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道友,我自从得到这颗蜃珠后,这颗蜃珠便不停地在我的灵魂低语,它告诉我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我们所感知的一切都是虚幻的。レ思路客レ”
庄梦蝶的话题让浮白无法回答,但是心中的迷惑更重了。
“庄姑娘,你怎么能确定这一切?或者说,你怎么能肯定这颗蜃珠经历的一切就是真实的,而我们经历的一切却是虚幻的。”
庄梦蝶似乎对浮白有一种莫名的重视,盯着浮白的双眼说道。
“浮白道友,你可知道,南华真人飞升之际说了什么?”
“什么?”
“在我们三昧斋的记载中,南华真人最后的一句话是——或许我在做梦。”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或许南华真人说他自己在做梦,也可能是别人在做梦,更可能我们都在梦里。”
“梦里蝴蝶,居然是这样的。”
浮白的惊讶没有出乎庄梦蝶的意料,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浮白道友,或许我们都错了也说不定。”
庄梦蝶的话让浮白彻底地崩溃了,这种从根本上否定自我的假想,让人不可接受。
“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寻找一个答案,或者是一个真相。”
“答案,真相?我们修炼,追求长生,逃出樊笼,超月兑天地,到最后难道都是一场梦,甚至是别人的梦,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庄姑娘,我们现在经历着的,感受着的,以及未来追求的,都是真实的,都是我们自己的。”
浮白已经有点发疯了,这种摧毁一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浮白,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经历的,出生,生长,死亡,这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轮回,它jīng密地就像是别人设定好的一般,我们看似拥有着自我,其实早已经被设定在那已经设定好的程序中了。”
“命运,你是说命运!我们的命运早已经被注定了,对吧?要是命运早已经注定了,那我们还挣扎个什么?”
“你终于感受到了。”
“什么?”
“你自己想一想。”
“命运,如果命运早已经被注定了,那就不是命运!对,就是这样,如果我们一出生,或者是没出生,便被设定好了,那就不是命运!有人在cāo纵这一切,或者说,我们只是别人的附属品,不对,我们对于cāo纵这一切的人来说,还是有用的,要不然,他们就不需要我们存在了。”
庄梦蝶对于浮白的领悟力很惊叹,这种洞彻地领悟力实在是惊人,可是庄梦蝶也无法证明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虚幻的。
“浮白,这只是假设,我们根本无法证明,或许这只是我们自己的妄想,也许我们以为的真相才是虚幻的。”
浮白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心中一阵后怕,果然,哲学家都是疯子,刚才,自己居然去深究这种最本源的哲学,实在是可怕!
“庄姑娘,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但我知道,这个世界给了我们一个可能,或者说,这个虚幻的世界太想要真实了,所以,也给了所有人一个挣月兑出去的可能。”
“什么?”
“传说,灵空界之上还有天界,既然我们在这个世界找不到答案,那就一步步走上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浮白的答案让庄梦蝶双目生出光辉来,这种耀眼的光彩,让浮白心中一惊。
“浮白,你说的对,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谢谢你。”
说完,庄梦蝶朝浮白鞠了一躬,等到庄梦蝶再次站直了身体,浮白看到的只是一种无比的坚定。
“浮白,你可要加油了,那九天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在是让人神往啊。”
“哈哈,庄姑娘,你可不要小看我,说不定,我比你先到一步呢。”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
“哈哈,我们二人还真是好笑,眼下还是想一想怎么走出蜃楼为好?”
庄梦蝶却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呃,我们已经出来了。”
浮白一看四周,果然,哪还有什么花海,什么高楼,自己二人正站在东海边上。
“这是怎么回事?”
“浮白,我也是刚刚才领悟到,蜃楼只是一个考验,一个对自我的考验,不论你相信什么,你总该相信它。”
“你是说进入到蜃楼中的人,一定会经历一段自我的否定,不管这段经历是什么,你必须找到自我,才可以出来。”
“或许是这样的,你看,我们二人不是出来了吗?”
浮白正要和庄梦蝶道别,却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撕心裂肺地声音。
“假的,都是假的。”
是千手,没想到千手也出来了,这次的蜃楼之行生存率可真高。
千手就像是没看到二人一般,满脸的恐惧。
“假的,都是假的,哈哈,你们想骗我,没门,我绝不会相信。说什么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你们在做梦吧,不要想骗我。哈哈,我不是出来吗?你们错了,全都错了。”
千手的声音越来越远。浮白看了庄梦蝶一眼,身形一动,向千湖城飞去。
庄梦蝶望着浮白的身影,心中的欢喜越来越浓了。
“蜃珠说,我会遇到一个人,咯咯,我还真遇到一个人。”
浮白飞行地速度越来快,任由这夜风不停地吹打在自己的身上,可心中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到底是我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幻的,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虚幻的,到现在,浮白彻底地搞不清楚了。庄梦蝶说蜃楼考验的是自我,难道在自我的意识中,我就是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浮白感觉心中的那团火要将自己燃烧掉,这团迷雾般的心火让浮白对于九天之上越发的好奇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回到黄钟巷,浮白急促地在院子中不停地走动着,试图将这种快要爆发的状态冷熄掉,可越是这样,心头的那团火越是猛烈,这让浮白有种发疯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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