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流年怏怏的表情,陆慕锦一笑,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招招手,叫流年过来。
流年看的大惊失色,才动的手术,就这样乱动,骨头移位怎么办?
“怕什么,不碍事。这点伤算什么?比这更厉害的……我什么没见过?好歹我是你七叔,害怕这点痛?”陆慕锦眉眼轻肆,邪佞风流,一派少年纨绔的模样。
流年的眼眸瞬间一暗。比这更厉害的伤也有过么?到底,七叔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
看着流年面目陈静的过来,陆慕锦眉眼一动。这丫头,到底是捕捉到了自己的一点漏洞。不过,这样的冷肃端宁,倒是从没见过的。
流年过来,也不言语,直接动手,去解陆慕锦的扣子。陆慕锦抬手要阻挡,流年停下来,沉静黑眸看着面前的人,乌沉沉的眸子,就像蒙上一层迷雾,叫人看的心里一沉。
陆慕锦也是一怔,抬起的手,不由自主放下。
到底,流年还是揭开了扣子,露出里面大片蜜色的肌肤。七叔的身材真是好,光滑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即便是厚厚的石膏包裹,遮遮掩掩之下,也能看出线条的优美惑人。只是,细看之下,蜜色肌肤上,竟然是深深浅浅的疤痕,若不留神,倒还真就忽略了。
流年手指轻轻拂过最长的一条疤痕,上半部分,被石膏挡住了,下面斜斜伸下来,直到右边腰肌。什么人能造成这样的疤痕?
陆慕锦敛了笑容,轻轻握住流年的手,“丫头,都过去了,七叔现在不是好好的?”
那条疤痕,其实是陆凌峰给自己划过的,还好,有杨婶阻挡,划得不深,不过也是皮开肉绽,血流成河。至于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是陆家姐妹兄弟甚至下人给自己弄得,有的,是自己在美国打拼留下的。那是,自己只有一个信念,便是活下去,流年明媚的笑脸,是自己黑暗里唯一的救赎。
每每痛到极致,无法忍耐下去,便会忍不住想起,当初樱花烂漫,花雨漫天中,那芳鲜雪女敕的人儿,穿着雪白的公主裙,散着乌油油的发,光着玲珑可爱的脚,在樱花雨里嬉戏欢笑。清脆的叫声便隔着万水千山过来,“夫夫,我疼你!”
所幸,自己幸运,兜兜转转,这丫头一直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人的目的是自己。若是自己伤了,七叔自会保护自己。可是,七叔伤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陆慕锦于是对流年一笑“傻瓜,若是连你都护不住,我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你可知,这么多年,你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明灯么?纵然海枯石烂,天地变色,唯有心中之灯不可灭。
“我看过你那天对记者的视频。你很聪明,也很勇敢。那天若不是你,我们会很被动。失去的人心,很难挽回来陆慕锦温柔抚模流年的头发。他的丫头,面对那么多记者,竟然那样的从容不迫,那样老练老道!
流年抱住陆慕锦,极尽缱绻。淡淡斜斜月光下,两人便如精巧的雕塑,浑然一体,永不可分。
贪婪的汲取七叔的温暖,流年心里辗转。七叔便是这样,总是无休止的包容自己,溺爱自己。若是七叔真的有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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