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村庄上的狗叫个不停,人们吵吵嚷嚷的都显得十分亢奋,慷慨激昂地议论着,几乎家家户户男女老小大半夜未睡。♀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兄弟们的愿望是好的,只是都憨厚莽撞,根本没去考虑这事的后果,更没想到捉奸后竟会搞得那么兴师动众。几乎不到一天,这件惊天骇俗令人禁不住遐思翩翩的桃色丑事就以野火燎原之势,最先从他们的村庄传向易长林的村庄,然后又从两个当事人的村庄传向附近的所有村庄。整个海港公社很快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甚至大有席卷漫延至整个丹象县的态势。
“吉生,你们兄弟几个,是不是想把我和你爸都气死,你们才会安生?”杨吉成的母亲从街上赶集回来,径直来到大儿子家,将忙了大半夜刚起床的大儿子一顿臭骂。
“妈,你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去村里,去街上,好好看一看吧。现在哪一个人不都在说我们家里的事,妈和你爸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早晨,杨吉成的母亲去街上。♀几乎从出家门口开始,一路上,以及大街上,人们都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着。一见她走近就鸦雀无声。一等她离开,便又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不用猜想,老人也知道,自家媳妇不守妇道,做出了丢人现眼的丑事,已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妈,是我考虑不周,一切都是我的错。”杨吉成的大哥已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已迟了。
“你们为什么不在事先跟我和你爸说一声?”昨天夜里,等她和老头子被一阵剧烈的争吵声惊醒过去看时,儿子的家里已乱成一窝粥。
“你们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你们操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想瞒能瞒得了吗?还不同样让我们不得安宁。”杨吉成的母亲差点哭笑不得,自怨自艾道:“说起来,妈确实也老糊涂了,昨夜不该答应你们把易长林解到公社去,这样也许会少点影响。”
“不把他送上去,太便宜他了。”
“可是,这样做,事情也就闹大了。我听说,易长林很有可能会坐牢。”
“他罪有应得,枪毙了他那才叫解恨。”
杨吉成的母亲没有说错,一旦到了公社,事情也就闹大了。破坏军婚,就是动摇长城,这还了得,公社很快报告公安局。第二天一早,公安局就来人带走了易长林。
不要说易长林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就是走南闯北的江湖老手又如何?在公安人员的严厉审讯下,易长林的精神防线很快就崩溃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和唐萍的奸情。
晚上,兄弟们干活回来后,便争先恐后义愤填膺地向杨吉成讲述了这一事情的来龙去脉。杨吉成很想埋怨兄弟,尤其是大哥,为什么不把唐萍不轨的行为早点写信告诉他,以致于搞得他如此被动。但想到兄弟们的一片苦心,想到事情已发生,多说也无益,弄不好还会引起兄弟误会,他又沉默下来。毕竟兄弟感情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不想去伤他们的心。
从父母口中得知,出事后,唐萍就带着孩子住回娘家。
父母是两个善良的老人,当时并不知道几个儿子要捉奸。如果知道,决不会让他们如此蛮干。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他们是懂的。只因那几个儿子以往都太孝顺了,考虑到老人年纪大了,怕经受不住惊吓,故对他俩作了保密,才不幸闹出了如今这场丢尽杨家脸面的风波。
此刻,两位老人没有火上浇油,只是劝说儿子不要埋怨责怪唐萍。唐萍平时对他们孝顺备至,杀千刀的都是那个易长林的过错。是他引诱唐萍,害惨了唐萍。
这事来的太意外,太突然,太令人猝不及防了,杨吉成一个劲儿地抽着烟,默默地听着,心里充满了伤心与痛苦。没想到自己风尘仆仆,恨不得一步到家,抱抱已一年多未见的老婆孩子,告诉他们从此团聚的喜讯,面对的却是这样残酷的事情。他欲哭无泪,肝肠寸断。
对唐萍,杨吉成既爱又恨。他珍惜难忘以往夫妻间的恩爱,但对她的背叛却又无比痛恨。老婆跟其他男人有染,这可是做丈夫的奇耻大辱,而且是跟一个与她父亲差不多年龄的糟老头子,杨吉成想想都感到恶心。
照例说,对于背叛自己的女人已不可留,他应该弃如敝屣般地将她扫地出门,可杨吉成又有种种顾虑。
这次原本是来办随军手续的,如果没把妻子儿女带上去,而是提出离婚,那影响是巨大的。尽管他是个受害者,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对他以后的升迁埋下隐患。同时,他也舍不得那对可爱的儿女。儿女要是没了亲娘或亲爹,对他们的心灵以及日后的成长都将带去深重的不可估量的创伤。
“吉成,看在我和你爹的脸上,看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你原谅唐萍吧,我们不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们妻离子散。”母亲几乎是哀求着为唐萍求情。
白天她之所以不让儿子去找唐萍,是怕儿子一旦听到这事接受不了,直接和唐萍吵起来,闹得事情不可挽回。现在有了一个缓冲期,她希望儿子能赶快去见儿媳,以便给受此打击几乎抬不起头来的儿媳,有一个安慰与依靠。
“你快过去看看唐萍和孩子,自去了娘家后,娘仨个还没迈出过家门一步。”母亲边说边抹着眼泪。
“妈,你别老糊涂,她这是自作自受。”七弟立即起身表示反对,“哥,这样的女人,你可不能再要。否则,你会永远挺不起腰,抬不起头来。”
“你这个小畜生,赶快给我滚到一边去,妈跟你哥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妈,你可要想清楚,这关系到哥的一辈子的名誉与幸福。”七弟并没因母亲的生气,而把话咽了回去,“以我说,哥应该赶快去和她离婚。我哥现在已是营级干部,在城里找一个有工作的大姑娘,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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