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笺扭头望去,果不其然,自门口缓缓走入一个袅娜的人影……额?
“南……师叔?”白疏笺有点不确信她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明明是师叔的声音来着……
然而自门口走入的,又确乎是一个女人。
虽然肌肤胜雪,气质高贵,然而看得出那女人并不年轻,约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女人……哼。”白疏笺听着耳边传来绮姮不甘的声音,不由在心里偷笑,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啊……
“师傅!”风涯惊呼,“您怎么在这儿呢?”
那女人走到白疏笺身边,站定,向白疏笺笑道:“是啊,几月前才见过,怎么宛忆不认得我了么?”
说罢,那女人转头向风涯道:“为师来西凉本来是想探望你师兄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师兄?”风涯愣神。
一旁的风李定神瞅了半天,方才起身,微微欠身算作行礼:“姑姑。”
“姑姑?”白疏笺觉得自己这几天接受的信息量真是太大了,导致她脑容量严重不足,濒临爆炸……
“怎么,瞧着师叔不像女人么?”那女人……不对南书礼微微一笑,虽然上了年纪,依旧很有风韵。
“不是……宛忆只是不明白,师叔不是只教了师兄一个徒弟?什么时候又多了……”白疏笺皱眉望向风李,“还有,风……巽大人方才为何唤您姑姑?”
“龙无羁没告诉你吗?”南书礼微蹙柳眉。
“没……到现在为止,除了师叔的名字以外,我对师叔一无所知。”白疏笺苦笑着耸耸肩。
南书礼展眉一笑:“那是因为家师赤松子生性怪诞,只收男徒,不收女徒,不女扮男装,我如何能入得师傅门下?”
“原来如此……”白疏笺点点头,“那师傅也知道这件事?”
南书礼眉头抽抽:“怎么不知道?这馊主意就是他当年给我出的。”
“噗……果然是那老……师傅想出来的注意哈~”白疏笺偷笑,又想起一事:“可是,刚才巽大人……”
“宛忆是聪明人,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装作不知?”南书礼笑道。“南书礼并非我真名。我姓风名浅,是东晋先皇风渊的妹妹,李儿涯儿是我一双侄儿。几月前我接到涯儿家书,让我回东晋看看,我回去之后就顺便收下涯儿作弟子了,你师兄得我倾心相授二十五年,实力已是非凡,我也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换个人教教,也算换个心情。”
南书礼……不对风浅的话说的太过直接,白疏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沉默了片刻,也只能干笑:“到底是师叔明察秋毫。”
南师叔是个女人还不算,居然还是东晋的大长公主……三年前她入宫封宁妃,就和风李剪不断理还乱,逃出宫没几天又被老疯子抓去和风浅比徒弟,没过多久又为救冷家重入东晋内廷成了风李的凝嫔,诈死出逃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西凉没想到风李千里迢迢的杀过来……闹了半天,兜兜转转还是在他们老风家这一群人手里转悠。白疏笺在心内默默仰天长叹,壮怀激烈。
风浅笑笑,又转向风李:“李儿,不过一个暗卫,何必那么在乎,就当卖姑姑个薄面,不成么?”
风浅都这么说了,风李如何能不答应:“既然姑姑这么说,侄儿遵命便是。”
白疏笺在心内偷偷比了个“耶”,从今天开始,绛就自由喽~
“师傅,方才你说是来看我师兄?不知师兄他人在何处?我也好过去拜见。”风涯接口道。
“其实你和你哥都见过他了……”白疏笺淡定望天。
“额……都见过了?”风李风涯一起疑惑。
“确切的说是见过那张脸了。”白疏笺施施然。
“那张脸?”风李风涯再次疑惑。
“宛忆,这是什么意思?”发问的却是风浅。
“咦,师叔没见过扶疏吗?他和师兄一模一样来的咧~”白疏笺笑得很灿烂。
“扶疏……西凉皇帝月扶疏?”风李愕然,居然和西凉皇帝同一张脸,风涯这师兄……什么来头?
“白姑娘似乎和西凉王族很熟?”风涯皱眉,究竟是多大胆,才敢在西凉直呼当朝皇帝名讳?
“涯儿,不得无礼,什么白姑娘!叫师妹!”风浅轻斥一句。
“没关系的……”白疏笺摆摆手笑笑,示意并不在意。
“宛忆舍身救过朕的命,又在大街上把荷包丢了的扶林捡回府,还是清影的师妹,王爷觉得她与我西凉王族熟不熟呢?”白疏笺扭头,发现月扶疏和月清影一同入内,不由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月扶疏笑笑:“来看看情况,你们几个要是谁出点什么事儿,我西凉可担待不起啊。”
那边厢,风李翻个白眼,亏他还偷偷用了化名,结果想瞒的人一个都没瞒住,这趟微服私访真是太失败了……
这边厢,月清影向风浅一拱手,有些别扭的唤了一声师傅。
白疏笺差点没笑出声来,风浅以袖掩唇:“嗯”
任哪个大男人发现自己从小到大朝夕相对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性师傅某一天变成个女人,都会接受不了的吧?
风浅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向月清影笑道:“别怨我……要找你找龙无羁算账去。”
月清影嘴角抽抽:“还是免了吧,我怕以后家宅不宁。”
风浅点点头:“也对,毕竟你未过门的媳妇就是龙无羁教的……”话说到这儿,风浅看看白疏笺,突然顿住:“额,你还是小心点好……你媳妇可是那个龙无羁教出来的……算了你自求多福吧。”风浅苦笑。
月清影同样报以苦笑。
白疏笺扁扁嘴,她有那么吓人吗?虽然她师傅是老疯子,但那不代表她也会抽风啊!
风涯歪歪头,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居然是西凉的王爷,还是白……白疏笺的未婚夫!
风涯的脸绿了……
曾经给自己当过两次嫂子的女人现在要嫁给自己的师兄了,他是该别扭呢还是别扭呢还是别扭呢?
风涯同情地望向风李,这顶倒霉的绿帽子风李是戴定了,还是个倒霉的哑巴绿帽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戴上,还摘不下来……真是难为皇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