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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别有幽怨暗夜生3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哪里来的,肖昭容不过同我说了一刻的话,就推说风大要先走回宫,我……虽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很怕,却也不敢阻拦她。ai緷赟騋她刚走不久……我只觉得身后有一道风吹过,然后就……”穆可儿余悸未消,抓着被角眼中还噙着泪道:“那个人……抱住我就……后来我衣衫被他拉开,吓得又哭又叫,以为……乐茵什么时候赶来的我都不知道……”

青樱见她的情状,情知也再问不出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明白了九分,问道:“这事必定有人在后主使,先不说宫中是否混入男子,又大胆到敢对宫妃下手。只说怎么偏偏励妃留你在宫道上等候,又支开你的侍女,而且关于肖昭容是否陪伴你一同等候她所说和乐茵所说完全不同,实在不能说她的用意不明显。”

穆可儿眼神一凛,声音颤抖道:“是她,是她!她前几日三番五次地派人去她宫中,说要教我学武强身健体,我自是不去的,只说体质柔弱,人又愚笨,她叫了几次我没有去就作罢了,现在看来她根本是另有打算。”说着忽然捂着脸哭道:“她不过是看我长久无宠,皇上并不在意我,这才敢明目张胆地在皇上撒谎,对我下手。”

青樱看着她哭得伤心,竟是真的伤情刻骨,并非梨花带雨的娇泣,心往下落了十丈——她是这样地在意明禹,想来后宫之中在意他的人一定很多,这么多的女子的青春和爱恋都系在他一人身上,难怪自古帝王无论情不情愿,为了后宫的祥和也要雨露均沾。

那自己呢?自己要怎么办?难道要埋葬这深宫之中,在岁月经年当中学会等待,在无数个日暮到日出的孤单绝望当中学会平静,在宫中的勾心斗角当中学会将先生教的本事用到与一代代如花女子争斗当中。

她想到这里,脸色灰败了下去,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穆可儿立时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地看了她,轻声道:“青樱……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皇上对你一往情深,并没有想要分你恩宠……”

青樱不便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闻言只勉强笑道:“后宫雨露均沾是祥和之道,皇上是明君不会专宠的。况且你与皇上也是凤鸣山的旧识,他不会亏待你的,无宠只是一时,想是他近日国事繁忙,没有心情罢了。”说到这里,眼泪几乎要出来了,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地逼人改变,她几时被逼得这样宽容起来,竟能以这样的大道理劝慰他的妃嫔。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小时候读到这句诗,常常略去,并不觉得多么有滋味,远远不及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这样的诗句来得触动心肠。

现在终于明白,当那个人的渐行渐远,并非时空生死的阻隔,而是在岁月在俗务中将当时的纯真与心动消磨,才是真的抓不住的逝去。

穆可儿哪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只当是自己方才言语的不慎惹她难过,迟疑着拉着她的手又道:“青樱,我真的没有嫉妒你,我只是……怕得很,要是你再和我生分了,我在这宫中怎么像个活人一样过下去?”

她语气悲寥,震得青樱瞬时醒转过来——是自己要她进宫的,况且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也是自己最能信任的那个人,忙让乐茵给穆可儿倒来一杯茶,看她慢慢饮下平息了些情绪这才道:“我们不会生分的……我不过一时想起宫中的步步惊心有些难过而已。”说着很快揭过道:“这件事,皇上必定还会问的,你打算怎么说?铩”

穆可儿虽然是泪眼婆娑,心下还算清明,看着青樱道:“我不敢说实话的,皇上不会信的。”

青樱听她这样说,略放下心来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励妃已经咬定肖昭容并没有陪你说过话,可见她必定要抵赖。到时候撕破脸对峙起来,以兰陵王的势力,皇上只怕也不会对励妃怎样,反而于你不利。”

同时又看向乐茵道:“只是乐茵昨日已经说过肖昭容陪你说话,却是不好改口,励妃那边自己心虚应该是不敢主动提起此事。至于皇上问起来……我想想办法,总之要设法保住乐茵的性命为先。”

两人正说着,外头有人来回道:“励妃娘娘说今日充华受惊,明天便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了,她会亲自向皇后说明的。”

穆可儿浑身一颤,凄然笑道:“她倒真是位高权重,在宫中想要一手遮天,连皇后的家都敢当。刚刚做下亏心事,却还能堂而皇之地叫人来说这话。”

来人大约没有听到谢恩的回答,站在那里没有走,青樱见穆可儿的样子知她此刻难以勉强,便朝外扬声道:“充华身子虚弱,不能起身亲自谢恩。你回去替充华谢励妃娘娘的美意。”

那人估模着是励妃宫中的有头脸的丫鬟,还算是知事的,一听就只是宠冠六宫的英贵嫔的声音,当下也不敢多言,恭敬地答道:“是。”窗前的这道影子才渐渐消失。

青樱叫乐茵吹灭了灯自去休息,她陪着穆可儿说话——横竖今夜是谁也睡不着的。可儿并没有反对,乖顺地复又躺了下去朝外侧着,只是月光下两行泪不住地滑下。

青樱见了,只得生生扭过头,在这宫中,究竟谁能护得了谁,她护不了可儿,就像明禹护不了她,自己若不坚强,这吃人的深宫只会吐出一堆骸骨。

次日皇上遣太医来看,穆可儿推说仍旧起不了床,心悸得厉害。皇上并没有再亲自来看,只吩咐皇后探望,不知这是否遂了励妃的意,关于肖昭容是否出现过也就没有人再提了。但是青樱明显地感觉到,穆可儿每每提到励妃,眼中总会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丝决然。

明禹与青樱之间的怄气也持续了半月,这半月来天气愈加冷了,两人各自宿在清明殿和毓庆宫,谁也不理会谁,倒苦了汪福兴和水榕,成日里两处奔走来往传话或是送东西,情知两位主子闹气,每日里一碗热汤,一碟点心却是不少的。

永历三年十一月十二,英贵嫔慕容青樱得赐椒房,虽然位份上并没有晋封,但是却更加明确了她在后宫中的地位。这也是后宫的制衡之处,虽然位份没有越过励妃,然而却是一阵风,指向了圣意所在,也就间接警告着兰陵王的势力。

明禹和青樱又和好如初,倒并不是因为椒房这件事,这事搁在旁人身上许是莫大的恩宠,毕竟连在位的中宫皇后也未有这样的荣耀,于青樱来说也只是寝殿中多了些芬芳罢了。

只是两人从来闹了别扭也过不了一月,终究是少年人情热,不管是谁先主动示好,另一个无有不应的,每回只会比从前更是蜜里调油。

京师这几日已经接连下起了雪来,毓庆宫中防寒取暖的狐裘,银炭,汤婆子等物早就置办齐全,饶是这样司马明禹仍是担心青樱体质虚寒难以过冬,又让内务府在炭中加了松香,柏枝和甘草一同焚烧,为的便是在取暖的同时温补,这也是苏子雍的主意,他主张是药三分毒,与其用药去补,不如在饮食和日常上时时注意,这三味药皆是极好的温补药材,又容易焚烧,是以凌波殿中入了冬烧起了暖炕不仅没有烟气,反而添了清香。

这日谷雨一面给青樱拿来汤婆子一面笑道:“水榕姑姑说让小姐从今日起就把汤婆子放在小月复上,过几日行经的时候就不会痛了。”青樱从前战时军中皆是男子,况且军情紧急也容不得休息,有时正是行经时却要在冰天雪地中长途跋涉,有时又要彻夜商谈军机要务,吃不上饭喝不上热茶亦是常有的事,是以每次年纪轻轻每次行经皆量少疼痛。苏子雍不长于妇科,只说用汤婆子取暖可有改善,司马明禹便吩咐了水榕留心。

青樱一面接过来一面听谷雨说道:“皇上对小姐就是上心,那冷宫里的赵氏还想翻过天去,可不是痴心妄想!”

“哪个赵氏?”

***

求荷包啊求鲜花~再没有荷包,可就没有钱给青樱刷椒房,也没有钱给她吃药改善体质啊……内啥,就算要去北朝,车马费也要攒的啊,去了总要有些私房钱的嘛……亲们,青樱在哭泣……乃们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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