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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母亲的故事

“李先生,干嘛跟一个小警察过意不去呢?”张队走到李滔身边满脸堆笑地说道。

“好,看在张队的面子上我放了这小子。”李滔淡淡地说道,松开了小王的手。

“张队,快把他抓起来!”小王连忙跑到张队身后,指着李滔怒吼道。

“小王,你先出去!”张队淡淡地说道。

“张队,你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呀,他私自闯入您的办公室,而且还擅自动用您的电脑,他太嚣张啦!”小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王啊!”张队面显不悦,板着脸道。

“如果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他还当我们警察局没人啦!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到这里拉屎撒尿,我们警察局成什么样子啦?依我的看法呀……”

“小王…小王啊!”张队的脸沉了下来,阴沉得可怕,脸颊的肌肉很不自然地抖动,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但是当着李滔的面又不便发作,只能低声叱喝小王,示意对方收敛些。

“什么?”小王擦了一下嘴角边的唾沫星子,问道。

“你先出去吧,你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张队冷冷地说道。

“张队,您一定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小子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的,可以了吧?”张队强忍着怒气说道。

“那我先走了。”小王说完后又转过头对李滔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就等着怎么死吧!”

等小王终于离开办公室后,张队连忙满脸歉意地说道:“李先生,让您见笑了。快请坐!小王才从警校毕业然后分配到这里工作的,他这个人嘴巴太臭,但是心眼不坏,希望李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说,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下XX胡同发生的杀人案。”李滔随意坐到近旁的一张椅子上,表情认真地说道。

“您想了解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队拍着胸脯说道。

“你知道那个被害的女人的尸体在哪里吗?我想带走。”李滔注视着张队的眼睛说道。

“我能问为什么吗?您不要误会,这主要是工作程序上面的需要。”张队找了张椅子坐到李滔斜对面下,小心地说道。

“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李滔淡淡地回答。

“救命恩人?您能不能把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张对强打起精神说道,他感觉李滔似乎能够给他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对他破案或许能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好!”李滔顿了一顿,整理了一下思绪,不紧不慢地把当时的情况说给了张队听。

“哦,是这样呀?那您知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来路?”张队神情凝重地问道。

李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不像一般的混混,身手都很了得,应该是受过专门的散打训练,其中还有些人是格斗高手。”

“那都会是些什么人呢?您有得罪的人吗?”张队沉声问道。

“张队,这叫我怎么回答呢?其实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得罪几个人是在所难免的,平时也就是各帮派之间的底层人员小打小闹而已,像一下子能集合这么多手段了得的人来围攻我你想除了在Z市势力庞大的三鹰会之外还有谁?”李滔淡淡地说道。

“照您这么说这事情就有点棘手了,但是李先生请您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力缉拿凶手的。”张队的底气明显不足,三鹰会在Z市的势力到底有多么恐怖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至少明白他根本惹不起。

“我很相信你们警方的能力,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尽力配合的。至于凶手能够尽快抓到固然是好,但是一时半会抓不到我也可以理解,因为我很清楚他们不是一般的凶手,而是一群亡命之徒!”李滔不得不虚伪地跟张队客套地说道。

“李先生能够如此深明大义我很是感动呀!其实我们警察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家庭有感情的,碰到那些极端棘手的案子我们也是需要时间的。”张队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

“理解理解!那么我的事情怎么样?”李滔始终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这事好说,但是人不在这里。”张队小心翼翼地回答。

“当然不在这里啦,要是在这里我还没必要来呢?我的意思是她的尸体在哪里?”李滔淡淡地问道。

“其实她的尸体已经火化了,骨灰是一个叫刘伯的人领走的。”张队说道。

“刘伯?哪个刘伯?”李滔脸色一寒,皱了皱眉问道。

“就是四海大酒店的那个刘伯,是搞清洁的。”张队诚恐诚惶地回答。

“嗯,我知道啦!那我先走了。”李滔说完就急忙起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赶到四海大酒店找到刘伯后,李滔没有丝毫迟疑,直截了当地问道:“刘伯,情儿的骨灰在你那里是吧?”

“是的,李先生!跟我过来吧?”刘伯丝毫不为李滔的突然造访而感到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李滔会来找早就似的。

李滔跟着刘伯打的来到了一栋有点破旧的瓦房里。

“不好意思呀,房子破了点!”刘伯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半点不好意的神态,也许他早已习惯了清贫的生活。

“这就是情儿的骨灰了。”刘伯小心地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白色的陶瓷罐,神情庄重地递到李滔面前。

“谢谢!”李滔接过情儿的骨灰,神情伤悲地说道。

“难道你不想问点什么吗?”看着李滔孤单凄冷的背影,刘伯禁不住说道。

“你知道什么?”李滔停下脚步,淡淡地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呢?”刘伯沉声问道。

“我想知道什么你就能告诉我什么吗?”李滔转过头注视着王伯半信半疑地问道。

王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坐下来说。”李滔转过身,走到刘伯身边。

“李先生,其实情儿的真名叫王娟茹,情儿只是她的艺名而已。”刘伯找了条木凳放到李滔身边,示意他坐下谈话。

“您能跟我详细说说她的情况吗?”李滔坐下后,表情严肃地问道。

刘伯也找了条木凳子坐到李滔对面,仰起头望着远方,许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刘伯终于缓缓地说:“我初次见到王女士时候是在25年前,那是她还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半大姑娘,刚到Z市读大学。由于她纯洁迷人的长相,再加上傲人的身材,初入大学的她很快就拥有了一大批忠实的追求者,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英俊潇洒的风流才子,但是没有一个男生能够走进她的世界里,她总是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偶尔和几个女同学结伴而行,没有人知道她在等待谁?没有人知道她谁能打开她的心扉,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她的生活。”

“一个人的出现?”李滔忍不住问道。

“不错,一个的出现。在大学生活了半年后,王女士的朋友也多了起来,但是她的朋友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女性,仿佛她对男性是绝缘的。人是奇怪的动物,人的思想是复杂的,对于容易得到手的东西往往不会太看重,太珍惜,而对那些越难得到的东西却越能勾起兴趣,尽管这东西的价值并不见得随着追求难度的增加而递增,但是这并不影响人们对这件东西追求的狂热程度。因此,25年前王女士如此受年轻学子们欢迎的现象就可以理解了,正因为她不轻易接受男生的追求,反而令那些追求者更加疯狂,因为这勾起了男性特有的征服与占有**。”

刘伯顿了顿,接着说:“那一天是她一个女同学的生日,她应邀参加了她同学生日聚会,聚会完之后有人提议去酒吧喝酒,她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于是同意跟大家一起去。初次去酒吧的王女士并不知道这些场所人性的复杂,只是感觉很High,很刺激,不知不觉间就喝掉了几大杯啤酒。这时有人提议派代表上台K几首歌助助兴,最后大家一致推荐王女士。可能是喝了几杯酒,胆子壮大了,乘着酒兴,当时王女士并没有过多推辞,非常爽快地上台高唱了一曲《青藏高原》。王女士高亢宽广的音域,清澈细腻的音色,婉转动人的歌喉令在场的每个人心神荡漾,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王女士下台后,影响她一生的那个男人出现了,当时的他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良好的气质与高贵的修养。他端了两杯葡萄酒缓缓地走到王女士面前,很绅士地对她微微欠身,把其中一杯酒递到王女士面前,说道:今天有幸能闻听小姐的天籁之音,希望我们能结琴理之音。在下刘峥嵘,未请教小姐芳名?一向害羞内向的王女士当时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刘峥嵘这个小伙子……”

“等等!你说的那个刘峥嵘是不是现任Z市市长刘峥嵘?”李滔神情激动地打断了刘伯的话。

“是的,那个时候的刘峥嵘就是现任市长刘峥嵘。”刘伯深深凝视了李滔一眼,神情颇为无奈地说道。

“是不是刘峥嵘把王…女士怎么啦?”李滔难掩心中激动的心情说道。

“其实当时刘峥嵘确实是爱上了王女士,在他们交往的过程中刘峥嵘并没有做出不轨的举动,直到他们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可以说当时的刘峥嵘还是很正人君子的。可是好景不长,他们恋爱不到三个月,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并彻底打破了他们的甜蜜生活--王女士怀孕啦!”

“什么?怀孕?是不是刘峥嵘的种?”李滔有些失控地叫道。

“是的,的确是刘峥嵘的孩子。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使当时还是学生的两个人顿时乱了方寸,思虑再三刘峥嵘劝王女士把孩子打掉,但是王女士坚决不同意,事情就这么拖着。直到王女士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普通的衣服已经无法再遮掩她的特征后,刘峥嵘才找到家人说要娶王女士为妻。当时刘峥嵘的父亲是工商局的局长,怎么都不同意刘峥嵘娶一个农村的姑娘,在他看来婚姻就是仕途的铺脚石,一场没有任何政治色彩的婚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何况当时刘峥嵘才只有19岁。刘峥嵘向他父亲哀求过,争吵过,甚至差点大动干戈动起手来,到最后他父亲丢下这样一句话:我可以给你权给你势,让你今后走上光明的仕途,也同样可以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是我的儿子,但却不是唯一的儿子,你二妈的儿子各方面并不你差,你看着办吧!最后刘峥嵘妥协了,狠下心抛下了当时已经怀胎十月的王女士,跟市长的千金订了婚。王女士没有等到情人的归来,却等到了学校的辞退通知书。王女士离开学校后,曾经一度失踪,有人说她投河自杀了,也有人说她到南方某艺术学院学习去了,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去处。直到三年后,她重新出现在了Z市,而且是以一个专业歌唱家的身份出现。她的出现,对当时的Z市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场艺术的狂潮。由于受了三年的专业训练王女士的唱功比起三年前提高了许多,如果说三年前她的嗓音还带着点些许稚女敕的话,那么三年后的她已经完全是一个成熟的歌唱家了。像王女士这样一个极具歌唱天赋的成熟歌唱家在Z市不红才怪,几乎是一夜之间,王女士的声名就传遍了全市。有资深的圈内人士说如果王女士想要在歌唱界发展下去的话,其成就无可限量。但是可惜的是她似乎无意发展自己的事业,她只限在Z市表演,从来没有跨市演唱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Z市受人瞩目的程度越来越淡了,到现在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王女士曾经的辉煌了,她几乎被大家遗忘了。”刘伯说完后,不禁轻叹了一声。

“刘伯,您知道她把孩子怎么样了?”李滔急不可耐地问。

“送人啦!唉!”刘伯有些伤感地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无比气愤地问道。

“她也不想呀!但是对当时的她来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家里的人不接受她更不接受她的孩子,她顿时陷入了生活的困境中。不要说养活孩子,就是养活自己都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忍痛割爱把出生不久的孩子送人了。她这么做并不是嫌孩子碍事,也不是怕孩子拖累自己,而是她当心自己养不活孩子,所以…所以出此下策。这个世界上,哪有不爱自己亲生孩子的母亲呢?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送给别人哪会不心疼呢?”刘伯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告辞了!”李滔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刘伯最后那两句话彻底触动了李滔最软弱的地方,他怕他再不走就要他泪撒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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