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寨中没有第人,传旨官的声音也高一些,“张将军可曾听到最近民间一些传言
张须陀正在给传旨官让座,见那传旨官似笑非笑地突然间问这一句,这可是圣旨不挨边的事,况且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传旨官马凯似乎并不需要张须陀回答,好像只在乎张须陀的反映,见张须陀惊愕地捋着胡须看着己,似是挖苦地说道,“张将军孔武出身,对一些流言蜚语然不屑一顾,但民间的有些传言却不容忽视,若是被奸人利用,空拍会危及大隋江山,说起来,有个传言与也月兑不干系
张须陀心中一震,冷汗顿时流下来,意识到传旨官马凯口中并无虚言,很可能接下来的圣上口谕关系到的身家性命,但还是没想起来究竟是什民间传言能危及到大隋江山
这马凯身为长安刺史,虽与张须陀是同僚,却一个在天子脚下,一个征战边陲,张须陀虽识得此人却不甚解,不知转弯抹角,却不传达圣上口谕究竟有何用意,略一迟疑,张须陀问道:“恕张某愚钝,请马大人明示崛
看来马凯是个喜欢卖关子之人,见张须陀言辞诚恳,脸上疲惫之色顿消,进而神秘兮兮地问道:“张将军,您在聊城因何让几个贼人逃月兑
张须陀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一捋颌下美髯,不假思索地答道:“贼人中有一奇人,吼声如雷,力大无边,张某战不过另外贼人聊城内有接应,暗中打开城门放走程咬金等一伙盗贼一提起聊城之事,张须陀下意识地模模己尚打着竹板的左腿,心中苦不堪言
从张须陀带兵一来,东征西讨,大战役经历无数,虽也曾败过,但从来没有像聊城一战那样败得凄惨,败得颜面扫地,虽然程咬金几个人能逃出聊城,多因聊城守备松懈,但那个黄发狮面的子的确有万夫莫当之勇想起那一战,张须陀不但腿隐隐作痛,就连心也隐隐作痛正是因为怀疑那个黄发子现已在瓦岗,才将没有贸然进攻,将大营扎在瓦岗寨外七十里处,等待援军的到来苘
马凯两撇八字胡向上翘翘,呵呵笑道:“的张大帅,这是一己之见,真的没听到民间是怎传言的见张须陀如此木讷,马凯有些泄气,两只眼睛也失去光泽,连着打两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民间传言那次聊城失守,是有一只神鹿降临助贼人,说罢,马凯站起来,整整官服,表情严肃地说道:“张须陀接旨
张须陀急忙站起来,撩战袍二次跪倒,“张须陀接旨
“奉圣上口谕,张须陀此次围剿瓦岗寨,定要找到那只所谓神鹿,秘密将其处死,不得泄露风声,违者定斩不赦马凯宣读完圣上口谕后,顿感疲惫袭来,冲着张须陀苦笑着摇摇头
瓦岗寨进入紧急备战之中
眼下已是黄昏时分,瓦岗寨十里外一处险要位置,一处大营拦断通往瓦岗寨的必经之路寨中数百名身穿土黄短衫外罩油竹甲的兵丁,手握强弩守在寨门外,寨内更有许多兵丁手持长短武器,几十人一队在寨中走来走去,手中兵器在黄昏的余晖中散发着寒光,大营内外笼罩着一层浓重的萧杀之气
这时,营盘中央那个最高大的大帐内走出几十个身披盔甲的武将,其中一人与其人的重甲装束不同,瘦高身材,面色白净,上身只穿件熟铜莲叶甲,两只臂膀露在甲叶外面,肥大的袖子用麻布条紧扎于腕部,脚蹬鹿皮靴,宽松的裤腿也束扎紧当,最引人注目的是背后背着的柘木硬弓,这把柘木硬弓不但选材上乘,而且做工精细,经过数道漆浸后通体发着深黄色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张难得的好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翟让日盼夜盼的王伯当
“大哥,如今瓦岗已今非昔比,兵丁已有两万,战将也有几十员,又有擅长兵法的李密兄排兵布阵,大隋江山早晚都会成为哥哥囊中之物,哥哥又何必急召回来呢王伯当眯起两只眼睛,笑着身边的翟让说道
温热的风吹到翟让的脸上,在这样季节身穿重甲的,古铜色的那张脸微微渗出汗珠,解己的兄弟举重若轻的性格,这等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并非不重视强敌,只不过是在缓解大家心里的压力罢,毕竟今天的对手是大隋名将张须陀,对方摔十万大军驻扎瓦岗七十里处,天未见移寨,不知意欲何为瓦岗虽依仗背后黄河天险,左右水泽丘陵阻断路径,如今方大营又占据险要位置,可区区两万兵丁与大隋十万大军相比,毕竟兵力相差太悬殊,而善于行兵打仗的张须陀此时又按兵不动,不知其是何用意,翟让此时又岂能不心急如焚可己足智多谋的兄弟王伯当能及时回来,翟让心中也倍感安慰
看着大营外那条通向山下的曲折古道,翟让默默不语,的心中正在筹划着这场敌众寡的战争该如何打法
“嗨,说翟大哥,那张须陀老儿老程在聊城还与大战百来回合,只是当时老程没有应收的兵器,不然当时就把那老儿劈翟大哥给五百兄弟,杀进那老儿大营把那老儿头砍下来,那一群乌龟王八蛋不就都散嘛,这闷在营中不动老程憋得难受
说话的正是程咬金,如今身穿一身黑色盔甲,由于天热,上身甲胄已经解开这甲胄紧披在身上威风凛凛,可一旦松散开来便是又一番风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便是形容此等情形,程咬金嫌天热歪戴着乌金盔,散开着乌金甲,不等打仗便像个逃兵
这几十人中当然少不尤俊达,尤俊达一听程咬金说出此话真是哭笑不得聊城一战虽然打败张须陀,得以侥幸逃月兑,经百姓之口不断地添枝加叶,最后把们几人说成天神一般的人物,但真实情景只有们亲身经历的几个人知道那一夜其实决定成败的只有罗士信秦琼两人,若是没有此二人,任凭十个八个程咬金也绝不是张须陀的对手,程咬金似乎忘记当时被人五花大绑时是什滋味,况且在那次巷战中便看出张须陀善于用兵“咬金,莫要胡言,打仗不是儿戏,毫厘间便见成败,莫要打乱寨主统一部署尤俊达抬眼看这寨门正前方,正前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地带,如今正是植物生长繁茂季节,低矮茂盛的灌木丛一簇簇覆盖着那些丘陵之上,而那在黄昏里闪着点点黄色光晕的则是低洼的水泽
按着李密的建议,翟让把大营扎在瓦岗外的这里,这里距瓦岗寨十里,距张须陀大营四十里,这座山虽不是险峻的高山,但地理环境特殊,再往下便是地势高低不平的丘陵水泽之地,其中灌木丛生,土质松软,人在上面很难行走,若是重骑兵进入其中将寸步难行这样的地理环境不利于两军交战,尤其是大规模的战役现在瓦岗寨把大营扎在这里,张须陀的十万大军要想通过此处,也必须变成一路纵队,沿着那条丘陵间的路缓缓前行,十万大军便失去其兵力上的优势看着寨外的环境,尤俊达不禁暗佩服起李密来
被尤俊达说几句,程咬金不再搭话,但明显有些不悦,双手一拉身上甲胄,散开的甲叶向后滑落,露出长满黑毛的滚圆肚皮
“程贤弟神勇盖世愚兄早已知晓,但眼下敌方军情不明不能轻举妄动,程贤弟且耐住性子,不久便有贤弟大显神威之时翟让开朗的笑笑,很喜欢程咬金的直率性格,程咬金无所畏惧的一番话,让紧绷着的神经也有所松懈,安慰完程咬金后,把脸转向李密,“那张须陀十万大军扎营日未见动静,等就这等着不成
落日的余晖映在李密的白皙的脸上,的脸上现出镇定若的神态,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胸有成竹地说道:“寨主不用担心,那张须陀善于用兵,眼下来到们瓦岗这特殊地势,一是怕中们的埋伏,二是在思筹对敌之策,不过十万大军给养巨大,后方补给又路途遥远,想粮草已所剩不多,明日午后必会有所行动们据守此处险要之地,丘陵水泽不利于两军交战,况且的部队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这场战役军力多寡已起不决定作用方军营所在之处类似于一个葫芦口,寨主只需守住此处天险,以不变应万变,敌军纵有百万将士,有千条妙计,也休想从此处经过
翟让等人正站在帅营眼商谈军事,在离此处很远的一个大帐中,探头探脑地走出来一只一身漂亮斑点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