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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她安心,他继续说,“天色已晚,晚上开车毕竟不安全,所以到刘师长这儿借宿!”

说完他便笑了,瑾萱不懂他笑的含义,只是觉得他说的有理,洪致远就是因为大半夜回去,才出了事情。♀

车子进了院子,一个侍卫官替瑾萱打开车门,瑾萱下车一看,檐下早就站着一个人,约模四十岁,高大挺拔,虽然穿着寻常衣服,却让人肃然起敬。

他见他们过来,笑道,“七公子,终于来了!”

铭章一边走一边说,“刘师长,这是戴小姐!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一下房间,叨扰一晚上!”

瑾萱笑着点头,却没开口。

刘师长瞧了一眼,笑道,“哪里,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随即吩咐下去,让人打点。

瑾萱仔细地瞧了瞧宅子,这是个旧式的庭院,不像别的高官那样穷奢极侈,完全看不出是个师长的府邸,瑾萱心里暗暗赞了几番。

里面庭院十分清净,装饰从简,院里有个小亭子,石桌之上摆放着茶具,墙壁上爬满青藤,生气葳蕤。

瑾萱进屋,底下的人早已备好了茶点,瑾萱坐下,听得他们早已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既然来了,明日定要跟我去赛马,不能总让你把风头抢了去!”

铭章笑了笑,“不敢!”

那刘师长不依,“哪里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你胆子可大着呢!”说着,他饶有兴致地对着瑾萱说,“戴小姐,你可不知道,这七公子从小胆子就比别人大。

记得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敌军来袭,我抱着他上城楼观看,眼见千军万马袭来,那气势可把那天给捅了,他却全无惧色!这要是换成别的小孩儿,老早就吓哭了。”

瑾萱笑道,“七公子真是胆识过人!”目光触及铭章,却又移开了。

铭章知是奉承之语,便抱怨刘师长说,“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怎么还当着别人的面说呢!”

刘师长笑着,“我可不是当着谁的面都说的!”

他话中有话,今日铭章带瑾萱过来,瑾萱知道刘师长的意思,只是淡淡笑了笑。

记得几年前,刘师长和铭章还在军中的时候,谈及铭章娶亲之事,刘师长说要第一个让他过目。

眼见这么多年过去了,铭章从未带女孩子来,今日带着瑾萱,想必**不离十了。

那女子的模样倒是标致,只是不知道出身如何,刘师长倒不是在乎人家家世,只是毕竟铭章同别人不一般,所以才有此番顾虑。

他们这样聊着,看瑾萱说不上话,铭章便道,“戴小姐一路疲乏,还是先去休息吧,我和刘师长再说会儿话!”

刘师长见状,便说:“是是是!是刘某考虑不周!”他唤了一个人进来,瑾萱告辞,跟着那人出去了。

她将瑾萱领到客房,客房里的灯早就亮着了。

那人说,“小姐不用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有事就唤我!”

瑾萱抬头扫了室内一眼,想不出自己还需要什么,便说,“谢谢你,你先回去休息吧!”那人便下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瑾萱环顾四周,房内布置简单却十分雅致。那窗台上的花,明明是刚换上的,十分娇艳。室内挂着几幅书画,虽是仿名家之作,但也甚是精妙。

瑾萱来到床边,见睡衣早就准备好了,崭新地叠放在床上,心里不由地生出感激之情。♀

兴许是刚睡过一觉,瑾萱没有困意。坐在床头,看着那电灯出神。情不自禁又想起洪致远的话来,他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那样冷漠,那样无情。

瑾萱心想,是因为看见陶铭章一起过去,生气了罢。

可是他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今天的事情,她对陶铭章是感激的,可是,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爱了,一切就由不得自己了,前方一条看不清的路,一旦有一步走不稳,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铭章和刘师长聊了许久,心里还挂念着瑾萱是否睡着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见房内灯还亮着,心里踌躇着,最后还是敲了敲门。

瑾萱正出神,听见敲门声愣了一下,“谁啊?”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是我,铭章!睡了吗?”

瑾萱看了看时间,回答,“我已经睡下了,有事吗?”

“那你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瑾萱听到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隐匿了,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样避着他是不是对的,但是见面又能说什么。

陶铭章并没有走,他就站在那扇门前,静静地站着。他们离得那样近,却又那样远,他和她隔着一道门,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隔了几个世纪。

她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样,感受得到,却看不到,也抓不住。

在那里站了许久,见里面的灯灭了,他才离开。

刘师长的后院,竟然隐藏着一个大马场,通过后院的那条小巷,打开门一看,是一片宽阔的土地。

时值春天,草木繁盛,马场也显得生气勃勃。

在法国的时候,瑾萱就酷爱马术,现在换了一身行头,看起来有模有样。

他们两个纵马狂奔,听得铭章马刺发出吱吱的声音。瑾萱在后面缓缓骑行,沿途赏着风景,不料他们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两个人神采奕奕,看来已经比过一回了。

听得刘师长赞道,“没想到戴小姐也会骑马,真是少见!”

瑾萱淡淡地笑了,“只敢这样遛着,不敢快跑!”

铭章的马术是刘师长教会的,铭章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一上马背,便策马疾驰,那股劲儿是天生的。

他在马上跃上跃下十余次,刘师长还为这捏了一把冷汗,下来不见他有倦意和恐惧,如此功夫,刘师长当时已是暗暗赞叹不已,所谓名师出高徒,铭章则是青出于蓝。

忽然想起有一次骑马,军中有一匹烈马,双眼突起,淡黄色的眼中似燃烧着烈焰,性情十分暴戾,只能交给专门的饲养兵饲养,外人一旦靠近,它便又踢又咬,高亢嘶鸣,惹得没有人敢靠近。

铭章就偏不信这个邪,从马身后纵身一跃,落入马背。

那马竟然一动不动,当众人为此吃惊之时,那马突然长嘶一声,狂奔向操场,如一道苍白的闪电在疾风中奔驰,一发不可收拾,那马疯狂乱跳,到处乱窜。

几个饲养兵见状不妥,赶紧去拉,却被赶了下来。

想到这里,刘师长对瑾萱说,“那戴小姐就比不上七公子的魄力了!七公子,还记得当年那匹烈马吗?”

被刘师长一提醒,铭章想了起来,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当时却也风光无限。

那马发疯似的奔窜,将马厩的房梁给撞翻了,屋顶倒了下来,差点就将他压死。

那时候烈马瞬间失去了平衡,铭章见状不妙,赶紧右腿提上马背,跟马一起翻倒在地,“砰”一声巨响惊倒众人,以为没事了,谁知那马又忽然一跳,冲了出去,铭章早已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众人围了过来,见地上一滩血迹,吓了一跳,检查之后才发现摔断了腿,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铭章笑着说,“如果当时不是缰绳拉得紧,他肯定连头都撞上了墙壁,早就脑浆迸裂!马倒下的那一刻,幸得及时勾上右腿,否则整个人活生生被马压死!”

瑾萱虽然不知道他们讲的是哪一件事,不过听到铭章的话,不由暗暗一惊,想必当时极为惊险,差一点命都没了。

刘师长说,“可不是,当时为你捏了一把汗,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也跟着没了!”

铭章听闻哈哈大笑,“当时性子真冲!”他不由地后悔起来,要是当时真的出什么意外,那只有死路一条。

瑾萱骑马跟在后面,听他说这话,说,“现在不也还这样!”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想起那日之事,不由脸红。

铭章心里喜滋滋,笑道,“是啊,这就是本性难移!”

见她羞涩,又怕她尴尬,便转移话题,说,“今日只赛了一场,怎么感觉就饿了?”

又回头看瑾萱一眼,“吃午饭去?”

刘师长大笑,“你这混小子,少在这儿跟我装蒜!”

刘师长知他想离开,想挽留他,便说道,“再留一天吧!”刘师长回头望着瑾萱,“戴小姐,这样可好?”

瑾萱知道盛情难却,但还是一心想回去,刚要开口,却听见陶铭章说,“刘师长可不是一介武夫,他家中收藏了许多名贵字画,晚上让他拿出来给你看看!”

他这话里的含义,算是答应刘师长的,但自己还未应允,所以他没有开口,瑾萱只好说,“那只得再叨扰刘师长了!”

吃过午饭,刘师长有事出去了,铭章问瑾萱要不要出去走走。瑾萱也觉得与其闷在屋里,倒不如出去走走,就点头答应了。

她今日穿着一见弹墨水红绸子,上面有百花刻丝,将人衬托得越发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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