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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檬儿?”顾连筠出现在门口,惊讶的看着被楚承涣勾住胳膊的叶檬,眸光闪了闪,而他的身后,跟出来一个身穿家居睡衣的女人,疑惑的往外探头看了一眼。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舒悫鹉琻

“怎么了,连筠?咬”

叶檬瞬间崩溃,她是认得这个声音的,那次偷接顾连筠的电话,听筒里便是这个柔和的女性嗓音。

是她没错了,顾连筠接连两次夜不归宿,都和这个女人有关,或者说,他们一直在牵扯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叶檬,竟然在不小心撞见事实之后,被顾连筠的甜言蜜语哄骗得自动去屏蔽,而刻意去避开的结果,竟然是导致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檬儿。”顾连筠看了一眼身后走出来的女人,没有说话回应,而是走出来牵起叶檬的手腕,“我们回家。铩”

叶檬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他一碰碰到了开关一般,她抬头定眼看着他,忽然笑了,唇角扯开的弧度极度的讽刺。

他心头一跳,要伸手过来抱她,叶檬早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当做小孩子一般宠的举动,在靠近之前往后退了一步,被擒住的手腕往身侧一打,甩在墙上时,挣月兑了他的手。

“我不要。”她艰难发声,声音被压抑过了几倍,听起来柔弱不堪。

她别开视线,忽然觉得累了,不想问那个女人是谁,也不想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早就该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那就是,顾连筠背叛了。

“我不要跟你回家,被你骗了太多次了,怪我自己太相信你。”她情绪很冷静,嗓音平调无澜,直视着顾连筠愈发深沉的黑眸,轻轻的笑了。

她后退了几步,退到不会被他突然拽回去的距离,转身离开了。

顾连筠立即追上去,却被一旁害怕伤到叶檬而一直忍着怒气的楚承涣拦了下来,不由分说的一拳落在他脸上。

“你他/妈的就一畜生。”楚承涣甩了甩手,蛮横的挡在走廊上。

“让开!”顾连筠抬手在颊边碰了碰,瞥一眼电梯上正逐渐下落的数字,情绪渐渐的有些急躁。

楚承涣动也不动,“你没资格。”

一个负心的男人,没有资格在被撞破奸/情之后还能去追原配,这种行为不光是在给自己所做的禽/兽事情羞辱,更是被自己打脸,一拳下去之后,他没有再动,因为他也没有资格,更没有身份立场去为叶檬出气。

“我再说一遍,让开!”叶檬离开时的背影虽然沉稳,但就是因为步子踩得太稳了,才会让人更加担心,她最拿手的便是强装镇定。

楚承涣似在考究他的表情是不是说谎,而顾连筠已经等不及了,拿下拦在身前的手,疾步走向电梯。

他走了之后,楚承涣两手插在裤袋里,转过身,眯眼看着斜靠在1302房间口的女人,后者在他看过来时,抱臂的两手打开,往身子两旁一摊,很无辜的耸了耸肩。

这张面孔,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出了酒店,顾连筠直奔路虎车,还没靠近,已经看见车边站着一抹熟悉的倩影,他眉心一跳,有些无法相信,可迟疑并没有阻止他加快的脚步。

“檬儿?”在一步之遥时,他已经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她很瘦,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天握在手心里,竟然会觉得她这么柔弱。

叶檬转过头来,感知到他扣在自己胳膊上的力气很大,似乎很怕她会再次离开,然而她没有,不光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弯了弯嘴角,甜甜的笑了出来:“顾叔叔。”

他神情一怔,忽然有些愧对这样纯净美好的笑容。

“在等我?”虽然只是猜测,他仍是将猜测说了出来,即便即将听到的答案会不如人意。

而叶檬再次让他惊讶了,她笑着点了点头:“想睡了,我们回家吧,我身上没有钱可以叫计程车。”

她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纤长的睫毛在路灯的抚/模下,被拢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似乎有点点水珠缀在睫毛上,光洁饱满的额头被垂下的发丝盖去一半,修得精致的眉毛似蹙未蹙。

叶檬的美一直都有目共睹,他不止一次

为这样的容貌倾心过,哪怕每天看,也怎么都看不厌,可此时,他有些不敢看了。

她美得太让人心疼,像小可怜一眼踮起脚尖,在地上无措的点了点。

他骤然拉她入怀,手掌抚在她的后脑勺,轻柔低沉的磁嗓在耳边响起:“好,我带你回家。”

靠在怀里,她闻到他衣服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她是从来不用香水的,这么明显的味道,如果不是相互拥抱,怎么可能会沾染上,她靠在不久前才被别的女人靠过的怀抱,没有恶心的将他推开,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回到家里,叶檬踢掉两只脚的鞋子,不管他责骂还是不责骂,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洗澡洗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顾连筠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敲门问了问,没有人应声,正打算直接撞门进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叶檬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一脚踏出来不小心踩在他脚背上,低呼一声后急忙退开一步,仰头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饿了。”

他已经准备好被质问的准备,可是叶檬从回家路上到现在,一句也没有提在酒店的不愉快,反而比平常更爱撒娇,好几次他试着要解释,都被她嘻嘻哈哈的糊弄了过去,究竟是不想知道,还是刻意逃避。

他有些担心,觉得有必要好好的谈一谈,不能再让她继续装傻下去了,赫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还没开口,叶檬突然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不要抱,我要吃披萨。”

他蹙了蹙眉,倘若她发一通脾气,甚至乱砸东西来发泄,他都能够理解,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她古灵精怪,打的什么主意猜也猜不透。

“过来。”他抬起手,要去牵她。

叶檬没有躲,而是抓着他的手抢了先机,摇着胳膊撒娇:“就要吃披萨,不给吃我就自己自己煮面条。”

那还不如不吃了,她做的东西口味独特,除非有超常的定力,一般人绝对吃不下一口,也包括她自己。

顾连筠拿她没有办法,考虑到她还没吃晚餐,心情又不好,他拿起电话叫了一份从来不准她吃的披萨。

之后,他摆出谈话的姿态,叶檬却总是与他作对,一会跳到这里,一会蹦到那里,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比小孩还要麻烦。

披萨送到之后,她一个人吃光了,期间没打算要喂他一口,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吭哧吭哧的吃完了整份。

“给。”顾连筠将热好的牛女乃递给她,抽了一张纸巾擦去她嘴角沾到的碎屑。

“吃饱了,我们来谈谈吧。”

“谈什么?”叶檬眨了眨眼,咕噜喝下半杯牛女乃,放下时,身子顿了顿,然后趁他不注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调皮的扯了扯嘴角:“可是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谈。”

话落,她人已经跑进了卧室里,啪的一声关上了水晶吊灯的开关。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冷静得太超乎想象,一般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第二种,那就是她对这段感情根本就不care,无论他和多少个女人在一起,她也能不痛不痒的坦然处之。

怎么看,她都更倾向于后一种。

尽管已经成年,她在感情上面永远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太过宠溺绞惯,以至于养成她胡乱猜测却从不肯亲口问事实的真相,只会一味的装傻逃避,这又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躲过多久。

突然间觉得,仿佛她才是那个做了坏事而想尽办法去掩饰的一方,他几次三番试图挑起话头,都被她调皮的摁了下去。

顾连筠清楚的知道,如果今晚不解释什么,她觉得会在心里憋上好几天,甚至更久。

那张小脸上强装起来的笑容,叫人看了不会觉得欢喜,反而是担忧。

他在客厅里坐了半个小时,抽了五六根烟,才终于决定要走进卧室里去。

却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一眼来电显示,眉头蹙了蹙。

“馨予。”

电话那端的人在听见

声音之后,首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怎么样,给你的小妻子解释过了么?”

“还没有。”他揉了揉额头,冷静的眸眼扫了卧室一眼,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不肯听。”

“在酒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能在那种场合下还能镇定的说话,要换成别的女人,早就撒泼骂街了,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他无奈的叹声:“我倒不希望她能这么聪明。”至少跟他发发气,就想上次一样,用抱枕打他,能把心头的火气发泄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强。

今晚,他已经看她无数次的露出笑脸,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只有他知道,这丫头是在借大方来掩饰。

“呃”程馨予犹豫了一下,听筒里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正在走向安静的地方,“她没看到房间里的?”

顾连筠眉峰一敛,忽然沉默了下来。

“其实,不向她解释清楚也好,换错任何一个女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我和你早在几年前就没有牵扯了,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回来,你一直瞒着,不告诉她我的存在,什么用意我懂,但她未必就懂。”

“依我看,先别告诉她西贝的存在,等我走了以后,她再知道真相,情绪不会那么激动,你认为呢?”

“我知道了。”顾连筠不意多说,结束了通话。

叶檬并没有睡着,灯一关后,几个小时强装的隐忍终于压迫不住,哭了出来,只是流眼泪,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不敢去面对真相也好,总之一时间打击太大,她难以消化,更不能接受。

出了酒店之后,她没有走开,也是因为无处可去。

乔耀之可能已经回了剧组,忙着补戏没空管她,而楚承涣,其实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想麻烦这个一直在身后默默付出的男人,已经欠了他太多,不能再把自己生活以及感情中的不愉快强加到他的身上。

夜里的冷风一吹,好比一个耳光打在了脸上,她自嘲的笑了笑,将被吹得凌乱的头发勾到耳后,顾连筠的路虎车就停在酒店外面,也知道他一定会追出来,她甚至在和自己打赌,如果他第一时间追了出来,起码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于是,她给了自己五分钟,也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她会离开。

然而,只是过了两分钟,他就已经出现了。

她没有哭,没有闹,一路上与他嘻嘻哈哈的说笑,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积蓄的眼泪都在洗澡时那一个小时内,浸泡在水里流得差不多了。

那现在脸上流淌的,不过是那时候没有流完的残余而已。

她不伤心,真的不伤心,只是心痛罢了,绝不承认自己被酒店里的那一幕打击到了。

忽然,脸上一凉,她浑身一颤,还没回头,已经感受到了身后逼近的熟悉气息。

顾连筠的手指冰凉,一寸寸划过她脸上的肌肤,顺着泪痕的痕迹描绘了一遍,攸的无声叹出一口气:“傻瓜。”

叶檬难耐心口的酸涩,她往枕头里躲了躲,侧头将眼泪都擦在干净的布料上,只是为什么泪水会这么多,多得擦都擦不完。

顾连筠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怎么不问问我,嗯?”他问得轻,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房间里没有开灯,叶檬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略一思付后抬起头来,仗着黑暗的掩饰,直接看着他,“问什么,问那个女人是谁?问你是不是出/轨了?”

“你问,我自然会回答。”他拥了拥她,最后好像瘦了些,胳膊一勒时,竟能感觉到她骨骼的硬度。

叶檬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去没有让他看见。

“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她摇摇头,贴近他的怀里靠着,两只手却放得规规矩矩,没有去碰他。

对此,顾连筠没有说她什么,只是对她一而再再而三推月兑和逃避的态度激得有些烦躁,面对着她,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想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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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相互沉默了一分钟后,顾连筠才开口说:“那个女人的身份我可以对你解释,不必你在心里猜来猜去,既然上次已经在酒店看见了,也鼓起勇气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想知道的都问出来。”

他看见了?

那次偶然,她一直都只字未提,以为他不知道,而自己不去碰,就不会触碰这个雷点,如果他早就知道了,肯定不会是今天那种反应。

她清楚的记得,当顾连筠打开1302的房间门,看见门外的她时,那种既有些慌乱又急于掩饰什么的表情被看得真真切切。

唯一的可能,楚承涣。

上次在酒店撞见时,楚承涣也刚好陪在旁边,而今晚她负气离开,到顾连筠追下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了解到原委。

“好。”她坐直上身,隔着黑暗,郑重的看着他的方向:“她是谁?”

见她终于肯问了,顾连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容她躲开怀里,又将她搂了过来。

“她是我前妻。”

轰然一声,犹如一道惊雷在心里炸响,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辨别不清,什么也听不进,一心只把“前妻”这两个字印刻在了心里。

“前妻哪种前妻?”是离婚之后就没再联系了,还是一直保持着地下关系?

她偏激的去相信了后一种,能够让他连续两次放下工作和妻子,去找自己的前妻,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她笑了笑,从鼻子里哼出的笑声很轻,也很悲凉。

“我知道了。”

叶檬将手撑在顾连筠的肩膀上,用了不大却刚刚好的力气将他推开少许的距离,双手碰上他的脸,手指模索着他五官的轮廓,就在咫尺的轻笑声扰得他的心情一通乱麻。

他骤然抱起她,翻身躺下,自己随即覆身上去,将她不规矩的手压制住举过头顶。

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怎么不骂我,我和前妻还有联系,你不该觉得气愤?”他问得有些急促,声音从吼间低吼出来。

叶檬偏过头,怕自己一时之间把持不住,会在他逼迫进的惑人气息当中迷失了自己。

“我知道你结过婚。”她看着窗外飘摇的树叶,一点点的酸涩苦楚漫了上来,“我也没奢望过你的前妻已经过世了,毕竟你们以前有过那种关系,我总不能要求你一辈子都不见她,那样的话”

“一辈子不见,又能怎么样,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他忽然出声打断了她,单手控着她被压在头顶的双手,腾出一只手来掌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面迎上他黑暗中趋近动怒边缘的眼睛。

“说到底,你对我的信任只是那么浅薄的一点。”

“那你要多少!”叶檬被他的话一激,控制不住情绪了,“要我全部都相信么,你一直都很神秘,我不稀罕去问那些能让我难受的答案,难道你以为我在得知那个女人是你前妻之后,还能原谅你要我第一次的那个晚上,抛下我去见她么,那可是我的第一次!我醒来之后会疼的你知不知道!”

只要一想到那些被自己选择性去屏蔽了的记忆,就忍不住再次哭了出来,她表面坚强,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脆弱。

顾连筠任由她吼,吼完之后,在身下喘着粗气,而他,竟露出了一个舒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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