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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阴差阳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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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氏,也是难得从自己的阁子里出来,庄严秀丽,面荣沉稳温柔,一身肃穆的暖色盛装。坐在高堂的位置上。

禹初的事情,她也听韩虚白了。

这个整日里给她照料身体的年轻太医,可算是她的心月复,也算是她为禹初准备的最好的支撑。

这些王府,还有那偌大的宫廷,能长大,能活下来,能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爱情,那是她年轻时尝过的滋味,犯过的傻。

当韩虚白问她,是否需要自己去劝解一下郡王,她只是摇了摇头,“痴人自有痴人的命数。也未尝不是好事。他总会明白的。”

她知道,他总会明白的。只有失去过爱情的人,才能恨起这世界,恨起所有人。

她静静坐在位置上,没有分毫的急躁,因为她知道,娶进来的这个人,沈禹初爱或者不爱,对这个王府来,都不重要。

正喧闹间,新娘从门外在丫鬟的搀扶下,提裙,款步,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这一抹鲜艳的红色,瞬间就一扫了沈傅禧脸上的愁容,而宾客也都安静了下来。

沈禹初则眉头深锁,目光空空洞洞。

陪嫁的丫头尚且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也很通人情世故,甚是聪明,引着新娘跨过火盆,穿过酒席,一路来到堂前。

这丫头似乎看出沈禹初的茫然,于是微微咳嗽一声,抬起新娘的手,送上了沈禹初面前。

沈禹初的内心是如此抗拒。

想自己风流场上浪荡多年,头一遭娶亲,却是素未谋面的女人。

真是可笑,这,就是对他玩笑的报应么。

为什么会这样,眼前伊人,本应是林若兮,她在他的怀里那样顺从,却最终一走了之,欺骗了所有人。

可是,纵然内心有百般的不情愿,他也不能在王府大喜的日子了,驳了父亲与母亲的面子。

因此,他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去。

纤纤擢素手,玉镯在细弱手腕上轻轻摇晃。

他捏住这温软的手,忽而从里可怜起这女子。

只因皇家尊严,容谁也不得反抗。她不得不突然就被换上新装,嫁入这这深宅大院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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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只因皇家尊严,容谁也不得反抗。她不得不突然就被换上新装,嫁入这这深宅大院中来。

这样想想也只余下怜悯。

牵着新娘的手,缓缓行至了父母面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目送着柔弱的新娘被扶进了后院,沈禹初转身回到宾客中间。

今夜,他要不醉不休了。

姜氏喝了儿子敬上的一杯酒,便被淡然搀扶着退席了。

其他的侧妃则看着沈禹初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估模着娶来的必定是不合口味的姑娘,心下也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虽是王府唯一的独苗,到底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似乎总要不顺心多一点她们才能顺心久一点。

沈禹初在宾客之间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副朗朗的样子,可是心底的孤寂,谁又能一览无余。

人生如是,怎知欢喜顷刻覆灭为悲伤。

眼看月上中天,果然是个绝好的日子。

天色渐渐晚下来,而众人也多又催促,催促他赶紧去瞧瞧新娘子,可是,他就是不肯放下酒杯,入到洞房里去。

“怎么,新郎官,还喝呀?”

“喝,为什么不喝!满上!”

“再喝可就要冷落着新娘子咯。”

“多嘴!喝!”

“是啊郡王,咱们喝酒的日子有的是,可新婚之夜,那就只有这一回。新娘子该等急了吧,哈哈哈。”

“让她等去好了!又不是我让她等的。”沈禹初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

沈傅禧在一旁看着,既气愤,也明白。

他这儿子,虽然一直在外得着浪荡子的名声,只是却对自己言听计从,帮自己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坊间传闻他听得太多,可是那又怎么办,这是他唯一的独子,他不疼爱也没有办法。何况,他处处为自己着想,也只这一次,还是为了自己的婚姻,无妨,让他发泄去吧。

于是,沈禹初就在酒席间来回周旋,直到曲终人散,宾客纷纷离席,他才砸碎了手里的酒杯,在一地红纸屑里愣了半晌。

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

那又有什么用呢。

7、

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

那又有什么用呢。

甩一甩衣袖,终于破门而入。

看到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郡王可算来了,喝点醒酒汤吧。”那陪嫁丫头懂事地端了碗醒酒汤过来,“我家姑娘特地让我给郡王熬的,热了又热,您可算是来了。”

沈禹初看着那碗醒酒汤,果然还是热腾腾的样子。

可是,哪里还用得着这汤,在踏进这新房的一刻,酒已是醒了大半。

“放那里吧。”沈禹初道。

“是。那奴婢先行退下了。”那丫头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沈禹初随口问道。

“奴婢兰舟,有辱郡王视听了。”兰舟微微屈膝答道。

“兰舟……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好名字,好名字。”沈禹初念了句,却无意戳中了心事。

留恋处,兰舟催发。念去去,千里烟波。

若兮,你到底去了哪里。连告别的,都没有。

为什么。你怎样做到如此狠心,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

兰舟虽还年轻,却颇懂得察言观色,看出沈禹初的惆怅来,便即刻陪上笑脸,“奴婢本名周铃兰,是周家的家生女婢,不过是陪嫁过来姐给奴婢取的名字,随口一取,郡王不必放在心上。”完莞尔一笑,倒颇有几分娇俏。随后便懂事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当这新房里只剩下沈禹初与不相识的,还蒙着盖头的新娘面对面时,眼睛里的冷笑,随意,与轻蔑都涣散了去,凝住的,全是深沉的哀伤。

时辰一刻又一刻的过去,蜡烛一节又一节地短去,而沉默一分又一分地弥漫。

谁也不开口,谁也没有动静。

沈禹初又看了看那醒酒汤,“劳你费心了。可是费劲了心思,又有什么用呢。”他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

“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么?”沈禹初看着一动不动的新娘,“你是心甘情愿,还是被情理所迫呢?我倒也很同情你,可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8、

“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么?”沈禹初看着一动不动的新娘,“你是心甘情愿,还是被情理所迫呢?我倒也很同情你,可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新娘子吐气若兰,细微无声,不一字。

沈禹初便只好自言自语。

“我沈禹初20年来见过女人无数,没有一个我动过心。可是……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也许,你永远也不会了解那样一个女子,那样一种女人。深藏不露,给我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意外,看起来坚硬无情,实则多情而脆弱。她可以和我以剑过招,剑拔弩张,也可以和我吟诗作对,喝酒畅谈,可以毫无惧色地站在我面前与我争持理论……你不会了解的,你不可能了解这样一个女子的……”

“你不该来!你不该来!我永远也不会当你是我妻子的。我会善待你,我知道你也不是自愿,我不会为难你,你会在这里享尽荣华富贵,和我一样,也享尽毕生的孤独,孤独终老。我不该和你这些,可不,只是害了你。我沈禹初想要和不想要的东西分得很清楚,不会将就。我没有理由讨厌你,恨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沈禹初着抽出了那柄属于若兮的吟风剑,寒光依然,只可惜伊人不再。

那新娘仿佛是静静地听着,也不发一语。

沈禹初兀自开口,吟道,“一别之后,两地相思,的是三四日,却谁知是五六年……”

“七弦琴弹不动,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始终沉默的新娘忽而开口,缓缓地接了下去。

而那温软的声线,却让沈禹初手中的剑当啷落地。

他惊讶地回过身,一步步向床边走去。

“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新娘忽而反手,从背后抽出另一柄相仿的长剑。

沈禹初颤抖着接了过来,正是自己的凌云剑。

他长剑一挑,掀开了眼前人的盖头。

两行清泪,四目相交。

“林,若,兮……”沈禹初愣在了原地。

“这,是你要的女人么?”若兮含泪笑问他。

9、

“林,若,兮……”沈禹初愣在了原地。

“这,是你要的女人么?”若兮含泪笑问他。

四目相对,相思尘埃落定。

可是,分明就是早晨,她被长安的迎亲队伍接走,打马从他面前过去,是那样决绝,那样无情。

为何此刻,又会出现在这里。

成为了自己的新娘。

“为什么?”沈禹初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把所有的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坐在这里,还能跨进王府的大门。谁让沈老王爷为你饥不择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若兮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这样水到渠成。

她知道,只要她嫁进了王府,长安便再也没有机会从于府娶走沁竹。

而堂堂专员,还有于家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下私奔的笑柄。

于是,她只能出此下策,成全了沁竹与长安。

在她远远离开属于长安和沁竹的圆满后,按照父母的安排,来到的周太傅的家中。

她自幼便认周太傅做了干爹,而周太傅的名望也与自己的爹爹不相上下,世代清廉,书香门第。

那个将要宣称失踪了的林若兮,便是要留在义父的府上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王府的花轿竟然抬到了周太傅的门前,不容分便要周太傅送女儿上花轿,并要认做林家的干女儿。

乱了。全乱了!周太傅拍案道。

那一刻,若兮的心,是痛的。

对于沈禹初来,也许她是唯一的。可是,对于郡王妃的名分来,是谁也都可以。

她林若兮,什么都不是。

周太傅轻轻拍了拍她,“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这都是你的命,孩子,去吧。”

于是便派了周姐的丫鬟铃兰陪嫁,掩过了众人耳目。

于是,又一个义女出嫁了,而兜兜转转,却分明是回到了远点。

沈禹初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无论如何曲折,现在,她终于是自己的女人了。

红绡帐缓缓放下,蜡烛渐次吹熄。

若兮顺从地躺在鸳鸯被上,将自己最美好的处子之身,毫无保留,交给了让她爱的心痛的男人。

而之后的日夜,又会如何,即使再艰难,她此刻也不要去想。

只要他的吻,他的爱,他的身体,与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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