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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手打VIP()】

许邵带着安婷婷去了D市的公墓,牵着她走到了一处种着桂花树墓碑跟前,安婷婷看着墓碑上嵌着张很年轻的温婉的照片,再看看墓碑的下方刻着‘子许邵立’的字样,便知道这是许邵的母亲。

那张照片那样年轻,去世的时候应该也是青春的花样年华吧。

许邵将醒着的八斤放到安婷婷的怀里,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这方小小的墓碑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将手帕整齐的叠好放进口袋里,从安婷婷手中拿过被刚刚被八斤拽掉了一朵花骨朵的百合,放到墓碑跟前,对着照片说道:“妈,好久没来看您了,您应该生气了吧,今天我带着您媳妇和您孙子过来给您赔罪来了。”指着安婷婷和八斤分别介绍,“这是您媳妇,这是您孙子,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子呢!”

在安婷婷的印象和认知中,许邵一直都是一个强势的冷然的无所不能的仿佛从不会倒下的存在,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哀伤的声音。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他不是那个桀骜的、嚣张的、欺负他的男人,而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可怜的孩子。

许邵回头朝着呆呆的看着他的安婷婷招手,“婷婷,给妈妈磕个头吧。”

安婷婷将八斤放到许邵的怀里,恭敬的给许母磕了头,许邵也扶着八斤给许母磕了头。

许邵就在许母墓碑前的那小小的台上与鲜花并齐的坐了下来,一边防着八斤将花扯下来一边自言自语的对着里面那个永远也听不到他说话也永远不再会温柔的喊着他‘小劭’的女人说着话:“妈,我过几天就结婚了,您那个调皮捣蛋让您操不完心的混蛋儿子要结婚了。”

说到这里,许邵哽咽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索性便闭了嘴,由他心底里的千言万语通过跟前他亲手栽下的这颗芬香的桂花树用沙沙的声音代为转达。

安婷婷听着微风吹着的沙沙声,看着漆黑冰冷的墓碑上嵌着的那张年轻的照片,想到了她的妈妈,眼眶湿了。

她想妈妈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妈妈了,她的妈妈葬在青松的山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看妈妈了,就连回去拿户口的那次,都没有去看,想来爸爸应该也是没有看过的吧。

许邵一抬头看到安婷婷的眼眶红了,微微笑了笑,轻轻的问道:“怎么哭了?”

安婷婷用手背擦了下眼眶,问道:“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许邵原本哀伤的眸子瞬间凝满了深深的哀伤,哽咽的语气在她的耳边绵绵想起,“自、杀!”

安婷婷呆呆的愣住了,大大的眼睛里完全是不可思议,自杀?

许邵抱着八斤起身站起来,朝着许母鞠了三次躬,牵着安婷婷的手往回走,嗓子如同含了沙子一般的说道:“婷婷,我跟老许彻底不合是在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婷婷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自杀吗?”

安婷婷茫然的看着许邵。

那段极为悲伤的记忆让许邵牵着安婷婷的手紧了紧,“是因为老许不止一次的带着女人回家,我妈妈她受不了,最后她选择了吞服安眠药,整整一大瓶,婷婷,那是整整一大瓶啊,她得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吞的下去。”

安婷婷听了心里也酸酸的,吞服那么多的安眠药,那该是失望极了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邵,只能将她被他攥的生疼的手反握住他的手。

许邵将安婷婷的手捏的更紧了些,他目光坚定语气严肃的对着安婷婷说道:“婷婷,我以后绝对不会干出像老许那样背叛我母亲的事情来!”

他坚定的类似于承诺这样的话,让安婷婷的心里起了悸动。

当天晚上,安婷婷做梦了,她梦见了许久没有梦到过的妈妈,坐在门口的那颗榕树下,给她梳着她怎么都梳不好的乱糟糟的头发,忽然又变幻了场景,妈妈哀凉的责备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回去看她,那哀怨的眼神一直那么看着她渐渐的远去,安婷婷在梦中追着妈妈四处找,大声又焦急的喊着妈妈。

许邵被安婷婷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妈妈’声给弄醒了,看着身边应该是做着噩梦的小女人,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喊道:“婷婷,婷婷醒醒。”

安婷婷从噩梦中睁开眼,看到许邵,茫然而又焦急的急切的问道:“我妈妈去哪里了?”认识到是梦境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梦到我妈妈了。”

许邵将安婷婷抱在怀里轻轻的呵,“老婆乖啊,我们明天就回家看妈妈,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好。”安婷婷轻声的应道,起伏的情绪慢慢的平了下去。

许邵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安婷婷、八斤和安昌权回安婷婷的家了,安昌权不明白许邵为什么突然带安婷婷回去,他心里是高兴回家的,许久没回去,他真的想家里,也想地里的庄稼了。但见女儿神色悲痛的样子,怕许邵是不是逼着安婷婷做什么?趁着许邵不注意,将女儿拉到一边问好好的怎么回家。

安婷婷说昨晚上梦到妈妈了,她想妈妈了,许邵带着她回去给妈妈上坟。

提到他已逝去的前妻,安昌权的脸上全是愧疚,因为他的无能,他没有钱带着生病的她去医院,甚至连好点的营养品都买不起;而因为他的懦弱,他在她去世后都极少去看她,甚至连清明冬至都没能去她的坟前走走,就连过年祭拜的时候都不敢给她烧点纸。

他不仅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

车子行驶了七个多小时,又颠簸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到了安婷婷的家乡,正值秋收的季节,许邵这辆大气磅礴的黑色越野车在泥泞的土路上掀起了一道灰蒙蒙的尘雾,那些在田里割稻子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都想着这是谁家亲戚的车子,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可能是村头安老娃三姨家的给县长做秘书的侄子的小车子。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从车子里出来的竟然是安昌权和她的女儿安婷婷,诧异的连手中的庄稼都给忘了。

陈月季一个来月前被遣送回来的时候说安婷婷因为在外面偷人,被丈夫给离了婚,现在生活的如何如何凄惨什么的。

他们虽然对陈月季的话大打折扣,但是也绝对不会相信安婷婷能过的这么好?都坐上小车了。

许邵下车打量着眼前这座三间房的瓦房,又环看了下四周,这就是婷婷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啊?原来是这样的放,他应该早些回来看看的。

安昌权跟着好奇的从庄稼地里围过来的邻居,将许邵和八斤介绍给了一干人等,那些人中有些嘴快的又把不住门的顿时就说了,“昌权,这是你女婿啊?咋跟上回来的时候变了些了呢?”

许邵天生贵气,气场也是极为的强大,与陈远翔的那种微弱的几乎没有的气场是完全不能想比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即便是两年多快三年过去了,就算气质在怎么变,身高还是放在那里的,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许邵在语言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再加上听安昌权讲了这么多时间的土话,这邻居的话他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视线顿时凌厉起来。

不等着安婷婷和安昌权该怎么如何尴尬的解释,许邵直接非常霸气的说道:“我现在是婷婷的丈夫!”

邻居们都被许邵这霸气的声音怔的不敢再开口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嘻嘻哈哈的说着一个多月前陈月季被警察带回来了,那脸都看不出人样了,问他们是咋回事,还问嫦娥和貂蝉上次咋没看到回来,是不是都嫁给城里人了?

当时陈月季被遣散回来,邻居们看着她的样都好奇又幸灾乐祸的问她是怎么回事,被陈月季给一顿骂了回去,还说着什么她的两个女儿都嫁给城里人了,在吃香喝辣着呢!

邻居们一贯都不相信陈月季的大话,但见陈嫦娥和陈貂蝉都没有回来,也都很好奇。

许邵现下听到陈月季这三个字就暴躁,但是还是为了给安婷婷挣点面子,忍着心里的暴躁,面上仍旧是温润如玉。

安婷婷是真的恨陈月季,虽然被邻居们七嘴八舌的给问的很不舒服,但是作为曾经也帮过她的邻居,她拉不下脸,面上笑着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们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

她们怎么样,她在心底里认为与她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她们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过一家人,对她百般欺负虐待的,她也就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过一家人。

安昌权也讪讪的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

邻居们见父女俩人都这么答了,心里也是有答案了,不再问这个问题,说着安婷婷的这个丈夫如何如何的好,婷婷这也是苦尽甘来了,是他们村里最有出息的了巴拉巴拉,安昌权得了这样的女婿是如何如何的有福气这样的话。

许邵听了邻居们如此真心的赞美,心里乐滋滋的。

终于被关心的邻居们问了个七七八八后,安昌权带着安婷婷和许邵还有司机往房子去。

屋子上的门被陈月季换了把新锁给锁上了,安昌权找邻居借来了钉锤,一锤子给锤开了。

许邵进去,环顾了这不大的屋子,指着其中的贴着花里胡哨的明星的房间讨好的对着安婷婷问道:“婷婷,这是你住的屋子吧?”

安婷婷脸色微微变了变,说了句‘不是’,然后指着前院子里放满了农具和杂物的房间,“那里是我住的!”

这个是她住的?许邵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愤怒中带着心疼,这间比狗屋大不了多少的地方,竟然是婷婷的房间,他那个岳父,到底是怎么对婷婷的?婷婷这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远处的安昌权听着婷婷指着小屋子给许邵介绍那是她的房间,眼睛晦暗的带着深痛。

因为他的懦弱,让婷婷受了好些多的委屈,他根本连做一个父亲都不配啊!

许邵愤怒的抓住安婷婷的手,说道:“不看了,我们现在去看你妈妈吧!”

司机留了下来,他们一行四人上了山。

去往安母的山路刚开始还是有路的,到后来就完全没有了路,在足足有半人深的荆棘里穿来插去的,经常没事去爬爬山什么的许邵倒是没什么,八斤被许邵护在怀里也没什么?安昌权皮早肉厚的也没什么,倒是安婷婷,在这荆棘里行走的极为艰难,脸上还不小心被伸出来的树枝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心疼的许邵跟什么似的,都要背着她走了。

在一处被荆棘围住了的微微鼓起的坟包跟前停了下来,安婷婷和安昌权都不太确定这就是安母的坟,安昌权扒开荆棘找到了墓碑看了下,确定了是安母的墓。

安婷婷看着不仅杂草丛生还荆棘密布的坟头,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真是个不孝的女儿,都多久没来看妈妈了,她一个人在这山里多寂寞啊,那茂盛的比别处都要翠绿的荆棘,是妈妈疯长的寂寞吧。

他们试着用手扒掉这些荆棘,可是太硬,根本拔不动,所以给安母烧了纸,明天再带工具过来锄草。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为不好走,许邵紧牵着安婷婷的手让她靠着自己的后背,免得再被荆棘给伤了。

安婷婷看着许邵宽厚的挡住了她前方所有荆棘的宽厚的背影,鼻子酸酸的,酸酸的感动着,心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让她也不明白的想法,也许,也许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可以依靠的吧。

在前方为安婷婷挡住所有荆棘的许邵不知道,紧紧贴着他后背的女人,此刻放下了心底里的那两道刺,想着就这样跟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晚上睡觉成了一个大问题,许邵对于睡哪虽然讲究,但也知道,环境就这样,他再讲究也不成,而且安婷婷的那间小屋子现下是根本不能睡的了,陈嫦娥和陈貂蝉的房间,安婷婷根本就不想进,而安昌权和陈月季的房间,安婷婷也不想睡,想着晚上就在客厅里就着躺椅睡一晚上。

许邵哪里能同意这样,这样蜷缩着一个晚上,别说睡不好,就是明天起来,浑身估计也跟着散了架子似的,就想着要不带着她去县城的酒店里睡。

安婷婷怕晚上走夜路吓着了八斤,没同意,最后不甘不愿的跟着许邵睡了安昌权的那间屋子,而安昌权和司机则是在陈嫦娥和陈貂蝉那张床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他们上山将安母的坟上的草给除了,又找人将安母的坟给重新休整了,做好这一切,许邵才带着安婷婷和安昌权回去,而安昌权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了。

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或者说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让女儿受了那么多些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不想着再给女儿添任何的负担了。

安婷婷见安昌权不跟他们一道回去,急了,好说歹说了一番没有效果,后来还是在许邵强硬的语气下才跟着他们回去了。

一行人回到D市后,婚礼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陈菲菲被证实怀上了双胞胎,只是胎很孱弱,并不稳,为了保胎,她每天窝在小公寓,吃喝都在床上,急的陈父把家庭医生给请了过来,但是被陈菲菲给喝了出去。

陈父看到女儿为许邵这般每天伤心的躺在床上,又见许邵那边是高调的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他和那个离了婚的小三的婚礼,向来爱女心切的他气的嘴上上火,想着搞点破坏。

许邵的婚礼几乎是处在一级戒备上,稍微点风吹草动都进来许邵的耳朵里,岂能容别人弄破坏?

安婷婷自从老家回来后,对许邵慢慢的改观了,不再是往日那般对他几乎是视而不见的,偶尔也跟他说说话什么的,感情,也是在悄悄的起着她自己都感觉不到也控制不住的变化。

尽管陈父千防万防防着陈菲菲看到许邵给安婷婷筹备的那场高调的几乎是梦幻般的婚礼,但是还是没能防的住。

陈菲菲浏览着手机里的网页还是看到了这条消息,看着她暗恋了十几年的竹马,她的未婚夫,在为别的女人高调的举办着一场她曾经无数次梦幻过的奢华的婚礼,气的眼睛都绿了,肚子也跟着疼。

急急忙忙甩掉手机,陈菲菲不敢耽搁的开车去了郊区的一家医院,用了假的名字登记住进了医院保胎。

她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是她能夺回许邵的筹码,她不能让他们出半点事情,她要再忍七个月,再让安婷婷嚣张七个月,七个月后,看她要怎么收拾她!

萧越看到报纸上接二连三的对着许邵和安婷婷婚礼的筹备报道,尤其是看到安婷婷和许邵在古堡里的那张王子与公主的照片,心里苦涩的连口水都跟着发苦。

他多希望,陪在安婷婷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啊!

沈梅看着萧越在书房里对着报纸哀伤的几乎是要死掉的样子,悄悄的从门口退了出来。

沈梅是萧越请过来照顾程美诺生活的保姆,因为程美诺的女乃女乃病了,美诺没有人照顾,所以萧越就将她接了过来,工作忙的他没办法只好请了个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沈梅连续几天都看到萧越总是哀伤的看着报纸,都是关于安婷婷和许邵将要举行盛大婚礼的报道。

她不知道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是从他的几近心死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应该是爱着那个叫做安婷婷的女孩的。

其实,她在看到安婷婷和许邵将要举行奢华的婚礼的时候,心里也是羡慕的。

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个浪漫的终身难忘的婚礼,她也曾经热烈的期待她和李雷有个婚礼的,哪怕就是个小小的仪式也好。

可是,终究他还是娶了别的女人。

她其实是个跟安婷婷差不多命苦的女人。她的家境不好,父亲在她高考后的第二天脑溢血突然去世,如同一道从天而将的巨雷,将这个原本就很艰难的家彻底打下去。

沈梅悄悄的撕掉了原本要跟着青梅竹马的男友一起上D大的通知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着最辛苦的活照顾着妈妈和上高中弟弟和妹妹,生活的担子全部压到了她一个人的肩上,而李雷也没有嫌弃她,说着等着他毕业就结婚。

李雷念完两年的研究生后参加了公务员的考试,沈梅毅然的将自己存的那点点的积蓄都给了他找关系,也还真找到关系了,李雷考上了公务员被分到了财政厅。

工作安定下来,原本两人是要结婚的,李雷的父母确是非常的反对,说他的儿子现在是国家干部,哪里能配一个保姆,说什么也不同意。

但李雷很坚持,他跟沈梅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里面,说什么也不同意分手,就这样僵持着一年,李雷的父母终于答应让他们结婚,但是要做婚前检查,结果,沈念被查出输卵管堵塞,生育困难,挨过父母反对的两人没能挨得住这件事情,最后,二十七岁的沈梅主动跟李雷分了手。

她爱李雷,不想看着李雷这辈子没有后。

沈梅跟李雷分手后没多久,沈梅的弟弟沈超结了婚,沈超的老婆王琴以要生孩子孩子没地方住为由,硬是将沈梅给逼出去租房子过去了。

沈梅看着这个她付出了青春与时间与金钱的容不下她的家,尤其是看到母亲为难的脸和弟弟的一声不吭,她真是寒了心。

所以,看到萧越对着报纸几近于心死的表情,她真的羡慕安婷婷,被那么一个有地位的男人呵护着,又被萧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安婷婷对着许邵这般大手笔大规模的往死里浪费的即将到来的婚礼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的喜悦,她似乎好像是有着婚前恐惧症,惧怕婚礼的到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不想成为被众人关注的焦点吧。

就在她烦躁不安着,有人还上来添烦加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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