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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从未安全闭合的窗户点点透入,室内一点灯光如豆,只照亮了一方天地。舒悫鹉琻

“一石四鸟,好狠的手段!”司马瑜银牙紧咬,手上紧捏的狼毫几乎变形。昔日今时,他何曾被逼到这样的地步?一切都是拜那人设局所赐,而她,便是局中最大的变数。

她——他呼吸有片刻的一滞,随即涌上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的恨意。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他还未休她,她怎能就嫁?

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西门涟……”

一字一字,宛若从牙缝逼出,恨不能将其主人生生咬碎。

一旁抱剑站着的冷面侍卫闻声瞥他一眼,旋即别过脸去,咕哝一句,“自作自受。”

这声音极小,司马瑜却也是听到了,“你说什么?”

冷面侍卫毫不介意自家主子难看至极的脸色,大声重复一遍,“自作自受。”然后便是拿一双淡然无波的眸子看着他,“还要再说第三遍吗?”

司马瑜一噎,旋即怒火冲天地将手上的狼毫一丢,“派暗部的人去刺杀君少扬,你也给我滚!”

“哦。”冷面侍卫当真是就地滚了出去。

司马瑜看见了,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股脑儿地将桌子上的物什挥散在地尤不解恨,起身一脚将桌子也踹了下去。

“来人,备马!”他朝着外边大声喊道。

外边有人应,旋即脚步声远去。

他怒气冲冲出门,有侍卫牵了高头大马来,他踩镫上马,策马往远处去。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守门人疑惑不解地问旁边的同伴。

那人捋了捋山羊小胡,作很有经验状,“大概是欲求不满吧,男人嘛,不都是这样?”

先前发问那人佩服地点点头,“你真聪明。”

——

司马瑜策马至大乾城外一处囚营,那里羁押着的全是被俘虏的大西将士,以及皇室成员。

“小侯爷。”看守的狱卒见得他来,立即恭敬地迎了上去。

“领路。”司马瑜看也未看他一眼,命令道。

狱卒心有不满,却仍低头作恭顺状,将他引领至目的地去。

“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这个是赏你的。”司马瑜抛出一个黄澄澄的金元宝,那狱卒欢天喜地地接了,连声道谢后把闲杂人等给领走了。

“皇帝、皇后,在这里过得可好?”司马瑜在牢笼前站定,阴暗的眸子瞅着里边关着的衣衫褴褛的男女,语气里含了十二分的讥诮和森冷。

里边的人仿若未闻一般,别说接话了,就是看也未朝他看上一眼。

是,彻底的无视。

司马瑜眸中森冷更甚,“好大的架子,还真当这里是你们的皇宫吗?本侯告诉你们,你们的宫殿都被本侯付之一炬,里边的金银财宝、美人、宫女、太监都被本侯掠到了这里。大西,已经亡了,你们,都是本侯手下最卑贱的亡国奴!”

皇帝终于睁开眸子,里边却不含一丝惊慌,“只要小九一天不死,大西就一天不灭!”

“她……”司马瑜冷笑出声来,“你们还指望着她?”

皇帝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

“她死了,早就死了!”司马瑜咬牙切齿道,“你们也快死了,都快死了!”

“别在这里自欺欺人!”皇帝冷瞥他一眼,“你若不是想留着我们威胁小九,早就要了我们的性命。朕看你这跟丧家之犬的模样,肯定是在小九手底下吃亏不浅!”

司马瑜面色大变,这话正是狠狠地踩到了他的痛脚。

皇帝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判断出自己猜测一切属实,一直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满是脏污的脸上也多出三分喜色。

这喜色却更是刺激到了司马瑜那一根几

欲崩断的神经,他怒喝一声,“来人,把他们给本侯拖出去,施膑刑!”

外边听着动静的人忙奔过来,开锁拉人。

皇帝张手护住皇后,“司马瑜,要冲,就冲朕来!”

司马瑜轻蔑地瞥他一眼,对那如狼似虎的狱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狱卒七脚八手扯开皇帝和那仍在昏迷中的皇后,手起匕落,向上挑时鲜血和骨头齐齐挑出!

“啊!”

皇帝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牢笼,痛极,晕厥。

司马瑜看着那被削下来的膝盖骨,冷冷地笑了,“用冷水泼醒了,给本侯打,只吊一口气在,不死就成!让本侯高兴了,重重有赏!”

“卑职遵令!”

狱卒们争先恐后抄家伙,执行命令。

稍顷,皇帝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

北越,太子书房。

“不过有些头疼发热,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西门涟瞥一眼紧张兮兮盯着太医诊脉的君少扬,无可奈何的叹息道。

君少扬不同意她的说法,“大病都是小病耽搁成的。”

“只是轻微的风寒,喝些姜汤便是好了。”太医此时已经诊脉完毕,收起了帕子。

“嗯。”西门涟轻应一声。

“你在这歇着,我去厨房那边给你熬点过来。”君少扬起身。

“好。”西门涟应道。

君少扬送太医出去,走出老远后太医才停下来,却是欲言又止。

“有事便说。”君少扬停下脚步来。

太医想了想,“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子比之先前越发显得寒凉,您是有另外寻大夫给太子妃开的药服了吗?”

最近她的身体一直是由紫莹在调理,君少扬想到此事,又想起前几日苗聪禀告的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嗯。”

“太子殿下,您还是赶紧停了这药吧!”太医郑重的道,“再长此以往下去,太子妃日后可能就怀不上了!”

君少扬眸色骤厉,“此话当真?”

太医神色凝重,“微臣不敢撒谎!”

君少扬眸子暗了暗,半晌才道,“迟些吾将她的药渣和她最近的食谱给你送过去,有查出异样,第一时间禀告给吾!”

“微臣遵令。”太医道。

“下去!”君少扬挥退他后,面色凝重地往厨房行去。

去到厨房,里边的丫鬟、婆子、伙夫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回神马上过去行礼。

“做你们的事。”君少扬径直走到摆放姜的地方,取几块洗干净后切碎,熬汤,做好了用食盒子盛了,不假借人手端了出去。

厨房里的一干人等这才把吊到嗓子眼里的心给揣回了肚子里,各司其职继续忙乎去了。

君少扬端了姜汤过来时西门涟正在看一封密件,听得声音抬起头来,见是他,才将密件放下,站起身来去迎他,“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你最近都在喝药,又不爱吃蜜饯,汤得甜些,那些下人不知道分寸的,我怕你喝了他们做的会吐出来。”君少扬笑着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趁热喝了。”

“嗯。”西门涟眉眼含笑,去接他手上的姜汤,却在此时她面色忽地一变,身子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脚跟。

“小洛儿?”君少扬急放下姜汤,将她打横抱起往椅子上放。

“我……没事。”西门涟紧捂住胸口,那窒息般的疼痛已经在渐渐退去。

“太医还没走出去多远,你在这等着,我去再唤他来。”君少扬不相信她的话,他都看见她额头上出冷汗了,这还能叫没事?

“我真的没事。”西门涟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面色凝重的道,“是我母后那边……”

君少扬脚步顿住,疑惑地看着她。

“我身子康健,不会突然有这样的毛病。我记得,曾经这般的疼痛时,是我母后生命垂危,我才有的这般感应。”西门涟松开捂住胸口的手,面上表情越发凝重。

“你且放宽心,我们的人已经在找了。”君少扬走到她身边坐下,安慰她道。

西门涟摇摇头,“原本我是不急的,但是现在真的不能耽搁了。如今大局已定,我且前去一趟大乾。”

“我陪你一起去。”君少扬伸手点住她的唇,不让她说出反对的话来,“如你所说,这边大局已定。大乾那边我们是迟早要撕破脸的,这一次过去正好去探探那边的情况。”

西门涟久久凝视他的眉眼,终于下定决心点了头。

君少扬一笑,抬手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拭去,“旅途奔波劳累,你身子还要调养得好些了才能上路。”

“补身的药,我有按时在喝。”西门涟抬起头,眯起眼睛任他忙着。

“太医说要给你配些药膳。”君少扬最是喜爱她温驯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反正最近父皇称病不上朝,御膳房那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除去这些我也给你多做些你爱吃的点心来。”

“你上朝已经很累了,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行。”西门涟拉下他的手,娥眉微蹙,“再者,君子远庖厨,让那些御史们知道你总往御膳房跑也不像样。”

“怎么不像样?”君少扬反握住她的手,“我做我的事,与他们何干?”

西门涟瞪他一眼,“去大乾之前,你手上的事都是要处理完的。有多少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君少扬站起身来,将姜汤端到她面前,“先喝了,迟些我去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

西门涟望他一眼,难拗他的坚持,接过汤碗,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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