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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染不知她竟是在一座二层小楼之上,此时望去,不见人影,却能听闻人声鼎沸,嬉笑怒骂,划拳高唱的声音随风飘来,模模糊糊,但是却可以知悉是非常热闹。爱睍莼璩

低头透过栏杆处的空隙往下望去,但见一片灯火辉煌,虽是寒风凛冽,然,红绸飞舞,红色的灯笼飘摇,大大的红色喜字贴在窗户上,是一派喜庆。

这是她的婚礼,而她这个正主却被独自扔在屋中没吃没喝忍受孤独寂寞,而外面却是觥筹交错,这样真的好吗?真得合适吗?

他们根本就没将她这个小王妃看在眼里……

“唉……”楚凤宁哀声叹了口气,唉声道:“你看,明明是我们两个的大婚,可是欢腾的却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我这个新郎千里迢迢赶过来偷偷潜入还被嫌弃……”

说的没错,这是他们的大婚,身为主人公却是要偷偷模模,而他们却在大吃大喝,还不用照顾新娘的人身安全了,如果手边有手榴弹的话,她真得想扔一个下去。

苏烟染突然一怔,不对啊,他们现在两人就站在门口处说话,而外面守着的两个人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烟染挤过楚凤宁身旁,往里面看过去,两人还是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

靠,怪不得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还没啥表示,连晃动一下都没有,感情是被点了穴,怪不得楚凤宁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

苏烟染再一次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种侍卫护卫她,她有几条命够丢,能不能稍微对她重视点?

“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如果是这样保护去洛州”苏烟染抬头看向楚凤宁,微微侧眸,“我觉得吾命危矣……”

无限伤感的尾音拖得老长,苏烟染抓住楚凤宁的袖子,仰首,可怜兮兮道:“夫君啊,我恐怕不能和你洛州相见了,为了我能活着长大,你现在就扔个休书给我,趁现在还没离开的太远,让我原路返回吧,我可以回相府继续坐吃等死……”

听到那声夫君,楚凤宁抖了抖,矮抓住苏烟染还带着油的小手,出声道:“小娘子啊,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没事,我不在乎的,真的!过个几年大家都把这茬给忘了,我肯定还是能找到人嫁的,”苏烟染坚定道:“你应该娶个合适姑娘的回去温床暖被……”

楚凤宁嘴角微抽,她到底知不知道说出来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出口来这般的轻描淡写。

不过他想,她肯定是知道的,她就是知道才这么说的。

楚凤宁不禁咳嗽了一声,认真道:“我不冷,不需要人给温床暖被,倒是小娘子手挺凉的,要不我给小娘子温床暖被?”

闻言,苏烟染脸色微僵,见楚凤宁眸中的隐隐的笑意,她暗自懊恼,居然被调戏了……

她定定的看着楚凤宁,上下打量了起来,那目光就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好一会儿,苏烟染咋舌,油乎乎的手指勾起了楚凤宁的下巴,很是经典的调戏动作,眉眼弯弯,很是满意的说道:“恩恩……很是不错的提议……”

真得很不错啊,楚凤宁从长相上是绝对ok的,如花似玉的脸蛋,虽然俊美的妖孽,但是却不是娘炮类型;身高是蛮标准的,身材上,没扒开衣服看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是之前抱过她,感觉起来还是挺结实的,又因为练武,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性格上,虽然不全知,但是现在看来有点雅痞,不算太热络也不是太冷淡,幽默风趣,最主要的是睿智,再配上他那皇室王爷身份,绝对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

长相好,家世佳,性格好,有钱,权应该也有点,起码在洛州应该是土皇帝,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放现代绝对一溜儿的女人们贴上去。

有这样的男人给温床暖被,还不得笑到下巴掉下来……

只是呢,她才只有七岁,这些呢,于她还不切实际,再等个几年才能被提上行程,而且呢,十五岁的少年还太女敕,她觉得他再过个几年变成男人了,绝对更加有味。

这般想着,好像也还不错,对楚凤宁她至少不讨厌,现在两个还女敕着,突然冒出一个养成老公的念头来,貌似还挺有趣……

苏烟染看着楚凤宁的目光越来越带着深意,只是楚凤宁却是看不透这个深意,只觉得她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一向爱干净的他此时被一直油乎乎的手模着下巴,还能闻到小手上传来的油腻腻的烤鸡味道。

他的脸色微僵,他可以忍受衣服上弄脏了,可是却不能忍受自己脸上糊上一层油。

可是对面的小女孩却笑得眉开眼笑,黑色的眼眸漆黑闪亮,晃动的玛瑙帘珑晃动,灵动活泼。

一鲜红一烟紫,一娇小一高大,小女孩踮着脚,手指轻挑着弯的男子的下巴,月光从两人身上洒落,透过门缝,在屋内投影出一幅相依相偎的剪影,长长的黑色的阴影,一路延伸,直至那对龙凤红烛的桌案。

远处绽放出灿烂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下盛开,点亮了夜晚的空寂。

一朵一朵的烟花散开,两人同时抬头,看向转瞬即逝的灿烂烟花。

烟花燃起的方向是京城,今天是元宵佳节,有花灯会,很早之前,在她还没有被赐婚之前,苏慕瑾说要带她一起参加花灯会,说很热闹,会有好多好玩的,说要带她上城楼看烟花。

虽然这种盛会在现代完全不值一提,可是她却憧憬了,很是期待着,然而一道圣旨,让这变成了泡影,想必现在的京城街道上是一派热闹,大家在烟花下欢声笑语,而她的亲人在干嘛?

乔淑曼肯定在她上了马车之后就眼泪不停,红月在旁边劝阻,却是劝不住,最后也伤心的一起哭,哭的和风院里都是哭声,现在可能还在默默的擦眼泪。

苏慕玿那小肉球可能也在哭,一边哭一边嘀咕着她不守信用,不陪他玩,不要他这个小弟弟,还会耍起小性子,最后钻进被子里生着闷气。

她的哥哥苏慕瑾可能此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自从昨天晚上见过他道别之后就没见过他,他心情烦闷的时候喜欢练剑,他这般疼爱的妹妹她离开了,他此时肯定心情烦闷,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和她一般一起仰望着绚丽的烟花。

苏烟染慢慢的垂下了手,落下了脚跟,侧身看着烟花,眸光渐渐莹亮了起来,蒙起了一层淡淡水雾,周身仿似一下子笼罩进一片伤感之中。

楚凤宁望着不知为何突然陷入忧伤的苏烟染,今天是元宵节,她是在想念她的亲人吧?相府夫人和相府大公子对她的宠爱他知道,方才她还说,给她一纸休书让她能够重新回到相府……

楚凤宁见她这模样,心疼起来,他不再嫌弃她的手是油乎乎的,牵起了她的手,她的小手微凉,是被冷风吹的,而他的大手却是温暖,他轻声说道:“以后,我会陪着你。”

这是一个承诺,他知道一个人的寂寞,他早已没了亲人,而她的亲人却因着他而要早早离去,虽然这件事他只是起了个头,但是毕竟还是还是因为他。

既然她已经嫁给了他,他就会护着她,忧伤时,他陪,高兴时,他陪,痛苦时,他陪……

苏烟染的伤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一会而就消失殆尽了,她又不是悲春伤秋的柔弱女子,也不是真得是离不开爹妈的小女孩,穿越这种打击都挺过来了,哪还能在乎这一点点分离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现在离开了相府她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苏烟染转身,蹭到楚凤宁身上,扬起小脑袋,凤冠沉甸甸的磕在了楚凤宁的大腿上。

“可是你说的啊,以后你得陪着我,既然我嫁给你,我就是你妻子了,虽然我小了点,但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不能嫌弃我,不能欺负我,更加不能让人欺负我,我不会让你事事都听我的,我没这么霸道的,但是呢,凡事你得站在我这一边,当然这个我有分寸,一般情况不会是我的错!……对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别给我拿一堆布偶玩具糖葫芦来糊弄我。”

烟花闪耀着,楼下的欢闹声还在继续,苏烟染软糯而清脆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还说不是霸道,这语气里分明就是霸道,可是说出来的这段话却是让楚凤宁有些愣,更加觉得好笑。

“好,我答应你,我陪你,我就是想把你当小孩子看待也做不到……”

楚凤宁轻笑道,伸出另一只手模上了苏烟染的脸,手指揩过她的嘴角,化开的红色口脂在唇角弄花了。

他的话语里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她说的这些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至于最后一点,他是真得无法把她当做孩子看待了,如她所说,她只是这具身体是七岁。

他的指月复刮过她的嘴角,苏烟染微愣,她抬手擦了擦,想起自己还是化着妆的,刚才毫无形象的吃着烤鸡,这嘴上的口红早就化开了。

手背上果然是一点点的红色,突然想到兰儿方才说的采青过一会儿就要过来,苏烟染松开了楚凤宁,退后了一步站着,“你真得该走了……不过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才跑了这么一趟?”

“要是无聊我就不来了……不说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我派人跟着,不会让你有事的,而且你不会死有自保能力。”

楚凤宁离开了,苏烟染立即将门给关上了,只见门外杵着的两个侍卫突然身体一震,应该是穴道解了。

“哎呀,怎么觉得身体这么僵?”一侍卫晃了晃手臂,疑惑道。

“是啊,他妈的,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冷?”另一个侍卫也是扭动着身体,看到下面的场景,啐了一声,“他们在下面吃香的喝辣的,就把咱们两兄弟派在这里守门,真是不厚道。”

两个侍卫好像并不知道被点了穴道,而且这段时间的流逝没有感觉到,楚凤宁是怎么办到的?

“喂,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是说好来换班的,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在下面忘了过来?”一个侍卫推了推了另一个侍卫,问道。

“我怎么知道,看看天,好像是不算早了,你看看下面这些人喝的吃的,感情就把我们两个晾在这里,走,我们下去抓两个上来换班,老子是又饿又冷。”

“好主意,宁王妃就是一小丫头,还能出些什么事,要抢也是抢那那几个丫鬟……”侍卫说着,**的呵呵笑了一声。

另一个侍卫立即附和,“哈哈……就是,那几个丫鬟那相貌那身段,这从相府里出来的连丫鬟都高人一等,看起来和个小姐似的……”

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言的下了楼,站在门后的苏烟染对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不把她当回事,感情她这个王妃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她转备折身回去床上坐着,就看到桌上那只被她吃的有些凄惨的烤鸡,呀,刚才忘了让楚凤宁将这只鸡给带走了,还有茶壶,现在她要往哪里放?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她这才看见自己手上油腻腻的一片,有点恶心,根本就没擦干净,这手不洗洗还真不行。

她推开何其刚才送茶壶进来的那扇窗子,往外面小心瞅了瞅,一片漆黑,只有楼下一扇窗子透过去的昏黄色亮光,她想这里应该是驿站的背后面,没有人了。

苏烟染立即走回桌前,把烤鸡重新用油纸包包了起来,还顺带着把桌子擦了擦,走到窗边,拉开窗子,举起了手中的油纸包,用力掷了出去,有多远扔多远,可是却几乎是纸包落地的同时,立时传来一声兴奋的狗叫。

这狗鼻子还真是灵,这么快闻到了肉味了,可以饱餐一顿了,绝对的消失灭迹了。

苏烟染一手换着一手用着茶壶里剩下的水洗了洗手,虽然洗的不是很干净,但是起码没之前那么恶心了了,依法炮制,她举起茶壶,又是掷了出去,可是这一次没听到茶壶落地的声音,而是听到“嗷呜”一声狗狗痛苦的吠叫声。

呃……她好像是非常准确的给了狗狗当头一棒,这可真得不是她的错,她视力没那么好,压根就没有看到狗狗在哪里,乖狗狗可千万别冲过来,冲过来也只要咬下面那些玩忽职守的人就好,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苏烟染想着,心情大好,拍拍手,将窗户给关了起来,而房间的门口还没有侍卫来看守。

屋外,某处地方。

何其恭敬的立在楚凤宁伸手,表情严肃,他肃声道:“王爷,你怎么可以这般轻易就将身份透露给小王妃知道?属下担心……”

楚凤宁远眺着二楼那扇刚刚关上的窗子,嘴角微微勾起,打断了何其的欲要出口的话。

“何其,此事本王自是有分寸才会告知于她,以后她也是你的主子,莫要不敬!”

“可是……王爷,她是苏相的女儿,如此古怪,若是她有些泄露王爷的秘密,怕是会遭来麻烦……”何其仍是对苏烟染有所戒心,虽然她只是个小孩子,可是总总行迹和说话都不像是个孩子,而最让他奇怪的是王爷和苏烟染那些似是而非的问答,她真得是一句都没听懂,话里有话。

“何其,你的担心本王知悉,但是本王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不会让自己有麻烦,”楚凤宁目光平淡的落在了何其身上,“你怀疑本王会没了理智?”

“属下不敢,王爷英明,”何其躬身抱拳,王爷做事向来不会吃亏,顿了顿,很是认真的问道,“属下仍有一事不明?”

“说吧,”楚凤宁说道,觉得今晚何其的问题有些多。

“王爷,属下是不是真如小王妃所说的那般凶神恶煞?”何其问的有些哀怨,对于这个问题她很纠结,因为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评价他说他长得是凶神恶煞,他觉得这个形象很不好。

“……”楚凤宁瞥了一眼何其,转身走人,“撒泡尿自己看看不就得了,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我!”

何其风中凌乱,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到底是不是啊?撒泡尿还是不用了,等会儿去拿个镜子照照,他绝对不是凶神恶煞的,不管是在洛州还是在尧羽派,对他献殷勤的丫鬟还是有那么几个,不过她们的目标好像都是为了她们家小姐打探王爷的消息……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凶神恶煞呢?

苏烟染不知道她随口说说的一个词会让何其如此的纠结,纠结的都快要质疑人生了,不过她只能说第一次见到何其的时候他却是挺凶的,不停的想要将她赶走。

何其见楚凤宁走远,立即跟上,嘴里不停的说道:“王爷,以后您能不能不要让属下再去偷烤鸡了,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爷,若是王爷有事,属下正在做些这种事情未及能保护王爷,属下会很内疚的,而且这种事情属下觉得最能胜任的是宇文公子,他肯定是很乐意做的,别说是烤鸡,金鸡他也能给偷过来……”

“何其,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楚凤宁淡淡的说道,足下一点,纵身一跃,身形急掠而去。

他也不想啰嗦啊,只是今晚受小王妃的刺激比较多,先和王爷打个商量,可以尽量避免这种事情,何其连忙也是一个旋身紧跟在楚凤宁身后离去。

王爷刚刚在小王妃面前明明就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怎么到他这里就是各种嫌弃了,之前也没这么说过他,而且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人这般有求必应的,尤其是还能容忍那一袖子的油,要是以往肯定是在未及身前就躲开了,要不然一掌挥开了去。

唉……遇上小王妃的王爷也变得好古怪,不过小王妃真得很古怪!她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屋内,苏烟染才坐上床上,就听到了外边传来了声音,立即将红盖头蒙上,这一次特意看了看正反,手里将苹果捧住了。

外面的声音有点吵闹,来的不只一人。

“你们怎么可以擅离职守,不知道屋里的是什么人吗?她可是宁王妃,我们苏相府的四小姐,若是有个闪失,你们担待的起吗?是想要被杀头?”

采青义正言辞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怒气的斥责着外面的人,他们这些侍卫居然丢下王妃一个人在屋里跑下去喝酒,让他们上来一个个推辞的不上来,非得搬出身份来压人才动。

“是是,这位姐姐说的是,我们这不就来了,姐姐,莫要气了,我们不敢了。”一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苏烟染听声音已经不是之前那两个离去的侍卫了。

没一会儿门被推了开来,脚步很急,采青进了屋,快步走到苏烟染的床边,急声问道:“王妃,您可有什么需要?”

“没有,”苏烟染摇了摇头,明知故问的问道:“没有,采青,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

“无事的,王妃莫要担心……”采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吓到苏烟染,然后柔声安慰道:“王妃,您再忍耐会儿,再坚持一个时辰就好了,奴婢们就来给你收拾睡觉。”

“哦……”苏烟染轻应道,原来还有一个时辰啊,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还是很长的时间……好久……最主要她现在吃饱喝足想睡了,更何况还解决了一个心头的疙瘩。

采青拿出一个和兰儿当时拿过来的相同手帕包裹递到了苏烟染手里,“王妃,只有些糕点方便带上来,您先将就着吃些,垫垫肚子,等明天,奴婢们就给您准备些您爱吃的。”

“王妃,您喝些水。”采青斟上一杯茶,递给了苏烟染。

苏烟染却是摇头,“采青,我不渴,不用了。”方才才喝了半壶水,现在哪里喝得下水。

采青本想劝说几句,但是这么久处下来,也知道苏烟染有些执拗的性子,虽然很乖巧,但是有些事情一旦不愿意起来,是怎么办都不行的,她不和你哭不和你闹,但是就是不做,当然这种时候是非常的少,况且在相府里,夫人和大少爷对她是宠爱有加,万事顺着她。

可是却小小年纪就要远嫁她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宁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若是王妃受了委屈可得怎么办?采青越想越担忧,然而此时已经出发,根本就无法回头,以后她们都要背井离乡在洛州生活……

采青收回神思,收回了茶杯,放在了托盘里,然后轻声交代道:“王妃,奴婢不把水端走,您待会儿想喝自己伸手拿,就在你的右手边,若是凉了就别喝了,会喝坏肚子的,您可以喊人,外面有人守着,他们会通知奴婢过来的。”

苏烟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采青出了门,苏烟染只听闻她沉着音,呵斥道:“你们给我好好守着,仔细着王妃的吩咐。”

苏烟染已经吃饱了,手里的帕子同样是甜腻的香气,红豆糕,她放到了一旁,人歪歪的靠在了床棱上,闭目养神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午夜子时,苏烟染都小憩了三回,听着外面的侍卫从谁家婆娘不喜欢洗脚到怡红院里的小桃子最最便宜这种话题,有颜色无颜色的都听了堆,八卦听多了,反而让她不那么困了。

周嬷嬷和喜娘两人相谈甚欢,两人酒一下都喝多了,倒在一张桌上睡着了。

采青和兰儿领着丫鬟端着水盆进来,卸妆月兑衣洗漱,在几个丫鬟的合力协作的手忙脚乱下一番收拾,终于是让她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躺倒了床上,真是忙碌不容易的折腾一天。

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一室漆黑,苏烟染对着床顶感慨的叹了口气,她就这样的嫁人啦,夫君是个十五岁的如花似玉女敕少年一枚,倒也是个好的。

翻了个身,苏烟染突然膝盖踢到了些东西,被子里怎么还有东西?她伸手进去一阵模了模,抓到了花生,枣子,桂圆,莲子……

顿时明白了这些东西的意思,早生贵子……

她这样要怎么早生贵子?怎么早也早不了,最起码也得十年,可真是“早”的了……

既然都被了这些东西,怎么也不备上几本进行早生贵子这项任务的参考书来,她再次模了模床沿,再模了模枕头底下,确定了没有她想要看的东西,真是可惜了。

苏烟染用手拨了拨,将这些乱七八糟影响睡觉的东西推到了角落里,被子重新一围,身子一裹,睡觉。

可是她翻了好几个身都无法入睡,之前的瞌睡虫过去了,现在倒是不困了。

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外面的侍卫又换了俩,可能这两位喝的有些多,也比较困,靠着门,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苏烟染“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烦躁的哼了两声,怎么这侍卫是一拨比一拨不靠谱,这都是个什么事啊,要是她是这些侍卫的长官,非得一个赏个几鞭子,没纪律性没责任感,比某些城管都不如。

大晚上的也没地方可以去,她复又躺了下来,头磕到枕头上,闭上眼睛,开始数羊,一只喜羊羊,一只懒羊羊,一只美羊羊,一只暖羊羊,一只灰太狼……错了,一只村长羊……

数了两遍,倒是动画形象在脑子里清晰的滚动起来,形象极其的鲜明,灰太狼抓到一群羊,放在烤架上烤一烤,一只只香喷喷的烤全羊,狼抓羊就是这么简单的的事情呀,怎么抓了上千集都没抓到,羊都要老死了。

都把羊放锅子里煮了,还能让逃走了,她想灰太狼之所以没有能够成功吃到羊,是因为在给羊下锅前没给它们剃剃毛,再放放血,保证他吃到香喷喷的羊肉火锅。

而且最简单的,狼作为肉食性凶猛动物难道不懂生吃的艺术吗?浪费了一群大好食材……

数羊没成功入睡,但是却在想着各种香喷喷的羊肉料理中香香甜甜的睡去了,梦里,武馆周围的小孩子们都用一副“姐姐你好聪(can)明(ren)”的目光看着她,她哈哈的大笑,本来就是这样吗?总不能让小孩子以为狼都像灰太狼一样是食草动物,她只不过是科普了一下……

因为昨夜的一夜欢腾,不管是侍卫们还是丫鬟婆子们都是累的够呛,原本定于早上的启程改到了午后,众人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昨晚的喜庆今日一看却只是一种颓败,红绫撤去,喜字揭去,仿似昨日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但是这个当然不是梦,换上常服的苏烟染坐在驿馆大堂中,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听到驿馆的小厮说着昨晚厨房招了贼,偷了只烤鸡还不算竟是将驿馆长官心爱的茶壶偷了去,这些都不算,那贼偷了竟然是扔给了野狗,此时驿馆长官还在为心爱的茶壶成了碎渣渣而暗自神伤。

闻言,苏烟染埋头扒饭,这个贼什么的不是她,微微抬眼瞅着外面的侍卫在周嬷嬷的指挥下将她的嫁妆有条不紊的装车。

架上马的平板车,一辆车上堆放着五口大红色的箱子,总共装了五车,最后还有一车是黑色的箱子,那是周嬷嬷及采青兰儿几个丫鬟的物什。

苏烟染看着只觉得眉心直跳,她觉得这绝对是打着“我很有钱”出去游街的,虽然是官兵护卫,但是昨日见到他们的水平,苏烟染是不忐忑都不行。

众人吃过午餐,启程上了路,当前一人是此次护卫的将军,侍卫随行左右。

阳光依旧灿烂,虽然是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但是还是能让心情好上些许,当然不包括坐在马车里对着一张刻板中年妇女脸的苏烟染,刻板中年妇女正是周嬷嬷。

马车里坐着四个人,马车还是昨日她坐的马车,只是内部重新整理了,加了两侧的座,在正中的位置上添了小案,和一个小柜。

苏烟染坐在正中,采青和兰儿坐在她右手边的位置上,而周嬷嬷则是坐在她的左手边,端着一张严肃的脸望着苏烟染,手里拿着一本女德,她读一句让苏烟染跟着读上一句。

周嬷嬷本来在府里就是个厉害的人,丫鬟仆役见着她都是躲着走的,然而正是因为她那得住人和事,看起来就是个威严的主,所以乔淑曼才会将她挑选了出来重点培养之后作为苏烟染的陪嫁女乃娘带去洛州。

采青和兰儿望着周嬷嬷不怒但是却已然是怒像的脸,都不敢说些什么,一向话多的兰儿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伴随着马蹄哒哒而过,车轮咕噜滚动的声音,车厢内,周嬷嬷肃声读着女戒,苏烟染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跟读一句,她能不能提议她要坐到车辕上去?

周嬷嬷很是看不惯苏烟染这种样子,手中的书重重的敲了几下桌案。

苏烟染没有被惊吓,而采青和兰儿却是身子一僵,紧张起来,两人事先已经商量好了,若是周嬷嬷要对王妃动粗的话,她们两个誓死要阻止她,保护王妃。

此时她们两个已经处于戒备状态,盯着周嬷嬷的动作,只要她一有动作,两人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她按住,不让她动王妃分毫。废话,夫人和大少爷疼得跟个心肝似的四小姐,怎么能被周嬷嬷打。

周嬷嬷没有注意到采青和兰儿两人对她的戒备,只是脸色沉暗的看着苏烟染,出声道:“王妃,您是王爷正妃,皇族在册的王妃,必须有一个礼仪规范,您当是女子之表率,您如此懒散,若是惹了王爷的恼意,失了宠爱,在宁王府中会过的艰辛。”

苏烟染听到眼角直抽搐,宠爱?妈呀,她这个样子难道还要去争宠不成,她可不认为女乃女圭女圭能争得过花季少女,而且她口中的所谓王爷,她见到了,难道也要来个“您是当今王爷,身份高贵,地位赫然,当有一个礼仪规范,当为男子典范……”

苏烟染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真得是太搞笑了,楚凤宁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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