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底,只有散发着绿色微光的光苔照亮些许,无声的空洞,寂寥的黑暗,直指人心的恐怖压迫感,这就是进入鬼城的第一道屏障。
机关开启,幻阵迷人,杀阵夺命,一步踏错,堕入黄泉。第二道屏障,擅入者,十去其九。
鬼城,鬼城,岂是容人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往日的通道自有其居民义务镇压,可今日鬼城惊变,那些“原住民”们莫说是前来挡关,便是自身也难保,为了一己私念而痛下杀手的雷帝,手下难逃活人。
今日,挡关者,师清婉。
腐烂的泥土,今日洒满鲜红,几分血腥,再为鬼城前进之路添上几缕点缀。凌乱的战痕,四溅的血肉,无一不宣示着这里不久前方才进行了一场恶战。
“浅薄的能为,只能见证尔等的无力,吾对尔等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穿心之招收回,靠在师清婉身上的大汉尸体缓缓倒下,加入了阵亡者的阵营。
眼中带着凶狠,胡常青死死的盯着这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心中的怒火已快要将他燃尽,可自己一方实力不及,却是不能为死去的战友报仇,只能将苦果强行吞下。
一招毙命,和师清婉交手过的敌人从未见过她出手第二招,因为在第一招的时候,他们便已魂归地府,含恨而终。
“吾之承诺依旧有效,即刻返回,吾仍会放尔等一条生路。”清冷的声音,生机之门再现,却不知胡常青等人是否愿意就此离去。
正好此时,师清婉心中灵感突发:有人闯阵?
心中思考片刻,不再留守,手中出现几根银针,插入还活下来的几人体内:“言尽于此,原路返回,一个时辰内可保活命。”
命格,人一出生便早已决定要的运数,大多数人都相信这就是天命,行事成败与此有极大的关联,但,人的命格一开始却是固定的,极难扭转,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小心中了“天煞孤星”或是“杀破狼”的命格,那你也只能顺应天命,就这么继续的活下去。
可要是有人,或是有事物能改变一个人的命格呢?
万金难求!尤其是对于那些超级有钱的资本家而言,这更是万万金也欲求的!
可若是有朝一日,出现了一物能将他人的命格扭转,并作为桥梁,在几人间互换的宝物,那又如何呢?
腥风血雨!毫无疑问,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件东西,那在里世界中,一定会引起腥风血雨,引得无数人出手抢夺。
想想看,一个人本来是“极向离明”,突然间被人替换成了“天煞孤星”。又或是从“杀破狼”变成了“紫府同宫”。这该怎么办?极致的正变成了极致的负,极歹毒的命格变成了天下无双的命格。这就像是一个人本来能够成为富甲天下的富翁,却被人暗算只能成为乞丐。这让人如何能够接受?
运数和天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但,凡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人们便都会想要争上一争。
最飘渺的东西,反而最能引起别人的重视,这就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的理论吗?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而典柯知道,在鬼城地下便埋藏着一个能改变他人命格的宝物——天宫转命。
师门的典籍记载的,大贤良师五大秘宝排行首位的稀世珍宝,典柯此行的目的之一,也是唯一势在必得的东西。
扭转命格,师门的崛起,家族的复兴,便在这件宝物身上。
为此典柯早已不惜一切代价了。利用他人?虽然感到有一丝歉意,但是不好意思,我不会留手。可能会杀人?我杀的人还少吗?前行路上,尸骨铺就,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如此。
不后悔,不停留,不退让,若是没有这样的觉悟,那早在第一次夺去他人性命的时候便已然奔溃。
福兮祸兮,此番的行动,典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目前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得宝物,立刻离开天元市。
在灵魂兽的事情上,他已经半是实话,半是欺骗的混了过去,可对于天宫转命而言,典柯却是彻头彻尾的说了谎话,没有丝毫的提及,只是说是一件师门的宝物。
他甚至有种预感,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女似乎早已知晓了自己的目的,看穿了自己的谎言,这次的事件结束后,就等着自己去自投罗网。
他不想,也不敢去验证现在的情报专家还残余有多少能量,唯一想要做的,只有远远逃离。
可是,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飞奔的道路,鬼城的一角,埋藏宝物的地点,一个身影早已守候多时。
“第七天?”止步下来,典柯心生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让你惊讶了吗?”看不出表情,第七天的回答让典柯心中更加戒备。
“其他人呢?”典柯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小的放了。”第七天脸上闪过一片阴霾:“大的……居然不识好歹的攻击我,于是送他上路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这句话我想是华国通用语吧。”第七天脸上露出嘲弄的神情:“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一手举出,那是一个罗盘样的圆形铜盘,在昏暗的地底,闪耀着幽幽的紫色光芒。
“天命!”典柯看到第七天拿出的东西,不由得惊呼一声。
“看样子你认得这个东西。”第七天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厚了:“你想要吗?”
不动声色,第七天将“天宫转命”举到典柯面前,却引来了对方的顾忌。
小退半步,典柯沉声说道:“能干掉我的同伙的,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你了,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才对吧?”第七天似笑非笑:“我和小叶子,一共给了你两次机会。”
“哦?”典柯不动声色,暗提元力。
“第一次,小叶子让你自己交代此行的目的,你没有老实回答。”像是浑然不觉对方的小动作,第七天自顾自的低头掰着自己的指头:“第二次,我曾出声挽留,希望你能留在鬼城,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那也能保你平安。”
突然抬头,第七天直视典柯的双目:“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两次的机会你已经耗尽,绝对不会有第三次的活路。离开后,你还是来到了这里,甚至没有听我那一位老友的意见,一心被宝物迷住了双眼,想要做一些有损鬼城利益的事,所以,我不能留你。”
“是吗?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为才行。”
语毕,已知此事不能善了,而且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在对方手里,而对方绝对不可能乖乖的将它交给自己。典柯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无论是谁前来阻止,唯有杀!
有心算无心,呼吸间典柯已经攻至第七天身前,双拳紧握,杀招同时攻向第七天的胸口心脏处和下丹田。
第七天不闪不避,以肉身接下这一招。
双拳击中敌人,正当典柯暗喜之时,心中本能的警钟大作,却发现自己手上击发出去的灵力如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一丝踪影。
“糟!”心下暗喝一声,在第七天还未抬手之前立刻双腿一蹬,退开至一旁。
任凭典柯退去,第七天也不阻止,只是时候轻轻的扫了扫被对方打中的地方:“还要我让你吗?”
“去死!”
发出愤怒的大吼,匕首再度滑入掌间,典柯再度朝着依旧懒散的第七天逼近。手指紧握,或许是被对方的态度激发出了杀戮的本性,典柯双眼泛红,再一次进入了与人相杀是那种无情无我的境界。
面对这样的典柯,要是还装作不在乎,那第七天就是真正的傻子了,他可不会继续装模作样的站在那里让人当做活靶子。
包含了巨大质量和加速的匕首直直的向自己刺过来,他不过是飘一样的向后退了一步就避开了这一击。但典柯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这一招是伤害不了对方的,在第七天避过这一击的时候,立刻将另一只脚踏前半步,一击不中马上换了一种攻击方式,用匕首的一面向上割去,要是被割中,第七天的下巴或许就要离开他的脑袋了。
上半身略略弯曲,躲避过了这呼啸而至的攻击,匕首的刀锋正好从第七天的领口擦过,如果迟疑半秒的话,恐怕他的脖子上此时便多了一条飞溅的血痕。
此时,第七天也展开了反击,抓做对方手臂伸出,来不及收回匕首的这片刻破绽,迅速向前插上,那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白女敕的右臂突然祭出一记手刀,击向敌人的脖子。典柯无法避开,却能提前发现对手的企图,他一边用脚撑住地面,阻止自己的继续前进,一边下意识的收缩起自己的脖子,将这块脆弱的地方尽可能少的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企图依靠自身的强度硬接下这一击。同时处于下风的典柯还不甘心被敌人压制,在扭动右臂招架的同时,还用左手的向第七天的月复部击去。
但,第七天的速度比典柯更快,拳锋未及,冷漠的青年男子便已将自己的掌刀深深的陷入到了对方的肌肉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这战斗的速度和本能般的反应,快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生死相搏的战斗在于片刻的绚丽,实力悬殊的对手在数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典柯毫无悬念的败了,只是一刹那间,他便痛苦的当膝跪地,左手以令人吃惊的奇怪角度向后扭曲,他的整个左臂都被第七天的那一记强力手刀震碎成好几截,几块碎裂的骨头甚至冲破了肌肉与皮肤的包围,飞出了体外,将整个手臂染成了一片血色。
但是,他的失败却并非是手臂的伤,而是脖子上一个小小的洞(为毛这个词要和谐……)眼,那是第七天用他的头发扎出来的伤口,深至脊椎,伴着灵力的震动,将典柯的脊髓和大脑全部震成了浆糊……
死亡,忽略掉手臂那不正常的方向,典柯简直像是安详的睡着了一般,寂静,无声,而且温馨。
(今日两更,如果我能在晚上10点前回到广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