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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中商议了许久,刘浩然的意思便是希望云焕能调出几个人来,将关着刘睿的小院仔细查看,找出那些暗卫来。

暗卫之所以叫暗卫,就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云焕坐定思量,能让刘睿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贺澜。

让贺澜将刘睿带到空间内,再出来,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他道:“萧璟不限制其他人进院子吧。”

“没有,只是不让祖父出来罢了。”刘浩然苦笑一声。

这辈子,如果再重蹈覆辙,那他真的是重活一世了,他想着事态的发展,看向了云焕。

云焕顿了顿,只是贺澜空间一事,不宜太多人知道,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了刘浩然的问题,与刘浩然又说了会话,便差人送他离开了。

这罢,他直接去了东坡院,看云毅安置的如何。

云毅站在东坡院,数月再归,这院中的风景依旧,物是人非,他一双冷瞳渐渐黯淡了下来,回屋中歇着了。

这本就是云毅的家,贺澜不用多吩咐,不过是等夜里,她与云焕要一同过来陪云毅吃晚膳。

云毅在牢中待久了,尤其是在云家人尽数没了后,他更是没能再体会到家人的感觉,所以她打算这些日子多陪陪云毅。

她嘿嘿笑着,与云毅说起了年关上的事情。

“干爹。”云焕笑着进了屋内,“我已经吩咐好下人了,过了这么些时间,您也该饿了。”

“许霖,看着你,我就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儿子。”云毅干裂着嗓音,有些凄凉。

若是他儿子还活着,现在也该娶媳妇了,不过,就他儿子的性子,且不会想着婚姻大事,他目中如水,望着云焕。

云焕脸色潸然,空站着片刻。

贺澜脸上笑着,手下悄悄推一把云焕,让他赶紧晃过神来。

“爹,以后我就是您儿子。以后,就由儿子孝敬您。”云焕凝重而又认真的说道。

夜里,他们留在东坡院用了晚膳。

“许霖,咱们什么时候走。”留在这是非之地,他心里也不快活。他低眼灌了口烈酒:“这里,也没什么了。如今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想不到,新皇竟会是他。”云毅只觉得可笑,这齐氏江山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上。

“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大概也是年关后了。”云焕温柔的看向贺澜:“三娘已经有了身孕,到时,在雷州,爹都可以抱孙子了。”

“当真!好!太好了。”云毅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孙子,如今,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贺澜含羞的点点头,也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夜深人静时,府上各处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休宁院中,云焕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中传出。

他说:“洪西王已经被放回了封地,淮南王也回去了,他们二人是都被收了兵权的,齐鸿瑜这皇位来的不正当,他心里是日日惧怕着,怕被别人反了,更不放心武将。我请辞,交上兵权,他会高兴的。”

贺澜迷糊的应了一声:“那刘浩然方才找你还是为他祖父的事情罢。”

“救刘睿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简单化,就得为难你了。”云焕堪堪的开了口,他听着没有动静,侧过了脸:“三……”他抿唇一笑,动作轻柔的滑过贺澜挺拔的鼻骨,看着贺澜的柔和的睡颜,他也睡下了。

晃晃一日又过去了。

随着年关将近,这几日越发的寒冷。

才刚泼出去的水,没一会,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休宁院西墙角的枯枝上晶莹满满,泥地泛白。

房檐上所铺的琉璃瓦被雪水冲刷,透着盈盈亮光,午时的阳光射下,闪闪的,美得很。

贺澜不过是在府中坐着,就听说了顾府的传闻,顾灵姗死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她怎么会死。

虽说她不待见顾灵姗,可她死了,她却觉得心口一窒,觉得是将军府对不起她。

贺澜掩着胸口,胃里是翻山倒海。

“夫人,盆子。”白芍瞧出了状况,连忙将盆子端了过来,又紧着将漱口水拿了过来。

贺澜干呕了几声,没吐出东西来,漱口后,她问:“是怎么一回事。”这话是问红叶的,红叶向来是八褂多,问红叶,总是没错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是听出去置办年货的姐妹说,顾姨娘病死了。已经连夜下葬了。”红叶连忙回答道,又补充着:“夫人,顾姨娘在将军府时,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不过这病得未免也太急了。”

贺澜虽然觉得奇怪,但她道:“这人的生死又怎么说得通。”

白芍与红叶是一同入府,又是一同被差遣来送进休宁院,两人虽然都是一等丫鬟,可暗地里,也私自较量。

尤是红叶,她一向不喜白芍,看着她那张处事不惊,镇定自若的面容时,她面上就挂不住,难受的很。

白芍斜睨了一眼红叶:“夫人,乌鸡汤该好了,奴婢这就去看看,老爷子那边奴婢也安排好了。”

“那去罢。”她轻轻推起了窗子,吹了一会冷风,还没怎么样,正要准备出屋的白芍感受到了冷风,连忙回身,瞪了一眼红叶,毫不客气将挡在前面的阻碍红叶推开,她急声道:“夫人,这风万万吹不得啊,夫人还有身孕,可不能吹这风。”她连忙上前一步将窗子关住,冷声冲着红叶:“红叶,你就不能仔细着些,我……算了,你去后厨看看夫人汤炖好了没,我在这里看着。”

红叶纵是心里有千百般个不愿,她也没法子,她总不能当着贺澜的面,说自己不想去,她不情愿的咬着下唇,这个冷节气,谁想出这暖烘烘的屋子。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白芍早已经死了数百次了。红叶气恼的答应了一声,抖了抖肩骨,出了休宁院 。

贺澜徐徐抬眼看向白芍,嘴角微乎其微的扬起。

没什么异常。

浑浑噩噩的熬过了两个时辰,此时,皇城内,众位大臣刚下了早朝。

走在白玉石的阶梯上,一群大臣们围在萧太启与萧璟身侧,阿谀奉承。云焕望着前方拥簇的人,笑了笑。

“这些大臣,唉……”祁子枫翻了几个大白眼,他靠近了云焕,“对了,阿焕,你说我的府上又奸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请辞的事情,暂未与皇帝提过,萧璟却事先知道了,这时,我是在你府上说的,沛之,好好整顿整顿你府上的人吧!”云焕开了口。

祁子枫这些日子心情大好,面上都是红光焕发,桃花眼泛着一阵阵喜色。

他听到此话,愣了一秒:“我府上的人,都是挑选过的,怎么可能。”

“我也是猜测。”他道。

两人穿着朝服同行,走到了城门口时,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呼喝。

“大哥!”

云焕站定脚步,祁子枫也停了下来。

云焕看了过去,来人正是孙剑。

“大哥,正好我要找你呢,心说要是今日碰不到,就让二妹去府中一趟。”孙剑嘿嘿一笑,两眼冒着亮光。

他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笑时,一口白牙显得格外的白净。

“何事,弟兄们是不是都自由惯了。”云焕问道。

“嗨,这个是有的,不过不是啥大问题,就是弟兄们想跟着大哥干,当初,咱们在瀛洲时,那时候多痛快,如今,到了京城,虽然是个城门史,但我还是想跟在大哥的身边。”孙剑痞痞的笑着,却是无尽的认真。

云焕看了左右,孙剑是与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对他没什么瞒着的,他们三人往边角走了走,他说:“孙剑,你好好的干,肯定能带着弟兄们在京城闯入一翻天地来,我过些日子要回雷州,这朝堂上的事情,我没心思了。”

“啥?大哥,你要走?这京城多好,咋就要走!官职,大宅子也不要了?”孙剑惊讶的张了张口,小眼四处望着,压低了声音。

孙剑好容易摆月兑了山贼,以前,官兵剿匪,如今他也是官了,过得体体面面,怎么也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

当官过的多舒坦,他实在是想不通云焕为何要走。

“恩孙剑,以后弟兄们就靠你了,凭你的武艺,区区一个城门史怎么留的住你。”云焕拍着孙剑的肩头,他笑道。

孙剑连连叹气,又是感叹,又是可惜,不过,他尊重云焕的选择,他认真的抬眼:“大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只要知会一声,弟兄没一个缩脖子的!”他用力的用手刀砍着自己的脖子。

他们不易在此久待,人多口杂,说了几句,云焕便与祁子枫出了城门。

两人相视,各自指了指自家的马车,一齐笑了。

如今,祁子枫也是急着赶回府的人了。

“怎么,祁大公子也被女子束住了?”云焕揶揄着,从前,都是祁子枫打趣他,现在,他也认栽了。

祁子枫傻笑一声:“不说了不说了,我先行一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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