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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7

看来凌汝山是动了真格,心中只有一丝疑虑,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是凌啸风的意思。

谢振寰不等我们双方再说话,突然开口道:“我可否一同前往,你们就这么带走家姐,谢家凭什么放心?”

为首的华裔男人有些不屑,面上还是恭敬道:“寰少,可以,放心,不然,也可以,找,我们,老爷子,要人。”

我心知凌汝山的作风,今日不去是不可能的,正要对谢振寰说我便先去,不想他先开口道:“如此,你就先去三日,这三天我正好安排一下这些事,你到了那给我来个电话。”

他竟先开口叫我去,他竟先开口!

虽然如果让我先开口,我也会作这样的安排,给他三天,他有能力改变很多事。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一样,好比只有一个人有生的机会,我知道他出去更有用能够报仇雪恨,而我出去却什么都不能做,谢宸绝不会贪生怕死,定会将生机让给他。可是如果是他自己讲这番利害对我讲明,要我做出这样的让步,我也会去死,只是绝望而死。

他让我先去,竟不担心我的处境么?

心下又泛起一丝凉薄,勉强笑道:“到时候能来便来,不能来也别勉强,香港的事还是重要。”

他像是没体察到我的情绪,没有做任何温言的解释,上来便拥住我道:“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件事我又要出钱又要出力,真是亏死了。”

他是用粤语说的,那华裔男人估计没听懂,只是看到我和他之间这种不避人的亲密还是略略有些惊讶的。

“我说什么你知道。”忍住自己心寒的感觉,尽量平静地说道,他还是毫无察觉,还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像是轻轻嗅着什么道:“宸宸,他们真是好烦,为什么我们想要单独吃餐饭就那么难呢,你说是不是上天就不许我们在一起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于我现在的心情却是触目惊心,忍不住声调一变道:“是,我也觉得呢。”

谢振寰接口道:“我的意思,你懂的……”

大概谢宸在男人眼中,是金刚不坏之身,什么都扛得住,什么都能懂,什么都不需要他们费心。

我心下一凉,突然只想快走,眼眶都有些湿,只得用玩笑掩饰过去道:“这大概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吧,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在这样的时代,没有刺杀没有战争,因此我们无法体会荆轲那般苍凉上路的心情,我以为只有这般凉薄的心情,才能略略比拟一二。

“风萧萧什么?”他国语基础那样差,怎么听得懂,却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有心思问这个。

实在再也忍不住打断他问道:“你就一点不怕我这么去了他们对我不利吗?”

到底还是问出来了,我从不相信他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他若表现得不在乎,那就是真的不在乎吧。

没敢去看他的脸色,只听他声音一低,“我只怕你乐不思蜀,去了那边就不想回来。”

莫非他不能多解释一句,告诉我说,我不担心是因为我对一切胸有成竹。

可是他没有。

期望的终于破灭,于是不再失望,跌落谷底展颜便能笑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放心,我才不会放弃跟你争夺华越的,你就准备好钱给我找个好律师吧。”

不知是所有女人还是只有惯于万箭穿心的谢宸,是那样善于自我修复和自我欺骗的。到底还是情愿相信他是真的胸有成竹,到底还是情愿相信他是不长于表达的,到底还是害怕经历义无反顾断了退路后,却不能全心地信赖对方。

他闻言一下把我推到墙壁上狠狠压着道:“好,这话放在这,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我可就要去凌家要人,到时候别怪难堪!”

“我并不敢!”他这样的霸道专横反而叫我略略安心了一点,有了半分气力开玩笑道:“倘若被你抓住了,还不把我卖了还你的律师费。”

他听了低低笑道:“那我自己买下好了。”说着重重地压上来,作势要吻上来,还提高声音道:“说,说你爱我,我要听。”这一串更是用了英文,在这样的餐厅,英文无异于广播,就没人听不懂。

我慌忙推开他呵斥道:“又发什么疯?”

谢振寰何尝是个看场合的人,还腻着道:“被你逼疯的,是不是?”

说着不等我拒绝,就把头深埋在我的颈间,一下一下地噬咬着,揽住我的双臂也越收越紧,直叫我被勒得生疼,我不禁挣扎了一下警告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公众场合你也不收敛点。”

“收敛?”他不屑地重复道,“收敛给谁看?这些人哪个值得我收敛?”他的气息温热地洒在我的颈上,又痒又麻,看不见却又清晰地感受一种性感。他狠狠道:“谢宸,我警告你,别想逃走,你也走不了,说过不许你离我视线十米以外,这三天算是你请假,以后要给我补回来!”

我并不多么感动于这样的话,曾经沧海罢了,倘若是十年前,十七八岁的谢宸一定恨不得此生不离这个男人左右。正是因为经历过了世事沧桑善变,这样的话听听罢了。

谢振寰见我不答,只当我并

没有如他期望地保证不逃走,气道:“你这个人,天生用条链子锁起来就好。”

他声音可不小,那华裔男人的脸上一抽,我连忙伸手把他的嘴堵住,他哪里肯顾忌,一把拉开,反而大胆地吻过来掠夺着我的呼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当这是哪里!推开他时已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没好气道:“你有这个气力,就帮我搞定律师团,别发泄在我这!”

不说凌氏的四个人,就是餐厅里的普通的食客,大约这会也眼珠不错地看着这里,谢振寰的脸皮是一贯厚的,当下也不觉着什么,一听律师团的话,指着那华裔男人对我说:“这帮死鬼佬,本来这次我还想趁着这几天搞定你,没想到横插一脚,凌啸风这个人,真是我的死敌!”

这几天搞定我?这一句话揭示的究竟是他迫切,还是就是认为我这个人,饥不择食,来者不拒呢?不知是喜是悲,我竟分不清他到底在怎么想。

那华裔男子见我们没再继续说话,便上前来道:“谢小姐、可以、走了吧?”

我心下悲凉,正是由着人摆布的时候,默默地点点头,只听到谢振寰在后面用粤语道:“我去之前,别跟他们有冲突。”

这样关心的一句话,仿佛又将我的心往上一提,自己就像是一个钟摆,来回地摇晃,并不知道应该停泊在哪一点才是不勉强。

女人其实多么容易原谅多么容易满足,即使她们已经自绝于一个男人,只要他轻轻说一句,别走,多半她们走到了奈何桥上也不肯喝孟婆汤,享不得轮回之福。

这华裔男子径直把我带到一辆兰博基尼上,这倒不是凌啸风的风格,他并不喜欢这样张扬的车。车开到了大马市郊另一端的郊区,想必凌家也是全球各地置业,有自己的别墅也不稀奇,只是这竟是一带别墅群,规模还不比我Daddy引以自豪的谢氏庄园小。仔细一看,这建筑风格分明就是梅雅琴的宗茂的手笔——他们两家的关系有如此近,从前我还真不知道。

然而,在健身房里见我的竟然是凌啸风!并不是凌汝山!

我进去时他还穿着道服,浑身大汗淋漓,看来是刚刚完成一场运动,见我进来下了软垫,方才浑身的杀气顿时一敛,和从前一样笑道:“你来了,这里也没处坐,我去冲个凉换衣服,一会就来。”

我伸手拦住他道:“Adam,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在Fino怀孕之后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并不是说你是有罪的而我是无辜的,只是这个孩子是客观事实,”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乱,竟不知道接下来要跟他说什么。四目相对之下,太多的过往和悲欢在彼此的视线中流动,竟挪不开目光。

“Carly,你现在叫我Adam?”他脸上温润的笑容一闪,然而那温润分明不合此情此景,叫我怕得一抖,啸风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意味深长道:“你怕什么?你以为我会怎样?”

颍川之言:女人多么容易满意,哪怕是男人说的一个谎,正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薇龙对乔琪说,可是你连说个谎让我高兴高兴都不肯,你知道我会自己骗自己。谁知道他是懒待说,还是不屑说,还是丝毫没想到去说。

她在爱谁,谁在爱她,倘若真如言情小说中明了而强烈该多好,偏偏是压抑与暗涌,一颗心随着他的言语飘飘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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