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镖局的事情那天经过详细讨论之后楚迎已经着手去办了,云飞天继续坐镇在寨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心宝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了,总是昏昏欲睡,还没有胃口,所以他过根本无法离开飞天寨。
“宝宝,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别不是生病了却不知道。”云飞天抱着少女在初冬难得出现的太阳下懒懒的晒太阳。
白色的狐狸披风将少女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被罩着毛茸茸的松软的帽子,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冰肌玉肤在白狐狸毛皮的衬托下更加白皙仿若凝露般晶莹。
堪堪有些暖意的午后阳光洋洋洒洒的散落在两人的身上,少女窝在男人的怀里,丝毫感觉不敢一丝冬季的寒意。
可是呆在太温暖的地方困意又向她袭来,眼皮开始不愿配合主人的意志,沉沉的就要落下来了,但是听到男人的话她又勉强睁开了眼皮。
“不要!不用看大夫,我没有生病。”这段时间的这种不正常行为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当初霍青没有把吃了碧露凝香丸后引起的症状告诉她,可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情血劫的原因,更加不敢让大夫来看病。
虽说在青城落水时大夫已经看过她的脉象并没有查出情血劫,但是她不敢冒险,所以除了睡觉难以控制之外她都不敢让他看出太多的迹象。
云飞天只当她是因为害怕吃药才不肯看大夫的,连哄带骗的就想诱导她。“宝宝,我们就看看大夫,不吃苦药好不好。”
“不好不好!天天就会骗人。”少女怎么也不肯,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装鸵鸟,不理他。
少女每次闹别扭就会用着招,云飞天好笑的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变成一团的狐狸皮毛,对她这种回避式的样子觉得是又可爱又无奈。
“不骗宝宝,宝宝只让大夫看看确定身体没有事就行了,好不好!”他一只手探进披风里,刚好模到少女光滑的颈项,微凉的手指触模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不要!”少女抓着他的手不想让他使坏的碰到自己的皮肤,大眼睛可怜楚楚的看着他。
“不要啦!不要看大夫了,天天!”她我在他的怀里磨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只是最让苏心宝没有想到的事情就这样被她的刻意的忽略里发生了。
苏心宝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茉莉花茶,热气早已经被寒冷的冬日空气侵蚀了,只有她的手心的热度还在温暖这冰凉的杯壁,只是手心的温暖终究不能将已经冰冷的茶水温热,只能让茶杯冰冷了她的手。
今日她趁云飞天和川川都不在的时候服下了一颗碧露凝香丸,白色的瓷瓶里还剩下了的只有一半的药丸了,本应该可以用十九个月的时间的,可是事实上只是这么半年的时间里她根本没有按霍青说的那样做到平心静气,因为云飞天她已经不止一次被迫吃碧露凝香丸来压制苏醒了蛊虫,现在瓶子里只剩下九颗药了。
九个月!该怎么办,九个月的时间,她怎么能够割舍下一切,怎么能够让天天割舍对自己的感情?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手已经是一片冰凉,一双手真的无法温暖一杯茶,一个人只怕也无法感动上天吧!所以死亡的脚步真的就像是侵蚀热茶的冰冷温度,在像她疾步而来了。
只是她沉浸在天天的疼爱和宠溺里,忘记自己死亡的期限,忘记自己的初衷,可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她一直不愿看大夫,但是身体的变化她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九个月的时间来安排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就有一件让她更加痛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甚至加剧了她的身体负荷。
小产,苏心宝从未想过自己除了情血劫还会经历这样一种痛楚,真的是切肤之痛,是一个她还未察觉到的生命自她的身体里流失了。
这日她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苏醒,小月复下一阵阵的痛楚却让她无法再睡下去了,一开始她还没有注意,但是很快的她感觉到处有什么正在缓慢的流出来,而小月复处的疼痛愈加强烈。
由她平坦的下月复间,她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悄然的离自己而去,缓慢的,带着悲伤和不舍……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睛渐渐发黑,恍惚间,她看到天天惊慌失措的冲进来,然后眼前就只有黑沉沉的一片,耳边的声音太过遥远,只有男人好听的嗓音,可是她却开始渐渐听不见了……
在一片柔软的白云之中,少女平静的安睡在上面,白云漂浮在她的身上,梦幻的美丽。
“娘亲……娘亲……娘亲……”孩子纯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唤着。
“是谁?是谁……”苏心宝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片轻飘飘的白云,绵绵的软软的就像小时她最喜欢吃的棉花糖。
“娘亲……”孩子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不管她往哪里看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身影。
“你是谁?在哪儿?”她左右不停的张望,可是她的眼睛所看见的都只有白色的云朵。
“我是您的孩子!我在您的肚子里。”
“孩子?我的孩子!”肚子里?苏心宝一阵惊喜,她把头底下尽量靠近肚子的方位,想要听听那个声音是不是真的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的。“你真的在我的肚子里吗?为什么你现在为什么能和我说话呢?”
“因为现在是在您的梦里所以您才能听到我说的话,娘亲的梦境果然很美,绵绵的软软的,好温暖,好喜欢……”
原来这里是梦境,难怪这么舒服,“我的孩子……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呢……”
“对不起……我已经无法见到娘亲的模样了……我就要离开了……对不起,娘亲……”孩子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愧疚还有不舍。
“为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凝重的气息在这个美丽的空间里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良久,孩子终于又道:“因为我的存在已经给娘亲身体造成了太大的负荷,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吸引了您体内的小虫子,所以我不能害您,那颗绿色的糖果里有能带我离开的东西,原谅我……娘亲,我真的很想做您的孩子……”
苏心宝的手已经在不经意间抚模在自己的小月复间,手下是一片平坦,可是她却可以感觉得到孩子正在触碰自己的手心,摩擦着不愿放开。“那就不要走好不好!”
“对不起,娘亲,请您不要因为我而难过,因为我最喜欢您的笑容……”孩子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小,听着像是近在眼前,实则已经飞往遥远的天际……
……我要走了……对不起……
她的掌心下,孩子的手已经不在,那总温暖的触感却还留在她的心中……
“宝宝!宝宝……”耳边是男人的声音,那么熟悉,可是却带着绵绵的悲伤。
昏暗的光线,伏在床沿的男人,那么熟悉,多少次她睁开眼的时候迷糊间看到的他的脸,有坏坏的笑着的他,有焦急不安的他,这一次她看到的是多么悲伤的他……
太多次她总是在他的守护下醒过来,可是现在的她好怕,好怕在几个月之后也许有一天他一样在她的床前守候,可是她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宝宝!宝宝现在觉得怎么样!”明明少女已经睁开眼睛,但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往日的光亮,无神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良久,他感觉到少女的手在被褥下移动到了月复间,她痛苦的闭上眼,眼角处一串晶莹的泪水轻轻的滑入柔软的枕头里消失无踪。
“孩子……没有了……”
云飞天一怔,当他从大夫的口中得知宝宝小产了,他们才两个月不到的孩子离开了,第一反应就是要隐瞒她,却不想她竟然已经知道了。
“宝宝!是有关系,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不要太难过。”他隔着被褥握住她放在小月复上的手,那是一种安慰和疼惜。
可是他的话却不可能实现了,他们不会再有孩子的,那个孩子已经告诉她,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孕育孩子了,因为碧露凝香丸里有会使孩子流掉的药物,如果不吃碧露凝香丸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都已经注定她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孩子。
可是不管她的心有多痛,她不敢让天天知道,现在她根本不敢让他知道。
“孩子!对不起,娘亲没有给你一个良好的孕育的坏境,是我让你还没来得及见见这个世界就要离开,对不起……”
“宝宝别难过了!”云飞天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安慰她,他们的孩子,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的来了,也是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的走了,那么匆忙,只在娘亲的肚子里呆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是他的错,明明早就发现宝宝身体的异常,却一直没有让大夫给她看看,如果当初坚持要看大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对不起!宝宝,是我的错,你不要自责……”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他给她的却是那么多的痛楚,一次又一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