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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曲仁堂

()明前带着雪珑和几名侍卫去了云城南城药庄街。言情穿越书首发,你只来看书网这条街开着很多老字号医馆药庄,是山西省里大医馆集散地。一条街上药铺林立,牌匾医幅醒目,屋舍密密麻麻,充满了各种辛辣刺鼻药味,也挤满了来寻医问药人们。

明朝医馆和药铺是不分家。一般是前有医馆、后开药庄格局。这条街医馆也不例外。

大街上位置醒目是几家同仁堂、宝惠堂和曲仁堂大医馆。旁边还零星开着很多家中、低档次小医馆。大医馆名气大,门面敞亮,里面也划分得很细。有专职探病大堂大夫,针灸推拿寻常大夫,还有帮医仆人仆妇,开方制药药师,学医学徒们等等……中小医馆便相对简陋些,大夫不多,诊病卖药也一体,当然他们诊金药金比大医馆便宜多了。这条街附近还住着一些隐居神医老大夫,艺业精名气大,常常被达官显贵们请到府上为人诊病。时间久了,名气也大了,云城药庄街就成了附近几个州省求医好地方。此刻时近中午,整条药庄街医馆都忙碌着,每家外面都挤满了各地来求医者,连空气里也散发着一种病体残肢腐朽味儿和各种药材又苦涩又清香药味儿。

明前去是“曲仁堂”医馆。这家医馆据说是传承了十几代杏林世家经营。先祖曾是个大官宦,因战乱退隐,后人便秉承了“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祖训,进入医道,并速度发展成全国有名医馆世家了。全国各地都有曲仁堂,悬壶济世,盛极一时。

明前来买药是个推月兑之词。她其实是想避开益阳公主和梁王、崔悯等人,没什么特别想购买药物。只备了一张常用药单。这会走到了曲仁堂前,忽然又想起了李氏病。从前段时间起李氏就仿佛生了场重病似,脸色憔悴精神恍惚。明前仔细问过她,李氏也只是笼统地说做了个恶梦,可能被梦魇住了吓住了。其它没什么。明前想带她看看医生,却总是没空儿。这会儿,她看到曲仁堂金字招牌,便决定帮李氏也寻个药方子。

曲仁堂与其它医馆一样,前面是医馆,请了几位名医坐堂。后面是药房,开方抓药蒸煮制药。后面有几重院落是专供诊病和重病病人休息用。整个曲仁堂医馆占地广阔,几乎占了半个街区。

人们刚走到曲仁堂门口,就看到“曲仁堂”大院里像开了锅水般沸腾起来。几百号人冲进去,拥挤着叫嚷着,向内堂里挤去。明前暗吃一惊,忙派了雪珑和侍卫们去查看。一会儿,一个侍卫跑回来禀报:“小姐,今天是曲仁堂曲老神医从外地回来坐诊日子。所以,这附近病人们都跑来请老神医看病。老神医八十多岁了,两个月才出诊一回,每次出诊时间不固定,还只能看五、六十人。他脾气很古怪,厌恶达官贵人和有钱人,谁也请不动他。想请他看病人都必须亲自来排队等发号牌,再一一看病。管你是有钱人是大官都得排队!还得先跟医馆说明病情,老神医感兴趣了才会接诊。所以,这附近住了很多病人,天天等着老神医接诊。今天老神医忽然出诊了,大家就全跑过来抢号牌了。”

这时候,两个护卫护着雪珑从人群里挤出来了。雪珑手里举着一只黑色木牌,兴高采烈地叫道:“小姐,我挤进去了,我抢到了!我说我们小姐母亲被恶梦里厉鬼吓病了!老神医一听就感兴趣了,给了我号牌。让你去说说厉鬼模样。小姐你可以请神医开方子了,还可以顺便请老神医看看你病。嘻嘻。”

明前一阵无语。这不是骗人吗?这也值得去争抢?她能山坡上跑过翻滚泥石流,身体很健康。一点病也没有。她唯一有心病就是怎么样摆月兑三个坏男人!不过雪珑一片好心,人群里挤进挤出头上别银簪子都挤掉了。明前不好意思不去。她含笑答应下来。

曲仁堂曲老神医看诊五十只号牌发放完毕。剩下人群轰然散了。没抢到号牌和不被接诊人们一脸沮丧,慢慢散去。抢到都一脸喜色,陆陆续续地抬来一些病人等着接诊。也有些人不死心,想用钱换号牌,也有人攀亲戚想找人加塞儿看病,挤满了曲仁堂院子。

这时候,从大门外挤进了一个青锦裙中年妇人,看到发号牌结束,急得直顿足。她立刻扭身看院落,犀利地打量着拿到号牌人们。她忽然看到了范明前,略微打量了下她,扬着长眉,就直接走过来,含着笑大大方方地道:“这位小姐请了。奴婢给大小姐请安!我想询问下小姐能否把曲神医号诊牌转让给我。我家太太身患重病,附近等了三月,撑不下去了。必须马上看曲神医,求个救命方子。我们平常每天都派人盯着,就今天等到午后想着神医不会来了,但没想到神医午后接诊了……小姐能否大人大量地让我们先看诊,我们愿意酬谢给您一千两纹银,还派人为您介绍其他名医并承担医费。小姐您富贵安康,大仁大度,能否帮帮忙?”

附近人们听到了都有些吃惊。这真出了大笔钱了,一千两纹银,足够平常人家十年吃穿用度了。

明前也稍微打量了她下。这位仆妇衣着良好,头脑便利,眼光毒辣,办事爽利,一群拿到号牌人群立刻寻到了范明前。看出了衣着华丽,面容红润范明前不急于求诊,只是好运气地得了号牌,就来求助了。话也说得客气周到。是个能干下人。雪珑有些不高兴,这号牌可是两名五大三粗侍卫帮她挤开人群,她才冲进去求来。

明前笑了,柔柔地说:“这恐怕不行,我要为母亲求医,而且求医原因早就报给了老神医了。临时改对老神医不敬。”

妇人面容一沉,眼光微闪地望着明前。有点想张口又有点不好意思样子。

明前心中暗叹。是,她这里只是个过客,本身又无急症,只是好运气得了块号牌,为什么不行个方便呢。就算为父亲和自己积些德吧。明前又温柔地笑了:“这位太太勿急,我是为母亲求方子,问个方子也很。如果你家夫人不嫌弃话,就暂且充当我亲戚吧,与我一道去问诊。这一千两银子么,不必给我,请夫人捐献给曲仁堂吧,当做替人无诊费时垫付吧。”

那妇人一呆,随即大喜,连连作揖道谢,险些给明前跪下。原来这位小姐不缺钱,却愿意伸出援手帮忙,是个心肠极好又豁达姑娘。

一会功夫,几名仆妇就抬着座一字肩滑杠软轿进来了。与明前一起进入到后院房间候诊。进房间后,妇人撩开搭着滑杠上青布,里面平躺着一位穿青衣裙夫人。

明前暗吃了一惊,略略打量了下。这是个衣着普通四十多岁夫人,面容温婉柔美,浑身上下很干净素洁,没带任何首饰。全身软瘫地平躺软床上,坐不起身,一望便知生了重病。她脸颊深陷,毫无血色,显得久病后很憔悴。但神情很宁静温婉,眉目平和,是个很体面很有气质夫人。她望着明前,眼神含笑,亲切善意地表达着感激。

软滑杠进门时颠簸了下,刚一放下软床,夫人就扭身歪斜着呕吐起来。几名仆妇忙上前服侍她,又是服药,又是擦洗,又是翻身换衣。明前坐得近,也顺便搭了把手,扶着软床拿过桌上茶水帮她漱口。半晌,她才止住呕吐,换好了衣服停歇下来。重病夫人喘过这口气,向明前感激地一笑,气若游丝地说:“多谢。”

明前立刻摇摇头,报以微笑。

过了会儿,曲仁堂医馆年青大夫跑过来叫号:“三十二号范小姐,轮到你了。带着你母亲进内堂,莫让曲老先生久等了。”

一时间,明前和那位夫人,还有两家仆妇下人们都有些尴尬。重病夫人充满歉意地看看明前,明前略微苦笑了下。算了,这夫人年纪也足够做她母亲了,而且她也真是为母亲求药方子。现人多事杂,也顾不得解释了。她招呼着众人抬着夫人一起进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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