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无忧昏迷了一整天,没有任何反应。柳扶风的咳血症状也丝毫没有好转。
墨香凝和江不离头一次意见一致:提前结束游湖的行程,将画舫开回兰城。其余的人也表示赞同。他们的画舫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御医。原来二皇子纳兰迦叶早就放出信鸽向兰城求援。
不过接到消息后最早赶来的只有一位姓康的御医。他大概三十上下,心宽体胖的样子,至于医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纳兰迦叶之前在皇宫是见过这位康御医的,虽然他对康御医能这么快与他们会合,心中尚存疑虑,不过在确认他的身份后,纳兰迦叶便放下心来。
康御医做事很沉得住气,他先给纳兰无忧把过脉后,又去给柳扶风也细细诊断了一番。他专心看诊,全程一言不发。若有人出言打扰,他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一副你是御医还是我是御医的牛气范儿。等到没人打扰了,他才继续。
好不容易等到他给两人诊治完,他却说因为柳扶风和纳兰无忧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只能将他俩的病因告诉与他俩最亲近的人。其他人虽然对康御医的做法有点忿忿不平,却也只好静静的等在门外。
最后留在房中听康御医说话的便只剩下纳兰迦叶,江不离,墨香凝,和司空明宇四人。纳兰迦叶是无忧的二哥,江不离是无忧的三舅,墨香凝是无忧未过门的妻子,唯有司空明宇是与柳扶风关系最亲近的人,所以他也留了下来。
纳兰迦叶好脾气的出言提醒又在闭目养神的某人:“康御医,现在你可以将实情告诉我们了吗?”
康御医缓缓睁开双眼:“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皇子可以应允。”
“请说。”
“下官有一事需要单独问柳公子。”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暂且回避?”纳兰迦叶微笑着握住戴在手腕上的佛珠,他记忆中的康御医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下官惶恐。”
门外的人见二皇子一行人走了出来,便上前询问。纳兰迦叶干脆也学康御医闭目养神。墨香凝对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房中只剩下康御医,柳扶风和昏迷不醒的纳兰无忧。
康御医直盯着柳扶风说:“你其实没有病。不过,和你过从甚密的人倒有可能莫名的丢了性命。”
柳扶风听完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康御医也没等他回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因为,你被人下了血咒。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咒术。中了此咒术的人,本身并无大碍。有事的是与你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不论男女,皆会死于非命。烦请柳公子实言相告,三皇子会昏迷不醒,是否和你有关?”
柳扶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笑得甚是凄凉:“御医大人推测得不错。的确是我,是我害了三皇子。”
“你们同为男子,为何?”
“是我不慎跌倒,亲到了三皇子。不过当时,他神色如常,我以为他会是个例外。后来他掉入湖中,险些溺水而亡,我为了救他,便在水里为他渡了气。”
“照常理说,三皇子现在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不过正因为他只是陷入昏迷,所以你才会被咒术反噬,频频吐血。如果想要救他,就必须取你的血给他服下。你可愿意?”
“是我害了他,只要能救三皇子,莫说是取我的血,即便是割肉又何妨。”
“柳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下官佩服。”康御医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请柳公子伸出你的左手。”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动静。这时,一名站在船头放哨的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属下有要事禀告二皇子。”
“何事惊慌?”
“康御医,李御医求见。”
“康御医?人呢?”
“回二皇子,他们就在停靠在画舫右边的小舟里。”
“快请他们上来。你们守住门口,不可轻举妄动。”
纳兰迦叶随侍卫去见了康,李两位御医。这位康御医和船上的那一位,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不过李御医手里却有当今圣上的亲笔书信一封。纳兰迦叶看过信脸色陡变,这的确是他父皇的笔迹,信上还加盖了皇上专属的印章,那在船上给无忧看病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