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说完，见湛岑晳只低着头不说话，又道：“然后他们就没说什么了，就是说了一堆什么青苹果红苹果的。”
看来余芊芊和李怀宁肯定是说了什么调笑的话，不然洋洋脸也不会红成这样，应慕莀心里气急，哼笑出来，“这肯定是来借晶核之前的事，真是好算计，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李怀宁竟然以为她会臣服于他！他肯定没想到她那天会先发制人所以马失前蹄了，也不知道他原本是想用什么手段，见过自信的，没见过他那么自信的。
洋洋说完，明显松了口气，却也十分疑惑道：“姐姐，你和湛哥哥不是不同姓么，怎么我听他们说什么，什么，乱……**什么的。”
这把应慕莀问得哑口无言，应慕莀有些讪讪道：“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懂了。”
洋洋嘟囔道：“你只比我大两岁。”
湛岑晳听完没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对洋洋道：“以后不能再叫姐姐。”
洋洋一时转不过弯来：“啊？那叫什么。”
应慕莀笑道：“就叫小慕姐姐呗。”
因为以前已经和湛岑晳老实交代过曾经说过他坏话的事，应慕莀此事也不是十分心虚，只是湛岑晳不发表意见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由有些发毛，于是偎在湛岑晳身上干笑道：“李怀宁还以为自己是潘安转世呢，我现在是个吃过红烧肉的人了，就是没吃过也是不喜欢吃黄花菜的。”
湛岑晳眉毛挑了挑，又拿起茶几上的地图继续看，留下应慕莀与洋洋两人面面相觑。
应慕莀是担心湛岑晳会生暗气翻前账，洋洋是觉得湛岑晳深沉得很。
果然湛岑晳从不是个大方的人，晚上沉默激烈地折腾了半宿，应慕莀早已经忘了此事，她原本以为湛岑晳是不生气的，因为晚饭的时候他还耐心地撕肉干给她拌饭吃，洗完澡他还细心温柔地给她擦头发，种种都和平时一样，等上了床他才发难，让她有种被宰前先养肥的感觉。
应慕莀也不敢抱怨，只能忍着让湛岑晳折腾，等神智开始迷糊的时候终于听到湛岑晳说话，“怎么，宝贝不舒服？”
应慕莀睁开眼，见湛岑晳面沉如水，嘴里吐出的话却让她有苦难言，“不是喜欢吃红烧肉么，好吃么。”说着恶劣地狠狠顶了几下。
应慕莀“呜呜”地哼了几声，不知道白天的比喻是哪一点戳中了湛岑晳的神经，弱弱道：“肉吃多了会腻的。”
“腻？慕慕是腻了，嗯？那要不要换黄花菜吃？”
“不吃不吃，我只吃肉的。”应慕莀连连罢手，主动弓起身体抱着湛岑晳，“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哥哥，我不吃黄花菜，我只吃肉，不是，不是，我不要别人就要你，就喜欢你。”
不知怎么的，湛岑晳面上虽然缓和，可依旧不满意，翻来覆去地摆弄她，应慕莀哼哼一晚上，嗓子见哑，身上的痕迹也遮不住，这下不止是身上脖颈，就连下巴里侧也被吸出了几个印子，还好几个男的个子都比她高，否则只要稍稍抬头就能被看到。
这还真是，应慕莀有些委屈，可她上辈子对李怀宁确实是有过好感的，不管这好感是怎么来的，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对不起湛岑晳。
所以一早起来应慕莀想通了就做了检讨，说自己错了，以前不该和李怀宁走那么近，不该和他一起吃饭出去玩，也不该乱打比喻。
湛岑晳轻笑着去亲她嘴边的梨涡，“傻妞。”
傻妞应慕莀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是被湛岑晳给骗了，他原本就没生气，只是借着事情逗逗她而已，对于湛岑晳这么幼稚的行为，应慕莀无言以对，谁能想到平时那么冷淡的湛岑晳也会开这样的玩笑，还让她担心了一整晚，一直都内疚着。
虽然对湛岑晳偶尔的幼稚有些无语，应慕莀还是郑重其事地再声明了一次，“哥哥，我以前喜欢过他，可是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就是觉得这个学长人不错，上进，温和，这种喜欢就像是，就像是我以前挺喜欢家里做川菜的李叔一样，只不过李叔是个胖子，李怀宁正好是个年轻人罢了，真的，我一点都没撒谎，我知道你看过我们出去玩的照片，或者是吃饭的，可是我没有几个朋友，就大学这么几个，我那时候挺傻的，经余芊芊介绍了，也就拿他当朋友了，我可以保证，我那时候心里一点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就是觉得有了新朋友挺开心的，真的，我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挺后悔的，恶心地不得了，你就当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没生气，可是我担心你心里会介意，因为我昨天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我现在知道你曾经单独和别的女生出去玩或者是吃饭什么的，我挺难受的，我会生气的，可是我真的……”
话没说话，就被湛岑晳打断。
湛岑晳将应慕莀搂进怀里，声音哑然，“嘘，不说了。”
见应慕莀一双眼睛愣愣地望着自己，湛岑晳苦笑道：“慕慕，哥哥不大方，甚至不喜欢听你说起别人的名字。”
应慕莀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眼睛转了转，笑道：“我也小气，你也不许和别人走的近。”
湛岑晳轻笑一声，“好，哥哥只要慕慕。”
应慕莀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哥哥，你喜欢我什么，你看，我什么都不好。”这么问题困扰了她很长时间，甚至上辈子她就已经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为什么湛岑晳能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她明明，不值得啊。
以为湛岑晳又不想回答，应慕莀抓着他的领口耍赖道：“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你不说人家很害怕的，人家心里很忐忑的，人家是很脆弱的。”
湛岑晳好笑地按住她的手，“我妹妹有什么不好，哥哥喜欢你需要原因么？那慕慕喜欢哥哥什么？”
应慕莀想了想，软声软气道：“不知道，可是你很好啊。”
“很好么？哥哥不是躲在暗处的毒蛇么？”
“呀！你小气。”
这是她以前气急了骂湛岑晳的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应慕莀想起当时指责他时的情景，一时脸都憋红了。
湛岑晳笑着去亲应慕莀嘴边的梨涡，“嗯？哥哥不是毒蛇么，慕慕怎么又喜欢了。”
应慕莀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剖析自己幼时的心路历程，“其实我想那时候我有点喜欢你的，只是是什么样的喜欢我也不记得了，因为15岁那件事以前我挺想亲近你的，每次听魏妈说你会回来吃饭，我心里都特别高兴，也特别紧张，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我小时候怕你，是那种小孩子对于年长的人害怕，因为湛家的人对我都挺好，湛叔叔对我好，佣人也好，就你不爱笑不爱说话也不搭理我，我心里有点怕你嫌弃我是拖油瓶，反正就是害怕，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湛岑晳听得十分认真，问道：“为什么呢，哥哥从来都没欺负过你。”
应慕莀笑道：“没有为什么啊，可能因为你比我大吧，我小时候胆子很小的，就算是在学校，只比我大一个年级的同学我也觉得他们好像是大人，会害怕，何况你还比我大5岁呢，可能一开始我在心里就怕你不喜欢我吧。”
湛岑晳沉默了一会，又问：“那慕慕想亲近哥哥，是在江阿姨过世后吧。”
想起温柔的母亲，应慕莀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微微笑道：“嗯，那时候我特别彷徨，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应家的人不要我，应叔叔也不来看我了，江家的人不要我，甚至妈妈过世了他们都没来几个人，全世界好像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所以我每天都特别难过，后来慢慢想通了，就觉得呆在湛家特别安全，虽然心里还有有些别扭，可是我还是很感激你没把我赶出去的，佣人也没因为妈妈过世了就轻待我，真的，那时候如果魏妈说你要回来吃饭，我都要紧张一整天，不知道应该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虽然你也不太和我说话，可是如果每个星期你能回家吃那么一两次饭，我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她希望他回家吃饭，可是他却以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从不经常在家里吃饭，就怕她看到自己会不自在，谁知道她是盼着他回家吃饭的。
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湛岑晳将应慕莀抱得紧了紧，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是那次吓到你了吧，怎么气成那样？”
任谁看到自己拿他当亲人的人做那种事情时候喊自己的名字，谁都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应慕莀先为自己以前的恶言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以前说话很难听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