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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更残酷的真相!

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乐童自然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出现。

他走到将军行面前,脆声问道:“你是师父要找的有缘人吗?”。

将军行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模乐童的脑袋,乐童偏头躲过。

他不喜欢别人模他的脑袋。

将军行不以为意,说道:“你看我是不是你师父要找的有缘人?”

“大家都看着你,你应该就是吧?”乐童天真无邪的说道。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将军行坦白的说道。“不过,如果乐痴先生邀请的话,我很乐意去向她表达一下我的仰慕之情。两次欣赏乐痴先生的大作,却未曾见面,心里一直深感遗憾。”

乐童看向王小鸭,王小鸭笑着说道:“水大家的萧声结束之后,将先生朗诵了一首点睛词——”

王小鸭把那首词作再次朗诵出来,乐童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很应景。他就是师父要找的共鸣之人——”

乐童看着将军行,说道:“你跟我来吧。师父要见你。”

“谢谢小先生。”将军行调侃着说道。

“哼。”乐童冷哼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各位,一会儿见。”将军行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众宾客满脸羡慕的看着将军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受到乐痴的邀请。

和乐痴喝上一杯清茶,聊上一刻钟音乐,等到将军行从乐痴的房间里走出来,就会在各种传言故事中成为乐痴的座上嘉宾以及音乐知已——这对他的声望实在是大有助益。

将家兄弟两人,弟弟将军令受辱离开,哥哥却因缘受到乐痴相邀,不得不说,哥哥的运气要比弟弟要好上许多。

或许,哥哥并不像外界评说的那般不堪吧?

乐童敲了敲门板,不待师父回应,便推门进来,说道:“师父,我把他请过来了。”

乐痴正在修建一盆黄菊,没有应答,甚至没有转身迎客。

乐痴不说话,站在门口的将军行也不说话。

乐童看看师父,又看看将军行,模模脑袋退了出去。

嚓!

嚓!

嚓!

乐痴剪掉了三枝菊花,让花簇不会显得过于拥挤,花朵不会挤压变形,疏落有致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乐痴仿佛忘记了身后的客人,将军行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他看着乐痴修剪完菊花,他看着乐痴修剪完梅花,他看着乐痴修建迎客松,他看着乐痴修建完仙人掌。

一刻钟之后,将军行对着乐痴的背影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乐童推门进来,说道:“师父,他走了。”

“走了。”乐痴回答。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是。”

“对不起师父——他看起来很有阅历,也很雅致,而且还读了一首词,和萧声很应景的词,大家都说是他——老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乐童疑惑的问道。“你们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在门口听着呢。”

“他的脚步声音太轻了。”乐痴说道。

“脚步太轻?”乐童更加不解了。脚步太轻和是不是知音人有什么关系?

“脚步特意放轻是因为他心有杂念。”乐痴说道。“心有杂念的人是不可能和我的萧声产生共振。那是一个坦荡无私的人。”

“师父,既然他不是你要找的知音人,怎么还会在花房留那么长时间呢?

“因为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为什么不想走也不能走?”

乐痴没有向徒弟解释这个问题。他还小,不明白大人的思想有多么的复杂。

刚才那个男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徒弟请了进来。如果刚刚进来就退了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

他在花房站一会儿再出去,外界对他的这次会面就会有不同的解读方式吧?

至于自己为什么让他留下来,那是因为她对他有所亏欠,这是对他的补偿。她把人请进来,就已经把他推到众人的眼睛注视下。如果再一脚把他踢出去,让人颜面扫地,那就等于是双方结下死仇。

她只是想单纯的做音乐,不想和人结仇。

这也是他们之间一句对白都没有,将军行离开的时候却对着乐痴鞠躬的原因。

她懂,他也懂!

“师父,我再出去帮你找找。”乐童说道。

“不用了。”乐痴摇头说道:“若是有缘,它日自会相见。如若得见,便请他为此曲命名。”

“我倒挺好奇的。”乐童有些遗憾的说道。“什么人竟然可以和师父的音乐产生共鸣呢。”

乐痴不再说话,再次专心的修剪起面前的花枝。

除了音乐,她对其它的人或者事并没有太浓的兴趣——

楼越来越高,四合院越来越少。

也正是物以稀为贵,现在存留的四合院成了四方城的一道独特风景。而且随便一座都价值连城,估值亿计。

紫井巷子,这在地图上是一条不显眼的狭窄巷子,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两辆车都没办法并行。

但是,这又是一条很特别的巷子。

它紧邻红墙,靠近枢密。一墙之隔的位置就是燕京城的最高权力机构。红墙曾经有一次扩建,周围建筑拆除了个八八九九,偏偏这条老巷子得以保留。

巷子古朴陈旧,灰墙红瓦和院门的琉璃屋顶被白雪覆盖,为这些老房子裹上了一件光鲜的新衣。

家家户户院门紧闭,在这样的风雪夜里,没有什么人愿意这个时候开门迎风纳雪。

嘎!

一辆香槟色的宾利车停在一幢老宅的门口,开车的是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

母虎刚刚把车停稳,坐在副驾驶室的将军令就已经推门下车

母虎推门走了出来,准备帮男人拍锁喊门。

“我来吧。”将军令说道。

母虎退后一步,站在一边守护着将军令。

将军令说自己拍门,却站在门口的石阶上久久的没有动弹。

良久,他轻轻叹息一声,问道:“是不是很丢脸?”

“胜败乃兵家常事。少爷输在轻敌。”母虎坦白的说道。她很震惊,震惊那个第二次见面的小家伙。他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以前还真是太小看他了。

她说的轻敌不仅仅是将军令轻敌,她也太轻敌了。被她那张笑起来很好看的模样给欺骗了。

“我没有轻敌。”将军令摇头。“我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啪啪啪——

将军令伸手叩响了木门铜锁,过了好一阵子,木门才颤悠悠的打开,老管家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二少爷,老爷在房间里等着你来下棋。”

“谢谢。”将军令恭敬的对老管家说道。

“快去吧。棋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老管家笑着说道,转身关上了院门。

将军令把身上的风衣和围巾月兑下,挂在屋子角落的衣架上面。

然后坐到棋盘面前,说道:“我执黑子先下?”

“你先下。”坐在对面披着羊皮袄的老人说道。

于是,将军令率先落子。

“我预想过燕子坞的反应,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为了几个在外面惹事的野孩子,用得着吗?——谁给你打的电话?“

“年轻首长。”老人家一手落白子,一手捧着杯热牛女乃。“他负责和燕子坞联系,刚刚上任的时候就带人去燕子坞看过那位先生——他以弟子相称,极其恭谨。”

“到底有多么严重?”将军令沉声问道。再次落下一枚黑子。如果仅仅是自己在宴会上面被人落了面子,爷爷这种饱经风雨的老人不会说出‘一败涂地’这四个字。

“你五叔的调动被搁置了。”老人说道。“本来他应该去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是我们谋求极久想要的。就在今天晚上,那个位置上安置了别家的人——”

“是谁?”将军令咬牙说道。心口有隐隐的痛感。

方炎说的没错,他的对手不是自己,一开始他就没把自己当成对手。

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丢脸,或者被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宾客嘲笑几句——这些算得了什么?无非是名声难听一些,前途蒙上一层灰尘——这对自己不利,也对自己有益。

道痴一句‘生子当如将军令’将他推到台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如果能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或者清静一段时间,他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

可是,方炎想要的显然不只是这些。

他针对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他们整个将家家族。

他设下这惊天大局,演了一出精彩大戏,借力打力,利用各方之手斩断了他们将家一只很有力的胳膊。

自己颜面受损,将家人或者他面前的这位老人家只是轻轻笑笑,一句‘孩子调皮’就过去了。

但是,他硬生生的把五叔的调动给搅和黄了,这摆明了是上面对他们将家的惩罚。

上面的某些人想要杀鸡给狮看,于是方炎就把将家推了出去,将家就成了那只给猴子看的——被杀的那只鸡。

这不再是玩笑,不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而是让将家伤筋动骨鲜血淋漓的攻击。

他主动向将家发动进攻。

“是谁?”将军令只觉得气血翻滚,握子的手有些发抖。“是谁占了五叔的位置?”

啪!

老人干脆利落的扣下一枚白子,说道:“燕子坞。叶道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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