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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捡了块猪肉吃了,火候正好,猪肉外焦里女敕,于是不禁夸赞:“芙蓉这孩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见芙蓉也不吱声,只是在跟小巧咬耳朵,便笑笑道:“这俩孩子,说什么呢,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葫芦扒了两块猪肉进碗里舌忝着,见芙蓉跟小巧没完没了的,便撇嘴道:“她俩在说,在外头打听的消息,不要告诉春娘。”

打小报告,葫芦一向拿手。

春娘放下筷子盯着芙蓉:“你们要打探什么消息?外头又出了什么大事吗?”

芙蓉只得恨恨的看着葫芦这个惹祸精,又十分无奈的给春娘扯了个谎:“没有打探什么消息,如今风大雪大,怀海城人烟稀少,哪有什么消息可打探呢。”

春娘听此话,才点了点头。

葫芦低着头扒饭,倒是不敢看芙蓉。他也知道,打了小报告,芙蓉自然不会放过他,可又总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

那盘炒猪肉本来放在葫芦面前,芙蓉一下子将炒猪肉拉到了自己面前:“葫芦,猪肉好吃吗?”

“好吃。”

“大姐告诉你,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以后啊,别说鸡鸭鹅牛羊虾死完了,就是这猪,也死完了,你明白了吗?”芙蓉吓他。

虽然葫芦已不是个小孩子,可听到芙蓉这样说,想想没有肉吃的苦日子,他还是有点害怕:“大姐……我不多嘴了……不过……”他伸手想抢那盘炒猪肉。

芙蓉拿筷子敲敲他的手:“今儿你就没管住自己的嘴,罚你这顿饭吃海带。”

芙蓉一向说话算话。

这一点,葫芦早就领教过。

记得有一年。葫芦疯狂的爱上给家里的鸡洒水。

每日洗完了脸,都要把洗脸水洒在鸡身上,吓的那帮鸡“叽叽咕咕”的乱叫,甚至。到后来,葫芦洗了澡,把澡盆里的水也往鸡身上倒,美名其曰。给鸡洗澡,再后来,那群母鸡被吓的,好几天不能下蛋。

芙蓉告诉他好多次,鸡不用像人一样洗澡。

可葫芦总是这个耳朵听进去,转眼间就又忘记了。

后来,见那帮母鸡实在痛苦,芙蓉便想法子治了他一下,每日芙蓉洗了脸。便把水泼在葫芦身上。

葫芦被浇的直打哆嗦:“干什么泼我?”

“给你洗澡。”芙蓉笑:“舒服吗?”

葫芦撇嘴:“不舒服。”

“那鸡舒服吗?”

葫芦摇摇头:“我以后不敢给鸡洗澡了。”

葫芦吃了一肚子黑青色的海带。直感觉脸都被吃成黑色了。于是便有些不满,放下饭碗,领着小狗出去散步。

春娘本不想让他出去:“外头下着雪呢。路不好走,呆在家里吧。”

芙蓉却摆摆手:“让他去吧春娘。海带这东西,吃完以后不好消化,反正他今日不必去学堂,在家里呆坐着,他就跟笼中之鸟一样,让他出去消消食也是好的。”

春娘听芙蓉这样说,便也不再坚持,只是不停的叮嘱葫芦:“玩一会儿就回来,穿件厚实的衣裳,撑上油纸伞,一定记得,快去快回,也别去牧羊河边,那里可不安全。如今都结冰了,滑着呢。”

葫芦答应着就出了门,小狗老四一蹦一跳的跟着他去了。

小巧无不疼爱的说道:“芙蓉姐,你对葫芦……我说句不应该说的,也太狠了吧?这肉,香着呢,你都没让他吃。”

“咱们不对他狠,不教他学规矩,以后长大了,就是别人对他狠了,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一盘猪肉的问题了。”芙蓉低头扒饭。

小巧似懂非懂:“芙蓉姐说的太高深了……我都听不懂。只是我瞧着,葫芦很想吃这盘炒猪肉。”

“小巧,茶茶,你们也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吃了胃疼。”芙蓉说着,将猪肉并海带给各人扒到碗里。

茶茶瞧着外头的雪越来越大,不禁担心起来:“大姐,葫芦也没带油纸伞出去,不然,我去给他送把伞,这样淋着雪,会生病的。”

自小茶茶就疼爱葫芦。这一点,芙蓉深知。

“茶茶,葫芦不是小孩子了。且是男子汉呢,这一点儿雪怕什么,让他去吧。”芙蓉倒是很坦然,虽说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心里也在打鼓,想着至少应该按住葫芦,让他穿件厚衣裳再出去玩,可如今葫芦既然都出门了,便也没那么娇气了,见茶茶担心的吃不好饭,也只得安慰她:“葫芦跟小狗跑去玩了,若是冷,他自然就知道回来。别担心了。”

“大姐,葫芦去哪玩了?”茶茶又问。

芙蓉默默吃着饭,想了想,倒也说不好,葫芦这孩子,就像野孩子似的,上树掏鸟窝或是下河捉鱼,拿着干粮捉老鼠,用小虫子逗公鸡这些事,他都干过,要说这会儿他去了哪,芙蓉倒说不出来。

“葫芦怎么还不回来呢?”茶茶暗自嘟囔。

“茶茶,吃饭吧,葫芦才出去多大会儿呢,刚出大门,你就念叨了。”芙蓉给茶茶夹菜。

“还是快回来吧,外面太冷了。房檐上的冰柱都比巴掌长了。”茶茶还是忧心忡忡。

葫芦果然经不起茶茶的念叨。

刚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芙蓉的米饭还没有吃完,葫芦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这一次,他跑的极快,甚至,连小狗老四都被他远远的撇在了背后,过了好一会儿,小狗老四才口吐白沫的跑了回来。

“小狗中毒了吗?”茶茶骇然:“怎么嘴里吐了白沫?”

葫芦喘着粗气道:“没有……没有中毒,是跑的太快,累的吐白沫了。”葫芦说着,搂起了芙蓉的胳膊:“大姐——刚才我去牧羊河边玩……”

芙蓉冷脸:“春娘不是告诉你了,如今牧羊河结冰了,并不安全,不让你去那玩?”

葫芦吸了吸鼻子,又借着火炉子烤烤被冻僵的手:“我没有去牧羊河边玩……”

芙蓉听迷糊了:“到底是去牧羊河边玩了,还是没有去?”

葫芦拍拍自己的脑袋:“我只是带着小狗从那里路过……并没有在那里玩。”

芙蓉这才端起饭碗来:“路过就路过,这事不用向我汇报。”

葫芦本来满腔热血,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就是因为有事想向芙蓉汇报,可芙蓉明显很不在意的样子,这种不在意的表情深深的刺伤了葫芦的心:“大姐,我要跟你汇报的,是很大很大很大的事。”

芙蓉不得不重新放下饭碗:“很大很大很大的事,是多大?”

葫芦自己也说不出来:“反正,说了你就吃不下饭了。”

芙蓉才不信他出去跑了一圈,就遇到了天大的事,见他故弄玄虚的,便不理他,只管吃饭。

“我路过牧羊河边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怀海城里杀人呢,要砍人头下来。他们还雇了一辆驴车,说是坐着驴车去看热闹。”葫芦正色道。

芙蓉不得不又一次放下饭碗:“葫芦,虽然大姐没让你吃猪肉,可你也不用编造这样的事来吓唬人吧?如今怀海城又没出什么事,怎么会杀人?是不是你听错了?”

葫芦一板一眼的道:“我又不是聋子,反正我听说,是什么菜市口要杀人。”

“菜市口”三个字从葫芦嘴里说出来,倒让芙蓉惊诧。

这菜市口,是处决犯人的地方,到那里的犯人,便只有人头落地一个下场,虽芙蓉去那里瞧过一次,可当时葫芦还小,而且那种血腥的地方,芙蓉从来没带葫芦去过,葫芦竟然能说出这个地方,想来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只是问葫芦:“那你可曾听说,要杀谁?”

“好像是要杀……要杀喻什么什么”葫芦掰着手指头,却想不出来到底是喻什么。

怀海城里,这样兴师动众的,需要人们坐着驴车去看热闹的,又是姓喻的,哪里还有别人,不就是喻府里的人么?

联想到方知府不明不白的来到怀海城。芙蓉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小巧却已哭出了声:“还能是喻什么呢,定然是喻府里的人,我就说,方知府这次来怀海城,一定没有安好心,我去买米的时候还听一个瞎眼的先生唠叨呢,说是什么,喻府上上下下,要被方知府砍头,果然灵验了吧。”

“哎呦——”春娘一愣,指头被扎破了,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芙蓉忙过去给她按住:“春娘,你没事吧?”

春娘有些恍惚:“我……我没事。”

“春娘,我——”芙蓉欲言又止。

春娘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抽回了手在嘴里吮着:“你要去菜市口,就去吧,去看看也好。”春娘说着,流下泪来,却赶紧用衣袖揩揩,似乎很不好意思被大伙瞧见:“都是命啊,若真是要砍他的头,你也应该去送他一程,那毕竟是你的亲……亲……”春娘一阵哽咽,说不下去了。

“芙蓉姐,你快去看看吧,喻老爷毕竟是你的亲爹呢。”小巧倒是把春娘无法说出口的话说了。

这话让葫芦十分震惊:“大姐,有人要砍你亲爹的头吗?快带我去看看。”

芙蓉悠悠的盯着他。

葫芦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去看热闹的……我只是怕大姐害怕,我去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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