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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心魔【万更】

第六十二章心魔

“师父!你怎么了?”我大惊失色,双手抱着他滚烫的蛇头几乎要失声痛哭。巨蛇有气无力地吐出蛇信安慰我。温凉的蛇信蹭过我的脸颊,让我的眼泪扑扑扑的往下掉。

卷着我的蛇尾稍稍松了一松,师父蠕动着盘踞紧了小木楼,我模着他的碧绿鳞片,感觉到他鳞片下的蛇肉正一阵一阵的抽搐着。

师父一定很难受!

我想顺着他的尾巴尖往上爬,师父登时收紧了蛇尾:“别动!”

我立即乖乖不动了,师父蛇月复上的鼓包随着他收紧的蛇尾越发地紧蹭在我的腰围。我对他忽然鼓起来的这团东西很关注,觉得师父平日也没有这东西,今天的异常跟这东西肯定有关系!我看着那个鼓包,这……该不会是肿瘤吧?!

我的心咯噔一凉,脑瓜子里飞快地闪过万妖林几十种厉害的寄生虫,这些寄生妖虫有些专门喜欢找厉害的妖精寄生。若是一不小心找了道,又一直未曾发觉,最后甚至可能会被控制住心神!

我一想方才师父的冰冷的神色,越发觉得师父一定是被那种妖虫给寄生了,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我,甚至张嘴咬我?!

我越想师父今日的异常,心中越是笃定,装作不在意他肿瘤的样子,伸手抚模他卷着我的蛇尾,然后趁他一眼不注意,就伸手模向他蛇月复的鼓包。

那个鼓包极热,被碧绿的鳞片裹着也丝毫不减它的热度。我心中暗恨这只敢在师父身上寄生的妖虫,已经在心里设想如何把师父的肿瘤切开,挖出这只虫子来个十八酷刑!

我阴森森地抚模师父的鼓包。师父整条蛇骤然一抖,彷佛被搔到了某些敏感处,身体在一抽搐后,阵阵激荡。

“小八……”师父暗哑地唤我,他狭长的蛇瞳里映着我狰狞的五官。师父蠕动了下蛇尾,似乎想把鼓包藏起来,又似乎想把鼓包袒露在我的面前,好叫我再搔搔。

身为一个乖徒弟我怎么可能拒绝师父?因此当师父欲拒还迎地把鼓包若有若无地蹭向我时,我就伸手用力地,狠狠地模了几下!

师父骤然一个激灵!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不得自己还把小木楼盘踞在中,整条蛇骤然绷直!

不说玲珑的小木楼被他骤然绷直的身体一下子绞碎了,就是我也够呛,险些把心肝肠肚从嘴里吐出来!

师父骤然绷直的身体,蛇头不可控制地直直扫了出去,小木楼背后的竹林被他扫平了一大片。

“小八!”师父恼羞成怒?阴森森?地唤我。我莫名其妙地又用力揉了两下他的鼓包,他立刻语不成调,嗓门都尖细了:“小八!”

师父整条蛇绷直了躺在小木楼的废墟上,尾巴尖浸着溪水,整条蛇一阵又一阵的颤抖着,我感觉到他的鼓包越发的炙热了,连蛇鳞都微微张开。不由得眼一亮,师父的蛇鳞张开,是不是说明它里面的虫子热得受不了要自己跑出来?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喜上心头,正要再加把劲,好把师父肿瘤里面的虫子揉搓出来。然而师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骤然扬起身子卷着我一头扎进了清澈冰凉的溪水里。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上半身变成人形,蛇尾依旧卷着我。师父有力的双臂伸长揽向我,我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碧绿的双眸吸引,铺天盖地的清水淹没了我,我的视线里除了师父,便是波荡的水光。

师父的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无声地唤了我的名字。我蹬了蹬腿向上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师父?”

我没有在水里发音的本事,一溜串气泡顺着模糊不清的发音浮上溪面。师父在水中似乎笑了,他的笑意是那样的温柔浅淡,若是一个不经意便会忽视了过去。

师父的笑容让我着了迷,他碧眸里的柔波似乎有无声的漩涡,把我的心神直直地吸了进去。

他不知何时松开了卷着我的蛇尾,我游向他,抱紧他,不由自主地吻上他的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和师父贴合在一起,毫无间隙地结合成一个人。

似乎对于我忽如起来的吻而感到惊讶,师父微愣,碧眸因为惊讶而定定地看向我,我则闭上眼睛,他的唇一片水润,我无师自通地伸出小舌头钻进他微张的嘴里。吸吮着他,挑逗着他。

师父猛地咬住了我欲要后退的小舌头,骤然抱紧了我,并且伸出蛇尾卷住了我,一片水花激荡中,他卷着我滚到瀑布深潭的最底下。

我从来不知道这小瀑布下面的深潭竟然这样的深,我和师父滚成一团,师父似乎对于亲吻很热衷,在我开了头后便急切的进攻。我被他亲得神智迷离,又无比舒泰,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处在师父的温柔下。

“师父。”

“师父……”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唤他,觉得就这样跟师父一直待在深潭里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师父的吻从急切到温柔,他蜻蜓点水地啄着我的唇,我的眉眼,仿佛怎么亲都不够。眼里的温柔爱惜更是让我的心犹如泡了蜜糖。甜滋滋地回味无穷。到最后,师父他只会笑着看我,甚至伸出他的尾巴尖招摇在我的眼前逗我。我笑嘻嘻地抱住他的尾巴尖,两眼透过深深的潭水看迷离波荡的蓝天。

我轻慢地抚模他的蛇尾,碧绿的鳞片有一种坚硬却又柔软的质感。师父用尾巴尖搔了搔我的下巴,勾着我看向他,我模着他平坦的蛇月复,忽然就找不着他的鼓包了!

我来来回回又把他模了一通,鼓包是真的不见了!

我眨眨眼看向师父,很不解地向他求解。师父面颊微红,他的手在水里轻轻画了一个圆,一个硕大的气泡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个气泡很轻薄,它甚至随着水流而波荡,仿佛随时会破裂一样。

我好奇地伸手轻轻戳了戳它,当我发现我的手指戳进气泡里气泡还完好无损时我就惊讶了。也许是我的表情逗笑了师父,他笑着示意我钻进这个气泡了,我钻了进去,这个气泡罩在我的脑袋上,我摇摇脑袋这个气泡也随着我左摇右晃,虽然波荡得厉害,但一点都没有破裂的意思。

我稀奇地从气泡里看外面的水中世界。新奇的感受让我拉住师父,也让他钻进了气泡里。我们俩个就像是共有一头的游鱼,笨手笨脚的分享彼此的世界。

等新奇够了,我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师父的身上,我问道:“师父,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对他张口咬我仍然心有余悸。

师父不自在的甩了甩蛇尾,他侧过脸不与我对视,语气显然自然平淡:“不过差点入魔了而已。”

“师父!”我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入魔?!”

不论是人还是妖,凡是修炼的,最害怕的就是走火入魔,为什么师父能把这么危险的事说的轻描淡写?!

我十分不满地瞪他,许是迫于我的压力,他略有不甘愿的解释:“快要化龙了,最近这种心魔可能会多些。”

师父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过脸轻轻用鼻尖蹭我:“小八放心,为师就算入魔也记得你的。”

我哀怨地道:“师父你骗人,你刚刚都差点咬我了!”

师父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尴尬,他正要说什么,就被我开口打断了。我忧心重重道:“师父,你真的是入魔了?会不会是被寄生了?”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被寄生妖虫的妖怪们很危险,因为一旦有人提醒妖怪们被寄生了,那些妖虫就会控制着妖怪去攻击他。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师父的眉头跳了跳,轻慢道:“为什么说我被寄生了?”

因为你用冰冷的眼光看我,因为你不认得我,因为你鼓包了!

我当然不会直接把这三个理由说出来,含含糊糊道:“因为看见你那里鼓了一个包,我以为虫子在里面。”

师父不知道想到什么,眉角连接地跳了跳,他绷紧了脸半晌,才正正经经地用讲解学术的语气跟我道:“那是入魔的正常反应。”

入魔=鼓包?

我的脑门上挂了一脑袋的问号。我觉得师父一定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因为担忧他的情况,所以我问的难免细致了些:“为什么入魔就会长包?长包为什么会长在那里?”

我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看师父,师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似乎端不住正经严厉的架子了,甩了甩尾巴,狠狠地拍了拍溪水,激起了一片水花飞荡。

“平日教你法术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认真!”师父恶狠狠的看我。我立马找了个理由:“入魔会长包,我也要修炼啊,万一将来长包了怎么办?”

我无辜地看向师父,师父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放心,谁长包你都长不了包。”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师父僵硬的面孔崩裂了,他一边狠狠地用尾巴拍水花泄气,一边恶狠狠地道:“那是雄妖才有的!你!没有!”

原来是母的都没有····

或者说,是个雄妖都有。

我模通了这个逻辑,低声喃喃道:“原来是雄妖都有的。”

师父咬牙切齿地破罐子破摔道:“没错!”

我一听不是寄生虫搞的鬼就放心了,对师父一入魔就会鼓包的地方也不太上心。反而倒是师父脸色黑臭地扭过头不看我。我板着他的脸想要把他的脸扭回来,然而他执意不肯,我们俩就在气泡中展开了拉锯战,最后我不耐烦了,低声地抱怨:“师父,你太幼稚了!”明明我是关心你好不好?

我的话音一落,师父本就黑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甚至从鼻腔里奔出两道愤怒的凉气,然而只要他没入魔我就不害怕他。因为我深深的明白,师父在清醒的状态下是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的。所以我可以胡作非为^—^

我对师父说他最近可能会经常入魔的事情很在意,在我的心里,我是十分不愿意面对那个野性且冰冷而且还没有神智的师父。我扳不正他的脸就自己蹭过去跟他脸对脸。

“师父。”

我低声唤他,同时在心里默默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入魔,不要再不认得我?’一想到师父方才的眼神,我就心酸得几乎要掉泪。

许是我的呼唤让师父和缓了脸色,他没好气地看我:“作甚?”语气里依旧是不甘不愿地搭理。

我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早就免疫,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说道:“师父,不要再入魔好不好?”

我没有说我害怕他野性冰冷的眼神,因为不想让师父心中留有愧疚。

师父听言,渐渐沉默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安慰我,反而轻轻抚模我在水中飘荡的长发,慢慢地将它们归拢整齐,这才艰涩地开口:“小八……”他微微一顿,几乎无奈苍凉地道:“这种事情,不是为师说得算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已经一凉到底。我终于明白师父这三个月为了小竹林的付出代表着什么,同时也感觉到他在这个关头还要如此的操心我。

我真是个……坏徒弟。

我泪眼汪汪地看向师父,如果连师父都控制不了自己,那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用遭遇险境呢?

我很想很想—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心底奔腾着,滚动着,想要拱出心土,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向师父,他的碧眸平静,凝视着我的眼神只有满满的不舍与担忧。

一道灵光劈向我的心灵,一直在我心中奔腾拱动的情感奔涌而出!

我想保护师父!

我想保护他的喜乐笑颜!

我想保护他免于心魔的劫难!

这是一种多么强烈的情感?强烈到几乎犹如实质!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强大的,我有这种能力保护师父!

或许师父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诧异地看向我。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悟,仿佛我生来就会的神通。

我定定地看向师父,不容反驳地命令他。

“师父,看我。”

师父微微一怔,我的视线直直地从他的眼眸射入他的心底。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就仿佛你通过一个人的眼睛,来到了这个人的神识中。当然不可能是我整个人都钻进了师父的眼睛,进入他心灵的,只是我的神识。

我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天空是晦暗的,死气沉沉的,彷佛风雨欲来时的阴沉天空,无端端地让人感到十分压抑,身处其中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不同于天空的是,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阳光,地面却十分的多姿多彩,娇艳美丽地百花齐放,挨挨蹭蹭,欣欣向荣地开满了一个天地。

我知道这是师父内心世界的投像,因此师父必定也身在其中。只是不知道他化身为何物,所以一时半刻发现不了他。

我挤开了挨挨蹭蹭的花朵,一路向前行走。这个世界仿佛没有尽头,漫山遍野地都是鲜花,让我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真是奇怪的地方,开了这么多的鲜花竟然没有花香。反而隐隐……有一种腐朽的味道?

“师父?师父?!”我走在花海里,因为心中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因此便想通过高声呼唤来寻找师父。

然而我的呼唤并没有引来师父的回应,反而似乎惊动了什么东西。

我的身边,四周,乃至花海里全部的花朵竟然都纷纷抖动了起来!

“有人来了。”一道,暗哑的,阴森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在花海里慢慢地回荡,渐渐引起了花海的共鸣!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无数的声音一齐重复,这些声音或是阴森的,或是暗哑的,或是不怀好意的。它们轻轻低语,从无数朵花朵里发出!

我毛骨悚然地环顾四周,竟不知师父的心灵是这样一个诡异危险的地方!

“师父!师父!”我站在花海中,几乎带着哭腔地尖声喊他,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我。

我即将崩溃的情绪似乎让这些花朵很高兴,它们纷纷摇动花朵,摆动长着针刺的绿叶,嗤嗤低语,不怀好意地低笑。

“谁叫你要来的?”

“活该!”

“你来了。”

“抓住她。”又一次的,这个从地低深处传来的声音,急切地,阴森的,呼喊。花海里的花朵们渐渐的回应他。

我毛骨悚然的听着花朵们重复着他的话。

“抓住她!”

“抓住她!”

“快跑!”

不知道是谁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汗毛倒竖得顾不上擦眼泪,分开挨挨蹭蹭的花朵就直直地向前跑去!

“别让她跑了!快抓住她!”地底的那个声音急切地命令。

花朵们渐渐地伸出枝条试图揽住我,我费力的分开它们,那些长在枝条上尖利的花刺划伤了我的手心和胳膊,我也顾不上这些疼痛,直直地向前跑去!

“这个血的味道……是她的!是她的!”

我身后的花朵们在兴奋的尖叫!随着它们的叫声,整个花海都开始重复它们的话。

“是她的!是她的!”

“师父!师父?!”我差点就要被这些花海吓破胆,我不管不顾的尖利地叫他!

“往那边跑!快!”

不知是谁从背后把我推向一个方向,我向前看去,花海的尽头竟然浮空着一个波光粼粼的水镜,这个水镜里支离的景象,赫然是我——的眼睛!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师父的心灵出口!从这里可以通过他的眼睛,回到我的身体里去!

当我看到了希望,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力地分开花海向前跑去。

地底的那个声音愤怒地咆哮:“多管闲事!”

花海们跟着他尖利地怒喊:“多管闲事!”“多管闲事!”

我已经顾不得那些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我只有一个急切的愿望,那就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不会让你走的!”地底的那道声音阴森地怒喊。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我前方的花海陡然拔高了十几节!完全的遮盖住了那个心灵出口!

“你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地底的那个声音阴森地提醒。

我一愣,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被花海所埋没的生路,更是因为我想起来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来这里,是为了守护师父的心灵,不被心魔所扰的!想到这里,我也终于知道地底深处的那个声音是谁了!

他就是心魔!

然而就在我一愣之下,身周的诡异的花朵们已经伸出了枝条把我里里外外捆了个结实!我一找到敌人是谁,仿佛就有无数的勇气充满了我的身体。我甚至都不挣扎了,只对着花海喊:“胆小鬼!敢不敢出来!”

看我不揍死你!敢污染蛊惑师父的心灵!

那地底的声音似乎一滞,接着他恼怒了:“你不是想消灭我吗?那来吧!”

最后的三个字被他说的含义幽深且不怀好意,隐隐地似乎有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在焦急的催促:“小八,快离开!快跑!”

我把头一扭,本姑娘乃是天上地下头一等的灵玉,还怕你区区妖邪不成?!早晚要把你打得头破血流尿裤子!

心魔在地底嗤嗤嗤地笑:“你的好意人家可不稀罕。”

那道催促我赶紧跑的声音闻言越发的虚弱了,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焦急了,此时我已经明白了,那道声音就是师父在心灵里的化身。

“师父!你别怕,等我揍死了他,就来救你!”我一想到我在为守护师父的心灵而战斗,瞬间原地满血,战意高昂得恨不得心魔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我不这样那样地抽死他!

心魔隐藏在地底,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大概也察觉到我脑中那个小八十八抽的画面,只阴森的冷笑一声,留下了一句意味幽深地话就消失了踪迹。

“我很期待,你有什么本事。”

我不屑地从鼻腔里喷出两道凉气‘我的本事可多着呢!’

当然,我自然不会告诉心魔我的本事大多都在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上。

花海里的花朵们讽刺的尖笑,似乎对我的自信很不屑,他们缠绕住了我,一朵朵妖媚诡异的花朵拥住我,他们的尖刺也毫不客气的刺进我的身体,我几乎就被他们弄成了血葫芦!

我的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立即感觉到了不对。我似乎—在一个岩洞里,没等我仔细观察下周围,我的身体忽然动了!

不!不应该说是我的身体,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控制!

这个身体是一条眼熟的碧蛇,看起来比师父硕大的真身小了许多号。这个身体似乎很虚弱,游动两步就要停下来一会。

正当我思考着这个画面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心魔又有何意图的时候。我听到了说话声。

“师姐你这边怎么样?”一个清朗的男音低声道。

“没有找到。”

“那你等会到那边看看。”

“好。”

“等等。”那个清朗的男音叫住了人。、

“怎么了?”

“你小心,这条蛇妖非同寻常,行动诡异,应该是有空间神通。掌门对它势在必得,你若是碰上,小心隐藏,别对付它,用传音符叫我来。”那个清朗的男音低声嘱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另一个女音颇有不耐和不满。另一个人则气极,似乎也不愿唠叨了,只恶狠狠地叮嘱了一句:“你记住!”便消失不见。

我待要细耳去听,隐隐明白我附身的这条蛇估计就是他们要抓的蛇妖,因此心中一颤,极力的想要往阴影里藏。

然而我控制不了这条蛇的身体,甚至不能把我的想法传给它。这条蛇的内心阴森冷酷,它听到那些对话不仅没走,反而在原处静静潜伏。

我能感觉到它的情绪,因此知道它想要干什么。

它刚刚历完劫,身体虚弱,正想找个修士吃了内丹补身体,因此就潜伏在阴影里,只等那个男修士一走,它就要寻机会咬死那个女修士吃了她!

然而让它惊诧的是,那个女修士竟然早就发现了它藏身在此处,并且还隐瞒引走了男修士!

它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是想独吞了我做妖宠吗?’

‘嗤嗤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它在自己的心中这样嘲讽着。

“找到你了!”

一张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洞口。

那个女修士竟然主动出现在它的面前!没有攻击是因为她没有恶意,还是因为她另有图谋?!

这条蛇在骤然昂起了身子后僵硬了,是的,它被女修士跳出常理的举动惊吓到了。

我看向出现在岩洞口上方的那张脸,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张脸有几分熟悉。好像跟我有点像?

我还没有想出我跟那个女修士的关系,那个女修士就丢出了腰间的香囊,这条绿蛇猛然窜开,支起身体向上方发出愤怒的嘶嘶声。

很显然,女修士明白她的举动让人误会了,她挠了挠头,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就像是两弯清澈的小溪。明明平正的五官生生因为那两只眼睛而神采飞扬。

我察觉到这条绿蛇那一霎那闪过的念头。就是咬死这个女修士,挖出她的眼睛珍藏。这条蛇太坏了!我在心中想道。

“对不起,他们想趁你历劫的时候抓你做妖宠。想你现在灵气不济,里头有些丹药,你自己捡能吃的吃了吧。”那个女修士微微停顿,羞涩的低头,似乎有什么让她难堪且难以启齿的事情:“那个……我不太懂药理,你自己拣能吃的吃了吧。里面可能有些是蛇吃不成的。你自己小心。吃了药就赶紧走吧。这次我们门派出动了上百高手来抓捕你。你要是不想做要宠,就赶紧逃了吧。”

没等女修士把话说完,这条蛇的身子猛地一窜,尾巴卷起了这个女修士的腰身,也没有咬她,直接运起了神通,身形一闪,就原地消失了。

我没有跟着那条蛇消失,而是来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我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心知这必定是心魔搞得鬼。因此也不慌张,只等对方一出现,一拳头捣上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哼。”心魔在低低冷笑,我努力瞪大了眼睛张目四顾,然而四周一片黑暗,根本就没有心魔的身影。

“你可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了。”

飘渺阴森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我不仅看不到他甚至听不出他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

“猜猜看,你师父当初时怎么想的?”心魔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蛊惑,他的声音飘渺,忽上忽下,仿佛在远处,又仿佛近在身前。

我白眼一翻,几乎就要鄙视这只心魔的智商了:“这还用想吗?当然是拿她做人质!三清派也够不要脸,我师父为什么就不能使用手段了!?”

我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这是应该的!”

心魔似乎被我狠狠地噎到了,他静默了许久没出声。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心魔忽然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这样想的!”

我几乎就不耐烦了,我至于欺骗一只智商低下的心魔吗?!

我道:“难道别人要杀你你还要洗干净脖子等着这才是正直和善良?!”

我几乎想用狠狠地一声‘呸’来表示自己的不屑,心魔似乎被我噎了个半死,整只魔濒临失控。他在黑暗的空间里,肆意的,尖利的大笑。

我身为一块灵玉并不怕他,只听他道:“不如你来看看这个如何?”

一个阴凉冰冷的气息忽然贴在了我的耳畔,我反应灵敏地用力向后一磕,后脑勺上一痛,心魔的鼻子遭了秧。

我甚至听到一声骨裂的脆响。

他怒气勃勃地掐着我的脖子尖叫:“你该死!你该死!都是你害的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隐隐听到他在说什么:“日日惶恐?”

日日惶恐?谁日日惶恐?

师父吗?师父为什么会日日惶恐?

我虽然一脑门问号,但也没想去跟心魔要个答案。眼下我有一个必须先解决的问题。

我对所有掐着我脖子的东西都没有好感,更何况这是一只污染师父心灵的心魔?!

我当下左右两拳狠狠地招呼过去,也许心魔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彪悍,在被我连接招呼的两拳后,竟然还鼻青脸肿地瞪眼看我。

有一句话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心魔估计没有这种文化涵养,而我也自然不会跟他客气,见他呆滞地看我,便更用力地往他脸上狠狠地锤了两拳!

我本身就有驱邪避魔,净化的天生神通,这几拳头下来,这只心魔身上浓郁的黑雾愣是被我打散了许多。心魔似乎才刚刚回神,捂着脸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迅速地将身形隐进了黑暗中,他在黑暗中尖叫:“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这声宣告犹如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我注定要让心魔失望了。他的诅咒对于我来说只会让我的耳朵发痒。我在心中冷哼一声‘打的就是你!’

无数的黑暗凝成一只只有如实质的触手,我被这些触手绑成了一个茧,心魔在茧外阴森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轻轻佛手,在黑茧上分开了一个洞,‘好心’的让我的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我觉得他一定是被我打怕了,所以才绑住了我后才敢现身。

‘哼’我在心中骂了一声‘胆小鬼!’

心魔的一张面孔隐在黑雾里,他手举着一个柔绿色光球,光球很小,只有两个巴掌大,它呆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似乎已经被污染了不少,以至它的光芒十分的暗淡,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心魔贴在光球便,缓慢地道:“你说,当我给她看了那段记忆,她还能原谅你吗?”

柔绿色的光球骤然闪烁了一下,光芒越发的暗淡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绿色的光球就是师父的神智!

“师父!你要对我有信心!”我通过那个小洞,向绿色的光球大喊!

绿色的光球闪了闪,略略暗淡了,无端端的让人感觉它十分的忧伤。我焦急地还想要说什么,然而黑雾挡住了我的视线,耳边是心魔模糊地低笑:“你先看看再说。”

我感觉我又被心魔传送到一段记忆里了。等我回过神来睁眼一看,依旧是附身在那条绿蛇的身上,四周是一片深山老林,这条蛇盘绕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他的蛇脑袋靠在树枝上,尾巴长长的垂下,时不时地还要甩甩尾巴尖,一副悠闲舒心的姿态。

绿蛇的身旁坐着一个穿着朴素黄裙的少女,这个少女面带忧伤,低低道:“不知哪里能采到青露。”

这条绿蛇不知为何生气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奔腾的怒意,以及‘醋意?’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只见他支起了身体,不耐烦地口吐人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不提别提这些扫兴的人?!”

黄裙少女似乎生气了,她辩驳道:“师弟才不是扫兴的人。他上次为我分担我犯的错,伤到现在还没好。雷神鞭一下就能让人没半条命。”

这条绿蛇气道:“放了我能算错吗?!”

黄裙少女一愣,微微摇头:“怎么能算错?但是在长老的眼里就是错的。师弟为了分担我的五百鞭,硬生生的被罚了双倍。”

听到黄裙少女被罚了,这只绿蛇的心中漫出了心疼,以及心酸,和愤怒。他游动到那少女的身边,在她的身上卷了两圈,将硕大的蛇头靠在少女单薄的肩膀上,蛇信舌忝着少女的脸颊,轻声道:“你不也受了五百鞭?那些老头存心要置你于死地,若不是我,你也活不下来。”

少女捂住脸,她的指缝里滚珠晶莹的泪珠,因为她闭着眼,所以错过了绿蛇狭长的蛇瞳里闪过的心疼。

“我没办法。为什么有灵智的妖精就是该死?”

“他们同样会哭会笑,同样有感情的!”少女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低低地哽咽咆哮:“我的碧翠是没用了点,但凭什么那些长老要拿我的碧翠做饵!”

“都是我这个主人没用。”少女指缝里的眼泪更多了:“没护住她。”

绿蛇心底不屑,却要干巴巴的安慰道:“弱肉强食,你想开点。”

这条绿蛇却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口气不好地开口:“你该不会是看在碧翠的面子上才放了我的吧?!”

黄裙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只要开了灵智的,我能偷偷放的都放了。”

绿蛇似乎满意,但又不满意了。我仔细的品味了一下他的心思,他估计是满意于黄裙少女不是因为碧翠而放了他,不满意则是因为大家都一样。

他不是特别的。==

这个认知让绿蛇的心情不太好,他卷动燥热的身体蹭少女的腰身:“你这脾气倒跟归仙岛的人挺像,也许你应该拜在归仙岛的门下。”

黄裙少女破涕为笑:“已经拜在三清门下了,那里还能换?”她看着绿蛇,正要说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在用什么蹭我?!”

绿蛇一僵,我都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心情。他松开尾巴若无其事地道:“春天来了,难免躁动些。”

黄裙少女飚红了一张脸,给了这只绿蛇一拳头:“你别蹭我呀!”

这只绿蛇骤然被打倒,狼狈地在树枝上盘起身体,愤怒到:“你别冲着脸来啊!我就两颗毒牙,万一被你打断了一颗你赔得起吗!”

黄裙少女红着脸眼光闪烁地看向别处不做声。绿蛇大概也感觉到理亏,他把自己缠在树枝上,试图恢复方才的悠闲,并且企图用语气和缓两人之间的尴尬。

然而他出口的话是——“春天来了,想交配。”

空气间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绿蛇僵硬了半晌,忽然破罐子破摔向黄裙少女道:“不如你月兑离三清派,做我的母蛇,跟我交配?”

------题外话------

今天万更!

我竟然一天写出了一万字!

么大家,让大家等久了,至于我能保持万更多少天,就看大家的热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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