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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白金宫的卧室,伊月和容琴就坐在自己的身旁,萧守严肃地站窗边。♀她撑起身体,避开了容琴的目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

“突然晕倒了。”伊月有些担心地望着凌雨,“你到底是怎么了啊?虽然视力好像恢复了,但是总感觉你从‘赤络’那件事后就怪怪的。”

凌雨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就……”房间的门突然响了三下,翮立手里拿着一盏银色的灯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尽是焦虑。

“你怎么样了?”翮立将银灯交到萧守手上,坐到凌雨床边。

“已经没事了。”凌雨感激地答道。

“那就好。感觉到你出事了,我就赶紧赶回来了。凌阴也在来的路上。”

凌雨一听,感到一阵尴尬:“他就不用来了吧……”刚刚吵过架,自己实在不想现在见他。

翮立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温柔:“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一点变化都可能成为转折点,无论好的坏的都重要,所以我们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周围的人听了都默默地点点头,只有容琴将眼睛瞥向了别处。翮立继续问道:“觉得大脑空白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吗?”

凌雨一愣,随后点点头。

“看到了什么?”翮立追问着。凌雨刚要开口,凌阴就走了进来,刚张开的双唇又合在了一起。

“没事,你说吧,看到了什么?”翮立小声说道,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我看到了……”凌雨看着翮立,又看了眼凌阴,终于说道,“雨弓驰。”

翮立和萧守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壁灯上烛影摇晃,惹得本就朦胧的光线更加氤氲。萧守手里捧着唤灵灯,一直守在翮立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都听到了吧?”翮立望着走廊尽头的黑暗,突然问道,“她说她看到了雨弓驰。”

走廊在一阵脚步声后又恢复了静谧。两个男孩儿坐在密闭房间里,让思维的漩涡填充了整个大脑。“双胞胎之间都或多或少都有着连锁反应,这种事情放在守护者后代的身上就会扩大成另一种特殊能力——他们就算相隔再远,分别再长时间,也能感觉到彼此的生理情况,甚至会产生同样的反应。这似乎也不是她第一次在脑海中看到雨弓驰了。可是,如果这个理论在凌雨身上真的成立的话,雨弓驰就应该还活着。这不可能啊!早在十年前,凌孤就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并且为了保护幸存的雨弓泉,恳求我们宣布雨弓兄妹两个都死亡了的消息。他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判断错的……”萧守说着,忽然注意到翮立坚定地神情,“雨弓驰……真的还活着?”

翮立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没错,我见过他了。而且,你应该也见过了。”

萧守怔怔地望着翮立金色明亮的眼睛,脑子不停地转动着,可依旧没有头绪。

“夙隗,就是雨弓驰。”翮立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两个似乎毫不相干的名字,“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可是雨弓家族那个弓形的标记就在他的左肩上,我想不信都不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活着,但事实就是这样。而且,他现在应该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估计噬魔社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翮立说着,忧心重重地看着从窗帘渗入的月光。

“所以,你要怎么办?如果没有太阳雪那件事,他现在应该也是你的守护者之一吧?”

“他现在也是啊。”翮立轻轻笑道,随后又深吸了口气,庄重地说道,“是时候了结了。要一起吗?”翮立双眼刚好与萧守的目光紧紧相接。这一刻,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两个男孩儿牢牢地绑在了一起。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个刚刚比桌面高出一点的孩子一起在王宫华丽的大厅里奔跑着,一起去偷听大人们的谈话,一起往女佣做好的点心里加奇怪的佐料,一起趴在窗口想象星藏的模样,一起接受王室法师的严苛管教。在萧守看来,“一起”也许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词语。他望着翮立的双眸,嘴角逐渐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第二天天色刚亮,窗外还飘着薄薄的雾气,凌雨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向凌阴的房间瞟了一眼,跑去了楼梯。她本以为可以不动声色地走出白金宫,可刚刚下了没几步台阶就和从对面楼梯走下的翮立和萧守撞个正着。

“雨弓泉?这么早,你在这里干什么?”萧守诧异地问。

“我也正想问你们呢?你们这么早起来干什么?”泉反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情,赶紧回去吧。”说罢,翮立就要往外走,却立刻被泉拦住。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穿着战服,一脸严肃,腰间还挂着唤灵灯。你是不是要去噬魔社,找我哥哥?”翮立和萧守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儿,面面相觑。凌雨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他还没有死,而且他现在很危险!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总归是好的!而且我们曾经约好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守护彼此的!他已经为了我丢过性命了,现在是我守护他的时候了。求你们了!让我去救他吧!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泉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隐隐约约传来回声。

“你什么时候确定夙隗就是你哥哥的?”翮立好奇地望着这个看似娇小的女生,感觉到她的身体里正有一种力量在不断膨胀。

“他留在这里的那一晚,我发现他的个性和给人的感觉都与哥哥异常相似。相似的笑声,相似的说话方式。手非常的有力,但动作从来都轻柔无比。然后我就确信他们实际就是同一个人了,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驰身上的特质。”

——没有人可以像驰那样,带给别人来自伊甸园的温暖与温柔。

“让我也去吧!”凌阴忽然从柱子后走出来,趴在由汉白玉雕成的扶手上,看着他们,“王要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就带一个守护者?还有,把这个家伙也带上吧。她是我们的守护者。”说着,凌阴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柱子,只见伊月从后面跳了出来,调皮地向大家挥了挥手。

翮立细细的双眉微微向一起靠拢,伤脑筋地望着这群守护者们:“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们陷入到那种危险的境地。你们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就凭你们两个还没有完成训练的守护者和这个刚刚进入绝域的毛丫头就能给我增加很大胜算?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你不相信我们吗?”凌雨纯净的目光如剔透的池水,让翮立不禁想起了那天浸在一片金秋中的雨弓驰,心里不禁软了一下,“我要跟你去是因为我知道驰一定很希望我能找到他,把他从痛苦中解放出来,并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实力有多自信。为了他,我会拼了命去做任何事情。”她的目光没有一丝迟疑,只是笃定地盯着翮立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望穿翮立的心。

“我们只不过是想保护我们想守护的人罢了。你不想让我们陷入危险的同时,我们也不能让你陷入到那种境地。伊月也是,容琴也是。”凌阴接着说道。

“容琴?”翮立更加惊讶地看着凌阴。

只见容琴从凌阴身后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道:“我也去可以吗?您不是说过,也许我可以帮上您很大的忙吗?”

翮立精致的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可以看出他的心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萧守看了看这一代年轻的守护者和他们的王,突然笑了起来,说:“我同意。”

“什么?”翮立诧异地回过头,看向萧守微笑的面容。

“我同意凌阴的看法。如果就我一个人跟你去的话,的确太危险了。让他们都去吧,毕竟也是守护者,帮助你守护好这个王国是他们的使命。这样我也可以留下来,为你准备好后援随时听令,防止你们都葬送在那里。万一金都出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处理。这样不好吗?”

“不一起了吗?”

“不是,”萧守摇摇头,“还是一起的,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不想让我们死,就把自己送去刑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哥哥死后,我又多少次想死亡你知道吗?”泉的眼睛湿了一圈,声音也有些哽咽,“每次看着自己的手腕,我就能看到有一把刀在朝那里割去。但是,我终究没有做。我总是觉得我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还可以见到他。但是,这样活着真的很痛苦!翮立,你要是自己死了,我会羡慕的。羡慕到恨你!要死的话,我们一起!”

翮立沉默地凝视着泉,嘴角却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一股神圣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翮立仿佛再次成为神明的化身,至高无上,且不容侵犯。他像一个审判者般注视着周围的人。众人都不禁肃穆起来。

“凌阴,雨弓泉,伊月,容琴,我命令你们助我将噬魔社一网打尽,并救出雨弓驰。除了这些,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不能死。”

“是!”

温和的阳光轻抚着残破的白雪,散去雾气。流动的云朵宛如天国的艺术品,夹杂着潮湿的暖意,掠过头顶。整个金都都湿漉漉的,随处可见晶莹的水滴沿着房屋和枝条滑落,然后破碎成更小的水珠。这座城市仿佛正在苏醒的雄狮,在点滴之间,酝酿着数年一见的力量高峰。

在这个美好静谧的王国,零星的力量正在逐渐汇集。

翮立率先到达了白金宫顶部的钟塔,向外探出身去,王宫浩荡的河山胡泊,鳞次栉比的房屋塔楼都尽收眼底。雨弓泉兴奋地跑到翮立身边,向远眺望,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这里的钟塔是可以上来的啊!”

“当然可以上来。你以为它就是个摆设吗?”凌阴慢步跟了上来,回头凝视着头顶巨大的铜钟,“这个弗洛威王国就两口这样的大钟,一个在主教堂,声音低沉悠远,用来祭祀供奉星藏。另一个就在这里,白金宫的顶端。据说,这口钟跟主教堂的相比,声音更为清脆空灵,听过的人都说仿佛是星界之音,作为来自星藏的福音传遍王国。这钟几十年才响一次,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啊……”说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听到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是阿姨了吧?”伊月一边憧憬地望着铜钟,一边说道,惹得翮立咧嘴笑了起来——那是真正传递着快乐的笑容。

“白金宫的钟除了代表着来自星藏的福音,也代表对未来的向往只有在新的王继位时才会响起,所以要听到一次才不容易。不过,也许你们能在不久后一起敲响这口钟。”说着,翮立手一撑,站到了钟塔边缘的墙壁上,“我父亲说,白金宫是整个王国的心脏,它能到达王国的任何一个角落,支持着王国的每一个人。所以,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辽阔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婉转动听。当最后的音符随风散开的时候,一声鸟鸣响彻了天空,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明亮,只见一群白鹤从远处飞来。

泉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比正常体型庞大不少的鸟,问道:“你也有神兽?”

翮立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望着远处,眼里荡漾着金灿灿的波光。

“我们去福瑞恩吧。”

东卡站在凌阴凌雨昔日玩耍的庭院里,甩起了银鞭,在空中交织成一道道虚影。地面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褐色痕迹。紧接着,他手腕一提,再一抖,银鞭如一把宝剑一般笔直的只想天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银鞭向上的尾端,眼前不知不觉地浮现了伊月的模样,手臂一松,鞭子也如失去了魂魄一般软软地垂在了地上。

不知道伊月怎么样了。他想着收起了银鞭。突如其来的一声鹤呖,如弓箭一般刺中了自己的心脏。东卡仰头寻去,只见几只白鹤从头顶盘旋而过。

“凌孤老人!凌孤老人!快看啊!”东卡大声喊道。

凌孤从窗户探出头来,眼中映出神兽的影子:“是王和守护者们。”

“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是迷宫大门的方向。”

老人没有理睬东卡,双瞳逐渐盖上了一层霜,自顾自地说着:“看样子,要开始了。”

桌子上的水晶球里,黑白的雾气飘浮着,逐渐纠缠成一片混沌。

当白鹤快要落下的时候,泉就纵身跳了下去,放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石壁。在这样普通的石壁后面却隐藏着一扇门,通往另一个充满阴谋的地方,她想想就觉得后怕。此时,其他人也陆续落了地,望着光秃秃的石壁,等待翮立的命令。泉的目光看似涣散地洒在地上,可实际上,她却在用余光观察着容琴。伊月正在帮翮立寻找着那个隐蔽的入口,就在这会儿的功夫,容琴缓慢地蹲了下去,好像身体不舒服一样。泉这样想着,就看到一只小白鼠从容琴身后迅速地窜进了石壁下一个细小洞穴。

“你还好吧?不舒服吗?”凌阴果然及时地走了过去,嘘寒问暖。

泉看了眼容琴,又瞥了眼凌阴,微微皱起眉头,背过身去。当她再看向翮立的时候,他和伊月已经把石壁烧的通红,原本坚硬无比的岩石此刻却如同泥浆一般慢慢滑下,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月兑去坚硬外壳的石壁终于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秘密——一扇墨黑的石门,略带倾斜的嵌在岩石中间,光滑的表面上被人特意雕刻上的奇异的图案。翮立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无比抽象的花纹,轻轻推开了石门。

里面被填满了黑暗,不留一丝空隙。伊月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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