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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儿媳?”

温珍莲刚赶到顾家,还什么都没问,便听说了紫珊受伤的事情,便顾不得其他,忙进房间去照顾,好在紫珊只是额头磕伤了,并无大碍,她这才想起了叶檬,正打算出来找,不想却在门口遇到。舒悫鹉琻

叶檬也没想到会打个照面,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嘴张了张,想说话,忽听紫珊房间里传出一声哭喊,混着顾老的喝叱声。

她忽然觉得头疼无比。

温珍莲亦是回身往房间里看去一眼,颇为无奈的摇头,“医生给珊珊额头上的伤口上药的时候,她一直哭,非要连筠过去陪着,爸只好依着她,乖儿媳,你千万别在意啊。罘”

叶檬摇摇头:“我不会的。”

面上不吃醋,可不代表心里不受影响,试问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去照顾别的女人,她心里暗暗咬牙,不在意,不在意个屁。

房间里夸张的声音还在持续传出来,温珍莲索性将门关上,拉着叶檬的手往楼下走,却故意侧开视线不去看她,似乎很愧疚让她处在这样不尴不尬的位置上殳。

“珊珊从小就是爸的心头宝,又很黏连筠,他这会过去陪着,只是让珊珊好好配合医生,等伤处理好就出来,你心里别气,连筠那孩子,一向很会拿捏分寸。”

这些安慰的话,叶檬只是听,并不言语,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刚才亲身遭遇了那样一场陷害,而陷害她的人偏偏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头宝,她能怎么样,又能拿对方怎么样。

“乖儿媳,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澜心陪你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做点吃的,忙了大半天,肯定都还没吃东西不是。”

她们走下楼梯,叶檬一眼便看见了客厅沙发上悠闲坐着的顾澜心,而温珍莲在说话的时候,已经牵着她走了过去,手一放,便松开了她。

叶檬看了看温珍莲走进厨房的背影,又看看正在看着她欲开口的顾澜心,心里斟酌了下,只好坐了下来。

顾澜心端起茶几上的小果盘递过来,“吃么?”

叶檬看了一眼,拿了一块用牙签串好的苹果,只是拿在手里,不吃。

“还在心烦呢?”顾澜心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横过来搭在叶檬肩膀上,环了半个圈,完全的将她缠在胳膊和沙发背里。

“你信不信,明天把紫珊那小贱人额头上的纱布揭开一看,什么都没有,就你还相信她那杀猪一样的叫喊声,装可怜装x谁不会啊,只是没谁有她装得那么形形色色而已。”

叶檬知道这些都是安慰的话,其实从紫珊的生日宴之后,她便猜出了顾澜心讨厌紫珊的理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姐姐,紫珊到底做过什么事,让你这么反感她。”

“老娘岂止是反感她啊,我简直一看到她的脸就想吐。”

顾澜心咬了一口苹果,两眼贼兮兮的瞟了眼二楼的方向,确定四米之后都不会被偷听,干脆把话敞开来说。

“当初爷爷把她抱回家的时候,才一岁不到,连话都不会说,我本来想,做姐姐的怎么也要让着她,可是那丫头长到四五岁的时候,心智忽然成熟了起来,居然敢对我耍心机。”

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了当初的事情,愤恨的拿苹果发泄,在齿间磨得咯吱作响,“妈给我们买一样的裙子,她就只穿一次,然后偷偷的把我的裙子刮花,或者涂点带颜色的墨水上去,我找到她质问的时候,反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气得我想把她的脸给扒下来,可我还没动手呢,就被爷爷给看见了,把我一通好打。”

“从那以后她就变本加厉,逮着我一点错就添油加醋,把她放在身边,比定时炸弹还要恐怖,所以我从小就不爱在家里待着,就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卷进琼瑶戏里做女二号,嫁给莫琛之后,每年也就回来三四次而已。”

顾澜心嗤笑一声:“没想到她把目标转移到了你身上,你现在所受的,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听了一半,叶檬大致能清楚紫珊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顾澜心所受的委屈,脑中募的响起刚才在紫珊房里听见的身世,只觉后脊一阵发凉。

“顾老爷子那么宠着紫珊,就完全没有理由么?”

“要个屁的理由,

爷爷年轻的时候和朋友合伙开了公司,等公司上/位之后,那位朋友便把手里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了爷爷名下,甘愿去国外发展分公司,可谁也没想到,坐飞机赶往国外的途中,发生了空难,那人和他的妻子以及一同跟去学习的儿子都死掉了。”

“事后,爷爷给那一家人办了葬礼,你可能也猜到了,他朋友姓紫,是紫珊的爷爷,听说出事之后,紫珊就被她妈妈抱走了,爷爷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了她们,本来只是想看看她们母女过得怎么样,谁知道赶到住处的时候才发现,紫珊的妈妈早跑没影了,把她一个小孩留在了出租屋里,爷爷心软,就给抱回来养着,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紫家很多,所有很多时候,紫珊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从没有食言过。”

也就是说,“包括连筠。”

叶檬手心一紧,拇指和食指的指覆被牙签印出了两条印,先是从紫珊口中听了大概,又在顾澜心这里证实,才不得不相信事实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

看来今天这口冤气,不受也得受了。

只是这些年来,她月兑离叶家时候,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近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了这份上,比直接打她一个巴掌还要气愤。

她不禁抬眸看向二楼紫珊的房间,顾家的隔音效果极好,门一经关上,便一点声响也听不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叶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自己一直摇摆不定的心意。

她攸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收回视线,“要我老公么,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抢。”

“说得好。”顾澜心一拍她肩膀,“连筠本来就是你的,给看好了。”

叶檬嘴角一抽,突然就想起了还在家里饿肚子的旺财。

这话虽然让她想歪了,但意思很清楚,她要顾连筠,从未要得这般明确。

然,之后的一整天,她没再见过顾连筠,或者说,没有见到他从紫珊的房间里出来。

顾老和顾远廷在确定紫珊没出什么大事之后,下楼用了餐,便忙自己的事去了,见到她还坐在沙发上,竟然没再出言相讥,反而看过来的眼神里,带了丝游移,和想说却碍于某种原因不得说的模样,也不知道顾连筠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态度居然大转变了。

在温珍莲和顾澜心的照顾下,叶檬吃了一点东西,胃口却不怎么好,眼角的余光总是时时刻刻注意着紫珊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顾连筠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天幕完全漆黑之后,她也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夜间的风有些凉,从敞开的大门口吹进来,外面一条鹅暖石小径被路边几盏朦胧光晕染上一层淡金黄,偶尔掠过的,只有树叶凌乱飞撒的影子。

连个人都看不见。

一直陪着她在等的温珍莲也耐不住睡意,早早的回房间休息,此时偌大的顾家客厅,只有叶檬形单影只一人。

静谧的空间内,呼吸可闻,叶檬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仰视二楼的某个方向,渐渐的只觉眼角发涩。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等了一天,没等到顾连筠,反倒宁静的心再起波澜,就算是有再多的话,也不至于说到现在吧,那紫珊就真的有那么娇气,那么需要人疼么,值得他一整天都待在里面陪着,她甚至不敢去想顾连筠的眉眼,在面对紫珊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的温柔。

在一个本来就窥觊着他的女人面前,怎么能抵挡得了,又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身份如何自处。

其实,她何曾真正的看清过这个男人。

等到最后,她放弃不等,轻脚走上了楼梯,路过紫珊房间的时候,有意停了下来,在门口听了十几秒,可惜什么都没听见。

墙上的时钟,正巧指到了十二点。

她揉了揉酸涩的鬓角,扶着隐隐发疼的心口走回了房间,顾连筠的房间。

身与心趋近疲惫状态,她一趟下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皱起的眉头哪怕在熟睡之后,也没有松开过。

她在夜间醒过来一次,恍然的半睁着眼看向身旁的位置,除了一室漆黑,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

她自嘲的掀了掀嘴角,翻过身继续入睡。

意识朦胧中,她突然莫名的感觉到口鼻难以呼吸,一股淡雅的香气逼进了气管里,令她头脑愈加昏昏沉沉,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没有力气。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床上抬起,并被抱着往外面走。

待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失去意识之前,周身都是阵阵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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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叶檬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分明是在房间里,可睁眼后,却是在树木高耸的森林里,天还没亮,周围黑漆一片,静谧的空间以及独身一人的恐惧骤然间袭了上来。

她半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往后退,后背挨到一坚硬物体时,吓得浑身瑟缩着大叫出声,而回头看去,只是树干而已。

“顾连筠连筠”她手指间揪紧了地上沾着露水的杂草,被草叶割伤了手心也浑然不觉,此时的她,满心都是惊惧,头顶罩下的黑幕压抑得人只想在窒息之前逃避。

“你在哪里救救我”

往前走,好吗,往前走,救救我

六年前,她衣不蔽体的坐在副驾驶上,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这样祈求。

她前半生最不堪的记忆涌了上来,在这样孤身一人的坏境里,仿佛再把自己打回到当初,亲身感受那种濒临绝境的恐惧。

果果,我叫果果。

她使劲的摇头,记忆却仍旧一潮猛于一潮的涌上来,直接将她淹没。

而在绝望尽头,顾连筠的脸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前面忽然打来一道亮光,光线强烈得睁不开眼,她脚下踉跄了两步,抬起手遮在眼前。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急刹声,叶檬从稀开的手指间看过去,宝蓝色的跑车划破黑暗冲了过来,正停在两米远的位置。

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丝喜悦,心想一定是顾连筠发现她不见了,找了出来,她想要奔过去,可脚下却仿佛生了根,浑身的力气瞬时间被抽空一般。

心里认定是她,时刻紧绷着的心松懈下来,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刹那间被抽离,她扶着树干跌坐在地,眼睛盯着前方,等着那人走过来。

“顾连筠是不是你?”

她声音发颤,车前灯并没有关闭,她被眼前一明一暗刺激得眼球发酸,却怒气的睁眼看着前方。

直到车里走下一道身影,直到那人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扶着她肩膀坐好,她一抬头,才发现——

“那混蛋就是这么对你的?”

“是你?”叶檬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将光亮都挡在脑后的男人,这个叫楚承涣的男人。

“怎么?是我,让你很失望?”他凉凉的勾唇,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还是自嘲,低头扫了一眼叶檬身上单薄的衣服,气得边月兑外套边切齿的低骂:“没有部署好一切,就让顾家人把你接过来,却保护不了你,这样的男人,你居然只在这种时候只想到他。”

叶檬摇头,否定他也在否定那套说辞,“他不知道我被人带了出来。”

“这里是顾家的后山,敢半夜把你弄晕了带出来,除了顾老爷子,还有谁敢这么做,你被丢在这里,顾连筠会不知道?”

她在摇头之后又点头,却把泪水点了出来,“一定是不知道的。”

楚承涣目光寒凉,什么话也不再说,拦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回车里,将她放进副驾驶,自己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系安全带时发出的清脆响声,让处于发愣状态的叶檬瞬时醒了过来,她双腿往里收紧,抱膝坐着,一脸茫然而无辜的看着旁边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轻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哪里都好。”楚承涣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得在她脸上揪了一把,“他敢把你弄哭,我就敢把你藏起来。”

叶檬顿时被吓住了,从小的经历让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楚承涣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可心心念念着顾连筠,她想也没想的拒绝:“别带我走,带我回顾家,回去看看”

“还看毛线啊,这次是把你扔在后山,下次就指不定是扔乱葬高还是什么地方。”楚承涣斜她一眼,踩下离合器将车开走。

叶檬认出这是下山的路,可她还有事情没有亲自证实清楚,怎么肯离开,几乎是在车子一启动的时候,便附过身去抢方向盘,“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离开。”

楚承涣被她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立即甩开她的手怒吼:“死女人你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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