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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内讧不可拾

()高天德怒气冲冲的去了三爷的府邸。府上的家丁还没拦住,就只见他冲了进去。而此时,白三爷正在与两个小妾室在前厅打情骂俏呢。

“高少爷,高少爷…”府上的仆人一边追赶着,一边喊着,只是高天德满腔怒火,哪里能停得下脚步来。穿过天井,走过大堂,转眼来到前厅,见白三爷正与小妾室玉雅和青岚笑谈风月。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指着鼻子怒骂了一顿。“好你个白三爷,我们高家到底与你有多深的宿愿,竟然做出这么卑鄙下流的小人事情来?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大胆,敢这么说辱骂三爷?”一旁的老虎替主子怒斥了声。倒是三爷没什么多大的动静,他拍了拍青岚的,这青岚便带着玉雅下去了。“如果三爷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的话,最好放了我的娘…否则别怪我高天德没把丑话说在前头。”高天德依旧扯着嗓子怒骂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在散发在白三爷的跟前。白三爷淡淡的笑了笑,端起丫鬟刚倒下的茶水,好不悠闲的喝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世侄,无端的动这么大的气,我还真是被吓到了。不过,刚才听你提到你娘,敢问世侄的娘就是当年在八大胡同里,有名的李诗诗?”

“白三爷,请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我娘她可是良家妇女…怎是胡同里的妓女所能堪比的?”高天德粗着脖子,红着脸瞪着眼睛,像是随时就要上前捅死眼前这个伪君子。“你娘如今的确是良家妇女,可当初,整个北平的人都知道的啊,当年她可是红人呐。一点也不比赛金花的差。如不是你爹仗义,做了一回英雄,又怎么会赎她回去,做了二姨太呢?”白三爷说这话的时候,边上的丫鬟又倒了一杯茶。而他也是不急不慢,就连旁前的老虎也是听得像是个笑话一样。可这倒好,高天德本想替他娘讨个公道,甚至是救回他娘,可现在人没见着,还被拐着弯羞辱了一顿。

“你有种,我回去告诉我爹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哈哈…毛还没长齐,就学他爹来质问我?永远都是在婊子怀里吃女乃长大的,没出息…”白三爷无奈又得意的说了句。他看了看一边的老虎,问道:“那个婊子,最近有什么消息不?怎么被杜大成带去将军府了,就没一点儿风声了呢?”

“八成是遭殃了…”

“你去打听打听,我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好的,老爷。”说着,老虎转身匆匆也离开了。“这高天德怎么就知道找上门来呢?难道是杜大成在中间搅得鬼不成?这个狗娘养的东西,看来是不能姑息的了…”白三爷自言自语的寻思着,殊不知前厅的某个角落还有个人在偷偷的听着呢。此人,正是失了宠的秦香香。无意间听到这么一桩事,秦香香心里开始打着主意了。急于求利的她,可是等不及老虎有那么一天当上主子了。

而整日消愁的高应天因为寻妻无落,连铺子里的生意也全由管家鲍叔在打理了。这让顾氏心里难免觉得是有根刺在。看着老爷如此担心李氏,顾氏总觉得倘若李氏真被找了回来,往后她顾氏的地位可就难保了。没准儿李氏一哭一闹,高应天一心软,这祖上的产业就落到了这小贱货的手上了。此般寻思着,她心里是恨也是苦。当初要死要活的生了个儿子来,本以为送去留洋,将来好巩固她在高家的地位。可哪里知道,这儿子自从留洋回来后,张口闭口就是搞革命,现在有事没事也懒得在家里待着…如今,她简直就是孤立无援…

满月复怨气,也不知道找谁发去,不禁想起柴房里还关着个阿梅,便想把对李氏的恨一次性全发在阿梅的身上去。她满目铁青的拎着一桶冷水走到柴房里,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阿梅见大太太又来了,吓得忙缩到一边去。顾氏见着她,冷冷的哼了声,毫不犹豫的将从井里打上来的冰水,一下子全浇在了阿梅的身上,冻得阿梅直哆嗦,却不敢吭声。

“你主子在的时候,我没好日子过,现在她不在了,我还是没好日子过。一个窑子里出身的婊子到底有多厉害?怎么高家上上下下的都在找她,就连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竟然也怀疑我?”顾氏愤怒的说着,阿梅吓得埋着脑袋,不敢看。“不过也好,反正也找了,还是找不到…也不知道是逃了呢还是被人卖了?这镇上找不到,就往北平去…那么大的一个京城,曾经可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区区一个婊子…不死也怕是重操旧业了罢…哼哼哼…婊子就是婊子…狗改不了吃屎,你也是一样…”越说越愤恨,索性她拿起灶上的一把剪子,狠狠的朝阿梅的腿上插去…

“啊,大太太饶命啊…大太太…”阿梅一边痛哭着,一边跪求着…“以后我听您的…以后我听您的…二太太失踪之前,曾让我带信给三爷,让三爷来府上看您,然后设计您和三爷通奸…这都是二太太的主意,我只是个奴才,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太太就莫名的失踪了…大太太,您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了…”

“你说什么?”顿时顾氏一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被这么的算计了一把。“说,后来怎么样?你们是怎么骗得三爷的?”

“说大太太您不舒服,又受了委屈,然后三爷来了府上,就去了你的房间…我偷偷把太太您的房门给锁上了…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贱货!”突然,顾氏发疯似的扇了阿梅一巴掌,打得阿梅顿时嘴角出血,脑袋发昏…

“来人…”她起身,朝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声。

“太太…有什么吩咐?”看守柴房的一个仆人忙赶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阿梅,腿上流着血,脸也红肿了,不禁吃了一惊。“把她给我送去浸猪笼…”

“太太,不要啊,不要啊,太太…我错了…我错了…”阿梅吓得不断的磕头,只是顾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如今,她晚节不保,哪里是肯放过这个丫鬟。倘若日后说漏了嘴,那么浸猪笼的人就是她了。一想到这里,她真恨不得自己动手杀了她。“还不快点…”顾氏恼羞成恨的吼了一声边上发愣的仆人…“是,夫人…”说着,便于其他两个伙计将阿梅拖出了柴房…

顾氏也跟着过去了…

小镇外头的一个荒野的芦苇荡边。几个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塞进一个编制竹网里去。女人哭天抢地,却是无一人阻止。岸上,一个华贵的冷面女人正无情的看着一场好戏。

“大太太…可以下水了。”一个仆人走过来,说着。

“淹死她。”顾氏冷冷的说着,眼睛睁得都不眨一下。

“大太太,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大太太…”阿梅苦苦哀求,可是岸上的女人无动于衷。直到芦苇荡的河水淹没了猪笼里的阿梅,她才转身漠然离开。

顾氏心无顾虑的回去了府上,但刚过天井,就只见高天德满眼怒火的瞪着自己。顾氏以为这跟平常一样,反正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便就习以为常的从高天德边上走过,哪里知道,高天德竟然狠狠的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又是狠狠的往墙上一推…“啊…”顾氏痛得大叫…府上的丫鬟和仆人闻声忙都赶了过来…

“太太,没事吧?”

“说,你和白三爷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你们把我娘到底掳哪里去了?”高天德索性掏出了一把刀来,指着顾氏,恶狠狠的质问着。顾氏吓住了,高声大喊:“老爷,老爷,高天德要杀人了”

“别喊了,我爹去铺子里了…你儿子最近没事就往苏红院跑…你现在喊谁也没用…还有,你们这帮狗奴才给我滚一边去。”高天德凶神恶煞的怒斥着,吓得一群奴仆忙逃开去,连偷看的勇气都不敢。顿时,整个院子里,就剩下高天德和顾氏。顾氏被吓坏了,看着高天德没醉酒,就做出这样厉害的事情来,怕是难逃一劫了。

只是府上还有丫鬟偷偷跑了出去,赶往高家铺子里去。

“你疯了不成?我是你大娘,你敢这么对我说话?”顾氏恐慌的怒斥着。

“呸…就你还是我大娘?顾青玉,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就休想出这个门…”高天德凶神恶煞的神色,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完全是忘了这顾青玉的娘家势力。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顾青玉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表哥白三爷了。

“你想怎么样?”

“交出我娘来…你把我娘都藏哪里去了?你跟白三爷之间的勾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这个臭婊子,快点交出我娘来。”高天德愈说愈火,气头上的劲儿是越来越大,白眼睛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顾青玉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面孔,感觉就像是一口要吞了自己。她越看越怕,越想越慌,见这醉醺醺的高天德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生怕会朝自己头上扔来。

这不,心里头正慌着呢,那酒瓶子就朝自己的脑袋上扔了过来。

“啊…”顾青玉大叫一声,躲得开,但炸开的碎片却是划破了自己的那张保养甚好的老脸。顿时,她是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喊着老爷,一边嚷着不活了。

“如果你再不交出我娘来,我就真的让你不活…”

“你娘去哪里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要找就找白三爷去啊…”

“哼,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就不信,绑架了你,白三爷还不乖乖交出我娘来…”说着,高天德心生一计,忙走过拖起顾青玉朝后院的小门走去…顾青玉一边喊着老爷,一边开始嚷着救命。可这府上的丫鬟家丁没一个敢管事的,个个怕得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只听得顾青玉又哭又闹的嚷嚷声。渐渐,声音小了,没了…大伙儿才敢出来…只是没一个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

待高应天怒火匆匆的回到府上的时候,只见前厅的院子里满是碎瓶子碎片,但人早就不见了。叫来丫鬟和家丁,都说的断断续续的,但大致他也是听明白了。气得高应天差点一命呜呼过去。

“老爷,保住身体啊,保住身体啊…”

“快,快,快找回天赐…快点啊。”高应天愤怒的嚷着,鲍叔将气的站不稳的老爷托付给边上丫鬟后,就忙着离开了府上,到街上去打听寻问高天赐的踪向。

而此时的高天赐正在苏红院里听着小曲儿。如是依旧替着嫣儿在楼台上唱着曲儿。可自从她在楼台上唱曲子后,这苏红院的生意是越来越火,更是有许多官二代们专门来这里听她唱唱曲子。倘若说,是个哪天有不唱的,这生意就明显的冷清了不少。这使得柳如烟心里有些不安,可这背后的郭香兰倒是高兴得很,只是说,每次见到那个不要脸的叔叔郭福才,她心里是又恨又气,总想着要除掉这个祸害。

“好,好…唱得好”

如是一曲完了,台下都纷纷站了起来,拍手叫好。就连白三爷都觉得奇怪。往日里,听这嫣儿唱曲也不是这个喉,尽管说是唱得不差,但近日这嗓门简直是天籁之音。不管是一个小调曲,还是一个戏曲儿,都唱得动人心扉。起初,他还以为是这嫣儿的唱功大幅度的提高了呢。

只是,如是每日一曲,唱完便就匆匆赶往后院的厢房里头,替换下嫣儿的衣裳,和头行。

这不,一曲完后,在大家还没有尽兴的时候,如是起身,行了个礼,欲抱着琵琶正要离开的时候,楼台上突然闯来了一个肥胖矮小的男人,拦住了如是的去路。这把如是吓得不轻,差点就掉了怀里的乐器

“你要做什么?”

“嫣儿姑娘不但曲子唱得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动听呐。这台下的大伙儿早年就开始想目睹嫣儿姑娘的芳容了,可这不柳老板一直说是姑娘你满脸麻子,怕的吓着客人,才不得已戴上面纱。可是,姑娘的声音实在动听,即便是一脸麻子,也必然是个好脸蛋啊…要不,摘下面纱,让大伙儿瞧瞧,也满足了我们这群人的好奇心呐…”说这话的,正是郭香兰的叔叔郭福才。站在暗处的郭香兰见叔叔突然冒了出来,她都被吓住了,此时还真的替如是捏了一把汗。

而这郭福才色胆包天,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前不久,赎去了苏红院的一个姑娘,这不玩腻了,又来这巷子里晃悠晃悠。无意间听得楼台上的曲子,他的魂儿就被迷去了一半…今日,借着酒胆,竟然是闯上了楼台…

“这位爷,我脸上的麻子真的很吓人的…”

“爷什么没见过?只是麻子而已,对不对?”说着,他转身朝台下望去,结果下面是一片起哄的哗然。苏如是心里一惊,想着是逃不了身了。本想着柳如烟赶紧出来,可却忘了今天是她去庙里上香的日子。

“来吧…让大伙儿瞧瞧你的小脸蛋…”说着,郭福才开始逼近如是,这使得如是寸步难行…面纱后的脸蛋上不禁渗出了许多冷汗,心里也开始慌张,奈何竟然没一个姐妹站出来替她说话的。

这也难怪,郭福才早已是苏红院的常客,没那个姑娘没被他沾过的。个个都怕了这个老男人,不仅没人品,就连闺房里的事情,也是折磨的姑娘欲哭无泪。如是心里没个底的,她以为出来唱唱曲子就可以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柳如烟不在的这一天里,摊上这件事。

郭福才心里早就垂涎这个嫣儿姑娘了,打探到柳如烟远出上香去了,这才提着胆子,戏弄着她手下的姑娘。“我来咯…”郭福才说着,正上前伸手去扯掉如是脸上的面纱的时候,突然身后不知是谁,一脚踢去了他的身上。

“哎呦…哪个小兔崽子,敢踢我郭福才?”

郭福才转身,还未看清楚就骂了起来。只是,台下没几个人敢出声的。待他定睛一看的时候,竟然会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小伙子。

“哼,竟敢这般猖狂?人家姑娘只是个唱曲的,你竟然也不放过?”高天赐愤怒的说着,在台下的时候,他就想冲上来教训教训这个郭福才了。只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家仆怕是影响老爷声誉,就一直拉着不让。只是高天赐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的时候,下面没几个敢出声的。谁都知道,高家大太太和白三爷是表亲关系。如是公然同这高家作对,自然是跟白三爷过不去。尤其是最近风风雨雨,高家二姨太失踪的事情,和大太太与白三爷之间的是是非非,都传得沸沸扬扬。

“你是…”正当郭福才破口大骂的时候,楼台上又上来了一个人,穿着朴素,见他一上来,就毕恭毕敬的朝郭福才走去,应是郭福才的人。“老爷…”此人在郭福才耳边嘀咕了两句,使得郭福才一怔,转眼朝台下人群中看去,一张奢华的红木椅上,一个正抽着烟袋的,约莫五十上下的男人正笑里藏刀般的对他点头一笑。郭福才又楞了,赶忙领着家丁匆匆离去。

“老爷,你为什么要出手帮助高家的人?”老虎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三爷没说话,只是心有所思,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只是,他冷眼瞅了瞅老虎,冷不丁的问道:“听府上的人说,最近二太太与你来往颇多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顿时,老虎出了一身冷汗,他顿了顿,有些心虚了,但好歹也在白三爷身边混了这么多年。因此,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说道:“二太太,自知老爷近日繁忙,又没时间与她吃个饭,因此常叫唤我过去,从我这儿打探打探老爷近日身体的情况。”

“噢?她怎么会无端的关心起我的身体来?”

“您和二太太毕竟是夫妻一场,二太太关心您,也是常情想必二太太真正的心思,是希望老爷多去看看她吧。”

“哼…女人就是麻烦。”白三爷面无表情的说道,而老虎瞎编的话也没完全放心上,只是他没有去怀疑真假罢了。而眼睛,也是一直盯着台上那个受了点惊吓的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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