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佟震宇身边那个女人的缘故,至始至终,海兰和佟震宇都没有拥抱一下,甚至连手都没有握一下,好在,还能说话。
不,就连话都说得很少,因为那个女人警戒和仇视的目光,荷东拉了海兰的手臂,示意她先不要着急,说那个女人的打扮应该是基加尼人,而基加尼人是食人族,他们很凶猛的,我们先应该试着和她友好。
海兰点点头,对于食人族基加尼人她所了解到的也还就还是来自那本《刚果惊魂》,里面的霍尔曼-本特利牧师曾引述当地土著人的话说:“你们白人只知猪肉之美味,但猪肉怎比得上人肉!”本特利感到,土著人“不理解人们为什么反对他们的这种做法。‘你们吃家禽山羊,我们吃人。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区别?’”
因为海兰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一直是荷东在和佟震宇交流,当然荷东对佟震宇不熟,不过佟震宇却是知道荷东的,因为还在北京的时候,他就曾看过荷东的照片。
最后,荷东把帐篷借了一个给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如果愿意,明天一早就放求救信号弹,然后会有直升飞机来接我们出去的憬。
佟震宇即刻用海兰和荷东都听不懂的语言问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听了后脸都皱成一团了,然后不知道又对佟震宇说了什么,佟震宇连连点头。
最后,佟震宇说他们要休息了,刚才荷东问他们的情况他们晚上要商量一下,明天早上才能给答案他们。
海兰和荷东已经没有东西吃了,就海兰还剩下半瓶纯净水,她递给了佟震宇,佟震宇接过水来时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可看看身边的女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把水递给了身边的女人脓。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渴,反正那瓶水拿在手里没有喝,而佟震宇拿出了他们猎来的一只小山羊,用火烤了分给大家吃。
晚上的月亮很好,丛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有情调,可佟震宇和那基加尼人的女人吃了饭就回帐篷休息去来了。
荷东虽然让海兰去睡帐篷,说他来守夜就可以了,可海兰睡不着,她坐在佟震宇和那个基加尼人的帐篷外一米的地方,望着天上的圆月竟然潸然泪下。
都说月圆人圆,而她和佟震宇,这半年多来,刚开始是你找我来我找你,因为刚果金的局势不稳,俩人相互找了近两个月才找到彼此。
住在俾格米人的部落里,是她和佟震宇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虽然贫穷落后甚至过着原始人的生活,可他和她之间却心系彼此,把彼此看成了今生唯一的伴侣。
而今,她和佟震宇分开才两个月的样子,她依然还在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甚至大着肚子不畏艰难困苦的寻找着他,而他呢?
他已经和别的女人走到一起去了,此时此刻,他正和别的女人住在一张帐篷里,也许,正做着她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想到这里,海兰发觉,她有种想要冲进帐篷去把那个女人拉出来的冲动,于是,她猛地站起身来,向着那帐篷走了两步,然后——
她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荷东在不远处看着她,而帐篷里传来声响,好似有女人在说什么话,而佟震宇在烦躁的拒绝着。
她终于没有前进了,又在草坪上坐了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不合时宜的动了一下,好似在提醒她此时的地面很凉。
地面的确很凉,而她是一个孕妇,不应该坐在如此冰冷的地方,而她的帐篷还在,荷东让出的是他自己的那个帐篷。
可她不愿意进帐篷去,她只想要和佟震宇说几句话,亦或是,要弄清楚他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其实她累了,最后是双臂放在膝盖上,头低下去,然后就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
是肩头传来轻轻的拍打把她惊醒过来的,她警惕的抬起头来,却看见是他——佟震宇,那个失踪两个月的丈夫。
她刚要喊出声,佟震宇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弯腰拉了她的手朝旁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走去。
刚见面那会儿,海兰很想投入他的怀抱很想拥抱着他精装的腰,可这会儿,他和她靠得这么近,她却没有办法伸出自己的手,甚至——
当佟震宇伸出双臂想要搂抱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本能的,不由自主的朝旁边一闪,让佟震宇的双臂像被海潮遗忘在沙滩上的贝壳,孤独的停留在半空中。
佟震宇略微有些尴尬,然后默默的把自己的手臂放下来,只是和她并肩坐在一起,接着轻声的问道:“海兰,你好吗,孩子,也还好吗?”
海兰听了这话,眼里再次涌上了温热的液体,他还记得孩子,她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她拉过他的手来,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半响才说了句:“我很好,孩子也还好,可你呢,你——还好吗?”
“我——也还好!”佟震宇的顺势抓紧了她的手,然后轻轻的说:“她叫艾丽娅,是土著人的公主……”
佟震宇那晚被基加尼人抓去,当时他因为和老虎搏斗的缘故受了伤,所以被基加尼人抓住时没有几分钟就晕过去了,至于自己是怎么到的土著人的部落,他都不太清楚,不过估计是被那两个土著人抬到的。
他是被一阵热气给熏醒过来的,因为和俾格米人一起生活了五个月的时间,所以警惕性特别高,醒过来首先就是观察周遭的环境。
他即刻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不,准确的说,自己整个人都被吊绑在一个架子上在,而就在不远处,大约一米远的地方,正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一群人围在一起载歌载舞。
就是傻瓜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何况他并不傻,他被基加尼人抓来了,而基加尼人和俾格米人都是生活在丛林里的人,都自称自己是森林之子。
但是,佟震宇知道,基加尼人和俾格米人又不一样,因为俾格米人是靠打猎为生而且只吃各种动物,而同样也是靠打猎为生的基加尼人不仅吃动物,他们还吃人,因为基加尼人是食人族。现在这样的情况,很显然这些土著人正在开庆功宴会,估计是因为抓到他了,而且看样子他们正准备把他铐了来吃了。
想到这里,他出了一声的大汗,然后也不管人家是否能听懂他的话,即刻用英语法语德语和汉语大喊了一遍:“我还活着,我还没有死,你们不能吃我!”
这些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的确是被他这样嚎叫的声音给吼得停了下来,几秒之后,即刻有人围了过来,然后用手指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话,偶尔听懂一两句,因为他们的话里夹杂着英语和法语,只可惜听懂那一句两句又不是一整句话,只是法语的一个单词或则英语的一个单词。
而那些单词偏偏又不是说要吃他或则不吃他的,好像说是味道的问题,他听了越发的大汗淋漓,难不成这些人认为把他铐来吃了味道会很美?
后来,有人吵起来了,原本围在一起的人分成了两派,他们对着吵,佟震宇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不过能猜到肯定和他有关。
的确是和他有关,这群基加尼人因为观念不同分成了两组,一组认为应该把他铐来吃了,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人肉了。
另外一组人说不能把他铐来吃了,因为他是活着的,他们不铐活人吃,如果他死了又另当别论,可关键是他没有死。
因为要不要把他烤来吃的问题两组人对打了起来,后来一个像是酋长的人发话了,说大好的日子,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外边的人,而且这人长相俊美,肌肉也发达,一看就经常奔跑锻炼之人,这样的肉肯定很好吃,所以大家不要争了,我们只吃死人不吃活人的规矩是针对我们自己这个民族的,可对我外界的人,即使是活的,我们也可以像杀猪杀羊那样把他杀死再烤来吃不就行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于是即刻有人上前来把佟震宇的衣服剥掉,然后又说要用最传统的方式,让部落里正在练习射箭的孩子们用弓箭来把他给射死再烤来吃。
佟震宇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当这些人来把他的衣服剥除的时候,当几个孩子手里拿起弓箭对准他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最终逃不月兑死了被人烤来吃的命运。
当一个孩子把他最后那块遮羞布都给拔掉后,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里滑落出来,他即将要死了,而他的海兰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丛林,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万般的难受,他爱彭海兰,从小就爱着她,爱了这么多年,可他还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跟她说过他爱她,还没有正式的给她表达过爱意。
而且,他到死都没有赢得那个女人对他的爱,虽然和她在俾格米人的部落里住五个月,也做了五个月名副其实的夫妻,可她对他,是不是像对陆振东那样的感情?有没有时刻把他放在心底?他真的不知道。
还有,他死后,她会记得他吗?
若干年后,她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回到和他曾经一起生活过的这片丛林,会不会回到和他一起住过的俾格米人为他们搭建的窝棚,会不会忆起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时刻……
佟震宇的思维一直在想着自己死了后彭海兰和孩子的事情上,以至于有人走近他都没有感觉到,直到有人用手在他身上模来模去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是一个女人,身高不太高不过比俾格米人要高不少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手不仅在他身上游走,最后还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只是看见这个女人对他笑了,然后过去和那个酋长说了什么,酋长眉头皱得很紧,好似不同意,可那女人不停的撒娇,因为那神态就是撒娇,然后酋长又和大家一起商量着什么。
最后,他被人放了下来,他即刻去不远处捡起自己被扔掉的衣服和裤子,虽然那些人对他呵呵呵大笑,可他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那天晚上,他被人带到了一个矮小的土屋子里,那个女人进来了,跟他说话,他听不懂,所以只是茫然的看着她。
后来,那个女人用手势告诉他,只要他同意,他就不会死,他虽然不知道同意什么,因为那年轻女人的手势和俾格米人的手势不一样,他只知道是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然后手心和手心拍在了一起。
他以为是欢迎的意思,于是就理解成如果他们很欢迎他的到来的意思,心里还想着这些基加尼人是不是也想了解外界的世界,所以欢迎他的到来?
是第二天,这些人又围在一起,有人把他的脸画了白色的图案,然后有人在他头上戴了当地人的帽子似的的东西,同时还有人把他的裤子全拔了然后给他戴上了长长的阳/具,把他打扮成了地地道道的土著人,最后把他推着走出了那个土屋子。
整个过程他其实都是茫然的,因为这些人就是围在一起唱啊跳的,还有杀猪宰羊,然后聚在一起吃饭,而他却和那个年轻的女人坐在了一起。
最后,这些人散了,这个年轻女人拉了他一起去她的屋子,他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个女人要和他结婚,今天的仪式难道是结婚仪式?
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哪里像结婚仪式了,因为他对基加尼人的风俗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当这个女人要和他在一间屋子住的时候,当这个女人让他到她床上睡的时候,当这个女人把她身上围着的那一圈皮草解开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开始慌了。
他赶紧用自己在俾格米人那边学会的手势告诉她,他不能和她一起睡觉,因为他有老婆,他已经和自己的老婆睡过觉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看懂了他的俾格米人的手势,当即就发怒了,然后也打着俾格米人的手势问他昨晚为什么不说?昨晚她问了他愿不愿意和她结婚,他自己点头答应了的。
到现在,佟震宇才弄明白一个手掌在上一个手掌在下然后紧密的联合在一起不是欢迎的意思,而是男人和女人重叠的意思,也就是结婚的意思。
于是,他赶紧又用手势加法语说自己昨晚完全没有弄懂她手势的意思,所以造成了误会,希望她能原谅他。
这下子,这个女人彻底的愤怒了,说他欺骗了她,然后从墙壁上掏出刀来,在墙壁上比划着,问他是跟她睡觉还是去被她的族人杀死然后被烧烤了来分给他们吃?
佟震宇是真的被吓住了,看着女人在墙壁上画的那些图案,整个人吓得失了魂,他承认他懦弱胆小,他贪生怕死,主要是他还不想死,尤其不想被人杀死了绑起来像烤全羊一样的烤了来吃。
他想要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人活着就有希望,而他还有那么多的贪念,他想见到海兰,想见到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一定比陆振东和秦子心的天天还要可爱,肯定还要聪明才是,因为,那是他佟震宇和彭海兰的孩子。
所以,当女人问他是和她结为夫妻还是让人杀了烤来吃来时,他犹豫了半响,最后向生命妥协,他答应了和她做夫妻。
海兰听了佟震宇的话泪流满面,当她在丛林里饿的晕倒的时候,他却在和别的女人结婚,当她焦急万分的担心他的时候,他却正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
佟震宇见她哭了,情不自禁的把她拉到怀里,然后紧紧的搂着她,低眸望着她脸上晶莹剔透如钻石般的眼泪,忍不住低下头去,薄唇覆盖上了她的脸……
“叽里呱啦”的声音把他们吵醒,佟震宇和海兰慌乱的抬起头来,然后看见了艾丽娅就站在他们前面一米远的位置,正用弓箭对准着海兰。
“不可以!”佟震宇即刻把海兰藏在了身后,然后张开双臂,用只有他和艾丽娅才能听懂的语言朝她喊着:“艾丽娅,你不可以射死她,她是我的妻子,在我和你结婚前的妻子,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早就有老婆了,就是她,她一直在找我……”
艾丽娅听了佟震宇的哈,放下手里的弓箭歪着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把弓箭拿在手里拉弓搭箭,同时大声的喊着:“你的老婆只能有一个,现在我是你的老婆,所以,她必须——消失!”
“她不能消失,”佟震宇听了艾丽娅的话赶紧解释着:“她和我是夫妻关系,在我们家乡,夫妻是可以解除关系的,但是必须俩人都到一个地方去,也就是你们部落里的权势最高的那个人那里去,相当于你们的酋长所在的地方,然后由酋长点头答应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一旦解除了,我和她就不是夫妻了,但是,如果你把她给射死了,那么,我和她就永远无法解除婚姻关系了,你想想看,是射死她好还是留着她更好?”
艾丽娅听了佟震宇的话将信将疑,因为她对佟震宇的家乡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望望佟震宇又望望不远处的荷东,手上的弓箭却没有放下来。
佟震宇见她望向荷东,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然后赶紧又对艾丽娅说:“我妻子在我不在的时候,也喜欢上了别人,她到处找我也是为了和我解除婚姻关系,因为如果她和我的婚姻关系没有解除,那么她也无法和别的男人结婚,所以——”
佟震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鼓足勇气般的说:“刚才我和她在商量我们解除婚姻关系的事情,她哭着说对不起我,我安慰她说没有关系,同时祝福她找到了新的幸福,因为我自己也找到了新的幸福。”
艾丽娅听了佟震宇这样的解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放下了手里的弓箭,一下子跑上前来,直接投进了佟震宇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搂抱着他精装的腰,然后兴奋得大声的问:“是不是你和她解除婚姻关系后,我们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对对对,”佟震宇连连点头,暗地里汗都下来了,不过还是勉强微笑着说:“放心吧,明天我们和他们一起回我的家乡去,然后我和她把婚姻关系解除了,我再让我父母帮我们大摆酒宴,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式洞房花烛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生宝宝了。”
荷东是趁佟震宇和那个女人又搂又抱时过来把海兰拉开的,他们俩虽然听不懂那两个人在说什么,不过却能从他们拥抱在一起的姿态看出来俩人好似很相爱一样。
海兰被荷东拉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帐篷,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去,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佟震宇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拥抱在一起,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共同睡着一张帐篷里……
荷东劝海兰赶紧到帐篷里去睡觉,然后轻声的劝慰着她说:“你要体谅一下佟,他肯定有他的苦衷,毕竟他落到了食人族的手里,而为了能活着,为了不被食人族吃掉,他就算做了对不起你彭海兰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海兰听了荷东的话点点头,她没有责怪佟震宇的意思,其实看见他还活着她就无比的高兴,而且在他和一个土著女人一起出现时她就已经想到这些了,只是,想到和亲眼见到毕竟是两回事,她只是非常的难受而已。
海兰以为,这个夜晚,只要她不再走出帐篷,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可以安心的睡到天亮了,因为天亮后荷东会放求救信号弹,然后她们一群人可以安全的离开。
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她躺下还没有多久,就听见了外边喧闹的声音,她即刻从帐篷里钻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因为来了六七个基加尼人,他们手里举着火把,此时已经把佟震宇和艾丽娅包围着了,这些土著人举着火把拿桌木棍在朝佟震宇和艾丽娅吼着什么,神情非常的愤怒,好似恨不得把他们吃了似的。
而佟震宇,他用手死死的护着艾丽娅,一脸的愤怒和紧张,显然,他其实还是害怕这些土著人的,但是,他又不愿意和艾丽娅束手就擒。
“荷东,”海兰紧张了起来,赶紧拉了拉荷东的手臂,轻声的问:“枪呢?把枪给我!”
荷东抓过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把一支枪塞进她的手心里,然后轻声的在她耳边说:“先不要着急放枪,因为我们还不清楚这些基加尼人想要把他们俩怎么样,不过看样子他们俩好像是逃跑出来的,对了,佟震宇跟你说他带着那个女人出来做什么?”
“不知道,”海兰摇摇头,然后轻声的说:“他刚跟我说到他在土著人那里被人欺骗着和这个女人结婚的事情,然后这个艾丽娅就出来了,后面的事情他也就没有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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