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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四方来使惊心魄

几日后,三国来使已经齐聚东晋京都。

冷安容早早的起来梳洗,桃红色云霏妆花缎刻丝弹墨缝雪绡边绣并蒂莲的宫装,松花色雨花锦轻云飞鸟福字暗纹提花镶银边束带束了杨柳小蛮腰,脚上穿着天青色交织绫金莲软绣鞋,头上挽着垂云怜月髻,髻上斜簪的金累丝衔珠八宝海棠蝶恋花镶翡翠嵌合浦珠金步摇随着步伐轻摇,鬓边戴着洒金珠蕊芙蓉绢花,穿着贵气尽显为的就是凸显自己的身份,拿冷安容的话来说就是:“已经输在了脸上,就不能输在身上!”

一步步踏上主位,汉白玉阶的凉意自鞋底蔓延,冷安容不禁有些寒意。

这个位置,承载的不仅是她冷安容的生死,更是东晋的国威,也好,就让她声震戎狄,扬我国威吧!

“南越国外使来朝!”

“西凉国外使来朝!”

“北周国外使来朝!”

三国外使鱼贯而入,冷安容定睛一瞧,只见——

北周国外使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络腮胡子,一脸的凶神恶煞,身材粗壮,皮肤大概是由于常年征战,都晒成了古铜色,此刻,那双豹眼瞪得通圆,正向身边同来的外使大声嚷嚷着什么。

南越国外使一脸的阴险狡诈,那阴惴惴的笑容让冷安容看得都发毛,连忙移开了视线。

西凉国外使却是眉目如画,风姿清雅,尤其是一双眼睛,真宛如一对灵珠般晶莹有神。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冷安容忽然发觉自己居然看着西凉国的外使出神,吓了一跳,连忙收心,面上却烧的厉害,好在有假面遮着,别人看不见。

“居然派一个娘儿们来接待我们,偌大的东晋难道没有人了么?”北周国外使额索托见前来接待的是冷安容,不由轻狂起来,说的话也有些粗俗鄙陋。

“哎呀呀,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样貌不怎么样的女人,难道东晋国就出产这种丑女么?还是说我三人不值得东晋认真接待?”南越国外使司马衫阴阴一笑,阴阳怪气的说。

西凉国外使不言,只是淡笑着看向冷安容。

冷安容不慌不忙,自玉座上起身,面色整肃:“二位外使这是什么话?难道这便是贵国的礼教?本宫虽为女子,却是正一品贵妃,敢问二位来使,能与本宫这正一品爵位比肩的,再站出来说话不迟。”

二人俱是一怔,冷安容又道:“再者说,本宫容貌虽陋,却是长于德才,吾皇选妃,首重德行,容貌次之。贵国的后妃或许花容月貌,贵使也让她们像本宫一样接待一下外使让本宫看看可好?”

二人无话可说,冷安容重新坐下,又道:“二位外使今日言行,实在让本宫大开眼界,也罢,想来是贵国风气问题,本宫也不强求。二位外使若能向本宫赔礼,这事便了了,若二位外使坚持自己没有错,本宫也只好将二位外使拒之门外,并求吾皇发书询问贵国,派出如此不修边幅口出狂言的使节究竟是何用意!”

司马衫恶狠狠地盯着冷安容,终于还是一拱手:“在下言辞冲撞,贵妃勿怪。”额索托也只得赔礼:“多有冒犯。”

冷安容见状,挥手一笑:“无妨,吾皇已在御花园设宴,众使随本宫来即可。”

御花园内,觥筹交错,丝竹乱耳,桃腮粉面,歌舞升平。

席上,冷安容与风李并肩而坐,相敬若宾,而台下呢?三国使臣,别有用心。

终于,司马衫站起发话:“东晋国主,这么喝酒,无味且易醉,在下想献上一曲清歌,不知国主是否愿意赏脸?”

“这是自然。”风李与冷安容对视一眼,风李笑道。

不久,一名女子抱琴上,粉红宫装裹娇躯,淡扫蛾眉眸秋湍,胭脂薄抿粉香逸,三千青丝绾如意,十足的美人胚子,就连冷安容看到她,也愣了一下。

只可惜,再美的女人,套上了异国的色彩,君王也不得不衡量一下了。果然,风李看见了她,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司马衫笑道:“此女乃是我国有名的才女,今次想为东晋国主带来的可是自编的词,东晋国主不妨也听听,看我国的才女是否比得过贵国的贵妃娘娘。”

冷安容一愣,司马衫这话,岂不是向自己挑战么?司马衫这话分明是说,若是自己比不过这女子,就要把贵妃之位拱手让给这个女子?

而此时,女子将琴放在腿上,轻轻拨动,琴音如流水倾泻,女子启唇清唱:

君为琼宇我为云,不求相依求相思。

君为清风我为花,不求相守求相思。

君为菱镜我为容,不求相恋求相见。

君为红花我为萼,不求相伴求相安。

……

众人皆醉时,冷安容却忽然出声:“等一下!”

琴音应声而断,众人都望向冷安容,女子也疑惑的抬眸,然而那目光中分明有这丝丝嘲笑,是啊,她才貌双全,而冷安容不过是个又丑又傻的女人,她凭什么给冷安容面子,凭什么不能嘲笑她?这次宴会过后,只怕冷安容连位置都会让给她,冷安容,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她终于,可以在这个名叫冷安容的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冷安容虽然看出了那女子的嘲笑,却也没与她计较,只是命红玉拿来了纸笔,在纸上平静的写着什么,风李凑过去看了看,娟秀的字体却使他暗暗吃惊,怎么……

写罢搁笔,冷安容抬头冲众人一笑:“没事了,你们继续。”

女子又开始弹唱,司马衫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上分明带着丝丝不屑的轻笑。果然,这个名叫冷安容的女子就是个傻子!他在国内就听到过消息,说东晋国主娶了个丑傻子,不久更是将所有妃位以上的妃嫔赐死的赐死,禁足的禁足,搞得偌大后宫,妃位以上的妃嫔只剩下那个丑傻子。

初听到这个消息,他嗤之以鼻,因为据他的了解,东晋国主只喜欢美人,所以,他才特意带来了这个女人。然而当他看到冷安容时,他才惊觉原来流言也不是那么不可信,而随后冷安容的话又让他觉得流言也不尽可信,谁说冷安容是个傻子的?他难道连个傻子都说不过吗?不,一定是冷安容太聪明!

可这次……司马衫不禁哂笑,是他高估了冷安容!只怕那番话是风李教她的吧?不然凭她现在的这个行为,怎么可能稳坐贵妃位!以为当众打断演奏就能破坏曲子的优美吗?那只会显示她的无礼与傲慢!

果然,在座的大臣有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内容不外乎是贵妃娘娘怎么如此无礼云云……司马衫露出一丝冷笑,冷安容,你根本就不该坐在贵妃的位置上,因为你不配!风李,你成为东晋国主,真是天佑我南越!

……

君为青鲤我为鲢,不求相濡求相忘。

君为青丝我为簪,不求相缠求相傍。

君为兰棠我为盆,不求相偎求相护。

君为浓墨我为砚,不求相扣求相扶。

君若无情我便休,只因不愿君心忧,

此生惟愿执君手,相思相望长相守。

曲毕,众人禁不住赞叹,众人的赞叹声中,女子施施然起身欲离,两相对比之下,越发显出冷安容的无礼傲慢。

然而冷安容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姑娘请慢着。”

女子转身,笑言:“贵妃娘娘还有何事?”

冷安容笑笑,摩挲着手中的金樽:“这曲子真是姑娘写的?”

女子冷笑:“那是当然,若没有这个金刚钻,民女怎么敢揽这个瓷器活?贵妃娘娘自己写不出,也不要以为别人都写不出吧?”言语之傲慢,已经不把冷安容放在眼里。

“那可奇怪了,依姑娘的意思,难不成本宫会未卜先知?”冷安容起身,将自己方才写的那张纸举起,上面的字迹和女子方才的唱词半点不差。

司马衫一愣,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忙喊:“大胆贱女,竟敢将别人的曲子冒充自己的,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没有逃过贵妃法眼,还不把她带下去!”

冷安容不言,方才歌声曼妙,宛转悠扬,众人皆如沐云端,冷安容却觉得如置身寒潭!

这首歌她太熟悉了,因为这是她写的,是她为胡惊创作的《君我词》,这曲子是她一手编纂,为了帮胡惊开拓古风歌曲的市场特意创作的!而现在,这首歌出现在了这里,说明什么?

要么,这个女人认识胡惊,要么,这个女人……就是胡惊!

半点不差,这个女子正是胡惊。女子仿佛已经惊呆,任由司马衫的人把她带了下去。是啊,她怎么能不惊讶,当许正杀了冷安容时明显有些不正常,她想去安慰一下许正,却被已经神经错乱的许正迎面给了一刀!天不亡她,她重生在这个世界,还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只要她成功迷惑了东晋国主,她就能一雪前耻,再也不用因“冷安容”这个名字而不安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冷安容,我胡惊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题外话------

呼……还好赶在最后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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