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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积极的希望

见水无痕变了脸色,锦言陡然一僵,恍然大悟!

自己说错话了。♀

她真没别的意思,这句话是真心恭维,想想看,英朗如任昆,俊美如水无痕,这两大美男一起舞剑,一刚一柔,情意暗涌,该是怎样的美不胜收?

想想就心痒难耐。

她是真心向往,好不好?

显然,水无痕并不是这样理解的——

他面色倏变,似冷水浇身,欲解释,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辩起……

对面这个娇俏柔美笑吟吟的小女子,正是永安侯的发妻啊。

默然片刻。

锦言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好吧,是她口误了。

因为她的身份以及与水无痕间接的关系,她说了这话,水无痕难免会多想。

以为自己是在暗讽什么的?

或者情敌般嫉妒?

做为永安侯的正室,面对他心爱的小倌,不嫉恨似乎不符合常理?

或许美人公子身不由己?

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两情相|悦?

男|男的爱情事业只是永安侯一个人的独角戏?

美人公子的工作就是这个,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君不见有几人爱工作如爱老公?

莫非,美公子实际取向正常,爱的是女人,只是被迫做了小|受?

只是一份工作,等年纪大了,永安侯又有了新欢,他就可以被放了?

话说,在美公子之前永安侯也养过小相公的,现在却都不见了,或许就是放了?

锦言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言辞诚恳地解释几句:

“水公子,我刚才所言俱是真心,就是字面的意思,内里无机锋,公子不必多想。告辞。”

若非看在水无痕是个好人有颗好心的份上,她也不想多说话,说多了,误会愈多。

水无痕望着那纤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花木青石径的尽头,转身回去取了自己的剑,认真地端详着,仿佛那不是一柄普通的青锋剑,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他的心很乱,正因为那女子坦率真诚,他愈发心神难安。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能透过他的画,说他暖暖的……

暖暖的,他吗?

有一丝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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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逛园子的兴致减了几分,倦意就上来了。♀

快步进了二门,迎面走来两个丫头,脚步急急。

她站住了:“哎,你俩,一大早急火火干什么去?”

“夫人!”

俩丫头惊喜,紧走几步迎了上来:

“您已经回来了?我们正是要去接您。”

来的正是锦言的陪嫁丫鬟水苏和水芳。

两丫头上前,一个接了锦言挟着的小匣子,一个扶着她的胳膊:

“嬷嬷昨晚回来说您估模着得忙一晚上,让我们一早再去前院接您,她在小厨房熬粥蒸早点,要给您好好补补。”

水苏口中的嬷嬷就是夏嬷嬷,可能因为同是陪嫁,锦言身边的这几个丫头私下里都不带姓的称夏嬷嬷为嬷嬷,透着股心知肚明的亲热。

“嬷嬷真是的,累了大半个晚上,不多睡会儿,一大早跑去抢李嫂的饭碗?”

锦言打趣,李嫂是小厨房的厨娘管事,一身的好厨艺。

“嬷嬷说做点东阳味道的。”

水苏解释着:“李嫂还在边上看着呢,打定主意要学学夫人家乡饭菜的做法。”

李嫂是个很热心厨艺的专业人士,除京菜外,也擅长做南菜,只不过东阳菜在南菜系里不算出名,李嫂能做地道淮扬菜。

东阳菜?

锦言抿抿嘴,她还真不知道东阳有哪些有名的菜品——她都没下过东阳的馆子好不好?

统共也没进过几次城,每次进城都自带便当,街头零嘴小吃什么的倒买过几次。

她心目中的东阳菜,最熟悉的莫过于师叔熬的粥制的素斋蒸的素包子烙的素饼什么的,配着观里自己腌的小菜鲞干咸蛋,鲜美得很。

……

“好呀,我正饿着呢,回去就尝尝嬷嬷的手艺。”

说笑着,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榴园。

夏嬷嬷迎了上来:“夫人累坏了吧?”

她仔细看了看锦言的脸:

“眼下没有青色,倒看不出一宿没睡。♀夫人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赶紧洗洗吃点东西补补觉。”

噼里啪啦一大堆话,锦言听得心里暖暖的,活了两辈子她早就明白能有个人在身边时不时地唠叨你,这是福气。

“嬷嬷,我要洗个热水澡。”

锦言看着夏嬷嬷递过来的热毛巾,皱眉。

“不行,你熬了**,不能空着肚子洗澡,”

夏嬷嬷断然拒绝:“先收拾得了吃点东西消食后再洗。”

“嬷嬷……洗了热水澡解解乏。”

锦言继续争取,早晨洗个澡真得很舒服,她以前都是这种习惯的。

“过会儿睡一觉更解乏,听话啊。”

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锦言?琢恕?p>老老实实地让夏嬷嬷服侍着洗脸漱口,梳头换衣服。

夏嬷嬷的动作轻巧而快速:“夫人,先挽个简单的发髻,等用了饭再拾掇啊。”

餐桌上,黄灿灿的小米粥,白绵的糯米山药粥,煎得金黄的?粑,荔枝大小的白包子盛在绿盘子里,脆生生的腌小黄瓜,酸甜的白醋萝卜,粉红的是煎火腿片……

锦言看着一桌子精致熟悉的粥点,不由傻眼了:“嬷嬷,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这些,是塘子观早餐的常见品种——除了煎火腿外。

她挟起一个小包子,啊,是素三丁馅!

“真好吃!嬷嬷,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跟谁学的啊?”

锦言边吃边问,什么时候她去塘子观偷师了?

“嬷嬷说的,那些年嬷嬷去观里看小姐,知道小姐的喜好,就跟观里的师父学手艺,夫人经常练习,担心哪天小姐回府后吃不习惯外头的口味,我们几个都跟着学了些,怎么样,与师父们比起来差了些吧?”

夏嬷嬷语气平缓,轻描淡写地说家常。

锦言只觉心头酸涩,原来李娘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

她不是真的卫锦言,对于这一世的父母本没有感情,无怨也无恨,甚至还庆幸自己是在观中长大,不涉及亲情牵绊……

这一刻,她很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李氏不需要报答,她却不能理所当然地享用这些亲情,若永安侯真的能动用他全部力量去寻找卫三爷,她不介意显露更多的能力。

让自己可利用的价值更高。

“嬷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按捺下心潮起伏:“侯爷答应让他的人帮忙找我爹爹。”

“真的!”

夏嬷嬷惊呼一声:“侯爷的势力大!平白无故地他怎么会帮忙?”

反应挺快的嘛,知道永安侯那里没有白吃的午餐。

“侯爷昨晚让我帮他们抄写公文,还有,他问我一些种地的事情,我用这些信息跟他交换的。”

夏嬷嬷不知想到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脸色立马黑了下来,锦言忙澄清。

“嬷嬷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娘那里你说我们是现在给她写信,还是等有了消息再告诉她?”

按锦言意思先不说,找人这事儿说不准。

就算永安侯手眼通,能不能帮忙找到也是个未知数。

别希望了一把又失望,更难受。

“当然要早点告诉夫人!”

夏嬷嬷斩钉截铁,果敢地与锦言所想唱了反调:“夫人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多了一份助力,希望就更多!”

“可是,侯爷也不一定能很快找到爹爹啊……”

锦言略有迟疑,没有期待就没有更多的失望,不是吗?

“侯爷又不是神仙,哪能一出马就能找着老爷?”

夏嬷嬷笑了,说得笃定:“多一份力量就能更早一天找到老爷。”

噢……这样啊……

锦言终于明白她与夏嬷嬷不同之处了:

她潜意识里是认同永安侯的观点的——

卫三爷遇难与失踪时间太久,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认为卫三爷很难找到。

在消极的认知前提下,希望再失望就很难承受。

而李氏和夏嬷嬷她们认定卫三爷是活着的,只是一时没找到或暂时回不了家!

原因不过于他伤了脑子前事忘记或是失了财产,凑不足回家的盘缠……

总之,卫三爷一定是在某处好好活着的,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回家!

在积极的认知下,多一份助力希望就更大。

嗯,从现在开始,她也相信父亲仍在某处好好活着,等着她们去接他回家!

吃完了夏嬷嬷准备的爱心早餐,锦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嬷嬷,帮我把那朵粉水晶珠花找出来,我要戴上。”

“喝杯红枣茶消消食,一会儿就快点补觉,还戴珠花做什么?”

嬷嬷不赞同,却手脚麻利地找了出来。

“等会再睡,我们先去趟正院。”

锦言坐在妆镜前,由着嬷嬷将珠花插到头上,果然年轻好呀,熬了一个通宵,这肌肤还象刚剥了壳的鸡蛋,粉女敕莹白。

“那,再戴幅相配的耳铛,也是这粉水晶的。”

夏嬷嬷知道昨晚锦言在前院永安侯书房忙活一晚这样的大事,她必得亲口去解说一番。

粉红水晶雕成五瓣桃花,戴在耳边,仿佛有朵花开在了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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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嬷嬷一边侍候着长公主洗漱,一边轻声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向长公主禀告。

“你是说,昨晚昆哥儿带着锦言去了前院书房?还在那儿呆了一晚?”

长公主不相信地反问。

“是,侯爷先去了榴园,在榴园用的饭。后来就带夫人去了前院……开始还以为是侯爷恼了夫人,夫人身边的还帮着求情。侯爷说了是有事请夫人去前院相商……”

何嬷嬷边为长公主梳着头发,一边细声解说:

“具体为了什么事,侯爷没说,先头在屋里只有夫人服侍着,不知起的是什么话头……侯爷书房传不出话来,只知道昨晚江先生等几位先生都在书房议事,直到大清早才与夫人前后脚离开……”

这番话将长公主心中原先的那点子绮念击了个粉碎!

先生们也在,这么说谈得是正事了——

既然招了幕僚来商量正事,又叫锦言去干什么呢?

“侯爷不是说要走趟西北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何嬷嬷猜测着:“等会夫人会来请安,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她熬了一宿,不知还能不能来。”

“肯定会来,”

何嬷嬷笑道:

“夫人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入府以来,雷打不动,哪天不准时来请安?但凡事关侯爷的,哪回夫人不早早地就来跟您禀告?”

“嗯,这倒是,锦言这孩子,就这点好,从来不瞒着掖着,好坏的都在脸上,倒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这也是遇上您这样的长辈,要老奴说,您对夫人,真象女儿般疼爱。”

说话间,就听外面传来脆甜的声音:

“嬷嬷,公主婆婆昨夜睡得可安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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