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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深爱过谁,一天可抵上一岁7

女佣一听立时敛声轻手轻脚地回避——他的佣人果然也是雷厉风行的,绝不拖泥带水。

谢振寰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道:“现在已经不在Daddy那边了,你想哭就哭吧,我这边平时没人过来的。”

默不作声地掉眼泪,甚至于连大声哭都不敢,好像十年来的光阴全部在身边流转,他的好他的坏一并涌上来叫我无法呼吸。

五年前,曾以为找不到他时是最大的伤痛,可是现在才知道,找不到一个人时心中还是有各种希望去安慰自己的,幻想着许许多多的也许,比看着他娶别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就像一个一直走在黑暗里头的人,因为从未得到而并不觉得失落,而突然间生命里射进来一束光明,满心欢喜一路坎坷地往哪个方向奔去,中间走错过路,摔过跟头,只有一心向往光明的心没有变,可是终于跑到跟前,却发现那盏灯是为别人亮起的。

并没有这样哭多久,生活从来没有容许我任性过,即使再悲伤也知道这样的失态——Daddy,啸风,甚至于飘儿都可能在等着我过去,这样一走算什么呢。

如此一想,慌慌张张地奔到洗手间,镜前一照,双眼活像两只桃儿,浮肿得厉害。来不及叹气,慌忙不住地洗脸,又用冷水刺激着皮肤,但是好像收效甚微。

谢振寰跟到了洗手间,斜倚在玻璃门上看着我折腾着自己的脸,不以为然道:“现在你最好回去睡一觉,明天才能见人,妆也被你洗掉了,一出门只要没瞎的人都会发现。”

我没有理会他,犹自在镜中练习了一番微笑,我自知身份,我不是彩儿飘儿,如果她们当众失态,那叫做至情至性;我也不是江心怡和Fino?Zhou,如果她们当场潸然泪下,那叫做终于撑不住的委屈。如果是我,只会是不知礼仪,越发惹人讨厌罢了。

没办法,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你可怜也好,坚强也好,都不会改变。唯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一步一步绕过小路,穿过花径回到了Daddy正房的饭厅,迈进去之前又练习了一遍笑容,这才尽量平静地出现。飘儿一见我的身影,立刻从座位上起身来上前惊讶道:“Carly,你去哪了?怎么我才走你就不见了?我还打算让你尝尝这宫廷枣泥糕呢,可惜你来得晚,已经被我都吃掉了!”

是么?我心下一阵冷笑,当真想留给我吃,再想吃也不会自己吃掉,这样一想加上心中本来悲苦,面上挤出来的笑容就有些勉强道:“也不用了,我最近身体也不是很舒服,不敢多吃糕点,你喜欢吃就好。”

飘儿许是听出我的声音仍有一丝发抖,这才认真打量起我来,轻声问道:“Carly,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是不是刚刚哭过?”

“我……我……”不知要如何解释,眼睛上的浮肿是无可辩驳的,而Daddy和啸风都在这里坐着,我同样不能掉头就走,正在最尴尬的时候,谢振寰冷冷的声音跟上来了,“我刚才找她有事。”

“Ivan……”飘儿又是惊讶又是不敢多问,看来她对谢振寰的惧怕并不亚于彩儿,只他一句话她便理解地低声对我道:“Ivan就是这样子的,你别生他的气,生不完的,小时候我和彩儿都被他治怕了,所以都早早溜到国外留学……”

Daddy和啸风都是心知肚明的,眼见飘儿自己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谁会再去横生枝节——横竖大家要保护的都是她的情绪与幸福。

众人再次坐下吃饭,这回数我吃得最多,什么贵吃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毫无顾忌,也不谦让,上来的极品鲍羹,我哐哐哐地就舀了三碗,其他四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

已经够伤心了,再不吃饭,岂不是更惨?谢宸千锤百炼,这种亏是断不肯吃的。就算我不吃,也改不了凌啸风将娶谢飘儿的事实,他们分明都是什么都定下来了,今日只不过在Daddy这里走一个过场而已。啸风这个人要做的事,都是有十足的理由和把握的,别说Daddy顺水推舟也有他的考虑,就算Daddy不同意,像飘儿这样的小女孩怎么逃得过他的攻势?既然这样,有如此山珍海味当前,我为什么不吃?

此番凌啸风是肯定要住在安雅园的,这时我才庆幸自己在园中没有一席之地,不必尴尬地面对,他的目光时时往我这里扫过,我都没有接上去。

晚间回到家的时候,没等水热就跳进了浴室,从前看小说看电视剧为情所伤的女主角总会弱不禁风地发起高烧,不省人事,其实这样多好,就不为以此等那个男人出来,就为自己少一些难过也是值得的。

可是,当真是命硬命贱得阎王也不敢收么?饶是冷得瑟瑟发抖,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立时就鼻塞咳嗽起来,却也浑身冰凉,好像一把湿了的柴,烧不起来。

呵呵笑着模黑爬到床上,真是自找罪受,除了重感冒一场——除了自己没别人知道有多难受,什么都不会发生。没有个公主的命,妄想着什么晕倒后有王子来救你么?一面紧紧地拉着被子,一面兀自告诉自己:像我这样的人,聪明的话就要强悍地撑到最后,才不至于一塌糊涂。

到最后在这无边的

黑暗的抚慰和保护当中,我竟然睡着了,还睡得极沉,连谢振寰几时来的都不知道。

从不知他会有这样的耐心,在黑暗中坐在床边一直睁着眼睛,我乍一醒来吓了一跳,猛地坐起问道:“你几时来的?”心下一阵感动,他莫不是怕我想不开在这坐了一夜?

果然他一开口就能毁掉人所有的感动,只听他懒洋洋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这坐一夜吧?我又不是傻的,要知道一个钻石王老五的大好晚上是不会来陪你这种被人抢了未婚夫的蠢女人的。”说着更恶劣在软椅上一转,仰头对我道:“我才来了没一会,幸灾乐祸的事我是最乐于干的。”

我冷冷听着他如此说,索性又躺下,翻身不去理会。他果然就是一个喜欢别人关注的小孩一般,见我不接腔就自己起身爬到床上拍拍我道:“喂,不如请你吃早茶,我难得让你占一次便宜,过期无效。”

饶是心情沉重,也撑不住笑了,一面把他推下床去一面坐起来道:“我离出门还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你等得了吗?”

在他听来也许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在我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等同于你等得了我忘掉一个人吗?

如果他的回答有一丝迟疑,也许后来的许多结果都不同。

他哼了一声挥挥手道:“快去快去,又不是没等过。”

我化妆的时候,谢振寰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心下不禁一黯,从前在啸风面前化妆的时候,他甚至能跟我一些眼影颜色搭配的建议,诸如灰色调的底色上刷上一些浅紫色能更添一分魅惑神秘的气质,打亮下颚后我将有一个完美的侧影……

忙碌世故如啸风,肯在这些事物上留心,无异于古人闺房画眉的缱绻。只可惜,他再不属于我。

喉咙仍是一哽,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谢振寰,真真知道不该拿他与啸风比较的,他是谁?他是我弟弟,不是一个新的情人,可以与旧人比较的。

那天吃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横竖食物都是天天吃的,所谓记得那段饭不过是记得一起吃饭的那个人。而因为他当时毫无犹豫和退缩地说,又不是没等过,所以从那天起好似与他的关系心照不宣地亲密了许多,只是谁也不说破。

与啸风也就再没有联系过,我连电话都换了——不是怕他再找我,而正是怕他不找我而让我更加绝望,索性换了,总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是他想找而找不到。

我每天悠悠荡荡,这辈子就没这么清闲过,每天真的像一个富家千金一般逛逛中环,买些衣服买些化妆品,我从来没有烧过钱,是以定制了一瓶海蓝之谜的深海面霜都有些胆战心惊。人家送货上门的那天,谢振寰也在,举着那小瓶对我笑道:“你终于也有点名媛的样子,晓得去定制。”

我脸上一烧,一把夺过来道:“你别鼓励我,刷的是你的卡,这么贵的东西我才不会用自己的钱!”

颍川之言:千万不要比较,永远各有各的好,那些温柔缱绻,只放在记忆中花开不凋。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千好万好,都比不上这一刻在你身边的好,他若更好,他在哪里?

一个你想找却找不到的人,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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