恨的道:“下次再不和你一起洗澡。”

“不喜欢在浴桶里?”齐宵抱着她往床边走,蓉卿点着头,“弄的满地的水渍,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齐宵破天荒的点着头,笑容暧昧:“喜欢在床上?”蓉卿刚想点头,又觉得不对忙要摇头,可不等她说话某人再次压了下来,笑着道,“那就在床上试试,有了比较才知道哪里更好。”

蓉卿手脚并用扯被子裹着自己:“歇一会儿,歇一会儿,我有事和你商量呢。”齐宵埋头忙的正欢,一点一点试图把被子剥开,蓉卿往里头缩只余一双眼睛在外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又不是租来的,你用了也得保养一下吧。”

齐宵一愣,哈哈笑了起来,连着被子一起搂在怀里,爱怜的亲着她的眼睛,颔首道:“好,保养一下。”

蓉卿长长松了一口气,拱了头出来笑着道:“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圣上真的打算抄欧府?”齐宵点了点头,道,“圣上的性子,但凡起了心思,就必定要求个结果的,欧家这一次逃不掉。”

“那公主怎么办。”赵玉敏的态度,是非欧鸣不嫁了,若是现在圣上把欧家给抄了,就算不考虑太后娘娘,也要想想赵玉敏的将来……现在看来,圣上应该是要撤回当初的婚约。

“不好说。”齐宵语气淡淡的,别人他或许还能猜测,赵玉敏的性子不按牌理出牌他不好说,蓉卿就皱着眉头道,“若欧鸣见欧氏失势,能和她好好过日子也是不错的,他没了念想就只能安分守己了。”

齐宵把玩着她的手,养了几个月这会儿手上已经有些肉,软软的很舒服:“希望如此吧。”显然不太关心。

“鳌大哥说明天启程。”蓉卿想了想道,“我备了五百两的程仪,够不够?”

齐宵想了想,凝眉道:“再添一千两吧,这一去三年他要用钱的地方多。”蓉卿点头应是,又说起鳌立的婚事,“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让蕉娘去问他吧。”齐宵颔首道,“若他有这个意思,就帮着她相个带去。”

说的跟买颗大白菜一样,蓉卿就道:“我知道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齐宵看着她迷迷瞪瞪的样子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将她放平,蓉卿就翻了个身一会儿就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齐宵轻手轻脚的起来穿了衣衫,开了房门对守在外面的青竹道:“提壶热水温在房里。”蓉卿经常夜里吵着要喝水。

青竹应是,齐宵便重新关了门在床上抓了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又时不时帮蓉卿掖一掖被子,半夜蓉卿果然从被子伸出手来朝外头乱模,咕哝着道:“齐宵,我要喝水。”话音刚落一杯温水便已经在她嘴边,蓉卿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盅,“谢谢。”又缩回去接着睡,齐宵笑笑熄了灯这才躺下。

隔日一早,蓉卿卯正醒来,明兰和青竹打说水进来,蓉卿问道:“五爷上朝去了?”明兰摇了摇头,“五爷今儿没去,这会儿和熬将军还有国公爷在院子里比划拳脚”

“吃早饭了吗?”蓉卿穿了衣裳下地,软绵绵的不着力,明兰回道,“三个人一起吃的。”

蓉卿眉梢微挑笑了起来,点头道:“卫山和卫进在那边吧?叫人伺候好了。”明兰笑着点头,“蕉娘早就派了秀桃在那边了,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蓉卿心情很好的梳洗,吃了早饭,蕉娘回来了,道,“东西都备好了,侯府那边的东西也送来了,大半车的东西,五爷说叫卫山和卫洪送鳌将军去镇江。”

“嗯。”蓉卿跟着蕉娘出去,“带我去看看。”两人就去院子里看蕉娘准备的东西,一共八个箱子,两个是廖大人的,两个是永平府的,两个是给鲍全明还有周老准备的,还有另外两个则是送回给苏茂渠的。

都是常用的东西,摆在里头也不会坏。

“叫人抬上车吧,我们去看看熬大哥。”蓉卿说着往外走,蕉娘跟着她边走边道,“早上五爷出了一刻,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回来了,这会儿院子里的匠人已经动工了。”

“嗯,国公爷这两天没说什么吧?”她一直忙着两头跑,在家的时间少,蕉娘回道,“头一晚上听说到子时才歇下,昨晚睡的很早,还让银冬回去拿了换洗的衣裳来。”

蓉卿听着眉头微挑,这么说来齐瑞信是打算住下来了,她笑着道:“您抽空去那边看看,也问问银冬国公爷平日都有什么习惯,我们也记着点,别冲突了。”

“知道了。”蕉娘应是,两人已经远远瞧见鳌立正和齐宵站在园子前头说话,仿佛听见脚步声齐宵转头过来,蓉卿行了礼过去,“你今天不去衙门了?”

齐宵点了头:“送送他。”鳌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自己走就成了,耽误您的事儿。”

齐宵没接话,蓉卿就道:“吃了午饭再启程吧,我要捎去的东西都装了车,也准备好了。”鳌立听着就摆着手,“不用,属下这就启程,正好天黑前能到句容。”

蓉卿去看齐宵,齐宵点头道:“也好,早点启程吧。”

鳌立应是。

蓉卿和鳌立道别:“路上担心点,虽说天气暖和了,可河面上夜里还是凉,我给你备了些药,有外用蚊虫叮咬的,有内用风寒风热的,记得用。”

“让您费心了。”鳌立有些不好意思,蓉卿笑着道,“你好好的我和五爷就放心了,别的客气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

鳌立垂头应是,这边齐瑞信走了过来,几个人边说边往外走,仪门便卫山卫洪候着的,齐宵策马送鳌立出城,蓉卿和齐瑞信站在仪门边目送他们离开,待他们马车出了侧门齐瑞信转头过来问蓉卿:“翰哥儿画了图纸,说是照着你的意思办,只是我瞧着屋顶似乎太高了些,等冬日里不免将院子里的日光挡了半边,你看看要不要适当的减点高度?”齐瑞信很认真的和蓉卿讨论。

蓉卿有些受宠若惊,别人的公爹都是说一不二,齐瑞信的情况有些特殊,可他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来征询她的意思,她依旧有些惶恐,立刻笑着道:“我也不懂,您拿主意就成。”

齐瑞信点点头,又道:“燕南湖的栈道似乎也宽了点,我看着图纸到时候再作些调整吧。”口中念念有词的要走,这边方出门的卫进拐了回来,禀报道,“五爷让小人回来和女乃女乃说一声,宗人府的人已经进欧府了。”

蓉卿啊了一声,这边齐瑞信问道:“是哪位大人负责的?”卫进恭敬的回道,“是宗人府的萧大人。”

齐瑞信点点头,和蓉卿解释道:“萧大人祖籍河南,素有铁面之称。”蓉卿立时明白了齐瑞信的意思,圣上派一个铁面无私的萧大人去抄欧府,就是告诉所有人他的态度,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卫进去了,蓉卿有些恍惚的回去了,上一次听到抄家还是马家,不过隔了几个月的功夫,欧氏也倒下去了,不知道宫中太后娘娘能不能支撑的住,她停了脚步回去去看院子里堆着的石料,要快点施工才行……

中午齐瑞信在自己院子用的饭,蓉卿自己一个人吃完饭在院子里散步,朱妈妈来了,笑盈盈的和蓉卿唠家常,蓉卿知道她的来意,就笑着把齐瑞信这两天和齐宵的互动与她说了:“……也不知道国公爷平日里的习惯,就怕有哪里不周到的。”

“老太君说了,在自己儿子府里,有什么周到不周到的。”朱妈妈满脸的笑意,“真有什么哪一处拿不准的,就问银冬,再不成把张姨娘送过来。”

蓉卿失笑,老太君这是要齐瑞信在这里定居了。

朱妈妈一走,下午张姨娘果然来了,不过到不是过来住的,只是带了许多的东西,有用的有吃的还有衣物,齐瑞信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送去他的院子,又去前头监工了。

张姨娘看着齐瑞信的背影,心里便有了数转头就去和蓉卿请安,蓉卿自是客气的很,留着张姨娘吃晚饭,张姨娘顺其自然的留下来,晚上齐宵回来后摆了饭菜,她却是拿着碗筷站在三个人身后服侍,蓉卿有些尴尬去看齐瑞信,齐瑞信却是一脸自然,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吃过饭张姨娘依旧回了大府里,蓉卿和齐宵道:“要不然,把张姨娘也留下?”齐宵不以为然,“让他自己决定吧。”

蓉卿想想也对,齐瑞信留不留张姨娘,是他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

“欧府被抄了多少东西出来?太后怎么样?”蓉卿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太后娘娘,齐宵回道,“现银倒是没有多少,文玩玉器却是数目惊人。”宗人府还没有统计出来,“太后娘娘不吃不喝闹绝食呢。”

蓉卿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晚上齐宵像是卯足劲儿似的,又把她翻过去复过去的折腾了一番,蓉卿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蕉娘看着她直笑,就道:“国公爷早上在院子前头转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蓉卿哀叹一声,这下她好媳妇形象算是毁了,恨不得抓了齐宵咬两口才好。

刘嬷嬷来了,拿了杨氏送来房契:“铺子里租的商户这个月就能搬走,娘娘说到时候夫人可以自己去看看,要怎么布置她可以和内务府说一声。”

“太麻烦您了。”蓉卿笑着接过了房契,“劳您和太子妃娘娘说一声,等铺子开起来,咱们还是老规矩立了字据,就当娘娘也入了一股。”刘嬷嬷一怔摆着手道,“娘娘特意说了,这算是给你们用的,万不能算这些分红盈利的事儿。”

“这不是钱的事。”蓉卿笑着道,“其实,是我和七姐想靠着太子妃娘娘的名头,有她罩着我们可不就是横行无阻了。”惹了刘嬷嬷笑了起来,点头道,“五夫人真是无趣,奴婢这就回去回太子妃娘娘。”

蓉卿应是,让蕉娘送刘嬷嬷,又拿了一对老玉的镯子出来送给刘嬷嬷。

下午她就让明兰回去和苏容君说铺子的事情,明兰回来道:“七小姐说请你替她谢谢太子妃娘娘,过两日等月姐儿好了,她就过来与您商量,再一起去铺子里瞧瞧。”蓉卿听着这话,苏容君像是无事,就问明兰,“瞧着脸色怎么样?”

“奴婢去的时候,七小姐正在和月姐儿说话,有说有笑的。”明兰想了想,“应该无事了。”

蓉卿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

过了两日苏容君果然来了,她穿了一件竹青色对襟被子,清清淡淡的透着股药香味儿,和蓉卿道:“没想到麻烦了太子妃娘娘。”

“她的铺子租给别人也是租,等铺子定了我们立了字据也算她入股,虽还是占了她的便宜,可我们这样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了。”蓉卿说着和苏容君并肩进门,又道,“到是蔡国公那边,说是帮这我们找药源,又寻大夫的,还不知道怎么谢人家。”话落,蓉卿就看着苏容君。

苏容君并未多想,有些苦恼的道:“……欠了他许多的人情。”叹了口气。

“刘院正今日出殡?”蓉卿想到昨晚齐宵说的话,苏容君点了点头,道“是,听说师母也病了。”她原想去探望,可又无脸上门。

蓉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苏容君就换了话题:“大伯母将三嫂放出来了,不过她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与关着她也没有什么差别。”蓉卿皱眉道,“是因为欧家被抄的事情?”

苏容君点点头:“点算玉器官窑字画等一应的收藏摆设,价值约莫又七百万两百银,有几样说是东汉的东西,连宫里也没有。”

蓉卿并不意外,银子这些东西可以迅速的转移,但这些东西弄出去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下午两人结伴去了制造局路,看了杨氏的那间铺子,里面的原先开的是一家笔墨铺子,蓉卿和苏容君没有进去,只前前后后转了一圈,铺子果然很合适,前面是门脸后面是个两进的院子,做药铺再合适不过。

苏容君很高兴,让平洲进去画了个图纸出来,和蓉卿一起商量怎么装修布置,姐妹两人说了许久把铺子里的事定下来,苏容君用了晚膳方才回去。

齐宵从衙门回来,见蓉卿拿着图纸摆弄,问道:“是哪里的图纸?”

“药铺里的。”蓉卿放了图纸笑着道,“我今儿和七姐去看过了,大小正合适,只等月中的时候里面的人搬走,我们就能装修了。”

“到时候让四哥去看看。”齐宵洗了手出来端茶道,“营造司最近事情不算多,叫他走一圈带着人过去,或许能给你们一些好的建议。”

人家是专业的,当然比她们好,蓉卿点着头:“那改明儿你和四哥说一声。”

齐宵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外头卫进道:“五爷,世子爷和洵大爷来了。”

蓉卿听着一愣,笑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齐宵颔首回道,“请他们进来。”

蓉卿明白齐宵是想当着她的面和齐皓说铺子装修的事情,她听了就让明兰去泡茶:“偷偷问问他们身边的小厮,两位爷可吃过晚饭了,爱喝什么茶。”

明兰应是而去。

过了一刻齐皓由齐洵推了进来,蓉卿跟着齐宵一起去了隔壁的广厅,有些日子不见齐皓,他似乎长胖了一些起色极好,蓉卿更两人行了礼,齐洵抱拳道:“听你洵嫂嫂说了,这边在建栈道,她催着我过来帮着监工,后来得知国公爷来了,我便没有来添乱了。”

“洵大哥客气了,您能来怎么算是添乱呢。”蓉卿待两人坐下,才在齐宵的隔壁落座,齐皓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要开医馆?”

消息传的真快,蓉卿笑着点头,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齐皓主动道:“若是你不介意,我明天带着人去走一遍,如何装修需要多少材料,给你列个单子出来,到时候你们是交给营造司做也好,还是在外头找了工匠,心里也有个数。”

蓉卿去看齐宵,齐宵点了点头,蓉卿高兴的道:“四哥这真是雪中送炭,方才五爷还在说请您帮忙呢。”

齐皓看了眼齐宵,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我来也有件喜事要与你们说。”齐洵身材满脸的笑容,“逸妹妹和德庆侯二房的大公子的亲事要定下来了,过两日媒人就会上门,娘说请你们回去一起做个见证。”

做什么见证,吃酒就吃酒,两家这么熟悉说这些太见外了,不过五夫人向来如此蓉卿也不意外,就点着头道:“一定,一定!”

这边齐皓和齐宵道:“广储司的位子空下来了,宋国公可与你商量过?”

“嗯。”齐宵点了点头,道,“原是有意叫苏峪顶上,只是苏峪没有此意,便也作罢,只等再选合适的人选。”

蓉卿原是喝着茶的,听到齐宵说完她心里一顿,苏峪这是干什么,广储司虽说前途不算远大,可却是个肥差啊,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都得不到,他竟轻飘飘的就给拒绝了。

“江阴侯府好像在为府中一位旁枝的岑公子走关系,皇后娘娘今儿也与太子提过余家三爷……”齐皓说着微顿,“姑夫今儿也找过我了。”

齐皓说的姑父,是寿山伯府。

齐宵点点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让单竟送人情吧。”

齐皓点点头朝外头看了看,问道:“父亲在这里……住的可好?”齐宵眉头略动,蓉卿就笑着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国公爷了。”

齐皓哦了一声,看了眼前齐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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