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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转冷,生炭火没有及时,一晚上皇后得了风寒,因为不在意,几天病得更加厉害。

这个时候阴贵人临盆之际,基本无人无暇顾及此处情况。

宫内御医的药对身体一点用处都没有,不知道为何,第一次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产生昏暗的感觉,头昏欲裂,难受到极点,整夜咳嗽不止。

隔天下了一天的雪,严冬之中宫里却欢喜的紧,晚上就听见宫女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

“婴蕴,什么事这么高兴?”她真是操心,病成这样还不忘八卦。

婴蕴微笑的说道:“刚才宫里传来消息,阴贵人生了一个小皇子,皇上开心赏了女婢银子。”

靠!有必要在老娘病得死不死活不活的时候说这件事吗?

她眯着眼睛歪着头睡着。

大概真的是这位贵人冲喜,隔天她的病大好。

皇后需要给新生皇子送礼物,她相当厌烦这对,还有这里,硬是没有过去。

旁人见皇后毫无动静也都不敢说些什么,一天又一天,隔了四五天椒房殿还没什么动静。

宫里开始议论纷纷,议论纷纷郭皇后不是不知道,心里生气一个皇后病了那么久一个人都没有,凭什么老娘要去看她?

今日天换晴,积下的雪滴答滴答花开。

她走出宫内长了下腰身,做了套广播体操。晒晒太阳,在看看宫内的好玩宝贝,晚上吃饭的时候皇上过来。

她一听到圣旨头皮就麻,因为免不了今日吵架一番。

“身子好些了么?”

郭皇后像是看到西边升起的太阳。抬起头看着眉眼温柔的刘秀惊了一跳。

太奇怪了,竟然关心她?

有些口吃的说道:“好好”

他笑出声:“莺儿病重,朕实在月兑不开身,今日你病也好,我们好好开怀饮上一杯。”

说着太监递过来一壶酒。

皇后还在挠头疑惑中,皇帝已经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皇上,你没事吧?”

他笑道:“朕有什么事,你病好了,丽华又生了一个孩子,朕当然高兴。”

她脑袋不聪明,来东汉纯属意外,却一点都不傻。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一下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按钮酒壶,一边毒酒,一边是清酒。

她向上天誓,来这里绝对没有做任何出格之事,寻死也是未遂,如今是当朝皇帝赐死,不要怪她。

碎碎念之后,开始虚情假意,至少临走之前好好对待下老祖宗。缠绵话说之前先把这杯酒喝掉,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

他弯眉笑道:“莺儿,你从前可从来不喝酒。”

他的莺儿搬着板凳坐到他身边,调戏一般的语气说道:“皇上,臣妾一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她倒了一杯喝尽,脸颊微红:“哈哈,没什么。”

皇后又倒满噙酒杯的时候突然被打翻。

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会明白,她全身无力躺在他身上,迷雾中甚至看得出他慌乱的表情。

他的声音恍恍惚惚,一直在呼喊她的名字,身体好像被他抱着走到床上。

脑子迅回转,死亡穿越头昏欲裂,黑漆漆的夜中,像是做梦,还像是片段回忆。

有个声音叫她阿娇,一直不停不停然后又听见一个低泣的声音叫她莺儿,莺儿。

漂流的灵魂最后被紧紧抓住,额头全是汗,睁开眼睛看见刘秀死死抓住她的手。

“莺儿,太医太医,莺儿朕没有,朕没有想过要杀你,莺儿”

他焦急的声音随着气息越飘越远,原来人死后那几分钟是可以听见外头声音,想开口却又回答不了。

猛地眼前已一黑,什么也看不见,而此刻宛如置身秘夜的深林,突然远远打来一束光,越来越近,最后无限扩大,柳暗花明,身在其中闻得见花香,听清楚鸟叫鸣啼,周围到处开着花,各种各样,天空蓝的不像话。她好像是站在树枝上,轻巧的浮力着身体,太神奇了。

这就是天堂吗?

然后听到一阵策马奔腾,远处沙漠越驰,骏马上一个男子披着披风,拿着一把利剑向她奔来,马儿慢慢浮上平面,与她平行。

男人看见她先是一愣,开口说话:“是你,还是她?”

她再清楚不过这个人了,虽然略有胡须,年纪长了几岁增添稳重成熟,可一眼就瞧出是刘彻。

抬头看见天空转得红色她方才明白,现在,就在此刻,她的游魂穿越到了刘彻的梦中,只有梦中才会有出类异于正常的环境,当初研究所对梦境穿越很少涉及,因为梦中穿越是需要两个吸引力极强的人才可能梦中相会,而且一方死去才能穿越到梦境之中,一个职业穿越者怎么可能会对穿越对手有极强的吸引力?

如今她思念他是正常的,想回去后穿回现代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材,还有手指才现这身体是阿娇的。

“你这就忘了?我是阿娇啊。”

刘彻笑了一声,拉了下马缰,马儿仰天长啸:“我知道你是谁了。”

说完骑马过来,一伸手搂住她的腰上了马。

阿娇叫了一声随后被刘彻搂紧,骏马飞奔在草原中,然后来到大漠。“你怎么不问我了?”

被震全身吐酸水,一声软力的歪在他身上:“问为什么?”

他有些怒的说:“你说问什么?”

“我怎么知道问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他低头亲了一口阿娇的脸:“问我匈奴怎么样了。”

她扭头看他一眼。

“问啊。”

阿娇很老实的说:“匈奴现在怎么样?”

刘彻很骄傲的笑道:“我倾尽毕生精力,完成了你的要求。”他收起笑容搂过她对着他的眼睛:“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惊呆:“刘彻,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说我在说什么?”他掐着她的下巴:“我做了五十三年皇帝,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

五十三年?

莫非现在这时刻做梦的是刘彻六七十岁的样子?男人六七十岁快终结会梦见这样的事情吗?

阿娇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我,皇上,我是阿娇,被你抛弃打入冷宫的阿娇。”

刘彻鼻子哼了一声:“阿娇?我与阿娇认识那么多年,她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你来后开口第一句话就知道你这个伪阿娇。”

“聪明。”

“那有怎么样,还是没有留住你。把你的宝贝藏起来都没有留下你。”

她震惊,跳下马匹。

“宝贝?什么宝贝?那个有红色按钮的吗?”

刘彻点点头:“是啊,你每日贴身戴着,想必就是你最喜爱的宝贝。”

阿娇暴走,太阳突然从油墨色的天空升起,大漠变成汉朝皇宫,御花园中花开得茂盛。

“你拿走了?你为什么拿走啊。”

他低头搂住她不放开,闭着眼睛亲吻她的颈窝。

“想拿走了就拿走了,一直在我的枕头下面放着。”

我擦!两千年后考古出来这个玩意也太搞笑了。

如此阳光灿烂的御花园,一阵风沙狂暴席卷而来,而后她的身子像风筝一样飘向天空,迷雾中地面上的人渐行渐远,像吃了一嘴泥噎醒,不停的咳嗽,起身黑糊糊夜空中起床走到桌子边喝了几口水。

她不看就知道,这是冷宫,回到了阿娇的身体中。

外面有女子笑了一声,步子缓缓进来,女子阿娇识得,不是之前在椒房殿的阿翊吗?

“参见皇后娘娘。”

人尊贵起来,什么动作都优雅。

“你现在是皇妃,叫我什么皇后娘娘。”

阿翊抿嘴轻笑一声,袖手轻轻一挥:“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前皇后叙叙旧。”

阿娇坐下看她想说什么?示威?还是讽刺?

“陈皇后,你永远元翊心中的皇后娘娘。”

她挑眉:“哦?你想说什么?”

“本宫不想说什么,皇后虽然被废,阿翊也不过是一个良人,在宫中这么久,侍奉娘娘时间最长,娘娘虽对我不好却算是知心。我知道您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这些都是皇上让我做的。”

大概当初彻底击垮窦家外戚,巫术之事是皇上故意让阿翊出点子,然后栽赃到阿娇身上,当时正好她离开,真正的阿娇慌不择路,他趁机有理由废黜她,除掉眼中钉肉中刺,扔掉一个无用的棋子。

“如果你想说这些,抱歉,我没兴趣听,你回去吧。”

阿翊嘴角依旧端庄的微笑,宫里阿妈教的真好,一个丫鬟这么轻易装模作样变成了高贵的皇妃。

身边丫头全部换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建元还是后元几年,镜子中的女子和韦洁次过来容貌变化不大,不过面容憔悴了许多。

翌日,她走在门口思索怎么出了这长门宫,怎么出冷宫到未央宫寝宫枕头下面把那穿越器拿走。

死,现在好像已经解决不了穿越的问题了。远远就看见宫门外高迎,大约这辈子高太监都没见过这样笑眯眯的陈皇后。

“高公公,忙啊。”

废后有皇后规格却没有身份高低,他就没行礼。

“陈姑娘有何指教?”

陈姑娘?好吧,这没啥好纠结的。阿娇伸手把房内的珠宝塞进他手里。

“高公公,我想见下皇上。”

“皇上?”他尖声说道,“您觉得您见得着吗?”

阿娇笑道:“见不着,所以亲公公开恩,通报下,说阿娇求见。”

公公甩了下浮尘:“陈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说都三四年了,皇上见过你一次吗?卫皇后添得皇子皇上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怎么肯见您呢?”

阿娇拍了下他的肩膀,有些撒娇的说道:“公公,成不成无所谓,您能去就好啊,结果不在意。”

“不行不行,这不行。”

阿娇又拿出储备银两偷偷塞到他衣袖里面,眼睛弯弯,嘴嘟着:“去吧,帮忙吧,高公公最好了。”

钱够了,自然能够办事了,阿娇在院内焦急的等待。

结果很明显,刘彻正在写字看书,听到太监言语阿娇求见,眼皮都不抬一下,两个字:不见。

她不相信,皇上既然喜欢她,怎么可能不见?

爬墙都用上了,被外面的侍卫逮个正着。

房内的古董以前被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打了,一个接一个的死翘翘,说有多想他,多爱他没任何作用,哭闹上吊唤不回一句话。

这一耗就是两个月。

天知道她快急疯了,二十一世纪国骂登上包都在嘴里盘旋了守卫无动于衷。

坐在地上呆,突然几个字蹦出来。

当她差点跪下来求平阳公主后,终于惹得这位对手公主软下心,捎了这句话。

天阴沉沉的,平阳公主到椒房殿陪着皇帝卫皇后看望小太子,无意间提到了这句话,满是戏谑嘲讽的语气。

“皇上,先废后让臣妾带话,她想知道匈奴现在怎么样了?卫青有当上大将军没有?”说完她低笑一声,“卫青怎会与她有什么交集,臣妾当真好奇。”

这一说不当紧,这年月确实没有到除匈奴的时间,刘彻心里立刻意会其中意思。

他轻笑回答:“她关得够久了,朕应该去瞧瞧她。”

“皇上心慈仁厚,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要中了他们的计。”

刘彻抱着太子低声说:“公主不必多虑,朕心里有数。”

阿娇穿戴好衣服,引他过来是第一步,关键是要去寝宫啊,这个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不知为何,白天还阴沉沉晚上星光璀璨,月亮明的惊人,好像触手可及。

刘彻一走过来,阿娇简直着了魔一样扑到他身上。

“偶买嘎的!想死我了。”

他双手碾过她的脸,端详一刻,阿娇却顾不了那么多兴奋拉着他的手,一脸狗血的焦躁说道:“怎么办,好想你,今天晚上想侍寝。”

刘彻成熟多了,年近三十,早无第一次见到的年轻气盛,对于这样热情过头的偏爱丝毫没有改变表情。

挑眉轻笑:“你刚才说什么?”

她笑道连忙说道:“侍寝,我想侍寝,想跟皇上长夜漫漫无绝期,此情可待成追忆。”

他就那样紧紧盯着她的脸不说话,手锢着腰身任其她胡作非为。

“朕要杀了你的全家。”声音低沉却听得清楚,阿娇停下来闹腾看着他。

“杀人?杀他们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皇帝默声说道:“你也要杀。”

阿娇仰着头看他:“你杀啊,你杀,你杀了我算了。”她的话给过两个人,对这个人却是泛着别样情愫。

刘彻搂她到怀里,只说了一句话:“你来的太迟了。”

随后松开转身离开。

阿娇不知道此刻怎么表达心情,她思念成疾钻进他的梦里,或者梦里真的就是想说不能说的东西。

当一个穿越者变得有自己的私心,一切都不好办了,幸好不是合约做事,不然原体要骂死她了。

以为等待会很漫长,没有两天皇帝差人送些东西,然后旨意御花园见面。倒有点偷情的情分。

阿娇也算知道了,近期皇上处理外戚权力过大问题,节骨眼上她来了,一时弄得皇帝不好办。

她知道他喜欢她,不过不打算利用憋在梦里的喜欢要求他做什么。

“你要杀谁我都赞同,包括我。”

刘彻抚了她的头,脸色凝重吻了下阿娇额头。

“朕不杀你,不会杀你。”他微笑对着她,“就算感谢之前你的帮助。”

他说的帮助是当初修改历史的时候做的事情。

“晚上你来侍寝。”

“我想到未央宫侍寝。”

刘彻轻笑一声:“好。”

直到后来离开阿娇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一个被废弃三四年的皇后重登未央宫侍奉皇帝,而且在风雨飘摇之中。

他像是有心事一样,搂着她不多做什么,淡淡呼着气息。阿娇心砰砰直跳,入了深夜手才敢悄然伸进枕头,慢慢的,慢慢的

“你想做什么?”皇帝睁开眼看着她。

阿娇绷得一口气窜出来,这气柔柔湿润,映得脸痒痒的。他们对看的迷乱可依旧坚守着没做什么。

赶紧闭上眼睛。

早上侍寝女子需要给皇上穿戴衣物的,阿娇睁着眼睛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皇帝搂住她的腰轻声说:“起来吧。”

阿娇可怜兮兮模样底下的手还在来回模着器材,穿好衣服,皇上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步子。

他是要上早朝的,手中牵着的女子皱眉不开心。

旁边的人被支开,皇帝舒了一口气注视着她,嘴唇抿着,一刻后微微张开:“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

阿娇没想到他那么坦白,事实上从前的梦境中皇上没有再遇见过她,如今又一次开始经历会选择说出来。

他松开她的手,从身上掏出来放在阿娇手心。

“你在时它会闪光,离开后这么多年就暗下去了。”

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怎么会喜欢上莫名其妙的灵魂,为何不对阿娇好一些?

“去与留你自己决定。”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我我无意冒犯”

“你已经冒犯了。”他咄咄逼人。

她被锁住的眼睛瞅的浑身不自在:“我走后,你对阿娇好一些吧,她——”

她的假笑让他很反感。

“你留在这里天下最好的东西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去别处又能怎么样?能跟朕过的开心吗?朕是华夏大汉天子,还有哪个人能给你比朕更好的东西?”

她笑着走进他,咫尺之间。

手里的器材出信号,时间在这里太久了,早该回去了。

“刘彻,我知道你是谁,你却不知道我是谁,咱们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记住,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君王。”

刘彻仰望天空随后莫名笑道:“我会找到你的。”

她仰着头走到外面,太阳很好,一点太阳能就可以回去了,仪器摊在手心。

他再也没说话,跨步错过她的身体随着一群朝臣离开。

光闪的厉害,突然听到阿里斯标准的伦敦英语强调,喊她:“mss韦,miss韦。”

快要清醒之时她瞧见华盖下驾车上的皇帝回头看过来,他看着那个女人慢慢瘫软,最后倒到地上,一群人走过去扶真正的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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