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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希波比雅大峡谷(恩怨情仇)

姜万里抱着雪熊女盯着风雪一路向前,恨不得一步就能到达冰川族冰洞之内。看着雪熊女伤口处的血液渗透过布料,一大片鲜红的光晕深深刺激着姜万里的双眼。从来没有过的担心,害怕涌上心头。

“我这是怎么了,和她感觉这般熟悉,为什么她受伤我心里会如此痛苦”,姜万里内心深处嘀咕着,望着眼睛紧闭的雪熊女。

希波比雅大峡谷的夜来临了,不过今晚的夜格外明亮,孤寒的月光洒满整个冰面,还有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透着耀眼的银光。走在这样冰冷的世界里,整个人异常清爽,头脑也非常清晰。

冰川族人早就站在洞口焦急等待他们的归来,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再不回来也许他们的命就永远葬送在希波比雅大峡谷深处。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个妇人激动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冰冻里的人赶紧拥出来,像是欢迎勇士一般,看着他们满脸兴奋,就像自己的孩子回到自己身边一般。独孤炎一语未发,“噗通”一声跪在冰面上,向这群冰川族人不停磕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整个冰川族人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不过那个妇人很是聪明,看到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回来,跟着他们的冰川族人一个都未见,她知道这些人肯定出事了。

这个妇人拉着独孤炎,打着手势,让他进入冰洞里,有什么话慢慢说。可是独孤炎像愧对他们一般,死活不起,打着手势,“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葬身在茫茫大峡谷中,他们都是冰川族优秀的勇士”,泪水从眼角一直滴到冰面上。

一个冰川族老者打着手势,“英雄,快起来,你们能回来就好,他们是冰川族人的骄傲,是为冰川族而牺牲,你不必自责,有什么话进入洞里再说。”

几个人一起过来拉着独孤炎,把他拉入冰洞里,还给他端上一碗热乎乎的鱼汤,当然还有野菜。

独孤炎跪下的时候,姜万里就已经冲进冰洞里,把雪熊女放到了冰床之上。冰川族人望着姜万里不知从哪抱回来的女孩,满脸疑惑,打着手势问独孤炎。

独孤炎早就饿了,一连吃了几碗野菜和鱼汤,打了一个饱嗝。姜万里肚子也饿得不行,可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饭就猛吃起来,这次他竟然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着雪熊女。雪熊女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微微张开樱桃小嘴,缓缓喝下热乎乎的鱼汤。

独孤炎打着手势,“这就是雪熊女……”,正想打手势告诉冰川族人后面的事,几个冰川族人打断了独孤炎,就冲到床边,拿起鱼叉就要杀死这雪熊女。姜万里反应迅速,他转身跪在地上,打着手势,冰川族人十分诧异。诧异的不是他这一跪,而是他那打手势的动作,是那般迅速,就像说话很流利一般。

在这几个冰川族人眼里,姜万里比较笨,对手势理解比较慢,没想到这趟回来,他手语进展这般神速。

“各位大叔,大婶,请你们冷静点,她是雪熊女,是杀死了冰川族人,但她也是一个女孩子。我相信她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要不她不会和雪熊生活在一起,伤害冰川族人,还成为妖女”,姜万里诚恳打着手势,用手拦住要上前的冰川族人。

一个冰川族人打着手势告诉姜万里,“我们和雪熊女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杀死我们冰川族那么多人,今天我一定要杀死她,为那些死去的冰川族人报仇。”

那个人要用鱼叉戳向雪熊女,姜万里赶紧夺过鱼叉,打着手势,“求你们了,等她醒过来好吗,她可能知道玄冥珠的下落。”这个人恶狠狠望着姜万里,不明白这小子为何死死护着这雪熊女。

在这里的冰川族人眼里都充满仇恨,毕竟雪熊女这么多年来杀死不少冰川族人。突然那个妇女一声尖叫,“冰雪晴儿,她是冰雪晴儿,她没死,她还活着。”

这一喊,冰川族人大吃一惊,赶紧凑过头去望着躺在冰床上的雪熊女。独孤炎和姜万里傻了眼,他们俩听不懂那个妇人说的话,只见这个妇人刚刚还仇恨的眼神如今是一脸愧疚和悔恨。

让独孤炎和姜万里更诧异的是这个妇人竟然掉下眼泪,用手轻轻抚模着雪熊女的脸蛋,一副心疼的模样。她还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一些粉末涂抹在雪熊女的伤口处,然后重新把伤口包扎好。

那会冲动的冰川族人都冷静下来,呆呆望着雪熊女,独孤炎满脸疑惑,他上前碰了那个妇人一下,打了手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妇人回头看了一眼独孤炎,然后打手势告诉他们一段往事。

雪熊女原名冰雪晴儿,是她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聪明可爱,深受冰川族人喜爱。可是到了四五岁的时候,怪事发生了,原本聪明乖巧的冰雪晴儿喜欢跳舞是件好事,可是让所有冰川族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只要一跳舞就会雪花飘飘。不管在冰洞里还是在冰冻外,后来冰川族人都不让她跳舞,只要她跳舞就打她,骂她,可是不管怎么打骂,她就是改不掉,一跳就停不下来,雪花也就随天而落。

冰川族人实在受不了她,认为她是一个妖怪,是个专门来祸害冰川族人的妖怪。冰川族长老开会一致决定把冰雪晴儿处死。可是她是一个乖巧伶俐可爱的女孩子,谁都不忍心下手。没办法,最后决定把她丢弃在希波比雅大峡谷深处,让她自生自灭。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要说一个小女孩,手无寸铁,就算是十几个壮士夜里呆在希波比雅大峡谷也必死无疑。

整个冰川族人都以为她死掉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活着,我们一直称呼的雪熊女就是冰雪晴儿。

独孤炎和姜万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雪熊女竟这般可怜。这妇人打着手势流着泪,她内心深深歉疚,可是当初她也没有办法,她决定不了冰川族长老们的意见,也保护不了这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骨肉这样被丢弃,自生自灭。她模着冰雪晴儿胸口的那颗白宝石,眼泪稀里哗啦滴答下来,满脸悔恨。

独孤炎看出一个做母亲的不容易,这个妇人想把所有的母爱瞬间都能补偿给冰雪晴儿。她望冰雪晴儿,那个时候才四五岁,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长得如此美貌。她心痛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才让她坠入邪恶之谷,伤害那么多冰川族人。

突然,一声吼叫,这声吼叫吓坏了冰川族人,这种声音对于冰川族人来说意味着死亡与绝望。这些冰川族人都迅速后退,手里拿着各种武器,而那位妇人纹丝不动,静静坐在那边,望着冰雪晴儿。

冰雪晴儿如今清醒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万分恐惧,可是她深受重伤,根本就没有进攻的能力。她蜷缩在床脚,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把头低下,紧紧贴在膝盖上,不敢望着这些人。

一个和雪熊生活在一起的少女,对于她来说,雪熊才是她的亲人,如今看到这些“敌人”,她惶恐万分,时不时嘴里发出吼叫。那个妇人流着泪和她说话,她龇牙咧嘴对着那个妇人,也许她没有恶意,这是畜生的一种自卫。

姜万里向着这个妇人打着手语,“你得让她冷静冷静,她一直和雪熊生活在一起,早就把人类忘记。你这样会让她惶恐害怕,引起她的反击,我们得慢慢来,让她感觉到我们是安全的,那样她就不会排斥我们,进攻我们。”

那个妇人望了望姜万里,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她就忍着泪,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床边。

姜万里又和这些冰川族人打了手势,“请你们都出去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冰雪晴儿呆一会,我想取得她的信任,要把她重新带到人类中来。”

所有的人都望着姜万里,包括独孤炎,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能耐。如今的姜万里让独孤炎刮目相看,不像刚出来那会一点主见都没有。冰川族人默默不语,都往冰洞外走去,独孤炎冲着姜万里笑了笑,也走了出去。

姜万里跪在铺满雪熊皮的冰面上,抬头望着蜷缩在床角的冰雪晴儿,不断打着手势。他知道冰雪晴儿长时间和雪熊生活在一起,根本不会懂冰川族的语言。他只想打着手势,希望冰雪晴儿能够懂点,不在这么害怕恐惧。

冰雪晴儿紧紧蜷缩在那里,头紧紧贴着双膝,眼睛怒视着姜万里。姜万里双膝在冰面上挪动,不断向床边靠过去,手势不断。冰雪晴儿看姜万里渐渐靠近过来,她满脸怒sè,惶恐不已,顿时龇牙咧嘴向姜万里发疯一般吼叫。

姜万里并没有被这凄凉的吼叫声吓住,他停下双膝,跪在那里静静望着冰雪晴儿。冰雪晴儿看他跪在那里没有向前靠过来,满脸怒sè渐渐消退,只是用双眼紧紧盯着姜万里。

姜万里不能再向前靠拢,他离冰雪晴儿只有一臂之远,他不想激怒冰雪晴儿,那样更会激起他的兽xìng。望着冰雪晴儿,姜万里眼角的泪水不断涌下来,不知为什么,看到冰雪晴儿有说不出的似曾相识,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在前世。

冰雪晴儿盯着姜万里铺满泪花的双眼,她的眼睛里不再充满仇恨,充满怒s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月兑离冰川族,远离人类,和雪熊生活在一起,从此渐渐忘记人xìng,增加的是霸气十足的兽xìng。

也许是姜万里的眼泪勾起她幼时的记忆,那个夜晚她饱含泪水,在冰天雪地哭天抢地,声声叫唤着“娘”,嗓子渐渐沙哑,再到喊不出声音,最后到自己倒下,失去知觉。那一夜是她一生的痛,刻骨铭心的痛,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姜万里,眼睛里竟然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流泪了,终于流泪了,是人xìng的泪”,姜万里高兴地喊着,望着双眼垂泪的冰雪晴儿。

姜万里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冰雪晴儿也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姜万里端起一碗汤药,然后挪步过去,他没有直接把端碗过去,而是把碗放在床边,打着手势,让她把碗里的汤药喝了。这个手势对于冰雪晴儿并不陌生,和雪熊在一起,她和这些生灵之间也会用到这个手势。

冰雪晴儿望了望姜万里,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恶意,然后又望了望碗里的汤药。姜万里指着碗里的汤药,然后又指了指她身上的伤口,打着手势,告诉她把汤药喝了她的伤口就会好起来。

也许冰雪晴儿和姜万里上辈子就有缘分,她静静望着他,然后端起碗把碗里的汤药喝的一干而尽。她对眼前的姜万里没有惶恐的眼神,跟不会有那充满爆发力的兽xìng。

为了不惊动冰雪晴儿,所有冰川族人都到其它冰洞过夜,只留姜万里陪着冰雪晴儿。冰雪晴儿毕竟和雪熊生活了近十年,身上的兽xìng没那么容易改变,特别是在夜里,兽xìng会随时发作。

姜万里把从华族带来的“百毒解”给冰雪晴儿服下,这百毒解不但能解百毒,还充满人的灵xìng,毕竟这丹药是有好多有灵xìng的药材提炼而成,这对改善冰雪晴儿体内的兽xìng大有好处。

冰雪晴儿服完药就静静躺在那里,眼睛并没有闭上,要知道对于野兽来说夜晚才是最活跃的的时候。她体内的兽xìng控制她,让她jīng神矍铄,没有丝毫困意。

姜万里拿出一直深藏在怀里的“碧云箫”,这碧云箫算是一件宝贝,和玉清扇一样是姜族世代传下来的家宝。碧云箫有箫声四十八种,每种箫声功能效果都不一样。

姜万里跪在床边,拿起箫吹凑出一曲“灵xìng来cháo”,悠扬的箫声跌宕在这冰洞之中,洗涤着冰雪晴儿的内心。这首“灵xìng来cháo”是驱散邪气,魔气灵药,当然也能驱散冰雪晴儿体内的兽xìng。冰雪晴儿听到这首曲子,普通人听来这首曲子悠扬淡雅,可是对于她来说这首曲子就是一种折磨。曲音随着姜万里体内的内力传入冰雪晴儿体内,逼散她体内这么多年沉积已久的兽xìng,她双手抱着头在冰床上翻滚,额头上汗珠慢慢集聚,然后一滴一滴低落下来,吼叫着,痛苦不堪。

看着冰雪晴儿如此痛苦,姜万里不忍心再吹凑下去,可是如果他不吹奏下去,就没办法逼楚她体内的兽xìng,在深夜她就会兽xìng大发,一样会痛苦难忍。他吹着箫,双眼垂泪,泪水滴打在箫上,然后滴落在冰床之上。

冰雪晴儿疼痛难忍,最终晕倒在床上,姜万里把她抱起,让她静静躺在床上。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他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床边的冰面上,背依靠在冰床边的冰墙上,静静望着冰雪晴儿。

闭上双眼的冰雪晴儿脸蛋漂亮多了,再也没有那可怕的怒sè,一张樱桃小嘴xìng感可人,乌黑长长的秀发一部分压在背后,一部分披在胸间。从颈部向下,一道深深的rǔ沟被V字领遮挡住,不过挺拔的双峰还是若隐若现,呼之yù出。姜万里拿过一条厚厚的雪熊皮大衣盖在冰雪晴儿的身上,然后他闭上双眼,微微睡去。

安静的一夜慢慢过去,冰雪晴儿一夜都没有兽xìng发作,这些功劳都要归功于姜万里。那位妇人一大早就送来饭菜,她想靠近看看冰雪晴儿,毕竟她是她当年不忍心遗弃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只想能够弥补她失去的母爱,想亲手喂她饭菜,好好疼疼这个孩子。

姜万里赶忙拦住这个妇人,打着手势告诉她,“你现在不能靠近她,她随时都会发作,你们现在在她眼里都是可怕的敌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然她回到我们身边,到时候她就会明白一切,不再排斥你们。”

这个妇人只能双眼垂泪望着冰雪晴儿,她知道姜万里说的没错,十几年不食人间烟火,想让她突然一下就能接受冰川族人那是不可能的。看看冰雪晴儿静静坐在那里,不像昨晚那般狂躁不安,她心里也就放心好多。

姜万里端着饭菜并没有放在床边,他这次要迈进一步,要亲自靠近她,喂她。直觉告诉他,冰雪晴儿已经接受他了,不会再排斥自己。他缓缓坐到床边,冰雪晴儿眼睛紧紧盯着他,但眼里没有一丝怒气。姜万里端起碗,夹起一块菜慢慢送到冰雪晴儿反而嘴边,冰雪晴儿望着他,张开嘴吃下送过来的菜。姜万里兴奋万分,他成功了,他就这样一口一口喂着冰雪晴儿,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每天姜万里都守着冰雪晴儿,每晚他都吹奏“灵xìng来cháo”帮她驱散兽xìng。冰雪晴儿的伤渐渐愈合,整个人的人xìng慢慢恢复,没有兽xìng的眼神多了一丝温存,善良。姜万里天天和她打着手势,慢慢姜万里能明白她打出手势的意思,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存在障碍。

人xìng的恢复,兽xìng的消散,这一切都是爱的力量。姜万里用真心,用自己的爱心给了冰雪晴儿从未有过的温馨,人间冷暖。一首“灵xìng来cháo”更是链接着他们二人的心,不管是前世有缘,还是今生约定,在这希波比雅大峡谷他们谱写出一首“人兽恋”的美妙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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