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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光亮说:“我不相信。♀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凭你那能耐,你能没记住那车子的牌号?都是雷克萨斯轿车,你们就会根据牌号确定哪辆车能偷,哪辆车不能偷。一句话,你们是非常注意车子的牌号的!要是公检法的车子,你敢动吗?”

廖伟明说:“我没撒谎。这辆雷克萨斯轿车跟我没利害关系,我恨不得立即让你们抓到那个该死的车主呢!实在没办法!”

我紧紧地盯着监视器,期待着更多的线索出现。

我的手机鸣叫起来,是邵幼萍打来的。我们简单地说了几句闲话,她就问我渡过难关了吗?抓到凶手了吗?她不知道我的近况,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她。我看一眼监视器,就不假思索地说,抓到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盗车贼,他也算是目击者,正在盘问着呢。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我补充一句,晚上再打电话给她,就匆匆地挂机了。

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断断续续地鸣叫一会儿,收到十条短信。都是乔君烈通过移动通信公司的动感地带手机业务发来的,其实那只不过是五条短信,乔君烈担心我没有收到,就分别发送了两遍。这五条短信构成了一条将近三百字的信息。

乔君烈告诉我,如果抓到那个盗车贼,把那些数字录像硬盘找回来了,那么就要注意录像里有没有人提着旅行袋,更要注意那个提着旅行袋的人是不是穿着乔君烈的衣服。

乔君烈接着作出解释,杀害蓝雪的凶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上可能沾上血液。擦掉鞋子上的血迹不难,但是衣服上的血迹是难以清除的。乔君烈认为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的治安管理不错,小区的每个大门至少由两个保安员把守,如果凶手穿着有血迹的衣服,容易暴露目标,很难通过大门外出。即使凶手驾车而来,他在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也难免被别人发现。他估计凶手随身携带替换的衣服来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为此乔君烈推测,凶手极有可能换上乔君烈的衣服,再把月兑下来的有血迹的衣服装进旅行袋带走,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销毁这些罪证。至今乔君烈仍能准确地记得他家里的衣橱内放有什么样的衣服,并把衣服的种类、品牌、颜色、款式、数量等内容详细制表罗列,并当即把上述资料发送到我的电子邮箱里。他请我派人到他家里清点一下,确认是否丢失了衣服。

我随即注意到廖伟明所说的一句话:车主走到雷克萨斯轿车旁边,打开特大号的公文包,一下子找不到车钥匙。他蹲下去,把公文包放在地上,胡乱地翻着里面的东西,好一会儿才找到车钥匙。以此可以推理出,车主的车钥匙原本是放在自己衣服的衣兜里的。但是他换上了乔君烈的衣服,把自己那些有血迹的衣服装进特大号的公文包里,因而车钥匙也就跟着衣服放进公文包里了。所以就出现了车主在公文包里好一会儿才找到车钥匙的情况。

我打开电脑上网,看到我的电子邮箱里果然有一个电子邮件,正是乔君烈发送过来的资料。在那份资料里,一件黑色的梦特娇t恤赫然在目。我立即把那份资料打印出来,并在上面写上几句话,请曾思敏送进讯问室去。

蒋光亮和张宾看到那份资料,也惊讶不已,一起找到我,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本想自告奋勇到乔君烈家清点他那些衣服,不过这明显有和蒋光亮争功之嫌,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只好作罢。过去我信得过所有的同事,放手让他们大干,我在后面看着。可是今天我却非常担心蒋光亮和张宾把案子搞砸了。

蒋光亮亲自出马,领着张宾争分夺秒地前往我家,从乔小星手上拿到钥匙,再火速赶到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他们在乔君烈家里翻箱倒柜,就是无法找到那份资料上所罗列的一件黑色的梦特娇t恤和一件蓝黑色的华伦·天奴西裤。蒋光亮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杨丽童的住处也存放有乔君烈的衣服,便马不停蹄地去找杨丽童。杨丽童把乔君烈的衣服全都拿出来,就是没有一件黑色的梦特娇t恤。杨丽童证实乔君烈确实有一件黑色的t恤,那是法国巴黎梦特娇原厂产品。但是他极少穿那件t恤,她只是见过一次,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儿了。因为当时她直言相告他不宜穿黑色的衣服,此后他不再重犯这个错误了。

我到蒋光亮的办公室去找他。

蒋光亮说:“有可能是乔君烈在他儿子睡着后,偷偷潜回家里杀死蓝雪,然后换上黑色的梦特娇t恤,用特大号的公文包装上血衣,驾驶雷克萨斯轿车走掉。♀”

我说:“乔君烈并非既矮且瘦,而且他没有雷克萨斯轿车。”

蒋光亮说:“没有雷克萨斯轿车,他可以找别人借。至于既矮且瘦这个概念,我坚持认为廖伟明在光线不够明朗的情况下无法把握尺度。而且,廖伟明并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证人。”

我说:“廖伟明离那个车主只是几步的距离,他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

蒋光亮仍然不死心,让廖伟明辨认乔君烈的照片。廖伟明表示对此人毫无印象。

蒋光亮认为,高大壮实的乔君烈所穿的那些衣服,对于既矮且瘦的人来说,必然是大了一号,穿上去肯定不合身。那个车主穿成这个样子,自然难免有失体统,配不上驾驶雷克萨斯轿车了,这么一来,习惯于对人评头论足的廖伟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因此我的这些推断是不成立的。

这也是一个让我百思不解的问题。

在我的提议下,蒋光亮又一次讯问廖伟明,穿在那个车主身上的衣服会不会显得大了一号?廖伟明想了一会儿,就说那种真丝梦特娇t恤有一定的弹性,虽然某些人矮小精瘦却肩膀较宽,穿着大一号的t恤却不一定会显得特别难看或别扭。所以那种衣服大了一号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我觉得蒋光亮在询问这个衣服是否大了一号的问题上,他的语言表达是不恰当的。他不应该如此过于露骨地把自己期望出现的情况和现象表达出来,这未免有指供的嫌疑。廖伟明急于将功赎罪,而且他口齿伶俐、颇有悟性,因此很有可能顺着蒋光亮的问话的指引,不符合事实地自圆其说。事实上,廖伟明已经十分乖巧地表明那种衣服大了一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廖伟明的这些供述必须谨慎地对待,否则会导致侦查工作走向错误的路子。

廖伟明证实那辆雷克萨斯轿车的型号是ls460。本市一共有五百多辆这种型号的雷克萨斯轿车。廖伟明还说,那两个动手盗窃车子的同伙可能会知道更多有价值的具体情况,比如那辆雷克萨斯轿车是哪一个年份版本的产品、哪些地方有补漆或划痕,特别是车内有哪些与众不同的饰物。但是廖伟明再次表明无法找到那两个同伙。

蒋光亮决定在本市范围内追查那辆雷克萨斯轿车,同时全力寻找那个盗车团伙。

蒋光亮找我要走了所有和乔君烈有关的资料,包括那些乔君烈发来的短信、电子邮件和聊天室谈话内容。

网络警察周锷通知蒋光亮,乔君烈又在广州市出现了。蒋光亮就让刘教导员带队到广州市搜查乔君烈,张宾也随队而去。

我在刑警大队待了快两天了。在过去这是常有的事儿,不过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失去刑警这份工作,特别是在侦查杀害蓝雪的凶手最后阶段的关键时刻英雄无用武之地,使我扼腕长叹。张宾曾经告诉我,他道听途说只要走对路子花八十万元人民币就可以买到一个分局局长的位子。现在我愿意倾家荡产买到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为的是能够亲手抓住杀害蓝雪的凶手!

草草地吃过曾思敏送来的盒饭,我看一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晚上八时。我腕上有手表,可是我好像没有力气把手腕抬起来。我不想无所事事地待在刑警大队里,就把办公室的门锁好,把钥匙退还给曾思敏,悄悄地走了。

走到大街上,我想买一个李贞贤演唱会的dvd光盘。不久前我在电视里看到这个亚洲最健康、最具活力的韩国年轻女明星劲歌狂舞,再也忘不了她。虽然我不懂朝鲜语,但是我在劲歌狂舞中受到了鼓舞。此刻我需要用劲歌狂舞来激活我的勇气。可悲的是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激活我的勇气,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方式了。不过在两个较大的音像店里我都找不到所需要的光盘。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用家里已有的古典音乐来代替。然而,我不想回到家里。徐希愉正在我家里,我担心她会问长问短。我需要的不是别人真心的关心和安慰,而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我需要受到鼓舞,需要获得最大的勇气,我要横渡过警察生涯中最不得意之河!

我尿憋得非常难受,就像小偷一样,找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小便。我把烟蒂扔在大树下,再把它浇灭。此刻我觉得自己非常卑微和猥琐。即使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迫不及待地幻想着抓住杀害蓝雪的凶手,让自己扬眉吐气地做一个警察!以后在缄坐在马桶上的时候,我也咬牙切齿如此这般!

我在大街上仔细地想了一下,在抓到廖伟明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乔君烈似乎探听到消息,立即给我发来相关的短信和电子邮件。是谁向乔君烈通风报信的呢?这个问题实在太严重了,把我吓了一跳。邵幼萍和徐希愉渐渐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昨天我一时不慎,把抓获廖伟明的消息简单地告诉了邵幼萍。她在我家里当了将近一个月的家政女工,对蓝雪遇害一案略有所闻。但是,她和乔君烈非亲非故,甚至双方素昧平生,全然没有向他透露消息的动机,更没有联系的渠道。徐希愉倒认识乔君烈,然而她一直认定乔君烈就是杀害她的老同学的凶手,恨不得立即把乔君烈捉拿归案绳之以法。可以说她是最不应该受到怀疑的人。我只好认为,那是一件非常巧合的事儿,或者通风报信者另有其人。

我惦记着乔君烈,就乘坐公共汽车来到杨丽童住处的楼下。她的小套间内没有灯光,可能她不在里面。我就在石凳上坐下来,等着她回来。她是取保候审的犯罪嫌疑人,在被传讯的时候必须及时到案。但是在最近一个月里我们觉得没有传讯她的必要。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过她了。她也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蒋光亮是喜欢搞守株待兔的人。我猜测他有可能在这里秘密布控,等着乔君烈自投罗网。但是我在附近走了几圈,没有见到过去的同事们。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香烟也吸完了。我抬头看一下杨丽童的小套间,还是没有灯光。我决定还等下去,不过我得先去买一包香烟,香烟是我的情绪稳定剂,没有它我受不了。我从石凳上站起来,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老人。刚才我曾经看到一个老人,没想到他就是蓝父。他满脸怒气地看着我。

“你在这儿干什么!”蓝父低喝一声,就像他是警察我是小偷一样。

“我在工作。”我真诚地对蓝父说,“真对不起,我的工作没做好!”

蓝父大声地说:“说对不起就够了吗!你在这儿坐了两个多钟头,你敢说出来你在干什么吗?你是有妇之夫,还敢泡杀人犯的情人!这简直是利用职权作奸犯科!”

我这才意识到重病缠身的蓝父代替了死去的蓝母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乔君烈。我问心有愧,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不敢看蓝父的脸,无法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我不想说话。”我唯一想说的话就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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