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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受讯遭酷刑

()天还未亮,青衣就被带走了。

还在睡梦中的三爷得知后,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吓得不轻的青衣被拴在了木桩上,两只胳膊也被链子吊了起来。马队长见着心里直哆嗦,小声的问着管起这档子命案的署长来。“这样审问,怕是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这可是命案啊——听说,上回的茶铺伙计的死,也跟她有点关系不是吗?”顾博云很不高兴的瞪了马队长一眼,语气坏极了。“上回的事儿,还真是误会,不是已经解了吗?”马队长怯怯的说着,看着青衣被整成这样,生怕会闹出什么名堂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怕事的顾博云今儿怎么会亲自来审问,难道无头尸体的真身是个什么重要的人物不成?

“解了?怎么解的?上级对你这结案陈词很不满意。茶铺伙计自杀的,自杀缘故是什么,难道真被鬼附身了不成?镇上发生的那些怪事儿又怎么解释?人一死,怪事就没了,这正常吗?”顾博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是重的很。若不是有点关系,就凭他三十多岁就当了局里的二把手,实在是猫腻太重。可就单单一个二把手,也是个署长的身份。话说,当年选举的时候,三爷可是拉拢了不少人帮他。无疑也就是顾博云家的老爷子厉害,三爷唯一不敢得罪的就是顾博云老爹了。

顾博云本无心管辖局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都是些鸡毛蒜皮,他也懒得着手管。只是顾家老爷子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关于最近镇上发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他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后来,得知案子结了,忙让儿子回来禀告。结果顾博云一句话“自杀了”,就让老爷子气得差点拿起拐杖就打了过去,好在当时顾博云反应的快,否则这两天怕是在医院躺着了。顾老爷子把顾博云一顿好骂,骂得他是半句不敢吭声。想着回去局里的时候,好好训训马队长的,但一听说妓院里死了个人,还是无头尸案,这让他立马来了精神,再听说还与前面的案子有些挂接的时候,更是半刻功夫也闲不得。

否则马队长领着青衣刚到门口,就被顾博云给拦下了——

顾博云见着青衣的时候,心儿顿时一愣,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但顾博云只喜欢钱不喜欢女人,所以再漂亮的姑娘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会是三爷所看中的…

马队长本想提醒一句的,但顾博云哪里看得起他,直接当条狗来使唤了。

“想不到女人是这么狠的一只动物…”顾博云叹着,想着他老爷子的两个年轻的小老婆,就觉得浑身哆嗦,没事就生出点是非来,偏偏老爷子两个都喜欢,搞得常常被夹在中间,一关门来,就成了母老虎胯下的小猫咪来。顾博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男人的尊严和体面就是得压住一切。整天晃荡在女人的两腿之间,说着下三滥的流氓话,这可是他做不到的,对他而言,也是极其羞辱的。所以,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除了对票子十分的迷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有所诱惑了。

而且谁也不会知道,就这么一个对女人没兴趣的男人曾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女乃娘。——那一年,他十五岁,女乃娘三十岁。至于两人后来的故事,怕也只有那他和那个已死去的女乃娘心里清楚了。顾博云瞅着李青衣的时候,脑子里还闪过女乃娘的样子,虽不及李青衣好看,但女乃娘身上的一股女乃味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也不晓得他是个痴情种呢,还是留了个什么阴影,在女乃娘死后,就没对任何女人有过兴趣…

“那具尸体查出是谁了吗?”突然,他甩了甩脑子,问道。

“还没有…”

“怎么办事的,效率这么差?”

“已经吩咐下去了,挨家挨户的搜查人口,对外来人口也开始排查。不久之后,应该就有消息了。”马队长听着顾博云一腔大老爷们儿的架势,心里就极其的不爽。可也没办法,当了好几年的队长,连个空的探长的位置都没坐上。这年头世道乱,人心惶惶,想升官就跟公鸡下蛋一样,除非倒转乾坤。

“给她灌桶水…醒醒脑子——”

马队长一惊,这天气冷得——就是满身是毛的野兽也哆嗦得慌,更何况还是个单薄的弱女子。但顾博云话一出,他也不好拦住,准备想着自己装满温水让手下人去灌的时候,偏偏顾博云身边的小走狗贼眉鼠眼的竟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忙是自个儿抽了身去,亲自提来一桶冰冷的水,狠狠的从李青衣的脑袋上浇去——这一捅水浇下去,可把李青衣的脑袋给冷糊涂了。

被马队长从苏红院带走的时候,就是浑浑噩噩的,吓得魂儿都丢了似的。带到牢房里,栓上链子,都没反应过来。突然一桶水泼来,她瞬间是昏了过去。

顾博云一惊,顿时站了起来,这虽然是他第一次审案子,但也见过别人审案子的模样,一桶水灌下去,犯人哪里还会糊涂,清醒的是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想不到,他一审案子,一桶水下去,本是醒着的人顿时就昏了过去。气得顾博云面子丢得不轻,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吼道:“快,快给我弄醒她来——”

“署长…这样下去会死人的——”马队长哆嗦的说着,看着李青衣昏迷过去,他心里瞬间一慌。当时去白府审问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不能得罪的人。有三爷撑腰,谁敢轻易怠慢。如今,顾博云竟然这样审问女犯人,怕是三爷知道了,会掀了整个警局。“她杀了人,本就是该要死的。怕什么——”顾博云吼了他一句,对身旁的小走狗使使了眼色,像是有了什么更厉害的点子。

于此同时,三爷正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坐在车上的除了他,还有白少尘,以及苏红院的老板娘柳如烟。如烟见马队长把人带走了,是慌得四肢瘫在了地上,不知道怎么办?脑海里空白一片,眼睛看东西的时候都是模模糊糊,晕晕阙阙。若不是郭香兰在边上提到三爷,她哪里还晓得如今能救得了青衣的,也只有三爷了。如烟无奈,苦于无计,当下也只能听着郭香兰的意见,去找三爷了。三爷得知青衣被抓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赶去。

这下可把整个白府都给吵醒了。白少尘知道后,心儿一惊,让人给高天赐烧了一封信后,就跟着三爷一道往警局去了。

“快点儿——”一路上,三爷不断的催着,在前面操纵着的张世才是使劲了浑身力气,像是鞭打着两匹马似的踩着油门儿。

“青衣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来——”三爷说着,眼睛瞪向了柳如烟。如烟一愣,不敢出声,皱着眉头低着脑袋,心里直嘀咕着青衣的安全。“狗娘养的东西,也怪我没早提防着。本想逼着狗跳墙,结果竟然把青衣给揽上了,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啊——”

“爹,难道你知道是谁干的?”少尘一愣,问道。

“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冲着青衣来的。”

“一个无头尸案,这事情闹得可不小啊——虽说年头一直不太平,但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是得赔命的啊。万一找不到凶手,青衣岂不成了替死鬼?”少尘越说心里越慌,这话听得如烟差点哭了起来。三爷虽说是急,但好在脑袋不浑,少尘的话他是听在了心里,但没说出来,估模着想法是一样的。

就在三人十万火急的快要到警局门口的时候,青衣终于被顾博云一帮人给弄醒了——

但胸口怕是这辈子也抹不掉一块烙印了。——王二腿子(顾博云身边的小走狗,姓王,在家老二,大伙儿都叫他王二。但自从跟了顾博云后面,大家又都叫他王二狗子。时间长了,王二的名字就成了王二狗子)看了顾博云的眼色后,竟然从火堆里拿起一根镶着铁块的玩意儿,那东西在古代叫做“刺配”,也就是烧红的铜柱,看着着实吓人。马队长见着的时候,心里开始不止是哆嗦这么简单了。他隐隐仿佛已经看到王二狗子被三爷抛到野外喂狗的情节了。

顾博云可是不是这么想着,当然他完全不知道李青衣和三爷之间的事情,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下这样的毒手,就是他老爹也得思量思量。

青衣在一阵撕心裂肺中的惊叫起来,一瞬间的醒来…疼痛难忍,像是有谁的魔爪硬生生的插入她的胸部内,再硬生生的掏抓出心脏来。

“啊——啊——”寂静的牢房里,青衣的声音像是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听得马队长浑身打颤…正就当顾博云感到兴奋的时候,牢房里突然传来别的女人的声音——“青衣——青衣——”如烟像个疯子似的跑到青衣跟前,看着她满身是血,全身湿透,冰冷透骨,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死了似的。如烟顿时吓得紧紧抱住她一阵痛哭。白少尘见了,完全是傻眼了,身体硬是愣在一边,动也动不了。马队长见到三爷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白少尘见到青衣一般。但顾博云倒没多少担惊受怕,只是有些意外——“三爷,您怎么来了?”他起身笑着问道,还很客气的样子。

三爷没有说话,脸上的肉几乎是僵住了,他的目光像是刀尖子一样的朝顾博云狠狠的投来。顾博云不懂,又问道:“三爷,您这是怎么了?”

突然,“啪”得一声,三爷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顿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顾博云简直是惊呆了,他想不到三爷一来,二话不说,就巴掌上脸,打得他丢尽面子不说,就连尊严都扫地了。毕竟他还是一个署长呢,即便不是个署长,就他家老爷子的身份和地位,也没人敢得罪他半分啊。只是,三爷竟然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看到青衣竟然被这样用刑,简直是像拿把刀子刮破他的命根子似的。单单只是一巴掌,简直是轻饶了顾博云。王二狗子一心护住,瞧着三爷这般对待他的主子,本能的反应就上前正准备一巴掌替主子打回去的时候,顾博云忙是拦住了他,心里一颤,要是这一巴掌回了去,怕是他自个儿也难逃一劫。

“可是他——”王二狗子不服气的想要回一句的,又被顾博云瞪了一眼。他这性格跟包狗子有些像,但比包狗子聪明多了。

“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追究什么。但请你给我立刻放人,否则就是老爷子亲自来了,我也不会饶了你——”三爷这话说得是真的,而顾博云也绝对相信这话。尽管他还不清楚三爷到底是什么心思,但人是不得不放了。

“快点放人啊——愣着做什么?”顾博云厉声嚷着,瞪着马队长像是失足的马…

马队长一愣,忙跟手下人解了青衣的链锁…少尘抱着昏迷过去的青衣,心疼的泪眼婆娑…“爹,要赶紧请来李大夫,青衣怕是不行了——”

三爷一惊,诧异的看着少尘,什么也没再说,从少尘怀里抱过青衣,就往奔去…

“马如同,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顾博云又是一阵厉声嘶叫——

马队长一愣,虽说被顾博云这样耍着心里很不舒服,但看着他在三爷跟前就跟个小瘪三似的,又是十分的得意。“被带回来的是青衣姑娘,听说是三爷未过门的八姨太…”

“什么——”顾博云顿时一惊,瞬间傻眼…

青衣被带回了白府,李大夫几乎是拖着拉着请到了白府——所有的人都悬着心待在屋外等候,就连三爷都是着急地踱来踱去,极其的不安定。看着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进,一盆血水出,像是女人生孩子时候大出血似的。这让如烟看着心惊胆战,一刻也静不下来,她几次想冲进去,都被白少尘给拦住了。“里头现在忙得七上八下,请了李大夫,也请了城里厉害的洋医生来,你就在外头耐心等着——啊,别急,青衣会没事的——”

“我能不急吗?一盆清水进的一盆血水出的,去牢里看到她的时候,我吓得魂儿都没了…这年头还有王法吗?把人抓去就这么的折腾一通,这怕是要了命也没人敢出声啊——”如烟痛哭说道,整个人几乎是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了…白少尘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心里都乱成一团了。三爷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沉着气,背着两只手,踱来踱去…

府上的人谁也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就连平日里娇惯的白静怡也是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想着上次在高府发生的那点事情就闹得这么大,她现在完全是被人身禁足了。就只是出自己的屋子,身后都有人跟着,要是想离开这个宅子,怕是得三爷点头了。她站着院子的一角,抱着胳膊,看着整个白府的人都前前后后的照顾着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比上回的动工人员还要多…看着白静怡心里着实的舒服。

还在昏迷中的青衣一直没有醒来,李大夫撕开她的衣裳的时候,顿时一惊——右边**的上面竟然被烫的血肉模糊…洋人医生见了,也是被吓到了,这跟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似的。

“快,准备止疼药来…先涂上…然后掐住人中,别让她一直昏迷下去…”

就在屋子里开始准备敷药的时候,屋外一番焦急之中突然急匆匆的冲来了一个人…

白静怡顿时一惊,本是面无表情的她突然红颜一笑,十分期待。但高天赐压根儿就没看她一眼,从收到一封信后,他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偏偏被高应天拦住了…几般争执才抽身出来跑过来…只是跟自家老爷子之间的关系是变得越来越矛盾了…高应天心里其实对青衣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他不能像三爷那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凡是他想要的,就没人能抢走。——当年一个王惜君,就让他痛心疾首。他实在不想悲剧重演….

三爷见到高天赐有些意外,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传到高家的耳里了。

“青衣怎么样了,青衣怎么样了?”天赐一冲进来,就往屋子里钻去,硬是被白少尘给抱住了…“天赐,你冷静点,你冷静点——青衣没事…青衣不会有事的——”

“我要怎么冷静——我赶去警局的时候,马队长说她难保一命…”

“马队长又不是大夫,他的话能信吗?”

“可是青衣被用刑了,她那么单薄的身子哪里能受得住——”天赐吼着,完全忽视了边上所有的人。三爷盯着他,想插嘴的缝儿都没有。就听着一人吼着,一人冷静的说着。“青衣没事…有李大夫在,还有城里的洋医生,青衣会没事的——”

“为什么不直接送去医院…?”

“时间来不及…怕会耽误…先平复下,然后再看看要不要送去医院…”

“白府有医院的设备吗?什么都没有,光是一个大夫和洋人医生能解决什么?”

“你冷静点好不好?这里不比你在外留洋,能有大夫和医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怎么冷静下来?青衣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冷静?”

“够了——”突然,三爷冷冷的甩了一句话过来:“再这么吵下去,你给我离开这儿——”天赐一愣,诧异的看着三爷,脸色一沉,想起当年从爹的身边抢走王惜君的那段往事,他心里就是一阵恼恨。如今三爷死性不改,依旧是想着从他高家手里抢走青衣,历史重演,这种致命性的悲剧怎是他所能忍受的,毕竟高天赐不是高应天。

“我要带青衣离开这里——”他走过去,双眼犀利的看着三爷,毫无畏惧。

“你可以吗?”三爷的语气依旧冷冷的,完全是不在乎高天赐这冷漠的架势。

“我——”天赐一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想着青衣现在昏迷不醒,还身受重伤,实在是不适合现在就带走。他无奈,只好逼着自己安静下来,耐心等待结果了。

白静怡见天赐这般着急青衣,她更是不甘心,想不到一个区区的风尘女子,会让所有的男人为之轻狂,就连一向沉默冷静的白少尘,她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着心思。静怡突然觉得有一种危机感围绕在身边,而这种危机感正是青衣——她狠狠的看着那间人进人出的屋子,两只手恨不得是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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