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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杀家里的芦花鸡了,葫芦自然是高兴万分,春娘洗了青苹果,葫芦坐在门槛上,欢天喜地的“咔嚓咔嚓”咬着。见杨老爷子与王婶子来了,便笑着打招呼:“婶儿,这青苹果可真好吃。”

“好吃就行,这孩子。”王婶子很是疼他。

杨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青苹果又不是给你吃的。”

葫芦低下头去。

“老头子,怎么这样说呢,让孩子不高兴。”王婶子小声道。

春娘已是迎了出来:“又让你们破费了,如今把鸡汤都做好了。”

王婶子客气道:“我这个老婆子也没有什么手艺,不过是家常的鸡汤,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芙蓉喜欢不喜欢喝。”

芙蓉已能坐起来了,她靠在床头,手里翻着上次陆掌柜给的私密菜单,刚看了几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喝吧,这老母鸡汤,最补了。”杨老爷子将鸡汤递过去,芙蓉喝一口,他便“吧嗒吧嗒”嘴。

芙蓉有些喝不下了:“大叔,鸡汤,你喝了吗?不然,这鸡汤,你先喝吧。”

杨老爷子摆摆手,抽出他的烟锅子来:“老母鸡汤太金贵,我可喝不起。你快喝吧,喝完了,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芙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春娘告诉她,杨老爷子慌里慌张的要给她预备鸡汤,她心里就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可既然鸡汤真的端来了,且看样子,杨老爷子也忙活了半天,芙蓉的心里,还是装满了感激。

“这些天哪。听大夫的话,没敢让芙蓉吃太油腻的东西,平时都是白菜粉丝汤,或者蒸菠菜,说是,这样对身子好的。毕竟是肚子上受了伤。”春娘一面做着针线活,一面跟王婶子聊天。

“大夫都是蒙人的,受了伤。身子本来就弱,据说关在天牢的时候,恨不得捉了老鼠来吃,如今天天躺床上,还不让见荤腥,那孩子怎么受的了?病也不容易好不是,依我说。就应该吃油腻的,什么鸡鸭鱼肉。只要有,就吃,以前不吃,那是因为穷。”杨老爷子抽着烟锅子,嘴也不停。

“芙蓉,你的身子好些没有,喝了这鸡汤,身上怎么样?”王婶子还是比较关心芙蓉的身体。

“婶儿,我身上好多了。有时候还能下地走走呢,没妨碍,这鸡汤做的很好喝,你看,这一碗,都被我喝光了。”芙蓉说着,将碗底翻转。果然,端过来的鸡汤,被芙蓉喝的一干二净。

“能吃饭就好,能吃能喝的,身上也好的快。”

杨老爷子收拾了碗,便一直盯着芙蓉。

春娘放下手里的针道:“他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芙蓉见杨老爷子眼神很是热切,便道:“大叔,这鸡是你养的,我也不能白吃,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杨老爷子拍着大腿道:“你这孩子,不了解大叔的心哪。”

王婶子知道杨老爷子要说什么,便觉讪讪的。

“大叔的意思是?”芙蓉起了疑惑,将手里陆掌柜祖传的那张方子折好,洗耳恭听起来。

“这个……芙蓉你也知道,这老母鸡汤啊,可是我跟你婶儿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杨老爷子试探着:“你喝了我们家的老母鸡汤,就得想着,能不能做我们家的…….”

“儿媳妇”三个字还没说出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先进来的是陈九年,后面还跟着三五个衙役。

春娘心里一惊,豁然站起:“又……怎么了?”

进了一次天牢,受了那么些苦,如今见了衙役,春娘的一颗心都突突直跳。

王婶子也吓的不知所措:“是不是,谁又犯了什么不是了?”

陈九年拱手道:“春娘,真是对不住,吓到你了。没有人犯不是,我来是有别的事。”

杨老爷子的正事还没说完,便被这突然进来的人打断了话,不禁有些不高兴,扭过脸去,假装咳嗽了几声。

“杨大叔也在呢。”陈九年跟他打招呼。

杨老爷子冷冷的道:“我有事。”

“我也有事。”

“你有事,你先说吧。”杨老爷子催促。

“不然,杨大叔你先说。”陈九年恭恭敬敬。

杨老爷子翻翻白眼:“我先说,让你们听去,可便宜你们了,你先说吧,你们走了我再说,我要说的,可是正正经经的事,得好好说,马虎不得。”

陈九年又拱手:“芙蓉,喻府里,需要你去一趟。”

谁也没想到,陈九年是来请人的。

春娘显的有些谨慎:“喻府里来请,芙蓉这些天一直没有出门……”

“春娘,是喻府里有事想请芙蓉,没有别的意思。”

春娘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她有些为难的看着陈九年:“芙蓉受了伤了,你们也知道,如今,还没有大好。”

杨老爷子没想到陈九年是来叫人的,说了一半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这让他有些窝火:“芙蓉都快死了,躺床上动弹不得,你们还让她走路?”

“喻府里来了软轿,我们抬着芙蓉去。”陈九年望着芙蓉,想征求她的意见。

“来了轿子也不行,芙蓉这还有事呢。”杨老爷子掺和着。

“芙蓉,你果然还有事么?”陈九年问。

芙蓉摇摇头问陈九年:“喻府来叫我去,可知是何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陈九年黯然低下头去,继而,有些祈求似的道:“前一次,朴天赐去喻府里闹,说是他的夫人死了,喻夫人答应他的,只要在喻府门口闹事,停尸不埋,一天便给他两百多两银子,一共一万多两银呢,后来,你们也知道,夫人被关进了天牢,这银子,自然是没处寻了,朴天赐家里开着翠宝堂,也养着几个打手,于是明着来喻府里给喻老爷问安,实则是来要银子的,要银子不成,与我磨了嘴,也是我,骂了他几句,惹怒了他,在喻府里捅伤了一个看门人,他们就跑了,正好,那夜大雨,也巧了,衙役们追着他们跑,恰巧就在怀海城里撞上了你跟杨波,害的你…….”

芙蓉问他:“是朴天赐捉回来了?”

陈九年摇摇头:“朴家家底雄厚,只听说不给银子,他要去告状的,如今也不知人在哪里,从那一夜后,就没在怀海城见过他。”

“那…….让我去喻府到底是?”芙蓉心里有些没底。

“朴天赐的事,是衙门的事,以后有消息了,我自然会派人来通知你,如今,是喻府里有点事,喻老爷…….你爹,想叫你过去商量。”陈九年很有些祈求的意思。

喻老爷是怀海城县令,他能有什么事跟自己商量呢?芙蓉越来越觉得奇怪,可既然陈九年亲自来了,又带了衙役跟软轿,芙蓉也不好拒绝:“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陈九年立即叫衙役抬了软轿进来。

“芙蓉,果然行么?能去么?身子要不要紧?”春娘还是有些不放心。

芙蓉拉着春娘的手安慰她:“是去喻府,还能有什么要紧,不久就回来了,你且放宽心。”

一行人抬着芙蓉而去。

空留下春娘坐着担心,手里的针线活也没法做了。

杨老爷子酝酿好的情绪被打乱了,准备好的话也没说出来,心里真不是滋味,“吧嗒吧嗒”抽了两下烟锅子,便摇头,叹气,摩挲着装鸡汤的碗道:“为什么每次我要说话,都有人来打岔儿?”

王婶子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如,下回再说。”

“不行,我憋不了那么久。”

春娘问:“他大叔有什么话要跟芙蓉说吗?”

杨老爷子灵机一动:“春娘啊,其实,最应该先跟你说。”

“他大叔要跟我说什么?”

“我…….”

“爹——家里的羊有一只不行了。”杨波站在门口喊:“爹你回来看看。”

杨老爷子没好气的道:“又来叫我回去,我才不会上当,羊死了就死了吧,芙蓉才最重要。”

杨波本来想阻止杨老爷子,可杨老爷子这一次明显是铁了心要把事情给说出来,他也无法了。

“春娘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你懂吧?”杨老爷子开始试探春娘的意思。

春娘脸一红:“他大叔,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年纪也有一把了,又有孩子们在身边,改嫁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杨老爷子叹口气:“春娘,我可没操心你改嫁的事。”

“那他大叔的意思是?”春娘的脸更红了。

“我的意思是说,芙蓉呢,也老大不小了,依着怀海城的规矩,这孩子,早应该嫁人了,只是底下有弟妹,她呀,一心为弟妹操持,所以也给耽误了,如今,有了你春娘,葫芦与茶茶,自然是生计不愁,也有了依靠,不如,就让芙蓉嫁人算了。”杨老爷子眼睛滴溜溜乱转。

春娘松了一口气:“他大叔说的在理,是应该给她找婆家了,瞧,你们家杨波,跟芙蓉差不多大,都娶了亲的。”

说出这话,春娘又有些后悔,白家村的人都知道,杨波是死了媳妇的,此时提起来,倒显的不合时宜。

“娶了亲有何用,唉。”王婶子叹气。

“春娘,你觉得我们家杨波,这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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