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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贺喜

换成南诏公主身份,车轿停驻的位子就能往前很多,不会被人安排在最后面,也会有很多特权,进王府也方便很多,所以冷轻然陪着莫知言回了行馆,重新装扮成南诏公主的样子,然后去晋王府参加喜宴。

等他们到晋王府,天地早拜完了,洞房都入了,不过酒宴没有散,王府里还是宾客满棚,看着南诏公主来,有些还没有醉酒的高官嘴角那嘲讽的笑怎么都掩不住。

莫知言一路走来,全都忽视而过,看到旁边角落桌上的丰佑和韩煜,隐在灯影之下的两人不耐的坐着,莫知言一笑,朝他们走去。

丰佑看到莫知言,眼里充满着震惊,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的是她。

韩煜瞧了瞧莫知言,又瞧了瞧冷轻然,最后将目光停在莫知言身上,然后轻轻笑了,终是放下心来。

还是段阔几人眼明手快,咚咚的跳出来架走了丰佑左手边划着酒拳的两个人,桌子在角落,再加上一些官员对南诏并无好感,对南诏公主的事更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再有大多数人也喝的醉醺醺的,便没有人太在意这角落里强行掳人的事情。

“你……”丰佑惊得话都说不完整。

明明大伙都是一起出的行馆,一同来的晋王府,可他刚才下了车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们两人,吩咐了段阔他们去找,也没有找到他们俩,还以为她临时改了主意不愿来了,他想想这样也好,省的她到时难过,他又笨的很,劝人的话不会说,万一乱说话会使她更难过。

而他毕竟是南诏摄政王,再说都到了大门口,确实不好再回去,于是硬着头皮进来贺喜,和韩煜找了角落位子坐了下来,这也刚准备回去,没有想到她又来了。

莫知言一撩衣袍,在他身边坐下,知道他眼底的疑惑,但却不答,反问“什么酒,好喝不?”

“还……还行。”

“今日大喜日子,要是酒不好,是会被人笑话的,这点他可不能省。”莫知言笑笑,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杯,边喝还不忘调侃丰佑“拖好你的下巴,快掉了。”

丰佑尴尬的轻咳了下。

众人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便都沉默着。

莫知言酒都还没有下肚,段阔便脸色不祥的走到丰佑身边,毕竟那么久的主仆了,之间的默契已不需明讲,知道他肯定有话不方便讲,于是丰佑起身,和他到一旁清静的地方去。

“怎么了?”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丰佑问段阔,这样的时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段阔是不会打搅他的,而让段阔都凝重的事情,那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段阔看了看丰佑,思虑了万千,最后还是将手中的传书呈给丰佑,却不敢抬头“刚刚接到的。”

丰佑顿觉心中一沉,一丝不详的预感隐隐揪着他的心,似那纸条有千金重,丰佑竟是不敢去接。

稍顿片刻,丰佑缓缓接过纸条,再缓慢打开,扫了纸条一眼,眸光瞬即一窒,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生怕自己看错了,或是看漏了,那目光用力的像是要将纸条盯出个洞,一字一句都过了眼底,刻进了心底,他才终于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无力的闭了眼,许久无话。

猛然,丰佑睁眼往莫知言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半响才道“别告诉她。”

段阔自然明白丰佑不想让莫知言担心,不过事情紧急,还是需要他做出最快决定“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丰佑将纸条捏紧,再抬眼时,眼中坚定无比,只是想了会儿,又道“不过……等我去和她告个别。”

“那属下去准备。”段阔双手一拱,准备离去。

丰佑离开又叫住他,补了一句“你叫人带上香香慢慢赶,不用追着我的脚步。”

段阔一顿,然后快速躬身而退。

莫知言还有好多事,她不会愿意跟他走,而此刻自己要离开,留下香香,就是给莫知言多了份负担,他不能给她制造麻烦,他要护得她周全。

莫知言瞧了瞧两人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清两人身影,知道男人间有些话自己还是不好参加的,她绝不是个多事的人,于是准备再倒酒喝一杯,拿起酒壶,才发现酒壶已然空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莫知言是女子身份,但戚香香之前都是称呼莫知言为大哥,莫知言也一直是男子打扮,所以戚香香之后也一直未曾改口,莫知言若是男装时这称谓倒是也方便,但若是今日她再这么叫,那就是要出大事了。

于是戚香香乖巧地道“姐姐,我去给你拿壶新的。”

莫知言一笑“乖。”

戚香香酒还没有拿回来,丰佑便回来了。

毕竟是那么久的知心朋友,一点点的情绪变化一眼便能参透,莫知言一看丰佑那脸色就不是很对,于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小事要去处理,我现在就要离开。”丰佑心中忽升暖意,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尽量轻松些“你……离凌霁远点,别离的冷轻然他们太远。”

“你要去哪里?”莫知言问。

丰佑一笑,但这笑里有丝苦涩“不远,就回。”

去去就回的,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那你说那么多!”莫知言眼角一瞥“搞的你好像不回来了一样。”

丰佑手抖了抖。

知道时间已是急迫。

“那我走了。”丰佑起身,看着莫知言的眼底有着说不明的神情。

莫知言也起身,却突然笑不出来“早些回来。”

“好。”丰佑一点头,然后与冷轻然和韩煜告别之后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目送丰佑的身影渐渐穿过喧嚣的酒宴尽头,直至不见,莫知言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顿觉此去不知经年之感。

这样的喜宴,就算莫知言再怎么贪酒,终究是没有兴趣再多喝上几杯。

冷轻然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于是提议“你要去后院贺喜吗?”

“合适吗?”莫知言猛一抬头。

韩煜帮腔,表示认可冷轻然的话“去贺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南诏公主若是去贺喜,倒是显得你大度了。”

宫宴上南诏公主与礼部尚书之女争夺晋王的戏码在高官群里早就传了个遍,而最后被赐婚的居然是尚书之女,这样的事在别人想来不论是哪方赢了,另一方绝对都是难堪的,自然是避之不及。

可南诏公主来喜宴了,来贺喜了,到时候要是和握手言和了,绝对显得南诏人不拘小节,在所有人心中,南诏公主便更加温良大度。

“你真这么觉得。”莫知言看着冷轻然。

冷轻然看着她,点点头。

莫知言一笑,应了“好。”

冷轻然和韩煜是男宾,后院自然不能进,有好多人在闹洞房,莫知言根本就不需人引路就能轻松找到喜房,好多人看到莫知言,立马安静了下来,毕竟那次的宫宴,好多人要么在,要么也听说了两人争夺凌霁的事,于是看到针尖和麦芒,都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在经过莫知言时,又都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不过看完之后,眼底依旧是那鄙视她这身装扮的表情。

新人房中的龙凤红烛的炙热将屋外都照的妖冶异常,喜字红绸一衬,通红的刺眼。感受着那艳红,莫知言表面看着很平静,但是她自己知道她浑身轻微的战栗,那是一种细微得几乎感受不到的激越,拨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

等人都走完了,莫知言才看到立于房中的凌霁,一身的红衣,墨发却很随意的束于身后,不恣意、不慵懒,反倒给他的绝美多了份雅致。

从没见过如此装扮的他,原来这身衣装他穿着居然是这样的合适,这样的耀目,也只有独一的他才能穿出这样的无二。

可他的眸不喜不乐,只印着浓浓地烛光,再看不出其他。

感受到注视自己的目光,凌霁仰起头,当他看到莫知言的时候,眼底才亮了亮,嘴角也有了弧度。

棠倪燕的盖头还没有掀开,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好像人都走光了,她以为凌霁是要来掀盖头了,又惊又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凌霁来掀喜帕,可凌霁不来掀,她又不敢自己先掀了,家里姑子说过这喜帕子只能新郎官掀,自己掀了就会不吉利,于是她只能这么端端地坐着,尽量让自己端庄温淑些,别惹的凌霁不快才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凌霁往莫知言处走近了几步,目光只盯着她,突然开口。

棠倪燕怔了怔,凌霁这话显然不像是对自己说的,难道房里还有别人?

莫知言瞧着他,一笑“你想我来?”

当听到这道女声响起时,棠倪燕是真的蒙了,一是因为这屋里还真的有其他人,二是她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那个与她争夺凌霁的南诏公主!

她与莫知言对过诗,自然听的出她的声音,但她没有想到她会大胆到来闯她的喜房。

凌霁看着她,最是温柔的一笑。

“我想你来抢亲。”

莫知言反倒笑了“我该来讨杯酒喝的。”却不能来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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