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跟变脸似得，楚凡的面孔瞬间变得十分yīn沉，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
小白脸！
老子最讨厌这三个字眼！
人家明明样貌英俊，气质出众，怎么可能是个小白脸？
嫉妒，男人的嫉妒真可怕！
“我们认识么？”楚凡yīn着脸说道。
“白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王启年一脸兴奋之sè，手舞足蹈，不断比划着，或许是语言表达能力略差的关系，支支吾吾半响，也没说出个道道来。
“你要不说，我可走了？”楚凡不耐烦的说着，转身就要走。
王启年这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不过，通过刚才的交手，他能够确定对方是特种兵出身。
但，这和他没多大关系，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哎，白哥你等下，我整理下思绪，保证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王启年这个粗壮汉子，见楚凡要走，顿时急了，一把拉住楚凡的胳膊。
“两分钟。”楚凡仍是yīn沉着脸，缓缓伸出两只手指道。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汉子拉扯着，他都觉得臊的慌，是个女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人，让他颇为苦恼。
一个年轻靓丽的妹子，从他们身边经过，目光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接着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随后，依依不舍的走开了。
这一定是个腐女！
楚凡心里暗暗猜测。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王启年，外号万年龙套王，隶属于夜鹰特种部队。”趁着这会儿功夫，王启年整理了下思绪道：“我是一年前转业的。”
“我不认识你。”楚凡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和王启年不在同一个部队。
“我转业前夕，不是有场特殊的比赛么？各个军区的特种兵都要参加，白哥你也不例外，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白哥你的。”
一说起那场特殊的比赛，王启年立刻两眼放光，紧盯着楚凡，是一种崇拜，且参杂一丝敬畏的目光。
在那场比赛中，楚凡就像一枚耀眼的明星一般，夺得了特种兵的最高荣耀，特种兵之王！也难怪相隔一年，王启年还能够认出他来。
“嘿嘿，和白哥比，我就差远了，都没入围。”王启年自嘲一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白哥你现在转业了？在清苑集团上班？”
“嗯。”楚凡坦言道。
“真好。”见楚凡一身西装革履，标准的文化人打扮，又在清苑集团这种大企业工作，想必待遇不会太差，王启年着实羡慕不已：“我转业后，地方zhèngfǔ给安排了工作，在县公安局上班。不过，在新岗位还没到一个月，就得罪了顶头上司，整天给我穿小鞋，一怒之下我就辞职了，接着就来华兴打工。”
“在清苑集团做保安也不错吧？”楚凡略微动容，他也能看出来，王启年xìng格耿直，不怎么聪明，在公安局那种鱼龙混杂的单位，又怎能混的如意？
他琢磨着，像清苑集团这种高待遇企业，保安职业至少也有三四千的工资。
普通人拿这份儿工资，足够养活自己。
“在清苑集团做保安确实不错，工资挺高的，但我又没人脉，根本进不来。我同乡的一个朋友，请假回老家，他才帮他顶几天。”王启年苦笑两声道：“我倒是想进来，可惜——”
“——或许有机会也说不准。”
楚凡抿嘴轻笑道：“是李文峰让你来的么？”
“嗯。”王启年面sè一凝，变得尴尬起来：“是李总的助理找到我，让我来———那啥，要是知道是你，打死我都不会来！”
在面前的这位狠人面前班门弄斧，似乎有些可笑。
“如果他们让你教训的，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下的去手？”楚凡脸一沉道。这种人，与其在社会为非作歹，净做些无下限的事，还不如继续留在部队。
“白哥，你别误会，我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事！这次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王启年面sè一变，焦急道：“我父亲重病，正在老家的医院里，家里实在没多少钱，还有个妹妹在上大学，过了明天，再交不上医药费，医院就要停药了，人命关天啊！我老家在农村，多数都是些穷亲戚，一时半会也借不到那么多钱。”
“——”
楚凡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真是自己误会他了，当即就道：“揍我一顿，李文峰给你多少钱？”
“轻伤给五千，骨折三万，生活不能自理给十万！”
“——”
楚凡心里骂翻了天，尼玛李文峰还真是做生意的料，这玩意还搞个明码标价：“那伯父治病需要花多少钱？”
“算上手术、住院、吃药，估计得五万左右。”王启年面sè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凡道：“白哥，你该不会是让我————然后去李文峰那拿钱？”
“他的钱，不要白不要。”楚凡淡淡一笑道。
“不行，不行！”王启年接连摇头，眼眶湿润：“哪能委屈白哥，大不了我在想办法凑钱。”
“你还没转过弯来？”楚凡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要真是帮他打人的话，落一个故意伤人罪，得不偿失，我的意思是，咱俩串通好，设一个局，坑李文峰一笔钱！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敢在继续追究。”
“啊？”王启年惊疑不定，张大嘴巴，在他的认知中，想拿到那笔钱，就必须狠狠的教训楚凡一顿，难道还有其他方法？
“笨！”楚凡嘴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接着就道：“我可以伪装成被你揍一顿的样子，躺在地上，身上沾着血，你拍张照片拿回去交差，像他们这种非专业人士，是绝对看不出照片中破绽的，八成不会怀疑。正好下午我要忙工作上的事情，不会回公司，要等到明早才会去上班。”
“对奥，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肯定会让我拿钱远走高飞，担心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王启年脸憋的通红，一个劲的向楚凡翘大拇指：“白哥，高！您实在是高！以后有什么事用得到我王启年的，尽管吩咐。”
“对了，你在部队的外号，为什么叫万年龙套王？”楚凡笑着道，在军中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外号，就像他的外号，天字小白脸。现在想起来还牙根痒痒，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给自己起的这个外号，败坏自己的清誉！
闻言，王启年脸一红，细若蚊声道：“大大小小接近百次任务，我一次风头都没出过，就像个配角一样，用来衬托别人的，所以那帮家伙就给我起了个这样的外号。”
“哈哈。”
楚凡毫不掩饰的大笑。
“白哥，你别取笑我。”王启年一脸腼腆道。
“别叫我白哥！”楚凡脸一板。
“白哥——”王启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我叫楚凡！”
“我知道了白哥！”
“——在叫我白哥，信不信我不帮你了？”楚凡郁闷道。
“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叫你白哥了。”
“——”楚凡无语，这货是真傻还是假傻？
“——”王启年不好意思的挠头。
————————
折腾一番，终于搞定。
花了大约一个小时。
中途俩人还去买了个手机，原因是王启年原本的手机，是最原始的诺基亚，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连拍照的功能都没。
花了楚凡五百多块大洋，买了个国产山寨机，还真别说，国产山寨机就是牛，虽然像素渣了一些，但好歹是智能机，乐的王启年合不拢嘴。
买了件新西服，把身上弄脏的那件换掉，毕竟下午还要工作呢。
望着王启年逐渐消逝的背影，楚凡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轻车熟路的波出一个号码。
嘟的一声，电话接通，但另一头没人说话。
“帮我查个人，王启年，一年前从夜鹰特种部队转业。一年来他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家庭背景等详细信息，发到我邮箱里。”
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冷漠，楚凡说完话就想挂掉电话，不料这时电话中传来一道冰冷，不参杂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
“你结婚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楚凡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以那边的情报能力，就连自己每天上几次厕所都能够查清。
虽然几天前，他和沐雨蝶的婚礼十分低调，几乎没多少人知道，但终究瞒不过那边。
“你犯错误了。”女人的声音，仍是十分冰冷，空洞，让人有种坠入冰窟的错觉：“他很生气，对你也很失望。”
“那又怎么样？”楚凡讥讽道：“哼，当初是他连哄带骗，我才加入的，况且又没有明文规定我不能结婚。我十八岁参军，入伍六年，哦不，是五年，剩下的一年是在培训当中度过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是个没有任何温度的机器人？不想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他真想问自己一句，六年前那样做，值得么？
值得！
几乎刹那间，他心中就有了答案，嘴角浮现出温馨的笑容，他平生最不后悔的，就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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