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之前修炼不凡真经之时,因为剑型玄阵的存在,总是没有丝毫效果,此番修炼天魔诀,剑型玄阵半点动静都没有,沈凡的天资顿时发挥了作用,玄气如cháo,汇入丹田,沈凡照着天魔诀所述,将其炼化为天魔玄气,储存在玄点之中,一晚上功夫,竟已是填满了一个玄点。
沈凡修炼了一晚上,只感觉毫无疲惫之感,反而神清气爽,四肢舒畅。心里暗暗道奇:“想不到这魔门功法修行起来竟是如此畅快容易,难怪七十年前魔门昌盛比之今时各家各门远远过之。”转念又想:“魔门中人个个都是该下九幽之底的大恶人,我眼下无可奈何,才练这天魔诀,只为度过眼前难关,rì后定要将其废去才是。”
正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拐杖声,连忙收了心思,从床上下来。便见老徐施施然拄着拐杖走来,沈凡迎上去,老徐修为通玄,虽然看不出剑型玄阵,却一眼瞧出沈凡昨rì修炼天魔诀的效果,心里大喜,大笑道:“好!沈小子,你果然没让老徐失望。”
沈凡行了一礼,却也没能说出几句客套话。
老徐双眼虽然瞎了,却仿佛看见了沈凡行礼一般,喜上眉梢,嘴上却说:“我们魔门中人没有那些正道那么多讲究,以后都不用给我行礼了。”
说着突然眉头一皱,又朝着沈凡说道:“有老朋友来了,沈小子,跟我去见见他们吧。”
沈凡闻言心中一凛,他这冒牌的魔门弟子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与魔门中人都是迥然不同,一个不慎便会被拆穿,却也无法拒绝,只能跟在老徐身后朝着洞府之外走去。
洞府之外却是一片青青绿绿的竹林,林间还有泉流穿过,与洞府之内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此时竹林中却也是站着两个人,虽是魔门中人,却不似之前所见那yīn某人那般浑身黑气缭绕,反而如同正道修士一般,穿着寻常剑袍,负着三尺长剑,一老一少,老者jīng神矍铄,满脸威严,少者眉清目秀,脸上显出一丝邪气。
那老者见老徐和沈凡出来,呵呵一笑,高声说道:“老徐,这么久不见,终于没忍住收了个徒弟啊,哈哈。当年你是怎么说的来着,若为此誓,我徐远受天魔噬咬,形神俱灭。”
老徐连连摇头,正着脸说道:“这可不是老徐的徒弟,是yīn小子的徒弟,只不过yīn小子不知跑哪去了,老徐帮他照看几天。”
此时两人走近,沈凡朝着那老者行了一礼,突然又想起老徐先前所说,后面的话又没说出来。
那老者心里纳闷:“yīn小子的徒弟,没听说过呀。看这满脸正气,yīn小子是被魔气冲昏了头,才收这么个徒弟。”
心下怀疑,面上却不显露,开口说道:“yīn小子也能收徒弟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魔换旧魔啊。”
老者身边少年却是朝前走了一步,朝着沈凡说道:“小子,来过几招?”
沈凡听了连忙拒绝,那少年却是一声大喝,一掌攻来。沈凡不敢使出烧鸡神掌,怕被看出端倪,只能凭借直觉闪避,那少年对阵经验显然丰富无比,右掌连攻,封住沈凡退路,左掌蓄力,如游蛇般钻出,稳稳印在沈凡胸前。
沈凡被击了这一掌,身子震退几步,心下纳闷,少年这掌看上去气势惊人,实际上却是软绵绵毫无力道,击在身上,除了有一股巧力将自己震退,其余半分伤害也没有。
那少年一击之后,立时收手退后,朝着老者看了一眼,稍稍低了低头,又转过头去。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徐,多少年的交情了,还不老实。这小家伙身上的分明就是天魔玄气,怎么也骗不了人。可怎么一点玄技都不会,这可不好。”
老徐闻言也不解释,乐得老者误会,在那呵呵笑着,坚持沈凡不是自己徒弟。老者拗之不过,也不深究,心里对沈凡的怀疑却是打消了几分。
两人转又自顾自聊起天来,南边的魔门同正道打了一仗,死了多少多少人。北边的老魔又去玄灵山上走了一遭,从三位倾奇半圣活着回来了。二十年前那个小屁孩,现在也已进了通玄境,前个月两个三百多岁老魔又寿终正寝。天南地北,陈年旧事,一股子说来,滔滔不绝。
沈凡本来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反常,尽量不露出丝毫马脚,时间久了,倒是沉浸在两人所谈的内容上去。
两个老魔俱是活了百年以上,见识阅历,远非常人能比,种种倾奇之事,沈凡闻所未闻,当真是印证了那句“上了那个台阶,你才能看到先前从来看不见的东西。”
沈凡听得津津有味,那少年却是哈欠连连,一副慵懒的表情,后来索xìng往一棵竹子上一靠,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老徐和那老者多年未见,聊得很是尽兴,耳里却突然传来鼾声,循声瞧去,正是跟着老者一同来的那少年,嘴角犹自挂着一丝晶莹液体,显然是在做什么白rì好梦。
老徐嘿嘿一笑,老者脸上顿时挂不住。一掌拍醒那少年,那少年个xìng十足,登时跳起来破口大骂,待见到老者板着一张脸,声焰顿时息了下去。
老者尴尬一笑,朝着老徐道:“听说前些rì子景山镇被人屠了个干干净净,落霞山这些天可是不安分的紧。哎,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提万分的心思,生怕一不小心,惹得那位出关,那可就真不得了了。”
老徐闻言也是一叹,说道:“就昨天落霞的一个小丫头还来寻我的麻烦,被我打发了回去,却也不得不换了个洞府。说来还得谢谢那丫头,才让我遇到yīn小子的这个好徒弟。“
老者说道:“我来的路上,不知遇到多少个正道通玄,放在平rì,说什么也要同他们战上一场,但值此关头,只能忍气吞声,少惹是生非。”
沈凡听了心下惊奇:听他们这么说,似乎这些天都不去惹事,难道景山之事不是老徐干的,而是另有隐情?
正自思量着,那边老者已然向老徐告辞,带着少年御空离去。
老徐拐杖用力敲敲地,说道:“沈小子,发什么呆呢。我们也准备走了。”
沈凡一惊,缓过神来,问道:“走?不是七rì之后吗?”
老徐哈哈笑道:“七rì只是为了让你能习成天魔诀,你小子天赋这么好。一个晚上便已学会,自然可以早点动身。如今落霞周遭都是是非之地,停留越久,麻烦越大。沈小子,我现在教你一套天魔剑法,正好留着给你在路上领悟体会。”
说完,以拐杖代剑,就在竹林里施展起来。老徐虽然只有一条腿,拐杖举起之后,却也稳如泰山,一套剑法使出,虽没用一点玄气,却也是魔气滔天,整个竹林寒意弥漫。
沈凡心里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得仔细认真,老徐一套剑法使完,沈凡竟是一招不落,全部几下,其中jīng妙之处,玄气运行之法,通过老徐口述,倒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喜得老徐直呼沈凡简直是为天魔宗而生的天才,当场让沈凡演练了一遍,纠正了几处错误。接着便又架起墨云,裹挟着沈凡朝着华墨而去。这回可就不同于上次在景山,低调的多,从地上若不仔细观察,断断发现不了天上那一团淡淡的墨sè。
沈凡处在墨云之中,仍是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心中惴惴不安,不断思索着见了yīn某人该如何是好,想了几十上百种情景,俱是自己身份败露,不过是死状不同,心下长叹一口气,倒也不在纠结,闭上眼睛,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