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珩戒备地后退一步。
易辛眉头一挑,颇有深意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怕?”
新珩望着他,整个身体都是紧的。
易辛轻轻一笑,那样的笑……很少有人可以笑得这么不带情绪,“我还以为你不懂害怕的。”
“你什么意思?馇”
刚刚还在笑,虽然没有情绪,但毕竟好看。这时,乍然之间,就冷了脸,新珩只觉心脏莫名一紧。
易辛冷笑一声,“才得到个教训,我也以为你害怕了,哪里知道,你偏偏一点没有学乖,还要逃?”
“不逃,等死吗?晟”
“等死总可以比找死活得长。”
新珩一慑,望着易辛。
易辛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回到了沙发旁,一手拿起茶几上一个文件袋。
“过来。”
新珩犹豫……要不要现在转身就跑。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却仿佛已经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你如果想死,你就走。”
新珩刚刚要往后退的步子猛然一僵,紧了紧手心,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他。
易辛回头,满意地看着她渐渐朝她走近。
她的步子犹豫而谨慎,可是毫无疑问的是,她在走向他。这种感觉,不错。想着,易辛唇角缓缓噙上一抹笑。
“什么?”她站在他面前,却见他只是望着她笑,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易辛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
新珩心中忽然一跳,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手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拖着,抬不起来,只愣愣看着粗黄的牛皮纸袋。
易辛勾唇一笑,“放心,不是婚前协议,你大胆地看。”
新珩抬眸看他,易辛妖魅一笑,“就算我真要今天就和你结婚,也不必那东西。”
他一口一个结婚,新珩心中一烦,忍不住冷冷反问,“娶我,你真的会不做婚前财产公证?”
她已经看得出,眼前的男人,绝不是一般人。他可以逼她莫名其妙嫁给他,她还不信他的动机。
易辛轻轻一笑,凝着她,“你确定你现在就要开始和我谈结婚的事?”
新珩一窒,脸上一热,一手将他手中文件袋夺过。
打开来,厚厚一叠照片。
全是她……和跟踪她的人。
新珩一张张翻看,越往下看,眼中惊惧更深。
她的家,竟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人监视着。小区附近有,小区里也有。
怪不得,怪不得她说她出门不过一两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人怎么就闯进了她的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这个,刚刚传过来的,过来看看。”
易辛走回茶几旁,微微弯腰,手指在上面的笔记本上轻划了两下,画面随即就被切入了全屏模式,一张张照片,自动往下播放。
新珩睁大眼睛望着屏幕,一时,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像是被什么狠狠劈了一下。
就是在小区附近,三辆黑色的轿车,没有牌照,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男人戴着墨镜,在监视着大门口……
她从大门口慌慌张张跑出来……
三辆车子已经开动……
一辆出租车从后加速,越过,挡了那三辆车的去路……
她上了出租车……
三辆车一路追赶出租车……
十字路口,一辆越野车忽然冲出,挡了那三辆车的去路,出租车甩开了后面追赶的黑色轿车……
播放完毕。
男人随手将笔记本合上,好整以暇地看向新珩。
新珩惊立原地,还望着原来的方向,背脊发凉。
易辛轻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逃跑,是在找死吧?”
新珩缓缓看向易辛。
“你以为遇上我,你是大不幸,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遇上我,你是大幸。我们不说刚才,就说现在,你差一点就落入了那些人手里。是我,我又救了你一命。”
新珩淡淡看向他,“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救我第三次。现在,算第三次吗?”
易辛轻轻一笑,坐回沙发上,腿优雅地交叠,“嗯,听你的话,你似乎不想我救你。为什么?”
新珩目光微微移开,“我欠你的,你一定会让我还,而我,不想还。”
“对,我就是要让你还我!你死了,我找谁要债?”男人目光妖邪。
新珩倒吸一口气,声音,微颤,“你到底是谁?”
“易辛。”
“我不认识你!”新珩一口指认。
易辛轻声笑出来,“你会认识我的。”说着,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并且,比认识还要更多。”
新珩头皮一紧,“你什么意思?”
“认识……你这一生可以认识许多人,而我,却会是你生命里唯一的那一人。”
新珩低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冷汗顺着额角落下。
又做噩梦了。
自从遇上易辛,这几天的噩梦,比过去二十年的噩梦加起来还要多。
你这一生可以认识许多人,而我,却会是你生命里唯一的那一人。
……
又是一句诅咒,又是一句让她做噩梦的诅咒!
那个男人,真的是诅咒的制造机!
前一句会是她的丈夫眼看着就要兑现了,现在……说得难听一点,她偶尔还会想,走投无路也还可以绝处逢生,反正结婚有,离婚也有。现在,却来了一个唯一……
是不是说,连离婚都不可以?
难道他真的铁了心要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
没错了,自从那一天她进了这里,就再没能出得去。这个她倒是不惊讶,反正这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这样,进来容易,出去难。
但是,她比较惊讶的是……
正想着,门外声音微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循声看去,门外有微弱的灯光,这时,打在来人身上,正好看得见一个俊美的轮廓。
那人见她坐在床上,手指一动,灯亮了起来。
忽然明亮,有点不适应,新珩抬手遮了遮眼睛。
“你要安眠药吗?”声音,似笑非笑,带着点调侃。
新珩睨他一眼,自己躺下,拉过被子,“不要。”
妖美地笑着,大方走到她床边,“你总是做噩梦睡不好,不是办法。”
她抓着被子,闷闷道,“有办法啊,你把我放了。”
男人轻笑,“我把你放了?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难道你没有担心过,我把你放了,你会真的明白什么叫做噩梦?”新珩默默垂下眼睑……怎么没想过?
“你现在是梦到我,和梦到我相比,难道你更希望梦到那些欺负你的男人?”
新珩抓着被子的拳头狠狠一紧。
是啊,易辛,至少没有欺辱她。
这个男人,她琢磨不透。
他将她放在他的卧室里,让她睡他的床,用他的东西,她也以为……他就要这么逼她就范了。
哪里知道,他将她放在这里,自己却去睡了书房。
她当然不敢去问,就像念书的时候,迟到了,老师明明说了要罚的,结果却没有……你虽然会疑惑,但是你会傻到跑到老师面前去问他……诶,老师,你不是说你要罚我的吗?
会这么做的是白痴!她不是,她不会去提醒他。就这么自我欺骗,这个男人是忘了。
但是,仍旧是忐忑的,第一个晚上,紧紧抓着被子,浑身的神经都是紧的,紧张了一个晚上……天亮了。
白天打了一天的瞌睡。
第二个晚上,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紧张了,又放松了一点点警惕,于是戒备到半夜,终于睡了过去。
结果,天亮醒来,身边……躺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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